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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风歌-第1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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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战后叙功,应当提升他担任独当一面的职务,但由于何云、楚鲲等人先后出任执掌相当兵力的军主,亲兵队伍缺乏可靠的将领统带,因此陆遥特地将之召还担任亲兵统领。虽说亲兵统领的职务不高,但这份与主帅的亲密却是万难求来的,马睿断没有拒绝的道理。
眼看有贼寇的游骑觊探,马睿反应极快,率先追杀过去,纵骑在横七竖八的残骸中腾跃而过,如履平地般地疾速追近敌骑。
敌骑正在崎岖的道路间挣扎,完全没有想到晋人之中竟有如此擅于骑术的,这么快就追了上来。他刚愣了愣神便被赶到了近处,连忙侧身取过弓箭就射。马睿是善射的高手,一听弓弦拨动之响,本能地伏身于马背避让。下个瞬间,他只觉头皮发凉,发髻被猛然打散,结髻的头发被削走了一缕,飘飘洒洒地飞了起来。
避过来箭之后,两骑便已追到了首尾相接的地步。马睿顾不得再去取长槊,索性将马鞭投掷过去,马鞭的沉重木柄正中敌人的侧脸,发出“啪”地一声闷响。趁着这出其不意的一击,他竭力探起身躯,一把抓住敌骑的胳臂全力拉拽。借着过人的臂力和战马的冲力,顿时将之猛地掀飞起来。敌骑还在天旋地转的时候,马睿已跳下马用刀背猛击他的脑后,将这厮打晕在地。
这胡骑究竟是何来路,还须得讯问,若能从他口中套出河北贼寇的下一步动向,那便更妙了。马睿这么想着,单手提起此人,将要返回陆遥身边去。
然而就在这时,又一道箭光凌厉射来。
这一箭之快之猛,简直超过马睿的想象,他完全不曾做出任何反应,手中拎着的贼寇已然眉心中箭。而待到他惊呼出声的时候,只看见硕大的精铁箭头几乎将贼寇的面门劈作两半,纯白色的尾羽犹自在稀烂的脸上嗡嗡颤动不止!
一彪铁甲骑兵如猛兽般从土垣对侧一片灌木林的尽处绕了出来。为首一名的高大骑士身披光彩夺目的精制铠甲,正随手将漆成黑色的长弓背回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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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摧锋(四)()
更新时间:2014…05…06
马睿的瞳孔微微收缩,虽然不知道眼前这批骑士是敌是友,但他们太过突兀的出现方式、和适才充满挑衅意味的一箭,使得马睿的心中充满警惕。他略微沉腰,松开左手使得沉重的尸体坠地,而借着这个掩护,右手悄然上提,已经重新按上的腰间的刀柄。
但这个动作并未能瞒过对面一众骑士们。那名身着华贵甲胄的首领并无动作,只是掩藏在兜鍪下的眼光一闪,左右的扈从们便群起发出不屑的嘲笑声,有些人叱喝道:“大胆!”还有人立即张弓搭箭,瞄准了马睿。
马睿也是尸山血海中冲杀出的勇士,纵使众寡不敌,却没有半点惧怯,既然对面骑士们如此无礼,他索性就挺身直立,将腰间缳首刀连鞘横举到胸前。
身后蹄声得得响起,一骑缓缓而来。马上之人身宽袍博带,是桓彝。这名青年文士若无其事地勒缰拦在马睿身前,顿时冲散了剑拔弩张的局势。
这时候,陆遥和他的从骑十余人一齐赶到,掩护着马睿上马退后几步。马睿待要向陆遥说些什么,却被陆遥制止了。一行人勒马于桓彝之后,只作是寻常扈从模样。
桓彝垂首看看马睿身下的死尸,只见搠入胡骑脑壳的铁箭杆上烁烁生光。他挥鞭一卷,将这支箭矢拔起,也不顾血污沾染,直接拿到眼前观看。原来此箭非同寻常,从箭柄到尾部,赫然用纯银嵌刻着几个小字:“河内苟道真。”
这行小字入眼,桓彝不禁微微蹙眉;抬起头来时,却带上了恭顺而客气的微笑。
他向对面来骑躬身行礼:“折冲将军?”
“正是!”那甲胄鲜明的大将沉声答道。
桓彝行礼如仪,此人却丝毫不动,意态极之睥睨。桓彝知道自己说的一点不错,此人正是征东大将军、兖州刺史苟晞之弟,驻扎在茌平的兖州军主将折冲将军苟纯。
苟氏乃河内山阳大族,号称出于轩辕黄帝之后,虽然汉魏以来殊少人物,但因为与大晋皇族出于同郡,倒也不被视为寒门。至苟晞、苟纯这一辈,更是由军功而得见用,隐约成了当朝显宦巨室之一,因而苟纯在日常所用的箭矢上都嵌刻了自家姓名郡望,以示尊贵。
苟氏兄弟二人中,苟晞被视为本朝兵法大家,故有当世韩白之称;而苟纯虽系文人出身,却天赋异禀,以雄武善战称绝。此君在中原剿匪的战事之中,亲自冲锋陷阵斩杀敌将无数,军中谓其有贲育之勇。此刻他身为一军主帅,竟然独领数十骑横行于贼寇出没的冀州旷野,足以显示他对于自身的武力具有绝对把握。
却听得苟纯反问道:“尔等又是何人?”
桓彝恭敬地道:“我乃冀州丁刺史使者,此来携有丁刺史亲笔书信。另外,这是我的符印,折冲将军不妨验看。”
苟纯挥了挥手,身边一名扈从上前来,从桓彝手中接过书信符印等物。先看符印,确认无误之后,才双手将书信递给苟纯:“启禀将军,此人确系冀州主簿桓彝桓茂伦。”
苟纯掂着信件的手掌微微一凝:“桓氏?是谯国龙亢的桓氏子弟?”
既然苟纯说起桓氏家族,桓彝不敢怠慢。他再次深深施礼道:“正是春卿博士之后,龙亢桓茂伦。”
桓彝所说的春卿博士,乃是东汉时的大儒桓荣。桓荣六十余岁时,以高深的经学造诣得到光武帝赏识,先被拜为议郎,延请教授太子,后来历任博士、太子少傅、太常等高位。明帝即位后,以师礼待桓荣,曾亲临桓氏府第与诸门生相会,每言辄曰“大师在是”。如今谯国龙亢的桓氏宗族,大抵都出于桓荣一脉。
如苟纯这等以武功见用的官宦都知道谯国龙亢桓氏的声名,桓彝倒颇有几分自豪。谁知苟纯将丁绍的书信拿在手中,啪啪地拍打着左手手掌,冷笑道:“谯国丁氏、谯国桓氏……嘿嘿,两家都是斧钺游魂之辈,倒能呼朋引类、凑在一处。”
这句话出口,桓彝的面色丕变。
就连堕在后面的陆遥都紧紧地皱起了眉头,皆因这番言语的恶意实在已经无以复加。
原来丁氏、桓氏二族乃是近戚。两家都出于谯国,因为与曹魏皇室的乡里之谊,前朝颇出人物。可惜天意弄人,两族的官宦人物下场都很凄凉。
丁氏的先祖丁仪、丁廙都是魏武帝曹操的得力谋臣。武帝因为喜爱丁仪的文才,曾经意欲以女妻之,但时任五官中郎将的曹丕以丁仪目疾为由阻止。后来曹操与丁仪熟悉,曾经后悔说:“即使其两目盲,尚当与女,何况但眇?是吾儿误吾!”因为这个原因,丁氏兄弟二人皆与陈思王曹植交好,一力主张武帝改立陈思王为嗣。而文帝即位后,旋即便发起报复,以琐事诛杀丁氏兄弟及家中男口。
数十年后,谯国丁氏另一支脉又有显宦,乃典军校尉丁裴之子丁谧。丁谧历任度支郎中、散骑常侍、尚书等职务,与大将军曹爽友善。他与何晏、邓飏等人一同把持朝政,时人遂有“台中三狗”之讥,所谓“二狗崖柴不可当,一狗凭默作疽囊”,其意言三狗皆欲啮人,而丁谧尤甚也。可到了曹魏正始十年,司马宣王趁着车架朝高平陵的机会突然发难,尽数诛杀曹爽一党。曾经权势滔天的丁谧等皆夷三族。
谯国丁氏宗族至此遭到重创,沉沦又数十年后,直到丁绍丁叔伦出镇冀州才稍见振作。丁绍对于朝廷与东海王企图撤换他职务的反应如此剧烈,只怕也因为谯国丁氏族人骨子里并不信赖洛阳诸衮公吧。
谯国丁氏固然屡起屡落、动辄血流成河,桓氏宗族的命运也差相仿佛。桓氏在汉时人物不绝,官宦有桓典、文学有桓彬、德行高超者有桓晔。到曹魏时,更有桓范出任大司农,被执掌朝政的大将军曹爽视为“智囊”。
高平陵之变时,曹爽迫窘不知所为。而桓范乍闻变乱,立即矫诏开平昌门,拔取剑戟,略将门候,向南投奔曹爽。左右急报司马宣王,而宣王以为,虽然桓范擅于出谋划策,曹爽这无能之辈必不能采用他的计谋。果然,桓范投奔曹爽之后,力陈引天子车架至许昌,招外兵以敌司马氏,可曹爽庸弱,竟然主动奉还皇帝,解散兵力回家待罪。至此桓范再无回天之力,不久后被诬告谋反,与曹爽一党一同处死,皆夷三族。
丁氏、桓氏,都随着曹魏的兴起而勃兴,又都随着曹魏的衰微而屡遭屠戮。可以说,这两家都是魏晋之际变乱中的失败者。丁绍既然得以出任冀州刺史,桓氏宗族中人遂多有入冀州幕府襄赞者。
但苟纯竟然称两族为斧钺游魂,又说“呼朋引类”云云,未免太不尊重,更极具侮辱含义。
第八十五章 摧锋(五)()
更新时间:2014…05…08
桓彝竭力维持着自己的礼数姿态,但心中的愤怒已经无以复加。
近数十年来,中枢形势从来就没有真正稳定过。汉魏嬗替、大晋践祚,每一次政局的动荡,都伴随着许多大姓强宗的起落兴衰。曾经在党锢之时震慑奸邪的士人风骨,在一次次屠刀杀戮之下日渐消磨,而一批批与时推迁、唯以自保为能的官宦青云直上,成了佐命勋贵。在他们的一力影响下,怯弱成为风雅,卑劣成为日常,以佞谀取代刚正,用出卖回报忠诚……曹魏就是在这样的家族簇拥之下颠覆了大汉,而大晋也是在这样的家族簇拥之下颠覆了曹魏。
谁知道大晋之后,又会是什么呢?没有人在乎,这些人从建国的第一天起,就狂奔在灭国的道路上。而他们丝毫不以为危险,也更丝毫不觉羞辱。在他们的世界里,只有得势的狂欢、只有和胜利者对失败者的嘲笑,而没有丝毫对死难节义的敬畏……就如眼前的苟纯!
他将嵌刻苟纯姓名的箭矢丢弃在地,淡然道:“宦海险恶,自古皆然。桓氏、丁氏以经学传家数百载,唯知行事嵚崎历落,莫为祖宗所笑,至于成败利钝,原非凡愚所能逆睹。然则彝扪心自问,实不如折冲将军家风特出,以饲养千里牛为进身之阶也。”
原来苟晞初出仕时,依违于齐王司马囧、长沙王司马乂、范阳王司马虓等诸王之间,靠着机变灵活、不断改换门庭才得以出任兖州刺史。当时他自忖实力弱小,恐为人凌迫,故而在任上大肆聚敛,用于贿赂朝中权贵。每得时鲜之类,都用重金购入的“千里牛”拉车,直驱五百里急送洛阳,务求朝发夕至,确保食物新鲜美味。自兖州至洛阳的官道上牛车疾走,见着无不赞叹:逢迎拍马到了这种地步,前途大好啊。
这番言语出口,简直是在苟纯的脸上狠狠打了一掌。丁氏、桓氏终究是叶茂根深的大族,纵使一时困顿,将来未必没有复起之时。而苟氏呢?苟晞再怎么善战、苟纯再怎么骁勇,哪怕千百年后,人们都会记得苟氏起家靠的是逢迎阿谀,靠的是一头奔走快捷的牛!
这个话题如果在两年前说起,那时够苟氏兄弟初掌大州,立足未稳,只怕苟纯也只能苦笑着接受。但到了现在,苟氏兄弟二人军威震动中原,就连东海王也仰赖三分。苟纯岂能容忍自己被眼前这小儿辈嘲弄?
相较于自幼深研经学的世家子弟,河内苟氏终究欠缺了文质。苟纯自知拙于辞令,遂无意与桓彝较口舌之利。作为横行中原的折冲将军,他有太多的办法可以给桓彝一个深刻的教训。
苟纯眯起眼睛,打量着身前的青年文士。数年以来,这位兖州军中仅次于苟晞的大将手中夺去了何止千百条性命?仅仅这一眼,便突然生出了强烈的压迫感,使得桓彝仿佛被将欲扑食的猛兽注视,毛发都为之竖立起来。
这一眼也让陆遥知道,苟纯只怕将图不轨。
此人毕竟是凶名广布的强悍武将,绝非泛泛之辈可比。万一被他暴起发难伤了桓彝,自己怕是不好向丁绍交代。陆遥轻咳一声,轻抖缰绳,使得胯下战马向前两步:“折冲将军何必施威,吾等来此,只是为了替我家主公传信罢了。”
这两步不多不少,恰恰封堵了苟纯前行的方向。而随着陆遥的动作,他身后的扈从骑士们手按腰间刀柄,同时策马向前两步。
苟纯身后的骑士们将要有所回应,却被苟纯止住了。苟纯将视线从桓彝身上挪开,冷冷地望着陆遥。他头上带着的兜鍪在眉心处下陷成箭形,又有铁质的护颌掩在面庞两侧,因此很难看清表情究竟如何,唯独眼神始终犀利得就像是两支破空飞射的钢针,仿佛能够借着视线深深扎入到他人躯体中去那样。
这的确是猛将才能拥有的威势,可惜陆遥并不惧怕,相比于过去所经历的那些惊涛骇浪,这只是个小场面而已。他直视着苟纯,既不刻意对抗,也没有显出半点紧张情绪。
苟纯轻轻点头,身上的铁甲随之发出铿锵的响声:“你是何人?”
“军中无名小卒而已,贱名不敢劳将军尊听。”陆遥略微颔首。
无名小卒?苟晞暗自冷笑。
他的性格虽然嚣张暴躁,动辄杀人,但却也能权衡形势。数日前,他催动大军渡河北上,因为兖州军中殊少骑兵,行军不甚快速,遂连日领亲骑为斥候,四处扫荡贼寇的游散兵力以排遣心中焦躁。今日他先与一支小股敌骑交战,再追逐漏网之鱼至此,数十里奔走不歇。身边随行将士沿途跑散了许多,此刻身边只有二十余人而已。
眼前这个“无名小卒”自如的神态和骑兵们大胆的动作,都足以表明他们个个都是百里挑一的勇士。虽然一时闹不清来路,但苟纯扪心自问,便是兄长苟道将帐下的亲卫精锐也不过如此。若是贸然翻脸动手,只怕未必能得什么便宜。何况自家身荷一军之重,哪里有必要与几个小辈斗气?
“嘿嘿,丁叔伦文人治军,只知苛求谨严,部下都是些应声虫也似人物,倒是难得有你这样的勇士。”苟纯冷笑着赞了一句,转而将手上丁绍的书信打开来看。
丁绍的书信并不长,寥寥数语罢了。苟纯才看了一半,忍不住惊讶得大跳起来道:“丁叔伦竟然并未患病?”
“正是。我家主公素来身体康健,此番假做病危,只为了引诱贼寇来攻。前日里贼寇得此消息之后,以为是难逢的良机,遂抛弃辎重羸弱连夜奔赴广宗。此刻我军说不定已与彼等鏖战了。全赖主公谋略,此番我军以逸待劳,必能获得全胜,而朝廷多年心腹大患,终得以一朝剿除,想必会令东海王大悦吧。”桓彝想了想,又道:“我家主公有言,折冲将军与兖州将士们远来疲惫,恐怕不宜作战。这几日不妨且作壁上观,看河北男儿破贼便可。”
“好……好……”苟纯嘟哝了几句,拿着书信,口中“格格”连声地磨着牙,一时却无其它言语。
过了许久,他猛地把将书信捏成团状,反手掷还给了桓彝。
“丁叔伦好深的算计,意欲独占大功,却令兖州数万大军为他呐喊助威么?”苟纯说的每个词都像是从鼻孔里喷出来的:“你们回去告诉丁叔伦,我军行事自有法度,此前驻军茌平的时候既无须他催促;眼下既然进军冀州,也毋庸他在其间指挥。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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