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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还巢之悍妃有毒-第2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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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无忧……”萧以恪眼眶微红,自责的看着她沉声道:“你不明白,当初如果我人在酆都,我就算是死也不会让他们把你送走,这些年每每想起,我都悔恨不已,幸好你还活着,否则二哥就算是死也不能原谅自己……”
他现在都能想起,当噩耗传来的那一刻,他何等绝望,他亲眼看着她慢慢长大,从她生下来,便看着她学会翻身,走路,说话,看着她一点点长大,那是他最喜爱的妹妹,她一个不开心他都舍不得,却才刚满六岁便遭此厄运生死不明,人人都说她肯定已经死了,可他从不肯相信,发了疯似的去找,最后即便是找到了那个人,他也一眼便能看出,那不是他的无忧!
即便是相貌难辨,可是,他一眼便能认出,那不是他看着长大的无忧。
楼月卿闻言,淡淡一笑,缓缓开口:“即便是二哥当年人在酆都,又能如何?汤卉费尽心思筹谋出这一场戏,不惜让北地十数万无辜百姓命丧瘟疫也要除掉我,连皇祖母和母妃想尽办法也阻止不了,所谓天煞孤星祸国殃民,谁容得下我?即便是父……他也保不住我,何况是二哥?”
当时,一场天灾人祸,致使十数万子民无辜丧命,父皇遇刺重伤,皇祖母亦是无故病倒,她又被所谓的得道高僧算出实乃天煞孤星,必回祸国殃民,怕是当时萧正霖人在酆都,都没有办法可以顶着满朝文武和举国子民的逼迫保住她,何况是萧以恪?
所以,萧以恪的自责,其实根本就是没有必要的。
萧以恪闻言,倒是不否认,略带苦涩道:“你说的不错,即便是父皇当时在酆都,怕是也没有办法……”顿了顿,他忽然定定的看着楼月卿,拧眉问道:“无忧,你恨父皇……对么?”
楼月卿一愣,并未吭声,可是身侧的手却下意识的缩了缩,她默认了。
她恨萧正霖!
恨他没有把她保护得好好的,恨他识人不清认错了人,恨他这么多年瞎眼心盲,更恨他一次次的让她失望!
萧以恪蹙了蹙眉,急忙开口:“其实父皇他……”
他刚开口,本想要为萧正霖辩解几句,可是他忽然话一顿,不知为何,没有继续往下说。
楼月卿忽然提着的心,也缓缓放下,她现在根本不想提及那个人,不想从萧以恪的嘴里听到关于他的任何事情。
她怕自己忍不住!
萧以恪转了话题:“我还没问你,你是如何活下来的?听景舅舅说,他带人赶到时,不归崖上面遍地焦尸面目全非,而你却不知所踪,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又如何会流落到楚国?”
这些疑问这么多年他都百思不得其解,当年他和父皇人都在北地,她出事后第三天他才赶回,所以根本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只听景阳王说,他得到消息带人赶到时,通往不归崖的一路上到处都是尸体,不归崖上更是熊熊焰火,待火灭后便是遍地焦尸,翻遍所有尸体也找不到年幼的她,在不归崖边上发现一具女尸,隐约能认出是锦溪姑姑,可是因为没有活口,当天发生了什么根本无人知道,她究竟是死是活去了哪里也无从得知!
后来一年后,汤家人找到长乐,长乐也以失忆而什么也无法告知,这些事情他们一直心存疑惑,那些杀手也辨不出究竟是什么人,所以这桩案子十多年来一直是一桩惊天悬案。
这几日他也一直想不明白,她又如何会成了楚国楼家的女儿,这些年她究竟经历了什么……
楼月卿闻言,脑海中下意识的想起了那些记忆中惨烈的片段,那些萦绕在心头十二年挥之不去的噩梦,那天很冷,漫天大雪,惨叫声不断响起,血腥味在空气中蔓延,无止境的杀戮……
锦溪姑姑拼死带着她一路逃,伤痕累累满身是血,那些保护她的暗卫一个一个的倒在尸堆血泊里,最后她和锦溪姑姑被逼到了悬崖边上……
这些片段涌上心头,她心底陡然一惊,退后两步,身子一软摇摇欲坠,手紧紧地抓着衣服,面色甚是不安,一阵苍白……
“无忧!”萧以恪一惊,立刻上前扶起她,面色担忧的问道:“无忧你怎么了?怎么脸色那么难看?”
楼月卿的脸色忽然变得异常难看,眼底的那一抹惊慌和绝望异常明显,更是令他无比担心。
楼月卿身形一震,这才缓缓回过神来,见他一脸担心,忙牵强一笑道:“二哥不必担心,我没事!”
“可你……”方才她突然那个样子,确实是不像没事的样子。
她嘴角微扯,牵强笑着道:“只是忽然想起那天的事情,想起锦溪姑姑的死,一时间很难受罢了!等一下就好了……”
这些事情她并不常想起,刚出事那一年她每日都会做噩梦,后来时间久了,加上她拼命忍着,慢慢的就很少去想起了,可是每次想起,她都难以平静。
当时朝堂大乱民心沸腾,父皇远在北地,加上伤重无法回来,便传旨回来让人先送她去蜀地,派了她的舅舅景阳王和两千羽林军和一千暗卫护送她去蜀地,出发两日后,却传来了消息,怀有五个月身孕的舅母忽然小产,大出血命在旦夕,舅舅无奈,因为事出紧急,便让护送她的人先带着她去最近的洛州城,他便急急忙忙的快马加鞭的回了酆都,可就在他走后不久,他们便遇上了蛰伏的大量杀手,那些杀手是羌族的黑鹰杀手,个个都是以一敌十的高手,所以,保护她的那些人无一活口,那天有多惨烈她至今想起亦觉心惊。
那些人是做好了不惜任何代价也要除掉她的打算,竟埋伏了大量杀手,饶是护送她的人有三千之多,也一样一个活口都没有留下,可想而知,是不会放过她的,所以锦溪姑姑拼死护着她,最后实在是没有办法才撑着最后一口气,把她推下不归崖,若是落到那些人手里,她必死无疑,坠落悬崖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而她的命,是那些羽林军和暗卫拼死换下的,所以她每次想起,都难忍悲痛。
闻言,萧以恪想知道一切真相的心思更坚定了,紧紧握着她的手腕,他抿唇道:“告诉二哥,那天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你……”
究竟多惨烈,才会让她想起就这般承受不住?究竟发生了什么才让她这般面目沧桑,她又是怎么活下来的?他听闻她身体不好,是否就是因为那件事情?
太多的疑问,几乎湮没了他重逢的喜悦,他迫切的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二哥!”她出声打断了他的话,抬眸看着他,眼底尽是刺痛,眼眶微红,咬着唇畔轻声道:“过去那么多年了,我不想再提了,你也别问了好不好?”
她不想说太多,这些事情重提没有任何意义,不仅让她自己心里不痛快,也会让萧以恪更加难受,如果他知道他曾经捧在手心拼命宠着疼着,掉一根头发都心疼的妹妹经历了那么多伤痛,该是何等心疼?
她要的,从来不是至亲的心疼,她想让萧以恪欣慰,让他放心,仅此而已。
萧以恪从她眼底的刺痛,已经能明白了,她一句不想重提,包含了多少心酸苦涩,又囊括了多少悲伤过往,即使她一字不提,他也能隐隐猜到当年她经历了什么,只是不想重揭伤疤,更不想让他难受,所以她选择了不说。
他的无忧,一直都是打碎了牙往嘴里吞的性子,哪怕以前年纪小,可是哪里伤了痛了,若是他不知道,她绝对不会告诉他让他担心的,即便是多少次胡闹受伤,伤得很严重血流不止时,所有的人都担心不已,她也一滴眼泪都没有,反而笑着说一点也不疼,真的一点也不疼,这就是她。
她不肯说,他终究还是没有再追问,只是,心底的痛几乎让他窒息。
楼月卿见他不再问,便松了口气,随即嘴角微扯故作轻松的转移了话题:“有件事情我想不通,二哥是什么时候知道那个人不是我的?”
萧以恪顿了顿,眸色渐深,想了想,如实回答:“看到她的第一眼,我便知道了!”
楼月卿蹙了蹙眉,第一眼……
这一点,她倒是想不到,她以为萧以恪哪怕是知道,也应该是后来慢慢的猜出来了,只是没想到,第一眼,就认出来了。
究竟是有多在意,多上心才会这般轻易辨别真假?连她的父皇都认错了,二哥却分辨出来了……
萧以恪解释道:“汤卉处心积虑,自然是做到万无一失,你身上所有的胎记长乐身上也都有,所以没有人会认为她是假的,可是你从出生二哥便一直看着你长大,没有人比二哥更了解无忧,又怎会认不出来?”
楼月卿闻言,心下了然,却也越发感到悲凉,二哥确实是从她出生就陪在她身边,不会轻易被蒙骗不足为奇,可是为何萧正霖却被如此轻易的蒙骗了?
那是她的亲生父亲啊……
心中既是欣喜,又感悲凉……
见楼月卿眼底又是难掩的自嘲和苦涩,萧以恪忍不住开口:“无忧,父皇他……”
刚一出声,不知道想起什么,他声音一顿,欲言又止之后,便缓缓开口,无奈道:“二哥知道你心里一定恨父皇,发生了那么多事,你恨他无可厚非,只是这件事情很复杂,不管如何你都要明白,他只是太在乎你和母后了!”
不管如何,萧正霖对她的在意和父爱,还有对景媃的不甘和在意,是不可否认的,便是因为太在意了,才会让汤卉抓到机会策划了这般鱼目混珠的惊天阴谋。
楼月卿有些不解的看着萧以恪:“在乎?”
在乎二字,何以为解?
萧以恪凝重的点点头。
楼月卿见状,却讽刺一笑,冷嗤道:“在乎……他的在乎,便是明知道发妻惨死真相却任由凶手逍遥法外?他的在乎,便是在乎到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认不出来?”
曾经,她也如此认为,以为萧正霖深爱景媃,所以为景媃死了后他伤情多年,认为他疼她,所以把她捧在手心不容许任何人动她分毫,可是这些认知早在这些年化为乌有,她只知道,他明知道汤家和汤卉害得哥哥出生便失踪,害得母后难产血崩致死,却当做不知道任由汤家继续昌盛,任由汤卉继续只手遮天,只知道他眼瞎心盲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认错,费尽心思不惜一切的去宠爱一个来历不明的冒牌货……
这些残酷的真相,让她曾经的认知变得天真又可笑!
萧以恪眸色微沉,看着她不语。
这些话,他没有反驳不知道是无言反驳,还是不想反驳。
楼月卿的话,确实是事实,只是,却又不全然……
可是他什么也没说。
见楼月卿有些激动,他连忙安抚着她,轻声道:“好了,既然你不喜欢说他,那我们不说他了,二哥还没问你,你怎么会来到楚国?为何会成为楼家的女儿?这些总可以让二哥知晓吧?”
他打听到,楼家的女儿从小体弱多病,十一年前被送去了邯州养病,今年四月才被接回来,可是她怎么会成了楼家的女儿?是冒名顶替还是……
毕竟以前楼家有个女儿并非造假。
楼月卿倒是没有瞒着这事儿,便缓缓走到一旁坐下,道:“师父跟母亲是故友,十一年前真正的楼月卿年幼因病夭折,母亲痛失爱女甚是心痛,看着我甚是投缘,加上师父对楼家有恩,便收我为女让我顶替她的女儿活了下来,为了瞒天过海不让人知道此事,母亲便把我送去邯州!”
闻言,萧以恪了然,却又有些不解:“师父,你师父是什么人?”
按她这么说,他便可推测出是她师父救了她?可是她师父是什么人?
楼月卿莞尔:“二哥也认识她,母后的师妹,当年出事后,是她找到了我,收我为徒一直照顾我!”
难怪萧以恪不知道,她没出事前并没有拜端木斓曦为师,只是管端木斓曦叫做姨娘,是被她救了之后才拜师的。
“端木前辈?”是她……那她岂不是一直都知道?怪不得自那件事后她便再也没有如往常一般去璃宫,去也只是偷偷去……
楼月卿点点头,轻笑道:“说起来,前几个月我还见过二哥呢,在姑苏城城主府的时候,二哥也见过我!”
既然都相认了,这些便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萧允珂闻言,蓦然想起前几个月他去城主府求见端木斓曦求药时,城主府里见过的那个戴着面纱的姑娘,原来……
当时他只听说城主府里住进了一个姑娘,那天见到时老城主说那是他的干女儿,却没有联想到她和端木斓曦的关系,更没有想到她就是他找了这么多年的人,寻寻觅觅,原来曾经她就在眼前。
无奈的看着她,忍不住略带着责备的语气道:“你呀,当时既然看到二哥,为何不让二哥知道?你可知道二哥找你找得多苦?”
079:你若敢动她,朕亲手剐了你!()
他当时从姑苏城回去后,在酆都待了小半个月人就又离开去找她了,虽然找了十年都没有任何收获,可他一直坚信她还活着,哪怕有时候也觉得自己或许疯了,可是还是忍不住去找,他这几个月一直在域外寻找,就怕她人根本不在中原,直到上个月底收到消息才回来。
若是那时候她跟他相认了,他也能早些把她找到了。
这么多年,他其实已经不抱希望了,只是一直放不下,一直无法接受他最在意的妹妹已经不在了,所以一直不停的寻找,有些事情成了执念,如何能轻易放下?
幸好,他一直不曾放弃!
楼月卿想了想,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萧以恪低声道:“当时我不敢,也没有做好准备,如果这次二哥不是知道了来找我,即便是迎面撞上我也不会和二哥相认……”
是了,她还没有做好准备,如果不是萧以恪来找她了直接认她,她哪怕是与他见到了,也会当做不认识,并非她铁石心肠,只是心有顾忌,也没做好面对这些的准备,可是萧以恪都来找她了,她再否认便是真的铁石心肠了。
其实现在想想,如果当时她知道萧以恪这些年一直在找她,在姑苏城的时候,她就不会再隐瞒了。
萧以恪太阳穴一阵猛跳,被她气到了:“你还真是……算了,二哥今日便不跟你计较了!”
久违的熟悉感啊。
以前她年纪小,他又什么都依着她,被她气的七窍生烟的次数数不胜数,可是每次被她气到了也就是自己气自己的,她愣是半点也不含糊,该怎么折腾还是怎么折腾,偏偏他还没记性似的宠着。
楼月卿得了便宜,自然是不敢吱声了。
萧以恪略感欣慰道:“不过也幸好是端木前辈找到你了,她最是疼你,想必也没有让你吃太多苦,二哥便也放心不少!”
以前端木斓曦就时常去璃宫看望她,因为和景媃的姐妹情深,爱屋及乌极为疼她,他一直担心她这些年在外面肯定受了很多苦,如今想来,有端木斓曦在,必然不会让她受苦受累,倒是放心不少。
楼月卿顿了顿,随即莞尔点头:“确实,师父在,我没受什么苦!”
若是没有端木斓曦在,那才是真的生不如死,如果当年端木斓曦没有快一步找到她,那找到她的就是汤卉的人,那她怕是早就不在人世了,活着便是最好的,在她心里,只要活着,受再多的苦都不算苦!
“如此便好……”沉吟片刻,他却忽然想起那日萧允珂说的话……
不由得一脸认真地看着她沉声问道:“说起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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