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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肌-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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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镜收回手上的舍利子,起身回道:“殿下有何吩咐?”
“你过来。”
司镜警惕的望着他。
高殷不慌不忙地说:“你不过来,我过去也行。”他双手一撑,竟然起身。
这药浴最忌用到一半,非但无益,反而有害。
司镜提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才靠了过去,高殷倒是笑的一派轻松:“你这样子,倒像我能吃了你,就这么怕我么。”
也不知他怎么动的,突然靠前,长臂一拉就拽住了司镜长长的衣袖,勾在手里一下一下的拉,即使司镜始终站在原地,也好似心被他拉动了,他低沉缠绵的允诺:“放心,阿镜,我不会伤你的。”
“殿下要说的是这个?”司镜淡漠低头,眼神安静悠远:“微臣可以退下了吗?”
她这幅模样,高殷不免觉得挫败,她到底还是不是个年轻姑娘,怎么沉稳的和七老八十的老木头一样。
他一时也觉得无趣。
高殷松开了手,身子缓缓靠了回去,眼睛微阖:“随你。”
本以为司镜会立刻离开,眼角的余光却见她始终站在原地,高殷懒懒的掀开眼皮,见对方正疑惑的盯着自己的胸口看,他左胸的位置有一个的刀疤,正中心脏,这样的痕迹显然是刀入体内,绝无生还之地。
高殷心领神会,眼中浅波悠荡,好似深井中要喷涌出巨浪,他似笑非笑的开口:“好奇?”
司镜收回视线,浓密的眼睫垂下,遮住了眼底的幽光。
高殷越发肆无忌惮,不知什么时候又靠了过来,拉住司镜的袖子,一下一下的晃,如同撒娇:“亲我一下就告诉你这伤怎么来的,好不好?”
司镜警告的瞪他一眼,略微用力,就从他手中拿回自己的袖子,只是白纱染水,已经濡湿。
高殷勾起唇角,他相貌英俊,只是性格阴骘,不免覆上一层阴沉之气,只不过此时笑的爽朗,竟有一分少年般的纯净。
奇异混合的气质,加上男子湿润的剑眉黑睫,着实有一种蛊惑的意味。
纵然是司镜,也有一瞬间的惊心。
高殷的手放在浴桶边,下巴挨着手,目光从司镜的衣袖掠过,很满意自己将她弄湿了,即使是一点点,然而嘴上依旧不饶人:“阿镜真是小气。”
司镜无言以对,在心头又念了一遍清心咒,再抬头眼底已复清明,她冷声道:“殿下,你做这些都是无用的。”
“有用没用,我说了算,只要我高兴,怎样都值得。”
这话说得太随心,也很符合高殷的性格。
只是,司镜总觉得高殷有些地方也并不完全如同传言说的那般。
血厉太子,手段阴狠,恣睢张狂,厮杀好武,可另一面,他也是保卫申国的太子,全身数不尽的层叠伤疤,心口贯穿的刀痕显示出以往经历的凶险。
都说他喜怒无常,然而现在,他清浅微笑,如朗朗少年,平日里眉宇间的沉郁一扫而空。
似乎,只有在她面前,他才会这样笑。
这也是他计策的一种吧。
司镜垂下眼目,心口如佛,无情无欲:“时辰到了,殿下该出来了。”
高殷起身,宽肩窄腰的年轻身体从药浴中现出,水滴顺着肌理分明的线条滑下,赤、裸的身体展现在司镜面前,对方亦油盐不进,毫无动摇。
她从后拿出擦拭身体的布巾放在凳上,无声退出房间。
高殷面无表情,用着一种极其恐怖的眼神盯着她的后背。
世上真有这样对任何事物毫无动摇的女人么。
他不信。
就算真有,他也能撼动对方。
可若是得不到。
……只能毁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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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琅之前被林正则送到晋阳候府时,被打扮的好生华贵,将她身上清媚凸显的十足,回到林家后,她身上穿的衣服已毁,直接来了个眼不见为净,那些玉镯金钗卖了大部分,还有两个最精贵的,店铺不敢收,也就留了下来。
林琅让杏儿将自己的一些首饰衣物搬到了新屋子,自然,也将这两个金钗带了回来,东西不少,除了杏儿,还有南院的几个小丫头一起,当看到那精致的金钗时,两个小丫头活脱脱的看愣了眼。
这两个小丫头平日里最喜欢窃窃私语,府里发生一点风吹草动他们能活活琢磨半个月,何况是见了这样珍稀精致的首饰。
怕是一个下午,这消息就能传遍南院下人中了。
林琅的饵已布下,只待鱼儿上钩。
林琅问平叔:“那几条蛇呢?”
“弄笼子里了,还没打死。”
“我听过毒蛇亦能入药,留下一条,剩下的我有用,等下出门一起带着。”她自然是打算送给司镜的。
平叔皱着眉,显然不太同意,毕竟那是毒蛇啊,不过他也不好违抗林琅,只能命人将蛇笼好几层的裹上,确保不会爬出伤人,这才稍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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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琅上了马车,去往奉天监,如往日一般进入观后,不巧,又碰到了最不想见的“贵人”。
她心里大呼不好,也纳闷了,不是说最近太子殿下不来了么,怎么好巧不巧的又被自己碰见。
高殷神清气爽,见到林琅也想逗弄一番,他也是不信了,总不会全天下的女人都是石头心吧。
他只身一人,身上还带着淡淡的药香,低头问林琅:“你来见司镜?”
林琅躬身行礼,回道:“拜见太子殿下,我的确是来见国师大人。”
“看来你和她真的关系不错呢。”
林琅也不知他这话是否有什么深意,磕磕巴巴的回:“我和国师大人的、的确是投缘。”
高殷盯着林琅,见她面色惶惶,与他人别无二致,觉得无趣极了,只是想到司镜,脸色便柔了柔,他冷不丁冒出一句:“林正则是你父亲?”
林琅心口一跳,之前林父左右逢源差点惹祸上身,最后遭殃的却是自己,被送入晋阳候府的那日仍旧令自己记忆深刻,只是太子为何突然提起?
她不敢撒谎:“……是。”
高殷摸了摸棱角分别的下巴,“我记得,他送了我一扇云绣屏风,绣工栩栩如生,令人记忆深刻。”
林琅动了动嘴唇,小声说:“那是我母亲绣的。”
为了那扇屏风,蕙娘的眼睛才损伤成几乎半瞎。
“你母亲?”高殷浅淡的眼珠移到林琅的脸上,不动声色的开口:“她一人绣的?”
林琅咬唇,默默点头。
那样一扇宽大的云绣屏风,竟然是一人完成,何等辛苦劳作才能绣成,端看林琅不情愿的模样,想来各中曲折,心中也是有委屈的。
罢了,他便做个顺水人情。
“等着,晚上我将那屏风赏给你。”
林琅豁然抬起头,惊喜的眼眸闪亮:“殿下说真的?”
高殷沉着脸,冷冷的望着林琅,“从没人敢质疑本太子的话。”
林琅惊慌道:“不不、我只是觉得……这样好么?”
高殷不耐烦了:“想那么多做什么,你只说你想不想要。”
若是能将那扇云绣屏风要回来,那林正则和常姨娘的脸色就好看了,更能让母亲扬眉吐气一番,想想母亲当年差点半瞎绣的屏风竟然被父亲作为聘礼送给常姨娘,林琅就气愤不已,怎能不愿意呢。
她唇畔含笑,倾身一福:“林琅多谢殿下!”
少女盈盈,浮翠流丹。
美得纯粹,动魄惊心。
林琅真心笑起来的样子有别于之前谨慎小心的模样,着实令人心动。
若是从前,高殷必将林琅掠入府中,只是此刻莫名的,竟没心思了。
不是因为她是沈连卿在意的女人,而是……因为司镜。
他也算从司镜身上学会了一点。
爱屋及乌。
高殷摆了摆手,“你找阿镜去吧。”
隐隐有什么地方不对,只不过一闪而过,林琅没能捕捉到。
她欢喜的拜别高殷,一想到回家之后云绣屏风被送来,真是觉得存在心口的一口闷气吐出,畅快极了。
这个太子殿下,也没有传言中的那么坏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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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镜远远见到林琅走进,冰霜的脸上褪去一些冷然,“你来了。”
“嗯,来给司姐姐送点东西,看姐姐能不能用到。”
林琅将蛇筐搬出来。
司镜上前看了那几条黑白相间的毒蛇,眸光一闪,“此蛇名为银包铁,京城少有,你怎会有?”
自己家里的那些龌蹉事林琅不想说给司镜听,这些只能让人徒增烦恼,污了耳朵:“我家下人抓的,说是有剧毒,我想着司姐姐能不能入药,就给你送来了。”
司镜严肃道:“这东西的确要小心,留我这儿吧,你们抓蛇时可有人受伤?”
“没有,我家有个擅长抓蛇之人,这些都是他抓的。”
“那就好,”司镜望着林琅的脸色,见她嘴角噙笑,面露喜色,她少有这样开怀的模样,不禁问道:“发生何事了么?”
“嗯?”林琅以为她问之前的事,便说:“哦,我刚刚遇到太子殿下了。”
司镜心头一凛,高殷手段太高,林琅心思纯净,难免会被迷惑,她沉下脸来:“你喜欢上太子了?”
否则,怎么会在遇到高殷后如此喜悦颜开。
她这一问着实令林琅大吃一惊,简直不亚于前夜遇到毒蛇之时,连连摆手否认:“司姐姐怎会这么想,我可不敢。”
“是不敢,还是不想?”
林琅有点沉不住气,忙解释说:“司姐姐你想到哪里去了,太子殿下他那样……”
她可不敢议论太子,只隐晦的说:“怎么可能呢。”
虽说她因为他刚刚的举动对太子殿下略有改观,可也不代表她不怕他啊,现在想起他身下的那只巨大白狼,她还是会全身打冷战。
林琅这幅如临大敌的模样令司镜明白是自己误会了,也不知怎么,她开口为他解释:“太子、也并非完全如传言那般可怕。”
林琅没听清,“司姐姐你说什么?”
司镜沉默了片刻,摇了摇头:“没什么。”
“若是旁人,我不会说这些,太子他——”
司镜也不该如何解释,她并非出于嫉妒,只是单纯担忧林琅,若林琅爱慕高殷,恐怕下场不会好,高殷太会拿捏女人,而林琅一看便是未经□□,哪里是太子的对手。
只是她还未能说清这些,林琅就体贴的回道:“我知道司姐姐为我考虑,放心,我对太子并无感觉。”
她可是躲他都躲不及呢。
林琅咬了下嘴唇,长睫微颤,喃喃道:“而且,我想的是另一个人……”
“沈连卿吗?”
司镜一连给林琅炸了两个雷,效果不亚于地火雷的轰动,她兀自开口:“我认得端王,若是论起来,他也并非良配。”
那一瞬间,司镜不该如何形容林琅的神情,似乎有些心伤的恍然,可面上又是笑着的。
“我知道呀,”她说,“不过世人所想并非我意。”
也许世人都认为他们身份差距甚大,自己配不上他,绝无任何可能,可那又怎样呢。
她从没想过得到什么,奢望什么,只远远看着已足够。
很久以后,等到她淡忘他们彼此间的过往,白发苍苍时,提起端王,能够欣然的莞尔一笑,便最好了。
世人所想并非我意。
司镜一愣,在心头品了一遍这句话,并不明白,只是后来等她明白时,已太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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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姐姐放心,我有分寸的,何况我心志不在于情爱,”她想起一件事,“对了,我最近又做那个梦了。”
司镜忙道:“是你之前说的那个?”
“对。”
“可多了什么内容?”
林琅摇头,“没有,只是我觉得梦里的人影清晰很多,不想从前那般朦胧,”她紧咬住下唇,松开时唇瓣微微发白:“而且,我觉得……梦里有个人,我之前见过的。”
司镜第一次听到这类境况,也提起精神,“什么时候?”
“是在我上京的路上,”林琅眼神迷蒙,似乎又回到了那个烈风呼啸,雷鸣火烧的夜晚,她低低开口,声音带着一种莫名的飘忽:“我碰到了劫匪,为首是一个高壮汉子,他骑着我家的黑马喝问我是谁,我当时见到他突然怕的浑身颤抖,那是一种与生俱来的的恐惧,似乎我的身体中有个声音在无声的提醒我远离,当时我太怕了,过后发生太多事,我没放在心上,可我、我前些日子做的梦里,突然觉得那个脸上有疤的土匪头子熟悉,我觉得,好像是他……”
她说的太真切,令人瑟瑟发寒,就连司镜都觉得有股凉气从后背窜入。
梦境之事幽深难测,且并非她擅长之道,对于林琅这样的境遇,司镜同情亦担忧,“你点了岁沐香依旧做了这个梦?”
林琅呐呐点头。
她其实还有一个猜测,这种莫名的提醒,她在林如云身上也有过,只是不比在不崀山匪首时反应激烈。
只是最近,这个梦渐渐清晰,她也不禁开始恐惧,并且越加觉得这个梦和自己有着某种联系。
司镜冷声安慰:“你且宽心,近日我会翻阅古籍,希望能从中查出一些与你相似的事迹,等我过几日再配一副香料,这样你就不必再做这梦了。”
没想到林琅摇头,“事到如今,我倒想知道这梦到底与我有何关联,若能弄清楚,总比这样日夜难寐要强。”
林琅心性倔强,这梦越邪乎,她越是要与之抗衡,决不能被一个梦境击垮!
司镜见林琅眼底有淡淡青色,看来近几日确实没有睡好。
林琅:“而且,我过些日子怕是不能再来,已要过冬,府中的事务渐多,我估计也是抽不出空来,不过我一有时间,一定来看司姐姐!”
司镜虽不知林琅家室几何,但看她小小年纪如此辛苦已察觉到什么,难得主动伸出手,在林琅的胳膊上一握,“若有难处,差人来找我。”
“嗯嗯。”林琅粲然一笑,突然低下头来,拉住司镜的衣袖,“司姐姐你袖子怎么湿了一大片?”
司镜静若平湖的心蓦地紧绷一瞬,下一刻眼眸一垂,低低回道:“没什么,一时大意了。”
林琅关切的说:“哦,如今天气冷了,司姐姐也要注意些别着凉,冷水喷到身上一定要换衣的。”
司镜愣了愣才点头,“……好。”
这衣服,是要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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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晚,林琅辞别司镜回了林府。
刚刚到南院,平叔就迎了过来,窃喜的凑到林琅身边,小声道:“小姐,鱼儿抓到了,真是条大鱼呢!”
林琅眼眸一亮,也小声对平叔道:“我也有个大喜,估计过会就到了。”
平叔乐的一拍手,立刻想到去年被王氏欺压时,两人都想到法子的时候。
真可谓是双喜临门!
不过平叔还是催促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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