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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你的谋士又挂了-第4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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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他的声音跟语气都轻描淡写,但陈白起还是听出他语气中的戏谑,一时倒也不急着走了,她转过身,半张脸雪白映着水波幽光,透着几分诡异。
“如此甚好。”
阴氏少主一怔,因她不一样的反应,亦因她那一张出乎意料顺眼的脸。
她站在一棵柳树下,继风而扬,眉目不再恍恍惚惚。
一张不张扬却秀雅绝俗的面容,眼波轻转、神态悠闲,不似柔弱美丽的娇媚之态,而是带着一股落落大方的矜贵气势。
她的长相是那种十分有亲和力的类型,似不带半分攻击力。
他黑纱下的嘴唇轻轻抿起,轻言细语道:“你今日为何而来?”
陈白起一拢袖,负手而立,愈衬其杨柳细腰,她面含微笑,道:“为事而来。”
“何事?”
“要事。”
“是何要事?”
陈白起面上笑意不变,但唇转刻薄道:“干你何事?”
四字一出,场面一度陷入了落针有声,阴欄芳眸转漆黑,面色寂静如夜。
“尔敢口出污言,少主,待笪上去会会她!”笪着一身银甲,面目虽寡淡普通,但双目却如寒星冰芒,他瞪目时,那“奴”字烙印似在狰狞咆哮。
阴氏少主静静地注视着那名白衣少女,没有阻止。
笪抖动长枪跃身而出,他枪法着实上乘,九连如贯如龙,上挑下刺。
系统:阴欄芳对你愤怒值+2。
系统:笪对你愤怒值+20。
系统——
姓名:笪
国籍:陈
等级:31
技能:琊龙枪法(高级)。
陈白起自知不敌笪,她也不打算与他正面刚,直接吞服了“乘风药剂”,同时展开“邪巫之力”缠绕上去。
笪动作一顿,在没来得及反应时,便被吞没了一半身子,他脸色瞬间变了。
叮——系统:熟练度达成100%,“邪巫之力”升为中级。
叮——系统:敌方笪体力削弱40%,速度削弱50%。
陈白起面上一喜,技能竟然升级了,这样一来所能达成的效果便更大了。
直接有效削弱了他的“体力”与“速度”,同时便影响了他的武力值,当然若是高手对高手的话,他便等于输了一大半,可面对的是陈白起这种靠旁门左道行事的人,倒只是给了她拖延的时间。
笪不慎入了陈白起的“邪巫之力”的阵中,便感觉像陷入了一片沼泽之中,他面色一白,手脚乏力,握枪的手也开始颤抖。
“卑劣手段!”
陈白起笑了,不以为耻,她笑得一派纯良道:“十指尚有长短,你拿强项比我,我尚不觉你卑劣,何以你度量如此之少,输了便要吠嗥?”
笪额筋一跳,气红了眼,他却仍旧稳住心神,脚侧一踢枪身,龙蛇飞动,一道攻向陈白起。
陈白起不谙武艺,哪敌他一枪,自然要避其锋芒,她服下“乘风药剂”后瞧什么那都是慢速度,再加上笪的出枪速度被削弱了许多,她要躲倒是办得到,而只要不被他碰到,他便休想伤她一根毫毛。
于是,两人的拉锯战便这样展开了,只见,两人便这样你追我逃地追逐了起来,可笪的“体力值”随着邪巫之力的不断吞噬,渐渐倒不如一介书生陈白起了,他握紧了枪,粗着脖子喘着气。
而陈白起则步履轻飘落下,她虽表面轻松,但实则也掂量着“乘风药剂”的药效时间,她计划着要怎样在药效消失之前将人整趴下才行,他若不趴下便轮到她倒霉了。
“笪。”
这时,阴氏少主在不远处淡淡地喊了他一声。
笪转过头,看到少主黑纱轻拂的身影,又看了那白衣少女一眼,咬了咬后牙槽,纵身返回了少主身边。
而陈白起却凭直觉感到了一种危险,她警觉了起来。
她正想着,便听到那头阴氏少主道:“你是巫族的人?”
陈白起讶异了一下,看着阴氏少主,他怎么会认为她是巫族的人?
“你是阴阳宗的阴氏少主?”她问。
阴氏少主没否认,他面纱后的面容依旧模糊一片,唯声音像能穿透夜色与虚空,直达人内心的最深处。
“巫族不该插手中原之事,你们逾越了。”
虽然“巫族”的出现触及了他的底线,他不再散漫冷眼旁观。
风迎于袖,他抬起纤长若竹的手,手腕皓白,如一截艺术品般无暇,这样一双手上抚着玉埙抵于唇边,一段扑拙抱素的的乐曲被谱出。
陈白起反应极快地按住耳朵,双目紧紧地盯着阴欄芳,但很快,她察觉这样也无用,因为哪怕她根本没听清楚他究竟在吹什么,但脑袋的精神好像被什么牵引住了,一阵一阵地朝个拉扯。
这种不属于内体的钝痛,而是整个神经的贯穿,她精神力一下便全部溃散了。
“啊——”
她抓着头,朝天大声一喊。
听到这一道凄厉而倔强的叫声,阴氏少主顿了一下,他移唇,视线漠然落于地面。
“可愿降?”
陈白起正急促地呼吸着,她双目赤红,脖颈青筋突起,短短时间内便汗湿衣领一圈。
她鬓发湿成缕贴于颊,长睫染霜,唇色淡白,她盯着他,诡异地勾起嘴角道:“谁输还不一定呢!”
阴欄芳闻言狐疑一瞬,却见她瞬移至他的面前,他微微瞠目,两人就此四目相对,近得连彼此的呼吸都能够感受得到。
他盯着她的眼睛,那双眼睛似昆仑雪山,白净清澈,不染一丝污垢尘霭,他在她的眼中似看见了另一个世界,它引诱着他坠入了那个世界内。
随即周边的一切开始变得模糊不清,像光阴流逝的速度,无影无踪,唯独眼前这个人的面容清晰地映入眼中。
——
醒醒。
阴欄芳回过神来,他发现自己回到了他的居所,这里有一间储藏室,内里摆放着各类乐器,有琴瑟、箜篌、扁钟、排萧等等,这其中大部分皆是他从各种收集而来的,也有部分是他亲自做的。
他想不起之前他在做什么,只记得他好像应该在做什么,他有些呆怔地想着。
“你怕什么?”
这时,阴欄芳脑海响起一道声音,它在问他。
他对它没有什么防备,想了一下。
“不知道。”
这世上尚未出现任何令他惧怕之物,但他又不会自满自傲,他认为大千世界他见识得太少,或许他也有惧怕之物,只是还不曾遇见罢了。
“那你有什么想要的吗?”
阴欄芳又想了一下。
他有什么想要的吗?
他想要做出最悦耳的乐器,打造一件稀世、独一无二的新乐器便是他的毕生所愿。
“除了乐器呢?”
“我”他想了一下,摇头道:“我不知道。”
“你知道的正所谓知已难觅,知音难求,你的乐器再动听,可听的那一个人不是你认同的知间,你不觉得遗憾难过?”
阴欄芳平淡道:“我并不在意别人。”
“那你在意谁?”
“我”他顿了一下,颦眉摇头:“我不知道。”
连着三个“不知道”,这也令提问的那个“它”知道这个人是多无欲无求。
“不如,我送你一件稀世乐器,还有一个能懂你的知音,那么你就会知道了。”
说完,阴欄芳发现脑海之中再也没有那道声音了,与之在他面前出现了一道门。
他所处的地方昏暗不已,而门缝后却透着光亮,他遵循内心的本能上前推开门,只见门后又是另一番世界。
一棵百年紫藤树下正背对着他站着一位白衣少女,她没有穿时下少女最流行的裳裙,而是最简单素雅的打扮,她身形窈窕,长发披于背心,用一根须木簪轻轻挽起。
似听到身后动静,她转过身,喊他:“欄芳,我来听你奏曲了。”
而在见到她的容貌时,阴欄芳却不由得愣住了。
第748章 主公,身死(三)()
这该是春日,海棠花都开齐了,鸟雀纵跃于林间,那位正值花样年华的少女对着他嫣然一笑,仿佛整个天地都漾起了春意融光。
阴欄芳怔着神,看着她的脸半晌没有反应。
“欄芳,你终日一人在这山中可是无聊得紧?如今我来伴你,你可欢喜?”少女清脆婉转的嗓音,文雅亲切的措辞,令阴欄芳感到有些无措与费解。
“你是谁?”他下意识问道。
少女愣了一下神,看着他眨巴了一下眼睛,“嗳呀”一声,不依地抱怨起来。
“欄芳,你竟不认我了?我不过两日未来,你便视我为陌路之人了?”
她拎着裙摆蹬蹬地跑了过来,撅着小嘴,俏生生地瞪着他:“欄芳,你坏!”
见阴欄芳依旧没什么反应,她便伸手要拽他衣袖,却被阴欄芳提前一秒避开。
“欄芳,你到底怎么了?”少女有些受伤道。
阴欄芳见她眼眶都红了,似醉红的桃花,美不胜收,又娇弱怜人。
然而他看着她时,眼神却一点一点冷寂下来。
“不对,我不识你”
少女看着他冷漠审视的眼光,一下有些不知该怎么反应,她揪着裙摆,委委屈屈地抽噎道:“欄、欄芳,你怎么了?你为何不理我了?”
说着,她又想伸手来拉他,却被阴欄芳拂袖格开,他退后一步,道:“你是何人?”
他颦起眉,黑纱下的面色并不好看,他从她身上感到一种荒谬又违和的地方,可他又觉得这一切是真实的,脑海之中有着关于她的一切,片片段段,续续断断,像一只轻若棉絮的手压在视网膜上,遮住了他窥见其它的可能性。
“你在说什么?欄芳,你是不是哪里难受了?”少女急道。
“别碰我!”
“欄芳,你今日为何对我如此冷淡,是我做错了什么吗?欄芳,你别这样,我害怕。”
“不对,哪里不对”阴欄芳没理会她在旁的伤心倾诉,他推开她,举目四望,越看越觉得茫然,就像理解与情感在牵扯着他的灵魂。
少女看他始终无动于衷,甚至还在排斥于她,她收起面上所有的表情,眨巴几下大眼,便慢慢消散于空气之中。
而阴欄芳在少女消失后,便双目失神,呆呆地站在原处。
“青梅弄竹马,不识故人心,第一幕——休。”
——
阴欄芳睁开眼,神识一点一点回归,他面前放着一扇门,他遵循本能地推开了它。
门后是一处世外桃源,花粉纷飞,正背对着他站着一位少女,一身水绿色锦缎裳裙,外面罩着石榴红织锦面的披风,围着红狐围脖,脚上蹬着同色的皮靴,外罩件银白色的兔毛风衣,头上简单的挽了个发髻,簪着支八宝翡翠菊钗,犹如朵浮云冉冉飘现。
似听到身后动静,她转过身,喊他:“欄芳,我来听你奏曲了。”
阴欄芳这下也看清了少女的模样,温和而秀雅,像用水墨最柔软的触感绘上的士女图,温柔而多情,她娉婷而至,步步生莲。
“妾,这厢有礼了。”她朝他施施一礼,贵族礼仪,完美佳成。
阴欄芳伸手虚托止住她。
“你是”
少女抬头一笑,仿若人间富贵花般明灿,又有小女儿般柔情温意:“欄芳,昨日夜凉,你怕是又熬夜了一宿打磨琴木胚了吧,你看你,人都憔悴了许多。”
阴欄芳明明不记得有这样一回事,可脑中却自动将昨夜制琴的过程一一呈现,将一切衔接完整。
他记起她了,眼前这个少女乃是魏国嫡出的女公子,与他相识于一次山水游历途中,两人一见如故,至此交结甚深,时常来往。
阴欄芳见她神色自傲却不轻怠,如阳春三月的雪,透澈清明,像玉铸般无一不精致,这样的女郎可谓是天姿绝色,人人都贪图妄想得之。
“你今日前来何事?”
少女闻言一笑,眸中藏着欢喜,嘴角漾着得意:“我知你心思,因此前些日子特意外出游历数月,便是为了替你寻来阳桐木,你瞧,功夫不负有心人,我终于寻到了。”
她献宝似的从身后捧出一块用布巾包裹的长型东西,看样子份量还不轻。
阴欄芳一听是“阳桐木”便有些诧异,他忙取过,掀开一看——
用手仔细触摸与附耳轻弹回声,与书中所描述一致,确为阳铜木。
他不免有些颀喜与感动。
阳桐木难寻,他多方打听广派人手一时皆寻不到,没想到她堂堂一国女公子竟舍下富贵与安逸,千途跋涉游历四处为他寻来。
“谢谢你玉儿。”
他本不记得她的名字,却自然而然地喊出,就像这个名字是他取的一样。
玉儿羞然一笑,但目光却坦然而真挚,仿佛他是这世上的唯一。
“为你,玉儿自然倾尽一切。”
阴欄芳闻言,本该是心生欢喜,但实则心如枯井,没有半分波澜。
玉儿抬眸看他,玉颊生烟,她轻声道:“欄芳,玉儿想听你奏一首泊南曲,你可愿意?”
阴欄芳脑海之中立即浮现了他与玉儿平日里的相处,有时他于林间山溪之间弹曲,她于风中翩翩跳舞,有时他登山望远,她一路温情相伴跟随,有时他不眠不休打造乐器,她为解他寂寥琴瑟和鸣
有这样一位红颜知己相伴,按说该是天下丈夫皆钦羡不已的事。
“玉儿觉得这泊南曲如何?”阴澜芳忽然问。
玉儿迷茫地眨了一下眼睛,一时不明他这话的意思。
仔细辨别他眼中神色,玉儿斟酌地回道:“泊南曲乃阚镇子所写,据闻他做此曲时正值南朝覆灭,他心灰意冷,然而亦是在他人生最低谷时,遇上他了未来夫人,尔后一道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生,只要生机不灭之总之,玉儿认为此曲十分动听。”
阴欄芳听完却倏地默下神色。
见他久久不讲话,玉儿心下惴惴,问道:“欄芳,你怎么了?”
“今日不弹曲,你且先回去吧。”阴澜芳转身。
玉儿一惊,去拉他:“欄芳,你怎么了?”
阴澜芳避开,只扔下四字:“你且回吧。”
见阴澜芳欲走,玉儿咬着牙,眼中委屈不已,她自有她的傲气,岂是他随意打发的,于是她越前一步,不管不顾地上前拉住他。
“为何?你不愿弹曲便不愿,为何要撵玉儿走?”
这一次,他没有挣开她,却是转头,用一种陌生又冷漠的眼神盯着她。
“你为何要听泊南曲?”
玉儿不懂,慌着道:“澜芳不是最喜欢弹泊南曲吗?”
阴澜芳却笑了,低哑嘲讽的笑声。
“不,我常弹它并非喜欢,而是——厌恶!”
他这人有一个谈不上是缺点还是优点的性子,那便是越厌恶的东西便越要逗自己面对,泊南曲他不喜,却是记忆中最深刻又执着的存在。
他盯着她,将方才收下的阳桐木推回她手中。
“一切都是假的,没有人能够真正的了解另一个人,人生而孤独方是自然。”
玉儿表情一怔,在他越来越沉寂漠然的神色,继而慢慢地开始消散了。
这时,一道熟悉的声音在阴欄芳脑中再度出现。
“不谙世界的单纯热闹你不喜,纯洁无暇的倾心相伴你不喜,你究竟想要什么?”
其实阴欄芳自己也不知道,只是他并不喜欢这些如同木偶一般、设定好没有自我、没有思想,无法与他产生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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