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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在1275-第2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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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章,总共就那些钱,哪里没有紧要用处,这已经是想无可想的法子了,不若你同留相商议一下,这番赏赐不从军费里出?”
陈宜中一脸苦相,留梦炎掌着度支、户部,好说歹说也只分给了他四十万愍,这点钱够干什么?南方还有场战事在打,边关处处告急,要增兵就要派饷,大宋可是募兵制,一人的费用五倍于元人,更何况还有他心心念念的御营整饬,他恨不得每一文钱都投进去,哪舍得再多拿出来。
留梦炎的样子比他还难看,他觉得和议成了,军费就不该再增加,相反应当削减才对,自己是多拿了一些,可开支更大,国家财政处处是亏空,赋税还没有收上来,就连官员的俸禄都不够发,关系多少人家的生计,他哪敢去得罪?
王熵见他一言不发,哪里不知道其中的难处,僧多粥少,都在勉力维持,没有这些还好,一有了就是个纷争。陈宜中说得是实情,京师空虚不是长久之计,募兵势在必行,不真金白银的拿出来,谁会去平白无故刺上一脸?
“既然这样,你二人各退一步,一人多出五万,凑足二十万缗,对上对下都有个交待,好歹送走了他们,莫要在这京师闹出乱子来,那时我等万死莫赎。”
不得已,王熵只能采取这种和稀泥的办法,别的且不说,如今水军数万官兵、上千船只就顶在临安城下,这要是出点事连平叛都做不到,因为他们是水军。这个道理谁都懂,陈、留二人没有更好的法子也只能无奈接受,这就是王熵所能发挥的作用。
“诸位相公都在啊,老夫好久不曾来,几乎迷失了方向,害得诸公久候,恕罪恕罪。”
人还没到,一个浑厚的声音就传到了房中,三人相互看了一眼,不约而同地站起身,迎出门时,脸上早已经换成了热情洋溢的笑容。
第五十一章 失控()
荒草、野地、空屋、街道,大量的脚印、马蹄印都昭示着这里曾经有人来过,说曾经是因为,现在已经空无一人,到处都是一片死寂,除了偶尔窜出觅食的野猫。
眼前的这一切让张弘范连发作的心情都没有了,他甚至说不清自己是愤怒还是。。。。。。恐惧!是的,只有这个词才能诠释他内心深处的不安,否则无法解释为什么一支上百人的骑队会无缘无故地消失掉,离着重兵驻扎的广济县城不过区区十几里。
他的心里在滴血,事情已经过去十余天了,他一直以为耽搁这么久的日子是因为他们被护送到了鄂州,直到那边来信相询,为什么被释放的其他人都到了,唯独不见解家父子?这才感觉到可能出事了。
这怎么可能!那支骑军虽然只有百人,可却是他张弘范的直属亲军,每一个都忠心耿耿不惜性命,宋人要做到一个不留地全歼,出动万人大军都未必能成,怎么就会连个报信都没有回来呢?他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
是的,在他心里,要说谁会这么做只有可能是宋人,什么原因他不清楚,从挑的这个地方来说,不归宋人管,元人又没有力量,可见也是精心谋划的。这一切做得太干净了,让人无从猜想,就像是。。。。。。张弘范的头脑中突然一个机灵,就像是江州那几起案子一样。
“扩大十里,一寸一寸地给老子找,某就不信了,会没有一丝痕迹留下!”
他高据手上抬手下令,身后的三千人马立刻分头行事,按照划分的区域展开搜索,一时间人声马嘶,让方才还荒芜一片的土地多了些人气。
当然是不可能毫无痕迹的,李十一他们已经尽量做到小心谨慎,将死人、死马、兵器、箭矢通过带来的大车全都运走,可是时间有限,任是谁也无法做到一点都不剩下,于是过了没多久,一个又一个的发现就报到了张弘范这里来。
“禀万户,镇外一处茶棚发现打斗的痕迹,地上有大量的血渍,据老卒推断,应当就在十日之前。”
“镇中也有发现。”
“四周有车辙印,看情形所运之物颇重。”
。。。。。。
线索一条一条被汇总过来,张弘范站在那处茶棚里,看着到处是眼的竹壁,这毫无疑问是箭矢造成的,这里应该就是他们出事的地方,对方人手要更多一些,他们被压制在了一片小小的区域里,处于被动挨打的地步。
时间过去太久了,地上的泥土呈现出一种禇褐色,长于战阵的人都知道,这是由于鲜血浸入地下所形成的,到处都是蚊蝇乱飞,空气中似乎仍然弥漫着一股腥气,张弘范却浑然不觉,他在心里试图还原当时的画面,更想找出是哪个天杀的下的手。
突然他的眼光被地上的一个事物所吸引,顾不得肮脏的感觉,张弘范走过去将它捡起来,**黑乎乎的,然而从缺口看得出这是人所咬的。他伸手擦去上面的泥土,露出了事物本来的颜色,那是一块饼子,正是军中最常见的干粮,事情很明显了,事发的时候,他的人正在进食,所以没有多少防备,而敌人则先攻击了他们的坐骑,让他们不得不固守待援。
“可是九叔?”
张弘范的思索被一个叫声打断了,从镇中的方向几骑被他的手下带过来,当先的一个年青人是他认识的,可是见到此人,张弘范有些羞愧的感觉,因为他姓解,是失踪的解氏父子的亲人。
“九叔,我父兄他们。。。。。。”
解呈贵的脸上有着十分焦急的表情,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丝期望,恰到好处地表现出对亲人的关怀,张弘范有些躲闪他的视线,闻言只是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二郎,莫心急,还不曾发现他们的。。。。。。尸首。”
这种话不知道算不算是安慰,现在张弘范也只能这么说了,他带着解呈贵为他解释方才的发现,对方做得这么干净,不一定就会要了他们的命,没准是掳去了远方,或许某一天就会收到收钱赎人的消息呢?
“万户,弟兄们在草丛中找到的,你看看。”
手下递来的东西是一支弩箭,深深地扎进了泥土里,或许正是这个原因,没有被对方带走,方圆二十里居然就只找到这么一只,真不知道是敌人做得太好,还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然而张弘范一拿到手里,脸色就沉了下来。
这只弩箭就是他军中所用的那种,同宋人的有所区别,上面的金作标志也证实了这一点,这有什么用?不但于事无补,还显得更为扑塑迷离,要是真的找到一只宋人所用的,好歹还能当个借口,张弘范这一刻只想骂娘。
“此物不是我军所有么?”
解呈贵惊讶地说道,将他不愿意说出口的那个事实揭露了出来,张弘范有些无奈地点了点头,大家都知道的事没必要否认,而要怎么去解释却让他有些苦恼。
“二郎,此物确是我军所用,不过若是宋人所为,他们当然大可伪装成我军,以此迷惑人心,现在说这些还太早,事情既然出了,九叔应承你,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他没有大包大揽地说自己一定能救出解氏父子,现在人是死是活都不知道,万一话说得太满,到时候交不出人会造成麻烦,毕竟是自己的人在护送,出了事他有一定的责任。
解呈贵显得很失望,让张弘范起了些恻隐之心,解家人丁不旺,与他同辈的解汝楫只有两个儿子,当然他还可以再生,前提是如果还活着,眼下解家大房就只有眼前这么一根独苗了,说不定今后就是解氏的族长,张弘范不介意同他更亲近一些。
“二郎,你可知严家同你们有什么过节么?”
“严家,哪个严家?”解呈贵不明所以,这倒不是装的,他根本就没听说过江州发生的事。
“东平严家。”
根据目前的线索,张弘范有了一个合理的推断,严家也消失了一个人,线索同解家有些关系,而现在解家一下子不见了两个,谁知道会不会是两家之间产生了什么对立,这一刻他倒是希望自己的判断是对的,那样就会少了许多责任。
解呈贵在脑海里回忆着九叔所说的这家人,却是一点印象也没有,张弘范的思维被带跑了题是他所愿意看到的,可是他无法进一步帮他证实。因为家中还有个老爷子在,这样的谎言太容易被戳破了,解呈贵思虑良久还是摇了摇头,张弘范并没有气馁,也许那是上一辈的恩怨,他不知道也很正常,看起来事情有些失控了,很可能最后要上交到朝廷,已经不是他这个万户能做得了主的了。
第五十二章 筑墙()
泉州围城已经过去了半个月,金明这个广州督府却从来没有踏足过广州,而是将幕府和行辕直接设置在了城下。“奉天讨逆”的大旗公开地竖了起来,围城而立的兵营每一天都在扩大,远远地看去就象是一个集市,因为直到目前为止,还不曾有过一次攻城战。
随着钧命被送达各路、府、州、县,陆陆续续地就有兵马开始向这里集结,哪怕是为了应付差事,多的数百人、少的几十人,金明都是来者不拒,强壮些的编入行伍每日里操练,差一点也不要紧,只要有把子力气充个厢军一样有用处,当然弱得连道都走不动的几乎没有,行军本来就是第一轮淘汰。
就这样蚂蚁搬家似地,居然也让围城的总兵力超过了五万,只不过一人多,事情就会很烦,调配安置起来就需要更多的人手,金明帐下最缺的就是这类人。不得已,尚在病中的张青云、甚至于路过这里准备去琼州的叶应有,都被他拉来临时充任了幕中文吏。
“义之,南剑州新到的五百乡兵,仍是按之前议定的法子办理,这登记造册之事,就要劳烦你多费心了,他们的营地在城北,你去的时候带上几只羊,当是劳军之用吧。”
中军大帐里,金明叫着叶应有的字吩咐道,对方不是他的下属,而且还是正儿八经的公子,因此语气中就带着些客气,不但没有疾言厉色,还会详细地解释一些需要注意的地方,因为这不是在海司,没有多少认得他的身份,金明不想出现什么不愉快的事。
不过他这种想法有些多余,经过那次长谈,叶应有已经在努力摆正自己的位置,又有了海司那段时间的历练,虽然还做不到刘禹那样同普通军士打成一片,可他也有自己的优势,那就是天生的大气,事实证明一个文人只要不整天摆出一张臭脸,对于普通人来说更容易赢得尊重,而叶应有恰恰就是这么做的。
而金明的态度也让他非常满意,在这些天的相处中,他已经了解了对方其实是个心很细的人,就比如说这一次,让他带上东西其实就是给他做人情,军营里的丘八都是现实货,要折服他们要么有过硬的本事,要么就是这种时不时的来点小恩小惠。
“督帅,那种高地角羊肉质鲜美,京师都等闲难见,不若养着吧。那些兵某看了,虽是乡兵,身高体形比之寻常禁军都不差,某以为他们缺的倒不是吃食,后营中还有些军械,若是督帅同意,某想带些去与他们换装,不知如此措置,妥不妥?”
叶应有的积极性一上来,上面又没有那个要求极严的老子压着,这些简单的道理自然会想得到,不光如此还时常能够举一返三,提出一些自己的想法,当然这样合理的建议金明也是欢迎的,当下便点头应允。
乡兵多以弓箭手为主,不像禁军那样对人的要求高,这批兵源的底子不错,金明也有意加以收编,不过现在还不能急,毕竟二者的职能不一样,待遇也就不同,当兵讲求的是自愿,不是每个人都愿意刺字的。
金明笑着将他送出帐外,看着叶应有风风火火地上马而去,让他想起了恩公的长子汪麟,也是差不多的出身,一直在军中帮忙,当然还有那个让人又爱又恨的刘子青。
他的中军大帐位于城南的一处高地上,从这里可以清楚地看到整个大营的情况,城外的坊市都被清理了出来,空地被用于扎营和操练,这支大军人数虽多,可绝大多数是畲人,从来没有过正规的训练,这样的兵是上不得阵的,金明当然不会让他们白白去送死。
于是现在最重要的工作就是操练,在他的要求下,四万多畲人按照宋军的编制进行了整合,他带来的两千多中军作为中下级军官被安插了进去,而主官则多为畲人各部的首领,这样一来避免了矛盾,让练兵工作得以有序地展开。
此时,大营内便是这样一副热火朝天的景象,畲人能够主动出战,自然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准备,丢掉性命都不怕,平时累一点也自然算不得什么,唯一让人头疼的是,军事技能倒还罢了,军纪却是个伤脑筋的事,想想就知道,一群懒散惯了的人,突然要求他们按时起床、按时吃饭、按时睡觉、这不行那也不行,其混乱程度可想而知。
他的人都是些粗痞,当然不会什么素质教育,看到有做得不对的地方,手里的鞭子就招呼过去了,嘴里更是骂骂咧咧地不停歇,颇有些后世老美军营的范儿,不过饶是如此,那些歪歪扭扭的军列还是让金明大摇其头,如果这是他的兵,早就亲自抡棒子上了。
没办法呀,宋军最讲究的就是阵法,几万人的大阵,能够做到列而不乱、行而不散、遇敌不溃的就可称良将了,而这些远远不是喊几句口号就能解决的,全靠着平时一天天枯燥无比地训练,就是比之后世的阅兵集训也不会差多少,做得差的可是会丢掉性命的喔。
耐心,一定要有耐心,金明不得不在心里为自己打气,他们才从军没有多久,一切都不能同日而语,为此,至少短期内他是不会考虑去攻城的,那样除了白白丢掉性命,剩下的就是打击自己的士气。
然而城里的人却不得不防,带着数万乌合之众,城中的守军只要稍有能力,就一眼看得出来,这种军队最怕什么?混乱,而要造成混乱,没有比袭营更直接的事了,建康之战的胜利靠的就是夜袭导致的混乱以至于最后全军崩溃,这是金明最大的功绩,他自己现在处于攻城的位置,当然更加不敢轻视了。
于是,开始围城的第二天,他便亲自带着全军和强征来的民夫一共二十万人,在城下就这么当着守军的面,挖下了一条围着整个泉州城的壕沟。紧接着,在已完成的壕沟后面,总数超过十万的民夫在大军的监控下开始了一项宏大的工程……筑墙。
结果就是,在大营都还没有建立起来的情况下,一道不算很高的墙壁几乎在一夜之间就出现在了城外,然后这道墙被加宽加高,变成了大营的外围,用的材料就是城下被拆除的坊市,这些民夫除了一日三餐,没有任何报酬,因为他们全都是本地人,同城中的叛军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这是一种变相的惩罚。
封建社会没有什么法不责众,泉州反乱已是事实,想要株连都不需要什么名目,户籍本身就是一种原罪。在朝廷数万大军的眼皮底下,这些本地人不得不俯首贴耳,他们能怨恨的,就是城里那几个将全州拖下水的人,每日里都要指着那边骂上一通,以发泄心里的怨气。
大营安稳了,才能心无旁鹜地进行大练兵,这也是刘禹对他的提出的,攻城不是目地,泉州是一座坚城,强攻除了牺牲巨大,还会让那些叛军同仇敌忾,绝望之下不得不垂死挣扎,最后即使破城了也会得不偿失,那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敌人没有援军,随着时间的推移士气只会越来越低,这样一条巨大的围墙,对守军的心理打击是很大的,试想一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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