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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你的谋士又挂了-第2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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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晕迷了多久?”
他的声音气若游丝,但每一个字吐词都十分清楚。
“没多久,只是一直唤不醒。”
赢稷依旧喘息着,他慢吞吞地抬起疲倦沉重的眼皮,瞳仁麻木而幽长,看向了前方。
“有人来了。”
陈白起抿着的嘴唇微张,顺着他的视线一同看去,在蔚蓝的天空掩映下,湖水是那样碧绿晶莹透澈,只见碧湖的平行线上,十数艘大小不一的船只正朝着这方驶了过来,看样子还有一段距离,她侧耳一听,传来了许多人高声的呼喊。
“君上——”
看样子是秦兵终于找来了,其中,人声中还夹杂着一声“焕仙——”。
陈白起:“他们终于来了。”
稽婴在一艘大船上,登高望远,离得近了便看到了飘浮在水上的赢稷,只见他穿着一件单薄的里衣,衣上染满了大片血迹,只叫人触目惊心,他顿时待不住了,立即下船跳上一艘小船之上,催促着摇船之人加紧些速度。
而百里沛南则在别一艘小船上,而他的位置更靠后一些,因此哪怕看到了“陈焕仙”与赢稷,也不及稽婴的行动快。
等稽婴挨近了他们,看着赢稷那从未见过的伤重模样,神色沉黑扭曲了一下,便忙跪在船边,弯下身来伸手拉人,旁边有几个秦兵亦一同前来帮忙。
“君上,婴来迟了,令你受苦了。”话一出口,他更哽咽住了。
借着稽婴与秦兵的力道,陈白起先将重伤的赢稷给推上了船,然后整个人徒然失力,手脚一软,便朝下沉了去,紧要关头,却被赢稷眼急手快地一把抓住。
她有些恍惚地看着他,而他黑沉平静的眸子犹如深潭紧紧地揪着她。
“陈焕仙,抓紧孤。”
陈白起扯了扯嘴角,眼皮越来越重,只来得及讲一句话:“秦王啊,我估计快要……晕了。”
——
等陈白起再次醒来已是二日后,她看了系统内的显示的时间也并不意外,这次在水上水下开启了那么久的“麒麟瞳”,还发动了麒麟幻瞳术,精神力自是耗损得厉害。
她一睁开眼便察觉到旁边有人,一看正到沛南山长支颐坐于一旁,阖目浅眠。
浅浅的月光从半开的窗棂洒入室内,一部分落在他那张俊秀而清冷的面部线条上,像古意深远的菩提树,不自雕饰,却玄妙难喻。
她一时躺着那里并没出声,亦没有动,只是这样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
系统:恭喜人物,完成了芙蕖湖副本任务(一)保护赢稷,任务完成获得——叶三珍(药材)*3,龙宝蕊(药材)*7。任务(二)阻止秦本家“枭”部队救出畲三娘,获得——七味荆(药材)*3,百年人参(药材)*1。另由于人物同时完成了两项任务,额外可获得奖励——战国通用币*1000,风流倜傥束发巾*1。
陈白起听到系统的提示音时怔了一下,紧接着……粉泽的嘴角弯了起来。
“在笑什么?”
忽然耳边响起一道清越偏清凉的声音,陈白起转眸看去,却是百里沛南醒了。
“山长。”她喊了他一声,便撑着身子要起来,百里沛南则颦了颦眉按下她。
“你先躺着,我去唤太医。”
陈白起摇头:“不用了山长,焕仙并没有受什么伤,眼下夜已深,便莫再跑一趟了。”
百里沛南眼神划过她的脸:“可你这一睡便是整整二日,若没受伤又是何缘故?”
陈白起张嘴顿了一下,便道:“那太医怎么说?”
“你手上的伤是太医来包扎好的,可你一直沉睡的缘故他们亦道不明,只讲你这是精气损亏,方致晕睡。”
这话翻译成白文,就是她这是给累的。
陈白起笑了笑:“那便也不碍事,秦王那边如何了?”
百里沛南重新坐下,淡淡道:“他伤势颇重,太医院的人不敢给看,不过有相伯先生在,哪怕他只剩一口气亦救得回来。”
讲到这里,百里沛南沉吟道:“不如……让相伯先生亦来替你看看诊吧?”
陈白起闻言愣了一下,但很快反应过来,有些想笑地看向沛南山长。
讲老实话,她的确想再见一见相伯先生,可男身的“陈焕仙”还不曾见过相伯先生,亦与相伯先生不曾有过交情,只怕这人难请来。
“山长,算了,焕仙这无病无伤的,让人家相伯先生过来瞧,只怕大材小用了。对了,姒三呢?”
百里沛南虽不赞同“陈焕仙”认为相伯先生来给她瞧病是大材小用,但听闻她问起姒三,便起身道:“他在给你熬药,你先躺着,我这便去给你端来。”
“什么药?”陈白起奇怪道。
“伤药。”他瞥了一眼她的伤手道。
估计是给她看病的秦宫太医给开的。
陈白起道:“焕仙身上有伤药,不必那么麻烦了。”
“你……”百里沛南讲了一个字便不知该如何说下去了,便又重新坐了回来,他静坐在那里,不说话也没看陈白起,但却有一种无形的压力在这静谧而慢慢弥散开来。
陈白起动了动屁股,想坐起来,又怕沛南山长不高兴,她转动了一下眼眸,便道:“山长,秦王已答应给我们一次会谈的机会了。”
本来陈白起以为百里沛南听到这句话会很高兴,但实则百里沛南的脸上却不见任何高兴,反而一下便沉下了脸。
“焕仙,你可记得你曾与为师讲过,让为师多珍重自己一些,不可轻视自己的生命。可你呢,你可曾有珍惜过你自己?”
他一口,便是一顿严厉斥责。
陈白起张嘴哑言,这才发现百里沛南的神色既严肃又夹杂着一种怒意。
“山长……”
百里沛南看着她,眼神中有着一种由担忧、后怕堆砌而成的熊熊火簇:“你前一刻跟我保证得好好的,不会再莽撞行事,可下一刻便跳下那危险重重的湖水之中,你可知为师……”
“沛南山长,深夜冒昧前来打扰,稽婴有事相见。”
门外,突然传来一道声音打断了百里沛南对陈白起“严声厉色”的教育。
百里沛南拧紧了眉头,扫了陈白起一眼,陈白起立即规矩又一脸“悔过”的垂下了头,头顶上一根呆毛翘起,可怜兮兮的模样。
见她如此,百里沛南顿时不知该笑还是该怒,他偏过头,长吁一口气之后,伸手轻拍了一下陈白起的小脑袋,以示小小的惩戒之后,方起身上前面色平静地打开了门。
门后站着的正是稽婴,百里沛南看了他一眼,发现他并不是一个人来的。
他身后站着一个束额道袍少年,道袍少年推着一张轮椅,而椅上坐着一人,这人着实奇怪,分明已时值谷雨时节,这人却仍穿着着一身厚实的过冬裘袍。
这人端坐于轮椅之上,只见廊下灯火辉煌之中,他低垂着眼脸,沉浸在自己营造的世界里,眉眼如画,仿若谪仙。
百里沛南一怔,却很快便认出了此人,顿时神色有了几分微妙。
“稽丞相,他可是……”他看向稽婴询问,在得到稽婴含笑颔首给予了肯定后,百里沛南便整了整色,上前双手交叠恭敬行了一礼:“久闻相伯先生大名,今日得见,沛南着实激动。”
方才还真说起他来,没想到,他便不请自来了。
相伯惑荀平和地抬头,他柔柔弱弱一笑道:“山长客气了,你我年岁相当,便互唤一声名字亦可。”
百里沛南随着他抬头,便更能仔细看清楚相伯先生的容貌。
只见他抬起的脸,让人呼吸一紧,好一张翩若惊鸿的脸!
百里沛南暗吸一口气,垂下眼睫不敢多看,压住声线道:“不妥,先生在年少成名之时沛南不过一懵懂无知,这些年过去了,沛南仍无长进,自知不及先生半分,不敢以平辈自栩。”
相伯惑荀闻言,无奈地笑了笑。
这时一直被冷落一旁的稽婴上前插话道:“二位皆是国家栋梁之才,也无须过多谦逊,这会儿前来着实有些打扰了,可方才相伯先生去看君上,却听闻山长高徒已昏睡了二日不醒,他眼下身有不便,便请了相伯先生前来一看。”
“这……”百里沛南惊讶了一下,一是为赢稷伤重时亦挂念着焕仙,二是相伯先生竟愿这深夜前来这一趟,便忙让身相请。
“小徒便在里面,请随我而来。”
进到屋内,灯火昏黄,稽婴一看陈白起已起身坐在了塌上,且目光清亮而眉眼细弯地看着他们。
灯下,那安静的模样竟乖巧得令人心生柔软,他忙几步上前。
“你醒了?”
陈白起并没有第一眼便看向他,而是神色专注地看着与与他一道随后进来的相伯先生。
第496章 主公,忽然间的不爽(一)()
夜阶凉如水,他一袭银月色长袍加身,阔袖长摆,领镶着一圈温暖又华贵的青狐绒毛,端是尝矜绝代色,复恃倾城姿。
陈白起想,这世上鲜少人能将一种不属于人间的“仙”气表现得如此淋漓尽致吧。
陈白起忽地扬眉一笑,眸似月,眉似弦,浅浅地,弯弯地,。
而她这一笑令稽婴表情一顿,脸上的表情一点一点地收敛,有些怔忡。
见他安然无恙,仅一眼足矣。
她收回了视线,看向面前的稽婴,表情多少有些恢复,但眼底仍旧残留一丝柔和与欣慰的余温。
“焕仙此番衣衫不整,倒是羞见丞相与贵客了。”
陈白起随意披着一件长袍,嘴中告罪,但从她的神色中不见任何羞色尴尬,倒是从容自在得很。
当然稽婴亦不会与她计较这些小事,他侧身挨坐至她的塌边。
想起那时她代替了他毅然跳入湖中去救君上,替他面临湖中的危重峻险,最终救得君上归来,他对她自是充满了感恩。
“你倒是醒了,整整昏睡了两日,可觉不妥?”他伸手欲探“陈焕仙”的额头,却被她下意识地避开。
稽婴的手停在半空中,挑了一下眉:“怎地,这么矜贵,还让人碰不得了?”
陈白起知道稽婴这是有意“示好”,眼下也不好不识好歹,于是她抿唇一笑,便将他半空中的手拉了过来,贴在了自己的额头上,化解了僵局。
“不烫……”她摇头,顿一下,又涵养良好地补充一句:“多谢丞相的关怀。”
稽婴这才破颜一笑,他趁机将手挪上一点,揉了揉她的头发:“你人不大,倒是挺会来事啊。”
这语气、这动作、这神色,俨然是将她当成一个晚辈在关照了。
陈白起赧然,到底谁大谁小还不知道呢。
“焕仙,丞相特地请来相伯先生来看你。”百里沛南忽然出声道。
见稽婴待“陈焕仙”举止异常亲近,如此明显的善意莫名令百里沛南眼皮一跳。
稽婴这才醒起正事来,他起身,转身看向身后的百里沛南与相伯先生,歉意告罪:“山长与先生勿怪,稽婴与这陈小弟真是一见如故,倒有些忽略了先生。”
相伯先生轻轻地摇头,表情柔和而澹淡,他让南烛将他推入屋内,便看向“陈焕仙”。
窗台一盏灯,光线昏暗而朦胧,只见肌妙肤,弱骨纤形,少年大眼黑白分明,正眸亮似晶地看着他。
“陈焕仙见过先生。”她低下头,向相伯先生揖了揖手。
而相伯先生则微微眯起了眼,打量着这“陈焕仙”的面相,却是久久没移眼。
“先生,如何?可是焕仙……”百里沛南见此,心上一紧。
稽婴亦皱起了眉头。
相伯先生这才慢吞吞道:“你的面相,倒是奇特得紧……”
哦?陈白起虚心问道:“不知焕仙的面相如何奇特了?”
“男生女相,天庭上日月角突出,笑眸顾盼,眉宇暗藏三支桃花……”
稽婴听得是水里雾里的,他道:“先生言语玄妙,可这为何意呢?”
相伯先生瞥了他一眼,那孱弱却琉璃剔透的面容酝了一抹古怪的笑,他柔声道:“简单来讲,便是命犯桃花,且……不分男女。”
话音一落,一时之间,室内安静了好久。
“咳……”陈白起一声尴尬的清音,令所有人的眼神一下便都集中在了她的身上。
她顶着这些眼神颇有些压力,她哈哈道:“先生不但医理好,连玄学也懂啊。”
陈白起这下敢肯定了,她不知何时得罪了相伯先生,因此才拿她作伐。
相伯先生被陈白起这似真似假的话捧完,亦不觉尴尬,他谦虚腼腆道:“略懂,略懂。”
陈白起嘴角一抽,因为了解他,因此知道他这话有多假。
而其它人却并不太熟悉相伯先生“玩劣”的本性,百里沛南认真地请求道:“不知相伯先生可否帮小徒瞧瞧他身体可有其它病恙。”
相伯先生却无辜地道:“观小徒精气神俱佳,不像是有恙在身的模样啊……”
百里沛南愣了一下:“可他自那日起便昏睡二日……”
“睡得久算是病吗?”相伯先生讶道。
百里沛南一哑。
不算病吗?
“先生……”陈白起这一声喊得十分地无奈,还有一些妥协的笑意。
相伯先生与稽婴等人听得怪异,都一同地看向了她。
陈白起掀开了被褥,起身向着相伯先生的方向行了一深揖。
“陈——”稽婴就站在她旁边,正准备伸手去搀扶她。
陈白起则偏过头向稽婴小弧度地摇了摇头,她唇畔含笑,眉宇安静而美好。
稽婴立刻就止住了动作,好像从她的神态中察觉到了什么。
她想自己解决问题,并不希望别人代劳。
百里沛南明显也看出了“陈焕仙”的意思,于是亦没有插话,安静地待在一旁。
事已至此,他也看得出相伯先生对“焕仙”好似有成见,至少,没有表面所见的那样和善。
“不知先生可是在生焕仙的气?”陈白起抬眸,阗黑的眸子一瞬不眨,便直接问道。
百里沛南闻言,第一时便不解地看向相伯先生。
他说不明道不明地也感受到了一丝相伯先生对焕仙的不喜,只是他不解,这相伯先生与焕仙素未谋面,何以会对她生有成见?
稽婴亦是相同的想法。
相伯先生闻言,握拳抵唇咳嗽了两声,方抬眸,那眸似清山浮水,倒影翩翩,他弯唇一笑,只是这笑不达眼底。
“哦,何以见得?”
见他并没否认,陈白起便更确定了。
她斟酌了一番,道:“先生可是认为焕仙是故意装病,劳先生来这一趟受累了?”
相伯先生眉下长睫如栩,落下的两片剪影峰峦叠障,他眉眼淡淡,含笑不语。
百里沛南与稽婴都一同看向相伯先生,想知道陈焕仙猜得对不对,可相伯先生的表情太正常了,温软得有些病态的弱气,却又美得妖异,令人十分看不透底细。
看这表情……看来不是了。
陈白起倒是将相伯先生的情绪把握得比较精准,于是她便又猜:“先生可是觉得焕仙礼数不周,且样貌……不安份守纪,因此惹先生不满?”
这理由有些偏,可想到相伯先生拿她面相作了文章,便也随口猜上一猜。
稽婴闻言,眼皮一抽,儿郎的面相岂能拿“安份守纪”来形容,这“陈焕仙”这么问真不是在怼相伯先生先前一番“面相说”吗?
相伯先生似感到了夜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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