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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肌-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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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跑出来的小姐。

    想到那些小姐花钱如流水的习惯,他更卖力忽悠:“这一对香囊里的花粉都是从京城进来的,花香细腻,最是怡人,就连京城里的高门贵女都用咧。”

    林琅上前看了一眼,嘴角一勾,表情似笑非笑。

    这伙计看到神情一愣,心也痒了起来,接下来半真半假的话竟有点不想说了,要不,别说那么高价得了。

    “云绣?”

    小姑娘漂亮,声音也是清越好听。

    伙计连连点头,笑的一脸诚恳。

    林琅也笑,笑的伙计心脏直跳:“我记得王家铺子只是有几个云绣的成品,从没有绣娘会云绣的工艺,这是回绣的手工吧,你是不是记错了?”

    伙计背脊一凉,知道这是碰到有眼力的了,他只想着大户人家的小姐挥金如土,倒是忽略人家见多识广,没那么好骗。

    他伸手将一只香囊送出去,赔着笑脸:“货太多是我记错,这给小姐赔礼吧。”

    林琅没接,小脑袋一昂,不屑一顾的模样,抬腿就走。

    真是晦气,这王家铺子请的都是些什么人啊,还敢拿云绣的名头骗人!

    身后的杏儿一双杏眼微抬,不动声色的接下香囊,走在林琅身后埋头继续向前,这种事她跟着林琅也遇到不少,很多人看林琅面嫩人小,好骗想欺负,可她清楚的很,自家小姐只是看起来软绵好欺,其实爪子锋利,被抓一下不死也得带点血,绝对的不可貌相。

    林琅不知杏儿把自己琢磨个遍,现在她太阳穴突突的疼,心中极不安宁,大约是被昨晚做的噩梦影响的。

    林琅自小便会做一个梦,最开始是在黑暗中坠落,而后是一个看不清面容的女子站在山头上凄然大笑,情景逼真,连掠过耳边的风都别样真实。

    这梦每隔一段时间会做一次,一次比一次清晰,就像是一个倒叙的故事,每次都多一点情节,直至昨晚,前因后果,恍然大悟。

    这梦境实在让人悲愤填膺,她犹如附身在那凄厉惨死的女人身上,体会着她所有的悲痛心情,导致林琅越加闷闷不乐。

    一旁的杏儿看到林琅眉头轻皱,劝道:“小姐,不生气,咱去买夫人吩咐的东西吧。”

    林琅叹了声,转头说:“杏儿,在外面就别叫我小姐了。”

    杏儿马上颔首认错:“杏儿记住了,不会再犯。”明明是和林琅差不多年纪,本是正当活泼的年纪,可杏儿看到集市丝毫没有雀跃新奇,此时更是低眉顺眼,怕是再被说一句,就要跪下领罚似得。

    林琅内心无限惆怅,知道现在自己什么都不说反而更好,起步往前走去,杏儿恪守身为“丫鬟”的本分,乖顺的紧跟在她身后头。

    路人一看颇为美貌的林琅,再瞧她身后的杏儿,大约都会认为她是某家大户的小姐,有个妇人眼尖认出林琅,窃窃私语的对众人介绍。

    那个是十几年前搬到渝镇的一家农户的女儿,母亲有顶好的刺绣手艺,可惜是个半瞎,手艺等于是废了,兄长就是有名的林书生,学问好,但脾气臭,眼高于顶,这姑娘听说是在家里把持事务的,聪明也有礼数,就是对外时人挺冷的,脸绷的紧。

    众人的目光投向林琅,见她眉目如画,低头浅笑时美丽嫣然,看不出多少冷意,不过知道她不是大户小姐,目光中不免多了几分轻佻。

    林琅耳力灵敏,其实早就听到妇人的话,只是充耳不闻的置身事外,她的确只是个普通农家的姑娘,不过其实……也不算是普通,相较于其他人家,她家还是有些不同的。

    “林家妹妹!”思绪被打断,人群中突然跑出一健壮少年,大声喊着林琅。

    她认出是邻居家的二牛哥,他怎的这样着急?

    二牛满头的汗,气喘吁吁的说:“总算找到你了,你……你快回去吧,你娘被人抢走了!”

    什么!

    林琅大吃一惊,连问:“抢走我娘?什么人?到底怎么回事?”看着二牛支支吾吾的模样她压抑住焦急的心情,抿紧唇:“人走没走?我们得先去报官!”

    二牛哥喘着粗气:“具体我也不知道,我爹已经去找官府了,我娘让我来找你回去,我走的时候就看见一群人聚在你家门口,还停着一辆马车,老大老大了。”

    林琅心急如火,拉着杏儿就往家跑,本就是距离不近,两人又是女眷,很快体力不支,连跑了一路的二牛哥都又追上来,还问要不要背她。

    林琅摇摇头,努力压下心头的焦急与不安。

    应该没事的,她家安分守己,从没得罪过人,王家应该不会,就算是抢劫也不敢青天白日众目睽睽的这般行事。

    她提起仿佛千斤重的脚,继续往家里跑。

    如今,除了快些回去再无他法!

    可这么荒唐的事情就真的发生了。

    林琅气喘吁吁跑到了家门口,大门是敞开的,小院里的她娘精心养的几盆兰草被打翻在地,地上满是脚步,来的人肯定都是些体壮的男人,而且人数不少。

    惶恐与不安占据了她的心神,她跑向母亲的屋子,椅子倾倒,丝线满地,已是人去楼空,林琅瞬间如同被抽没了力气,坐倒在地。

    心脏怦怦直跳,胸口被压的难受,林琅不明白怎么就出了一趟门,娘就不见了。

    不是说去找官府的人了吗,官差怎么都不见一个?

    林琅觉得似乎有什么巨大的转变在悄然发生。

    外面忽的传来呼喊:“小姐,小姐!”是落在后面的杏儿回来了。

    “是小姐回来了?”

    是平叔的声音,林琅喜出望外。

    只见一个壮汉擎着个一瘸一拐、年约四十的男人进来,男人面黄肌瘦,两鬓斑白,身形有些佝偻,正是林家的老仆平叔。

    两人身后跟着一个胖妇人,这壮汉与胖妇人是一对夫妻,正是林家的邻居牛叔和牛婶。

    林琅谢过牛婶之后,心急如焚的问平叔:“我以为您也被带走了呢平叔,我娘呢,到底发生什么了?”

    平叔脸上有一片明显的青紫,他长叹一声回林琅:“是我没用,没拦住他们,他们来太多人,还没说几句话就动起手了,周围聚一堆人就是没人管啊,还是你牛叔仗义去找了官差,可最后夫人还是被带走了,不过小姐,你别急,夫人应该会没事,人是老爷派来的。”

    林琅陡然一僵,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平叔口中的老爷,是她的父亲。

    这就是她家不“普通”的特殊之处了。

    是的,她有爹,但她从没见过她爹。

    林家十几年前搬到渝镇,林琅自小便生长于此,所见亲人就是自己的娘和兄长,平叔是看着她长大,名为仆人,林琅也当他是半个长辈,杏儿是前一年饿晕在她家门口,自愿为仆,她娘于心不忍留下来的。他们一直生活在渝镇这个偏小的镇子,生活并不阔绰,平日就靠平叔种田为生,兄长也去私塾教人识字,本该是个清贫之家,却有着身为“奴仆”的平叔和恪守“丫鬟”身份的杏儿,这就造成和周围农家的格格不入,左右邻里并不亲近,这也是她家出事没人帮着的原因之一。

    对于大部分村民来说,没有相对的地位钱财却摆出一副有身份的谱儿,那是绝对嗤之以鼻的,所以林家与周围的亲邻并不要好,也仅有比邻而居、心善的牛叔家会和她家来往。

    可来人竟然是自己从未见过的父亲,林琅第一反应不是震惊,而是疑惑:“怎么会是他?”

    这么多年都没出现过,怎么会突然想起把娘带走,还用这样粗鲁强迫的方式。

    反复琢磨,反而觉得其中有鬼。

    这种事实在不好与外人道也,平叔谢过牛叔牛婶,因他腿脚不便,由林琅送他们出门,“今日谢谢牛叔、牛婶还有二牛哥了,这有些我娘平日绣的手帕,牛婶不嫌弃就收着吧。”她娘的绣工手艺自是一绝,成品卖出更是一大笔进项,给他们这些便是要他们卖了钱财,变相答谢了。

    作者有话要说:  防盗章,之后替换

第70章 太子() 
高楼台榭,歌舞靡靡。

    一年约六十锦衣华服的老人坐在榻上,他身边各有两名娇丽妩媚的年轻美人,斟酒捏腿,低眉颔首,胸前露出的白嫩春光很惹人眼,老人上前摸了一把,美人只羞涩一笑,并不抗拒,随即老人哈哈大笑一声,脸色的皱纹好似都要笑裂了。

    一年轻貌美丫鬟悄声到老人身后,附耳轻语,声音也是极为好听的:“侯爷,林正则已将他的嫡女送来,正在换衣,是否要她上宴服侍?”

    晋阳候肥厚的双下巴微微一颤,眯成缝的小眼长大了些,“哦,这姓林的可真舍得,模样如何?”

    年轻丫鬟缓了缓:“年纪尚轻,不过是侯爷喜欢的美人。”

    “你倒是了解本候,”晋阳候肥大的白手在年轻丫鬟的脸蛋上摩梭两下,哈哈笑道:“此刻她该正难过,可又怎能辜负美人,快将她叫来。”

    年轻丫鬟轻声一福,柔声回:“是,侯爷。”

    “何事引得侯爷如此高兴?”坐在晋阳候对面的男人问道。

    他声音轻慢缓和,可晋阳候立刻收敛了刚刚放荡的神色,甚至有些讨好的回道:“有人送来一美人,与殿下共享美色,自然是极乐之事。”

    对面的男人似乎起了点兴致:“我许久未回京,倒不知道是哪位美人。”

    “倒也没听过她的名声,不过我相信我府中人的眼光。”晋阳候摸了摸自己的厚下巴,“只是还不清楚其品行,是刚刚送来的,说起来也好笑,殿下,这人前阵子才大张旗鼓的给您送了礼,这下把自己的女儿又送到我这儿了,此人还真是大方呢。”

    对面的男人动作微微一缓,眼底浮起几丝兴味来,“林正则的女儿啊。”

    晋阳候没料到对方竟猜的这样快,心底莫名产生一股惶恐,面上挤出一个笑,脸上层叠的肉将眼睛都几乎挤没了,“殿下英明。”

    ************************************************************************************

    林琅独坐在室内,已将头上的玉钗收到袖中,若遭逼迫,她是绝不愿束手就擒的,只是这玉钗普通,也并不坚韧,实难做伤人之物。

    林琅闭了闭眼,她没料到林正则会发难如此之快,连哥哥的情面都不顾,竟将她送到这里。

    耳边是窸窸窣窣的脚步声,知啦一声,门被推开,睁开眼,那两个年长的丫鬟已回来,手上的托盘各放着华服与贵重首饰,精致美仑到令人难以移目,多少女人败在这些荣华富贵之下,可林琅只看了一眼,便如同被刺到一样的别过头去。

    这些东西,都是用来装点自己的,把她打扮成一个美丽的礼物,奉给那些陌生恶心的男人。

    她甚至直到如今都不知道这里的主人是谁!

    这种屈辱感令她难以忍受,手指都在微微发抖。

    两位丫鬟见林琅神色冷淡,丝毫不为眼前的金玉所动稍稍有些意外,她们自是知晓林琅的身份来历,这样家门里出来的女子能有这样高傲的性子实属难得。

    其中一位小嘴丫鬟轻声开口,倒说了几句难得的情深意切的话来:“女郎既来了我们晋阳候府,就该认命了,否则也是给自己以后的路添麻烦。”

    “是呀,侯爷还在宴客,等得急了,惩罚下来,那可是实打实的鞭子,女郎细皮嫩肉的哪儿受的了这份苦,就连被打死的人,我们也见过不少,女郎何必和自己过不去呢。”

    说着另一位丫鬟将衣服放到桌上,上前去解林琅的衣裳。

    两人说话时林琅一动不动,也毫无反应,可一碰到她,好似触动到她身体的某处机关,林琅立刻拂开丫鬟的手,厉喝道:“别碰我!”

    丫鬟齐齐退后,对她这样的反应似乎并不意外,显然之前也有过经验,那小嘴丫鬟劝道:“女郎还是乖顺些好,否则我们叫人用强,岂不难看,说实在的,女郎还是要为家中的亲人考虑,就算是为了他们也该忍忍。”

    就这么忍一生吗?

    林琅在心地反问,可下个瞬间,蕙娘与林怀瑾的脸浮出脑海,林琅苍白着脸,咬着下唇,想起林正则最后的威胁,蓦地肩膀一颓,力气也被抽没了大半。

    “我自己来。”林琅走上前拿起华服,这才发觉衣服轻薄滑纱,触手清凉柔软,料子是上等的珍贵,可腰间与胸脯有不少镂空之处,怕是穿上根本遮掩不住身体,欲透未露更是惹火。

    林琅的手一僵,随后将衣服推远。

    小嘴丫鬟微微蹙眉,以为林琅还是不肯就范,“女郎?”

    “去换一件见客的衣服来。”林琅微微抬头,明亮的双眸中写满了高傲,那份气势惊住了两位阅历无数女人的丫鬟,“你们也不想事情难做,若是得到一具尸体,怕是受到惩罚的就会是你们俩了。”

    两位丫鬟皆惊愣一刹,随后小嘴丫鬟一福:“女郎稍等片刻。”

    她走出房外,林琅绕着桌子,手上轻轻拂过旁边盘中的金钗玉饰,在另一个丫鬟有些鄙夷的目光中,她偷偷将一枚金钗收入袖中。

    金钗要比玉钗锋利多了吧。

    ************************************************************************************

    小嘴丫鬟回来的比林琅预料的快,她将一艳红石榴色百褶裙送到林琅面前,果然比起之前那件薄纱群严谨多了。

    这晋阳候府的东西的确奢靡,衣料样样上乘,林琅拿起百褶裙到内室换上,再出来时,两位丫鬟也被惊艳的眼眸一亮。

    林琅清艳的容色被艳红石榴裙衬得光彩夺目,少女娇艳的味道发散的淋漓尽致,即使她冷面含怒,那微挑的眼眸依旧水波潋滟,更难得的是情理当中带着一点点妩媚,只这一点,便能撩心摄魄。

    美花欲开未开时最勾人心,眼前的林琅便是朵让人禁不住要采撷的娇艳春花。

    小嘴丫鬟满意一笑,上前为林琅梳发,“女郎头发黑亮顺滑,令人爱不释手,侯爷定喜欢的紧。”她可以断定,在接下来的一段日子,侯府中最受宠的定是这位林家女郎,前面再有诸多不愉,也不妨碍她如今讨好一二。

    只不过任由她如何夸赞,林琅依旧不言不语,冷淡的如同一个冰人。

    待两位丫鬟为她梳发化妆后,将铜镜捧到她面前是,林琅彻底愣住了。

    这是自己?

    不知他们是如何妆点,将林琅原本的清艳几乎凸显到极致,细眉明眸,眼角有淡淡的红,清波深眸,妩媚灵动,林琅从未觉得自己能有这样娇媚的神态与表情,可镜中的自己即使毫无表情,眉宇间的风情依旧不减。

    尤物。

    林琅心中蓦地弹出这个词,可这个词带给她的只有灾难。

    另外两个丫鬟满意的望着自己的杰作,连连赞叹,林琅心头复杂,闷不吭声,直到一名年轻貌美的丫鬟将她带走,她也未发一语。

    ************************************************************************************

    小嘴丫鬟啧声叹道:“这女郎难得有这样的美貌,却是如此不知礼数,也不知她之后命运如何,不过侯爷对美人一向宽怀,再冷艳高傲的人也会被侯爷暖热的。”

    “我倒觉得她有些奇怪。”另一位丫鬟道。

    “奇怪?”

    “是,通常女郎到了侯府,没有不哭泣耍闹的,你瞧这位,从一开始就不声不响的,连滴眼泪都没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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