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曲尽星河-第35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他摇了摇头说:“我是乡录。在乡里的秩序是第二。没有乡都在的时候,我就是带领你们的人。我怎么能换了铠甲,让别人为我吸引敌人呢。这位箭长。撒力罕坦达因为我打了你一鞭。打完这一仗,我就把铠甲送你。作为这一鞭的补偿。希望你不要记恨他。你自己有错的地方,马丞是你的上级,你向你的上司动手,眼中无高下,就等于任何人有无官职,皆可向你动手,哪怕你那一箭的百姓。这就是秩序。我今天在这里,必须先讲到秩序,我们乡旗所有的男人都在了,要去打仗,就是军队,没有秩序,我们上了战场怎么办?送死吗?所以从现在开始,请你们遵守秩序。”
他回过头,又向马丞请求:“马丞大人。我们的目的是打败敌人,解县旗之围,虽然应该你来领兵,但众人更能信服我的撒力罕坦达,如果您是一个有胸怀的巴特尔,就把人交给他指挥吧,你做他的副手。”
马丞正要说话,纳兰容信带着期待请求说:“我们要的是一旗一心,相争不如相让。”
马丞点了点头,把象征“马丞”职位的铜腰带取下来,双手递过去。
纳兰容信又想起了阿哥,他记得阿哥表彰将士的时候会怎么做,便举起一只手喊了一声:“带领我们吧。”
有人立刻跟着他喊:“撒力罕巴特尔,带领我们吧。”
撒力罕本想推让,然而喊声潮水一般四起,人们无比激动,振臂举刀。
撒力罕骑在马上,环顾四周,人头在近,马匹在远,铺开去,不知有无千人,按照户数,那是一定过千。
这还是抽兵去完包兰的人数。
他也不免心情激动。
这只是一个乡旗呀,当年他出兵,除去那些缩头缩脑的奴隶,也不过此数,再找亲戚借,找其它首领借,凑个数量,数量是远远超过,但从来也不曾一心,以此来看,东夏现在变得多么强大呀。
他看到纳兰容信向他点头。
他看到一些昔日的部众混在里头,因为食物的丰富而脸色红润,身体健壮;他看到了老人和孩子,他们自愿而来呀,他看到了几个箭长抱拳的抱拳,扪胸的扪胸,那是将信任托付他又看向马丞,这位也算好些年的老兄弟了,眼泪在流淌,他这是在干什么?他觉得自己雄心消磨,今天又重新振奋了,因而感到高兴吗?
他举起象征马丞权力的腰带。
他心甘情愿地举了起来,虽然说只是这一次。
天上的太阳无比的刺眼,好像撒马尔的魂魄在上空飞扬。
他大喝一声:“箭长整队。我们出发。任何人进犯我东夏,侵害我民,无论多强大,必将他焚灭。”
众人上马,马大大小小,人高高瘦瘦,兵器或长或短,衣甲各式各样,却在沸腾,有人大叫:“救大王。”
在纷乱的喊声中,一个活跃的年轻人热血沸腾,大叫:“我会一首歌。我会一首歌。我听军队路过唱过。”
他说唱就唱,跑着调调也唱:“岂曰无衣?与你同袍。大王兴师,修我戈矛。与你同仇。”
唱一回,他扭头找到纳兰容信说:“乡录大人。我们也唱吧。”
纳兰容信知道这歌不止这一段,但是因为词类似,这个年轻人也许只有这一句,而且还有几个错误。
他点了点头,跟着唱:“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他唱了,又有人跟着唱。
因为词记不住,人唱得乱七八糟。
马一跑句子传出来更零散,众人就唱成:“大王兴师。操我戈矛。”
也不知道百姓们以多大的热情去县旗救大王,激动得面庞发红,后来也不用唱的,扯嗓子喊:“要救大王。操我戈矛。”
汇合起邻近乡旗的一拨人,那乡的人也学去了。
他们就像传暗号一样传给他们乡旗自己的人。
大家汇合成洪流,扛枪举刀,吆喝声却又变了,成了“要救大王,操我弓矛”。
在这样汇集成大江大河的怒吼声中,他们争先恐后驰马奔走涌向县旗。
五十三节 为战而战()
百姓汇集的大军来到县城周围,敌兵果然发觉,飞报拓跋久兴。
百姓们是由少到多的。
拓跋久兴把县旗围得水泄不通,正在组织人手攻打。
他见县旗只有一层土围,驻兵应该不过千人,本来还想趁自己的人手绰绰有余,派出一支千人队迎击援兵,把这些看起来杂乱,尚没有时间编签的乌合之众歼灭或击退,不料狄阿鸟反攻了一回,打得他有点手忙脚乱,他再去看县旗之后,不大工夫就是好几千人,而且后援仍然源源不绝地赶来。
天快黑了,害怕陷入腹背受敌的境地,他就把兵给撤下来简单安营。
俘虏被狄阿鸟故意放走,令他得到消息,他见县旗就那么一层土垒,城不高,池不深,狄阿鸟人又少,才抵挡不住诱惑,果断从山谷中折回来,然而仗打起来,却发现狄阿鸟的卫队是块难啃的硬骨头
骨头难啃,啃下来就能活捉狄阿鸟,不啃不甘心。
但突然之间,四面八方来援,他就怕陷入包围,为是去是留闷闷不乐。
他走进平板车圈成的营帐,在奴隶摊开的毡毯上盘腿坐好,不大工夫,手下的将领也前前后后进来,盘盘腿坐下。
面朝众人,他还是要驱散阴霾,现出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神色,主动地分析自己面前的情况,总结第一个阶段的成功。
陈朝朝廷给了他一个万人队,实际上八千多人,是让他驻扎到拓跋山口,防备狄阿鸟出兵迅速,直接打到高奴以西。
之所以选择他,是因为只有他坚定地认为狄阿鸟是在伪装自己。依照狄阿鸟对中原皇帝的惟命是从,狄阿鸟必然为中原皇帝鞍前马后,所以,他提出先下手为强趁即将拉开的中原大战没有吸住汗国的兵力,先剪除来自草原上的威胁。
判断依据来自他的妻子段含章。
段含章毕竟与狄阿鸟一起共同生活过,直觉很强烈。拓跋久兴爱着她,与她已经有了两个孩子,时而想到她的过去和自己在雕阴的遭遇,心里就会多出一种耻辱感。他不知道这个捉摸不透的女人心里究竟有没有装过狄阿鸟,但他分明地感觉到段含章对他的严厉要求,像是在向另外一个男人看齐,逼他用雍文,逼他读兵书,逼他上战场何况段含章从狄阿鸟身边离开跟着他走之后,不两年,狄阿鸟就已经回到东夏,亲手缔造了一个国家,而自己呢?虽然在段含章苛刻的督促下取得一些战功,却缺乏与情敌的可比性。
每每段含章告诉他:我挑选你是因为你必定会成为一个国王,而他功业未建,狄阿鸟已经成为国王了,他内心深处怎么能够平息得了?
段含章的直觉,根本就是在迎合他。
他怎么能忘掉昔日雕阴的耻辱呢?
他怎么能让自己的女人觉得自己无法和前夫相比呢?
何况,段含章支持他抛出狄阿鸟必然向陈朝开战的言论。她从不是一个甘于寂寞的人,更希望掌握住拓跋久兴,替拓跋久兴拿主张,所以她向拓跋久兴建议说:“你在汗爷的子侄中虽然算出色,但年龄尚轻,不被交付重任,你要是不显现出一些高瞻远瞩和特立独行,怎么可能出头呢?所以越是别人不认同,你越要力争。只有力争了。将来得到印证,你才能脱颖而出。”
她安定拓跋久兴说:“你放心。无论他装得多像,最后肯定会向陈朝开战,不管是否对他自己有利与否。我之所以离开狄阿鸟,就是他一脸的奴仆相,他追捧过什么尊王攘夷的主张,受中原皇帝扶持,又一身的妇人之仁,一定会为中原皇帝作战,怕他一生都不会明白草原巴特尔的反复无常。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足以当成会向陈朝开战的依据。”
派他去的时候,掌握重要权力的叔伯同宗找他谈过话,让他未雨绸缪,作万全准备,之所以选他,就是怕别人领了这个差使,会被狄阿鸟迷惑,从而松懈。
本来要走了。
拓跋巍巍也把他找去,说了很多让他感动的话。
在他的激动中,汗爷给了他一枚他没有见过的东西——千里眼,据说陈朝要么只一筒,要么只有两筒,是国宝,还捧着他的手说:“久兴。别人都说你是我的儿子,我对你的器重和自己的儿子没有两样。尤其难得的是,你和我认为的一样,狄阿鸟肯定为中原皇帝出兵,只在于他出多少,什么时候出兵,因为他想交换的东西中原皇帝能够给,而他想要抢夺的东西在我们这儿,这是我判断的依据。无论大将们怎么说,他狄阿鸟怎么表演,我都不改看法。只在于我们不能远征去打他。其实他越早出兵,越对我们有利,我们就能在兵力全陷入中原之前毁灭他的主力。这回让你去,就是预防这一点,免得他突然快速推进,直逼高奴,汗庭措手不及,到时你只要阻拦他一下就行了。怕你战不过他手下大将,我把这枚千里目给你带上,关键时你用它避实击虚,指挥战场。”
拓跋久兴带兵进入拓跋山口区域,意外捡到了巴依乌孙这些狄阿鸟的仇人。
巴依乌孙依照手下的建议,给段含章送了大量的金玉,并且保证自己可以联络东夏旧人响应大军。
段含章也建议拓跋久兴出兵,一边出兵一边派人收买拓跋巍巍身边的宠臣为他说话,为巴依乌孙的主张说话,说:“巴依乌孙他们怕是把他们抢掠来的家当都送来作礼了,你正好拿着收买汗爷身边的宠臣。让他们告诉汗爷,你正在揭开狄阿鸟的伪装,他一定在包兰屯兵,狄阿鸟最爱干收买人的事儿,前面千户所判断的兵力一定不属实。只有出兵捅他一下,他才会一下暴露出来,这时朝廷才会发现咱们有多正确。”
为了让拓跋久兴放心,她又说:“如果狄阿鸟只有上万兵力在包兰,你搅乱他的后方,他得出兵去救,他出兵,他不能不分兵驻守包兰,兵力反倒不如我们,你有机会打败他呀。你把包兰占了,之前的判断就是错的,谁还会说咱们有错?”
山里的路是巴依乌孙摸出来的。
为了观察敌情,拓跋久兴让自己的弟弟带着千里筒和巴依乌孙一起摸进来,袭击狄阿鸟马队的人,为首的就是拓跋久兴的弟弟。
他们本来通过千里眼看到几点火把,距离一致,像是军队中人,于是躲起来伏击,想抓起来问东夏的虚实,结果铩羽而归,几乎折在那儿,现在还躺在营帐里养伤,一提狄阿鸟就浑身打激灵。
现在,上万军队只带了十几天的干粮,翻山越岭,缺乏辎重;而巴依乌孙也没有让狄阿鸟的敌人群起响应,这一捅,又确实捅出来不少军队,相互一交战,战斗力也较己方强,想将士兵分散掠夺,又有风险,他就又把军队聚拢起来,钻到山里,打散原路折返。
狄阿鸟判断他乱打乱来,也不尽然。
他原本就是来捞政治资本的——叫捅上一家伙,让东夏暴露。
目前他实现了他的意图。
包兰城冒出了多少兵,还不是他说了算?
何况狄阿鸟都已经兵出包兰,回去之后,他就可以大肆宣扬,运作得好,就是“看,相信我我了吧,东夏的伪装被我撕破了”,然后东夏出兵报复,进入陈朝,正好是拓跋巍巍交代的,东夏早出兵好于晚出兵,不但解决他自己的仇敌、情敌,还让他赢得巨大的声誉,因为先见之明而步入仕途。
至于临时起意,想捕获狄阿鸟,那是“狄阿鸟以为他要撤退,露出了破绽”,他干脆杀了个回马枪。
他天生是个冒险家和赌徒,在将领面前讨论的就是这已经“成功”的两点:一,揭露了东夏的“阴谋”;二,杀个回马枪,差点逮住狄阿鸟。
沿着这个思路,主动和被动的立场已经改变。
他征询众人的意见说:“你们都说说,援兵来了,我们还要不要打下去?今天的战争中,我们差点逮住了狄阿鸟,一个死去的巴特尔怀里抱着东夏王的头盔,要不是他被蜂拥的东夏兵杀死,咱们手里应该就是东夏王的头颅,而不只是一个象征性的头盔头盔在我这儿,你们传阅看看。”
这当然是假的,他为自己伪造战功准备出来的。
众人一个一个传递头盔,个个眉开眼笑,唯有巴依乌孙拿手里看一眼,表情闷闷不乐。
拓跋久兴瞅他一下,心里一紧,暗道:“他给看破了。”
带着提防,他抢先下手收买,赞叹说:“这一仗巴依乌孙巴特尔的战功最大,所部损失最为严重,啊呀,我不能薄待了功臣呀。这样吧,你们一个千人队出50人给他,从今以后,他也是千夫长了,我这就回报汗庭,让汗庭准许。”
巴依乌孙猛地抬起头来,不敢相信地盯着他。
丧家之犬一样在草原上到处觅食,抢掠的财物又都送给了段含章。
这一战,他的人马损失了半数,正为之不值,不知道以后怎么办好的时候,拓跋久兴给他这么大的奖励。
他两只眼睛顿时通红通红的,一挪身,跪在拓跋久兴面前,发自内心地说:“万户之赏太厚了,从此巴依乌孙奉万户为主,永为万户之奴,为万户毁灭强敌。”
这也是拓跋久兴乐意看到的。
得到巴依乌孙这些无根飘零的人,和族中、国中的战兵不同,这是他自己的力量,这股力量只会听命于他。
军事将领们开始议论纷纷,有的畏惧狄阿鸟的威名,建议见好就收,赶紧撤走,有的则不甘放弃活捉狄阿鸟的机会,争得面红耳赤,最后也没有争出个结果。
最后,拓跋久兴干脆就让他们散掉。
其它人都走了,巴依乌孙却没有走。他的确被拓跋久兴的心意给打动了,留下来,见没了人,凑到拓跋久兴面前小声说:“小王大人。奴为小王看,我们还是连夜跑吧?东夏王不是那么好擒的。”他一咬牙说:“这东夏国的人都对他已经死心塌地,跟他有杀父之仇的仇人都已经跑去保卫他的乡旗,东夏绝非我们这万人可以灭掉的。眼下他是被咱们围住,可他的卫队一定都是他从深山老林中捕获,训练出来的,那天晚上,你阿弟发现了他们,埋伏在林子里,却没想我暗敌明,一仗打下来,他的卫队没死几个,我们死了半百人我仅剩的一个弟弟在你阿弟身边,也死在这一战。如果我们一鼓作气,打破县旗也就罢了,既然没有打下来,就赶紧跑吧。”
拓跋久兴没有吭声。
在他看来,巴依乌孙和他阿弟说那晚伏击的是东夏王,是不是不好说,是不是他们自己脓包也不好说的。
巴依乌孙又说:“狄阿鸟在这儿被围,他的大军岂不是星夜兼程?既然一鼓作气没打下,又不跑的话,非被围不可。到时候别没吃着羊羔子,被狗拽上不丢。既然小王的目的都已经达到,冒这险,不值得。”
拓跋久兴摸着自己的胡须沉吟,拿那双狼眼凝视巴依乌孙一番,道:“不甘心呐。狄阿鸟的头盔都被拿到手了。夜里是不是再打一仗?打得赢就掏了心走,打不赢我们再撤。”
身掖披风,脸上蒙了一块布巾的段含章掀开帘子,像裹了一道风,站到了两个人面前。
巴依乌孙愣了一愣。
段含章上去就给了拓跋久兴一巴掌,巴依乌孙都被打得眼皮子一跳。
拓跋久兴反倒笑了说:“含章。我正想讨一下你的主意。”
段含章说:“讨什么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