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裂痕-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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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不是外星，液态的四维（）　
1。89

　　　　神秘海底角宿人的王子蓝瑟立在沙滩上，他的肢体上的青绿色的鱼鳞越来越厚，完全回归了海底角宿人的样貌，再也看不出曾经隐藏着身份伪装孩童寄居在阖海渔村的模样了。

　　　　他的鸭蹼的脚掌滑动着细砂，他的眼睛呢，也彻底恢复了金光闪闪的小眼睛，如青蛙一样的眼睑翻动着，他的沉稳在战争的洗礼下，他渐渐变成了王——海底角宿人草帽星团的王。

　　　　蓝瑟对我颇为得意地说：“你的莅临，让我倍感不安，幻焰国的王，星洡，我本是微乎其微的人，和你一战我荣光至极。你看我的剑，它撑起了我的心。而你的剑，却被善良抹上尘埃，那是一把来自群星轨道的利剑，不幸他的主人却萎缩退怯。我很高兴它让我领悟到了使你失败的妙计。这些年，你们打到海滩就停下进攻的脚步，我想一定是仁慈绊住了你们的脚。”

　　　　他粗糙的脸颊，绽开着笑意，洞察着我的心。

　　　　蓝瑟说：“我们那么爱这片陆地，那么爱这个不同的世界，我们呼吸着干燥的带着火焰的空气，我们也依然心怀敬意，我们在你的海洋星系里已然做足了离开的准备，要进化就要一次次向上，一次次牺牲，我们愿意付出。”

　　　　我说：“你可知你脚下的这个四维的世界是个什么样的世界？你可知幻焰国是生长在宇宙裂缝里的国，它的特质不完全符合四维的特质，你真领略了它的全貌，你会沉默地退回你的世界，你们确定你们的路不是进入迷途？”

　　　　蓝瑟收敛起夸张的战争压抑给他的表情，他说：“我还不期望知道。”

　　　　他的回答反映出了他的忧虑，他们只想前进只想尽力摆脱那个快要萎缩的世界，他们没有去想为什么会萎缩，他们也没有去想占领新的世界他们真的会进步吗？

　　　　我知道每一个大胆的决定都带着恐惧的心，我知道战争在杀戮的刀剑下也丈量着人的心灵。蓝瑟的腰围和臀围粗了很多，他的鳞甲已经粗糙厚重的足以抵挡刀枪，他的心呢？是不悔和舍弃？还是两者皆非。

　　　　我想告诉他说我有密珍，他们的家族的密珍，他们灵魂也要跪拜的东西，那么他

　　　　蓝瑟说：“星洡，幻焰国的王，你是否愿意带我去看看四维的世界，哪怕是一处新的边角——与幻焰国不同的地方，我想知道，在这条宇宙裂痕里的四维的世界，还有什么和幻焰国不一致。你愿意带我去吗？你能说服我，我愿意继续尊你为神。仁慈，已经阻碍了你的路，星洡，这是你的软肋，我早就研究过，悲悯是一滴尘埃的泪，我从不在为此哭泣。”

　　　　他的挑衅的目光闪着金币的光环，他的剑在他的手里，如果他和我一战，我想死的会是他，但是难过的会是我吧，礁氏家族是多么的努力在宇宙的尘埃里奋进不息，我早已经感受到了他们的意志坚强。

　　　　我说：“还是不要看了，每个世界都是相通的，这个世界也在萎缩，你还要来吗？蓝瑟，我愿意把阖海海滩还给你们，你放弃战争吧。”

　　　　蓝瑟沉着地说：“我想看，不了解我不甘心，我要知道是个如何的境地。死在你的剑下我也不悔！”

　　　　我说：“现在你的眼看不了你脚下的四维其他的世界，也只有幻焰国你可以全视，因为幻焰国和你们居住的剑和宝塔的草帽星团是彼此联系，就是因为这条海的存在。”

　　　　蓝瑟问：“我去看了，会化为灰烬？”

　　　　我回答：“是的，蓝瑟，进不去的世界就不要抗争与愤慨了，那样会毁了你们的家族，荣耀也会消失匿迹。何况，我有你们礁氏家族的原始密珍。”

　　　　蓝瑟惊惧地有点儿恐怖，他狠狠握着剑，他的粗粝的嘴唇在惊讶中合动：“你比谁都清楚，那会要了我们全部家族和族群的命！失落的密珍据说流进了二维的世界，草帽星团在三维升往四维世界的途中，可是没有进入四维就迎来了萎缩风暴，我们也不抱什么特殊的希望，就是发了芽的种子干瘪了，却长不出新的叶茎。然而密珍，会让我们臣服于你。在萎缩的星团，星洡，你要看我们骄傲的民族落难吗？那曾经是你创造的星系啊！它的萎缩那是你的罪！”

　　　　久久不能回答，我知道这是我的罪，但是我想告诉他一个秘密，一个我在手抄本的白银卷上发现的秘密，我顿觉苏醒了部分久远的记忆。

　　　　我对蓝瑟说：“这最近的一百年来，你们的军队穿越海底闪亮的重力线时是否感到越来越平缓，仿佛就是在自己的世界，少去了拥挤受伤的累吧？”

　　　　蓝瑟说：“那是我们海底角宿人抗衡出的聪慧胆识，形象地说，就是从幻焰国的一条街道跨到另一条街道那么简单，我们的身体不再受到挤压和光的穿刺，越来越适应这个世界了。”

　　　　我确认无疑地推断出这个结论，慢慢说：“海底的海洋星系要很快升至四维了，不过是液态的四维，不是幻焰国的火焰的四维，回去仔细想想它们是不是停止萎缩开始回归常态了。蓝瑟，没记错的话，草帽星团也要生机勃勃了。即使黑夜沉静，即使孤独撩人，我也不会制造出一个个死亡的世界，蓝瑟，带着你们的密珍回去看看你忽视的剑和宝塔的世界吧，想必已经春季盎然了，这些年的战争，你忘记了吧？多久没有回去了？”

　　　　我打开手掌，礁氏家族的密珍在海水光芒的折射下，映得蓝瑟一阵颤栗，他慌忙跪倒在地，溅起一片海沙，他的泪竟然落在了上面，那是灵魂找到根的苦楚。

　　　　他接过密珍，站直身体，眉宇紧锁，踏进茫茫的蔚蓝的海水，没有回首看我他低低地说：“与害怕密珍对比，我更畏惧你的冰蓝。但是密珍是我们灵魂的光，既然它能出现我们的战争就结束吧。”

　　　　没有回头的别离，蓝瑟带着军队潜进海底，那堵厚厚的立在海平面上的墙体，缓缓落入阖海的中央，浪花飞出高高的海啸，这是战争结束了吗？！

　　　　我很感谢海豚家族四号，那个表情严肃又聪明可爱的小女孩，她的给予密珍让战争平息了一切，我不知道海底角宿人的王子蓝瑟会不会再出来一战，他曾说因我的冰蓝彻夜难眠，但是没有预料的是我却掌握了他们的命脉密珍，他说他会珍视我们相遇的一切往事，多年以后他派他的姐姐涩也就是裂云公主转达了他的心境。

　　　　很多事，我们都用沉默来表示，因为沉默有时是最好的一切诠释。

　　　　我沿着海滩走了一会儿，我看到渔民大脚丫愣愣地张望着我的影子，他走近我说：“王！果真是王，当年我误作是走投无路的失意人，有眼不识金樽。”

　　　　我说：“阖海平静了，你们可以继续打渔了。深秋了，多穿些衣物，不会巫术也不是可耻的，总有办法活着。”

　　　　大脚丫说：“王，寒渊村的村民入驻了，他们用铁灯的火烧毁了所有的麦田。”

　　　　我说：“是要烧毁了，这些麦田是二维世界的香妖草，是海底角宿人的食粮，不是我们幻焰国村民能享用的，吃了会长出鱼骨，所以我派寒渊村的村民进驻村落，以往的他们因为贪图新世界，不幸堕落到了三维的尘土世界，这样的遭遇是要让他们有个反省的地方了，这里阖海正合适，也是他们乐于居住的地，希望你们能和平相处，很多时刻认真的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大脚丫忽然跪倒激动地说：“王，我想禀告一件事，你可以当做秋风刮过树林，不要有痕迹。我是老国王活着的时候的一名侍卫，因为曾经和扎卝国一次战役不幸患病便娶了妻就蜗居在这阖海村当个打渔的渔民。在我当侍卫的那几年里我记得有个传说老国王他有一位神秘的王子，他的佩剑和一个人的非常相似，那把剑叫地狱之火。”

　　　　似一道惊雷，我吃惊地问：“你的意思是？”

　　　　大脚丫俯首在沙滩上点着头，然后说：“王，就当我微乎其微的猜测吧，你也可以当做恶意的流言蜚语，不需要费神考虑。不是引诱的意图，我的王，就是风吧。”

　　　　我问：“还有什么，就算一切不言而喻，那么也要有十成的把握，防止他人的名誉受损，你就把故事说来听听吧。”

　　　　大脚丫把头深埋在沙滩的沙子里，没有露出他的脸颊。

　　　　他的声音很小：“王，我做侍卫的时候，听一位宫女说，是宫女不是初级的干着杂活的侍女，宫女提着灯笼来去后庭的路上，不小心被风吹灭了，她小声嘀咕逻辑不清，内容大致是：‘什么样的爱也要蛰伏，就是王子的隐秘身份，躲起来的王子就是个侍卫，真了不起的巫术沙盘，永远躲起来的王子还叫王子吗？找罪受害得我去半夜给他找吃的。没有那把剑，挨饿了吧，我只认那把剑，国王说只给那把剑的人食物，地狱之火啊，好开眼界，将来我要做他的王妃。’大致内容就是这样了。我也怀疑过，后来我跟踪过，的确看到地狱之火那把剑，可惜那个隐秘的王子带着面纱。宫廷的侍卫太多了，我无从查起。”

　　　　我说：“后来，我带着他来到阖海村，你见到第一眼就很反感是因为这个吧，你担心他就是隐秘的王子，害怕他知道你的另一个身份，你虽不是宫廷的侍卫了但你还是一名顶级巫师卧底在这个古怪渔村的放着的眼线之人，你担心他知道你的身份，更担心他戳穿了你抚养了海底角宿人的王子蓝瑟当孩童，因为你知道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个孩子不是儿童，不是幻焰国的人，是海底角宿人，你甚至也知道他的年纪不小，因为海底角宿人的寿命比幻焰国的居民短多了，可是你还是愿意帮助他，和他演好这一场戏。因为你只是把他当个孩子，并不知道其他的。”

　　　　大脚丫说：“王，是这样，就算你责难与我，我想把这件事说出来，我恐惧你不知道他是神秘的幻焰国另一位王子。也许，是我的鲁莽行为，但我不想再见到你遭遇危险。另外长钩子是另一位顶级巫师的线人，他和我一样，是我昨夜才理清的，我犯过错。”

　　　　我问：“这个长钩子我也察觉了，可我再遭遇危险，是？”

　　　　大脚丫说：“王，你的童年是在死亡线上挣扎，你的童年人人想杀你，你每日躺在死尸的河畔里醒来，如果我的记忆里的那个深蓝眼睛的孩童就是你的话。而那把地狱之火”

　　　　我平静地叹口气说：“我知道了，不归罪与你。无论真假或是幻象，就当做深秋的风吧，明天是个晴天你可以出海打渔了，把一切都忘了吧。蓝瑟苟活在你的家里，并不全是你的错。至于佩戴地狱之火宝剑的人，无论是谁，他总有现身的一日，你退下吧。”

　　　　大脚丫从沙堆里把头抬起来，轻轻地站直了身子说：“王，愿你一切平安。”

　　　　我说：“在渔村还是叫我蓝头发吧。”

　　　　大脚丫深深地望着我，好似在回忆什么。

　　　　嫣，曾对我说：“也许你淡淡的一次回眸，却换来我辗转轮回的相思，我们曾遇见，在某个凛冬的夜晚。”

　　　　我尽量平复着自己的目瞪口呆的心情，这位白银卷的盗窃者就是琰？！他有着皇室纯正的血脉，他就是传说中隐秘的货真价实的王子？那么那些幻象也是他施加给我的吗？？？

　　　　我的心，在无人的沙滩上，闪出冷冷的恐惧，我曾经最信任的人，他曾日日夜夜站在我的床榻边，守护着我的安宁。可是现在发生的一切，会是他吗？

第九十章跃入空茫（）　
1。90

　　　　我的冷凉，让我更加冷漠，我的命，就是要走这一遭，来这虚幻的四维的幻焰国吗？！还是跃入空茫。

　　　　当所有的人都背叛了我，我却依然做着王？！

　　　　在这火焰生长的世界里，在这条宇宙裂痕的虚妄里，我的笑意从此抹杀在我的脸庞，我困顿地回到幻焰国的宫殿，我感到一丝凄凉，我总是原谅着一切可以原谅的人，可是还是伤到了自己，我的心为何不能坚强如铁。

　　　　我坐在翡翠珠玉宝石琳琅的宝座上，想着这个已经平息了战争的世界，想着巫术就要继续横行的世界，我迷茫地想着那个有王室纯正血脉的人，他为什么一直隐藏在背后，是在看我出丑吗，巫术并不擅长的我也常常不安。

　　　　那些幻象要怎么处置，我已经不想再思考在四维世界究竟发生了什么，我希望他能站出来，我把王位给他。

　　　　所有的经历都是某些事件的导火索吧，我细细思量着在这条宇宙裂痕里四维的世界遇见的每个人。什么在改变着我的航向，还是本身就是在指引我的命运既定的行程。

　　　　我热爱他们吗？还是我天生抱着一种高贵的境界去拯救倾向于妄想毁灭我的人们。

　　　　我是多么想强调我是善良的，可在憎恨我的人的眼里，善良是操纵我的筹码，我也想对一切传闻和猜测不感兴趣，假如是真相呢？我的脊梁已经没有办法挺直在王的宝座上，那厚重的华丽闪耀的冠冕，我也依然觉得孤独。

　　　　——

　　　　我听见有人在吟诗，是鎏金的言语：“驶进灾难的大海，我的船，我的亏欠，我的孩子！”

　　　　另一个脚步声打断了这样的悲壮的吟诵，是到访者打断了烨的母亲鎏金的雅好，这个声音我很容易辨别，她是涩，海洋星系，草帽星团，海底角宿人的裂云公主。

　　　　她们在大殿旁边的偏殿里，隔着若隐若现的屏风我看到了她们的争执。

　　　　涩，说：“我许下诺言要来看望你，在我的眼中你并不值得见面，你这个愚蠢可笑的女人。对一切发生的你要打算一言不说，我很清楚你的心，哀痛吗？还是在装样子，博取在这个国的一席之地，你就那么爱这个巫术的世界，鎏金，你是不是被火焰烧疯了，这样的留恋，就不要重返我们的世界。那个世界已经不欢迎你了，背叛者死！”

　　　　鎏金的声音坚硬地很，她说：“涩，你用这样的言辞你自己不感到荒谬，你其实想来见我，想对我感兴趣，你一次次的试探我，你比我想的聪慧了几分。多少个世界，都是我们要选择站在支持或是反对的一方。”

　　　　涩，说：“那你站在了哪一方？你被爱也冲昏了头吗？鎏金，那个死了的国王不爱你，所以你进不了朝堂，他的遗言在白银卷里很清楚地写着要后面继承的王斩杀你，他们已经了解了你，知道了真相，你在爱的驱使下忘记了伪装。”

　　　　鎏金，稍作停顿地说：“我活到现在，安然地活到现在。我们需要是一针见血地解决问题，不是去做个戏子。裂云，你的水晶生意经营不下去了吧，星洡没有驱逐你出境，你心生感恩吧！用敌人的口气和我说话，你傻事做尽了，还是回到海底和蓝瑟经营好那个世界吧！”

　　　　涩，说：“你还要在这里混多久，鎏金你杀死了烨，我最后还是查到了！你的亏欠的葬礼仪式，你在烨的尸体上撒了星石和篓桤木，这是海底角宿人对不幸遇难的人的特殊关怀，你知道我们知道你是凶手也不会对你怎么样对吧？烨的死，你毁坏了我们全盘的棋。你认为你是在帮我们吗？错了。你已经被幻焰国的世界同化了。”

　　　　鎏金的眼中是泪，无声的泪，她说：“烨不死，蓝瑟就要死，你说当娘的我，要处置哪般？烨不死，不管这场战争的结果怎样，幻焰国的琰和星洡都可能杀了他。看蓝瑟流落在阖海村的日子，我的心里不好受啊！蓝瑟是我的孩子，我偷偷生下的孩子，他的父王已经在叛乱中被处死了，他现在能在海底角宿人的世界做王是我最大的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