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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为长生[重生]-第1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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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也贪你那点礼不成,快些出去招待客人吧,把女客丢在外头像什么样子。”
姐妹二人又连忙出来待客。
柳府内张灯结彩,拜别了父母,柳菲菲上了花轿,在洛京绕了一圈,最后才到了早便停了喜船的码头,走水路远嫁扬州。
柳菲菲的夫婿早便来到京城迎亲,从扬州远道而来,往常迎亲不过是迎出三十里地便是体面,柳家的乘龙快婿这番做法可谓是给了亲家极大的情面,一时被传为佳话。当天夜里,朱定北便得到消息,被马太傅扣在府中的马超打伤府中府兵,私逃出府,一路急追而去。
他的动静不可谓不小,第二日便闹得满城沸然,一桩姻亲佳话瞬时变成一桩风流谈资,人人提及柳家的亲事,便得顺带说一说那“痴心不改”的远宁侯世孙。
柳府老夫人气得病倒,柳左相被同僚调侃两句当着众人的面大发雷霆,对着马太傅好生一番冷嘲热讽,说他桃李满天下,独独教不会自己的孙子,不过沽名钓誉有名无实。马太傅也被马超气得不轻,但怎么受不得柳左相这样的唾骂,两人一日一封奏折上呈皇帝陛下做主,把置身事外的贞元皇帝也弄得火气腾腾。
可谁也没想到,这件“趣闻”竟然如此惨烈收场!
朱定北乍然听说远宁侯世孙爱而不得疯狂地在柳小姐的嫁船上点燃火药,炸毁了整艘船,包括柳家的夫婿,柳菲菲以及他自己都葬身大海,也生生被吓了一跳。但很快就冷静下来,他道:“阿衡,你让人沿路打探一下,若是……算了,看看马超到底想做什么吧,需要出手相帮的时候,再说不迟。”
宁衡应下,他也有些感叹道:“没想到,他早就做了金蝉脱壳的打算。这位远宁侯世孙,倒是不愧榜眼之实。”
朱定北扯了扯嘴角,“哼,倒是连我们也一并算计进去了。”
当日他就疑惑,马超怎会那么痛快地将那些隐情对他说出。原来他早就打算好,劝不了柳菲菲回心转意便要用这种极端的方式报复柳菲菲的夫婿,同时将她带走。这还只是其中的原因之一,让他不得不选择这种“壮烈殉情”的方式,恐怕也是因为他对宁氏嫡系那些人并不看好,不想卷进风波之中,是以舍弃了远宁侯世孙的身份也将他与宁氏嫡系的关系一并斩断。
如此决绝,倒让人钦佩他的魄力。
由此,朱定北不禁怀疑,上一世为了一介女流而被庶兄算计夺取远宁侯爵位而困守在顿丘的混世魔王,是否也知道自己的身世,明白个中隐情而选择了避让?又或者,那时的马超,也已经身入其中真正地成为宁氏嫡系的后辈而为祖训谋算了呢?
不论如何,这些事也终究成了一个无解的谜题。
在海上搜救的人最终什么也没找到,血肉模糊的现场早就被海水冲散,就连一块尸骨都没能找到,不过就前后两艘送嫁船上的人目睹所称,嫁船确实被炸毁,没有一人生还。
一经确认,扬州的夫家自然也不平,谁能料到好好的一桩亲事,竟然会还儿子丢了性命。他们只恨柳家女品性不端,婚前到处勾引人才惹出这一桩丑事来,害了儿子性命。但到底民不与官斗,他一个商户之家,再多的悔恨屈辱不能争辩什么,只是再如何也绝不能让害了儿子的狐狸精再入他们家的祖坟和族谱的,一封书信将亲事作罢,又给儿子寻了一门阴婚。
无法,柳家只能忍着悲痛,给嫡女立下衣冠冢。
柳左相自此和马太傅成了仇家,每每遇见便要闹上一场,惹得同僚们都不敢与二人走同一条路。
鲜卑府,主郡新军营。
朱定北的书信和张夫人的报丧书一前一后落到贾家铭手里,已经得知表妹性命无碍的贾家铭看到母亲悲痛的言辞,也只能叹了一口气。
虽然长生没有说出原因,但贾家铭看得出来他对马超劫亲一事的支持和对表妹下嫁扬州的反对,他相信朱定北的判断,心中再不安,也只能回信谢过朱定北,让他不必为此事太过费心。
恰逢休沐的秦奚,见过初到鲜卑的二表兄之后又去与楼家兄弟小坐了半日,到了新军营要点人的时候才堪堪回到营中。
有关系亲近些的同袍见他回来,便低声说了贾监军收到家中报丧书的事情,还说他同今日休沐的老兵喝了好些酒,回去的时候都醉得不省人事了。秦奚骇了一跳,贾府入狱问斩的事情他是知道的,前几日他和楼家兄弟还陪着贾家铭一起祭拜过贾惜福等人。如今怎的还有报丧?
不会是他阿娘伤心过度,做了什么傻事吧?
秦奚赶忙赶去,到了贾家铭的营舍前却又开始踌躇不前。他想起贾府问斩旨意传来那日十一酒后说的那些话,不由心生怯意。他原想当做不知,以为贾家铭宿醉后便会将那些胡言乱语忘得一干二净,他们还能像以前一样。
但是这一次贾家铭没有如他所愿,清醒之后,他问自己是否愿意。
秦奚又惊又别扭,还同营中老兵请教了走旱道到底算个什么事。不知怎么这话却传到贾家铭耳中,变成了他在军中“寻欢作乐”想要找男人一尝新鲜,贾家铭上门质问,两人自那日不欢而散,已经许久没有单独见面了。
徘徊半晌,秦奚仍然举棋不定。
不想,房门突然被打开,秦奚吓了一跳,正要给自己畏手畏脚的行为辩解一声以免尴尬,抬头却见开门而出的人不是贾家铭,而是他们的司长田益。
“田司长,你怎么会在……这里?”
秦奚的脸色变了几变,几乎同时就想到这位司长往日对贾家铭照顾有加,还两次三番留贾家铭“谈心”的事情,看田益的眼神变得十分不善。
田益见到他也有些意外,见他神情不由眯了眯眼睛,笑道:“十一郎喝醉了,我怕他不舒服过来看一看。他已经睡下了,秦百夫长还是不要吵醒他了,有什么事你可告诉我,明日我会为你转达。”
秦奚:“……”
他愣了一下,脸色顿时变得更加难看,他咬牙道:“没事,不敢劳烦司长大人。”
他转身便走,田益见状不由一笑。等秦奚走远了,他身后才又走出一人,正是不放心田益与贾家铭孤男寡男共处一室的杜司长,他看了看别有用心的田益,又看了看屋中的贾家铭,不由叹道:“一个呆子教训两个呆子,你啊……”
杜辉的声音在田益威胁的目光下回转回喉中。
他二人走后,却不知道他们眼中的大呆子枉顾军规,趁夜又偷偷摸摸摸回了贾监军的营舍中。他借着月光打量了下贾家铭,见他衣物妥当,又忍不住低头在他身上闻了闻,见除了酒气没有旁的味道,这才松了一口气。
起身正要离开,忽然被沉睡中的人拉住了手腕。
贾家铭睁眼看他,眼中没有半点睡意,清醒无比。
他问秦奚:“别人可以,为什么我不行?秦奚,不要别人,好不好?”
泪意浮上眼睛,秦奚才明白,他早已醉得失了理智。
第273章 工部尚书()
第二百七十三章
九月重阳,当日早朝刑部尚书李达深拖着病体上朝,向皇帝告罪请辞。
他的病势爱势汹汹,当廷请辞时不等皇帝回应,就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晕倒在地。太医再行诊脉,答案比上一次还要糟糕。李尚书已经病入膏肓,药石无救,命都保不住了,何况是这尚书之位呢?或许他主动请辞原还想推荐什么人继任,可现在他已经没有机会了。
皇帝对李达深将死之事十分痛惜,亲□□问了一番,满足了他的要求许他辞官还乡安排后事。又经过几天的筛选,刑部尚书之位由原刑部左侍郎穆和代理,谁都能看出皇帝对这位代尚书有器重之意,只要他干得好,尚书之位迟早是他的囊中物。
朱定北旁观事态发展,同宁衡道:“看来李党对贾十二的死十分恼怒,李达深当了这么多年的马前军结果还不是连命都保不住。”
“不仅是贾十二的死,更因为他已经暴露身份了。”宁衡说了一句,见朱定北耸了耸肩不以为意的模样便知道他刚才那番感慨不过装模作样,李达深的结局早在他的预料之中,或者说,是他一手促成的。否则那么多的人选,他怎会偏偏选了刑部尚书府把贾十二的真身放了过去呢?明显是要告诉别人,李达深这个暗棋已被看破。
朱定北抬手喝了一口茶,而后道:“马源对他的书房看管得很严,咱们试了几天都没能成功潜入,也是该想个办法把他和他的人引开。唔,阿衡你说皇帝是不是也知道点什么,他对马源的动作都在暗中,对他可谓十分温和。他如何笃定马源不是那个幕后之人,或者说,他是否已经猜到幕后那人是谁?”
宁衡沉吟片刻,摇头道:“尚不可知。”
皇帝近来的作为越发扑朔迷离了,不知道是故布迷阵迷惑他人耳目,还是已经挖透了马源的身份和价值。
朱定北道:“皇帝近来动用了两回太医,也不知身体到底出了什么差错。阿衡,我想办法让人从——”
“此事由我来办。”宁衡打断了他要说的话,“太医院那边秦大夫总能说上几句话,皇帝的脉案虽然机密,但也能用点手段拿到手。不过应该不是什么大毛病,皇帝近来早朝上面色红润并没有什么异常。”
朱定北点了点头,他看宁衡松了一口气的模样不由大笑道:“胡思乱想什么呢,我不过是担心他的身体状况撑不住罢了。要惩治这些乱臣贼子最后还是要他出手,少了他更麻烦,你怎会以为我盼着他死呢?我是那等大逆不道的人吗?”
宁衡失笑,这是他想差了。
朱定北笑后却又叹了一口气,“此时皇帝可不能死,鲜卑新军正如烈火烹油,没有他的鼎力支持,只怕要虎头蛇尾。户部那李老鬼如今已经多次诉苦说国库吃紧,若不是皇帝老儿强势,恐怕早就议论纷纷了。文臣嘛,总不能坐视军方独大,现在又过上了太平日子,他们想要动手脚,很容易让鲜卑新军被削弱。”
练兵之事由朱家军全权负责,他不必担心这一批新军的能耐。只不过他们会否顺利成长,皇帝的支持太重要了,他明白,若非贞元皇帝强势朝局已是他的一言堂,新军的变故就会很大。何况他冷眼看着,这些底下的皇子们实在没有一个成气候,眼界都放在皇位那一亩三分地上,哪个管过黎民百姓?到时候上了位,肯定得被文武朝臣好生刁难一番——被贞元皇帝压制了那么久,他们不在新帝面前找些存在感才是怪事,而鲜卑府的新军,显然是这些文臣作怪的第一个下手对象。
若是皇帝有个什么不妥,他才要犯愁呢。
宁衡了然,朱定北对鲜卑新军投入了多少心血他都看在眼里的,而新军往后的用场他也早就拟定了多个计划,若果真被了搅了浑水无疾而终,恐怕他要抱憾终身了。
朱定北这厢准备着借皇帝之手把马源等人引开,那边却得知楼老尚书告病在府,他心中放心不下便赶去探望。
“长生来了。”
楼尚书的面色看起来还算康健,只是略有倦色,见了朱定北宁静的脸上便有了笑容。
“楼阿爷觉得如何?现在正是变天的时候,风寒可不是小病,大夫有什么交代吗?”朱定北左右看了看,在屏风上取下披风给他披上。
楼尚书放下手中的书,慈蔼地看着朱定北,笑着说道:“不碍事,只是朝中进来乱的很,我这边头疼脑热也怕办砸了差事给陛下添乱,索性便回来将养两天。对了,昨日还收到安宁兄弟的信呢,说是又研究出一个机巧物什,他们兄弟二人在鲜卑有你们照顾我就放心了,便是往后我……有兄弟关照,朋友扶持,老朽也能安心了。”
朱定北不是第一次听到他这样的言论了,无奈笑道:“楼阿爷你这话对我说一说也就罢了,若是让安宁听见,肯定要嚎啕大哭跟你耍赖呢,便是安康也要气上几日,您可别说成习惯,往后再他们面前漏了口风。”
楼尚书闻言笑意更深了,他道:“无妨,两个臭小子我还治不住他们吗?”
说话间,楼家的老管家亲自端了茶水点心上来,朱定北同他问了一些楼尚书的病况,得知确实不要紧这才放心下来。楼尚书打发了管家,转而对朱定北道:“好孩子,你今日来得正巧,我有一事要劳烦你呢。”
说着,楼尚书从枕下拿出一份未封口的信件递给他。
朱定北见信封为封漆,便问道:“是要给安康他们送去吗?”
楼尚书笑道:“是份清单,昨日孙儿信中总说想念洛京的好玩意,我便将一贯爱玩的东西列了份单子。没成想病了,管家也走不开身,底下人粗手粗脚我不放心,而你最知道他们兄弟的喜好,若是单子上还缺了什么,再给他们添置一下,我托兵部的运饷队一并给他们送去。”
“楼阿爷太宠着他们了吧……”
朱定北正要将信笺抽出来,不想却被楼尚书轻轻拉住手腕,听他说道:“你呀,比我这个当阿爷的都知道他们的喜好,交给你,我再放心不过了。”
朱定北愣了下,放弃抽出信笺的同时,楼尚书拍了拍他的手背,就放开了。
楼尚书又同他话了许多家常,老管家上来请示镇北侯爷是否留膳,见朱定北答应,便兴冲冲地亲自去厨房吩咐人多做几道镇北侯爷喜欢吃的菜肴出来。
当日,朱定北回府马车上又将信封拿出,这要看个究竟不知想起什么又放开了,等到了镇北侯府的小院书房时,他才将信笺抽出。
一看信笺上的内容,朱定北瞳孔一缩,蓦地僵在了原地。
好半晌,端了热茶上来的水生见了他失魂落魄的模样,才惊地唤回他的心神,“侯爷,您怎么了?”
朱定北将信笺重新塞回信封中,对他摇了摇头,嘴唇却还是紧紧抿着让水生知道主子一定是遇见了什么事,此时正忍着滔天的怒火又或者说乱了分寸。过了一会儿,朱定北才张口道:“去请长信侯爷过府。”
宁衡今日被皇帝宣召入宫,为的是今年粮食不丰的事情。
他到的时候,户部尚书李韬还未走,正硬着头皮道:“……粮草供应实在过大,今年又不是丰年,若是明年各地风调雨顺便罢,若是有个不妥,恐怕无力赈灾。”
宁衡正要行礼,贞元皇帝打断他道:“长信侯免礼吧。”他眉间有倦怠之色,转头让东升太监把户部呈报上来的奏折拿给宁衡看。宁衡从东升太监手中接过,细细看来,与他所猜测的八。九不离十,今年江南和中原各地遇旱灾,粮食不丰,户部果然叫苦,口称鲜卑新军要供精粮实在损耗过度,请求减免一些,将留存来赈灾用的那一部分粮草省出来。
见他看完,皇帝问道:“长信侯爷以为如何?”
“启禀陛下,鲜卑新军乃天子之师,大靖之精锐,自然要得优待。不过户部所言百官粮饷精粮不足一事也是问题。”
宁衡条理清楚地分析了下户部的顾虑,最后言说宁府愿调度各地粮仓,朝廷可以去岁的陈粮折价同宁家的粮仓换置新米精粮,如此虽让百姓吃了点小亏,不过买卖新米精粮的一向都是富贵人家,看得清时局事态,只会因此警醒着,来年若真有灾患也算是提前给他们打好招呼,准备好赈灾用的孝敬银钱了。
如此皆大欢喜,户部和百官对这个结果是否满意皇帝不在乎,宁衡更不在意。
他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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