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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王的神探盲妃-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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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云翩也瞧出来了,这狗和那人一样。思及此,她微抬目光,看向随后赶来的澹台潽与之音,唇角的笑微深,她垂眸,有些忍不住了。
风吹云动,几米晓光落下,砸在百里卿头上,光芒碎了满身。
一行人浩浩汤汤下山,人力轿椅依次穿梭在山间小道上,约莫行了两个时辰左右才进入了云泥县。到了云泥县,百里卿他们便换乘马车,十来个人,五辆马车。
百里卿与柳云翩一道,同车的还有温月玫和澹台驭。澹台潽三兄弟一辆车,其余封凯、梅潇他们各自分好了。
马车穿过云泥县,往京城的方向赶。百里卿所在的马车里,气氛很微妙。她与柳云翩同坐一边,温月玫则与澹台驭坐在一边。
那男子两手抱臂,后背倚在车壁上,半眯着眸子看着对面的女子,目光有些狐疑。
那压迫的视线,百里卿感受到了,不过她选择了忽视。
澹台驭只是在想,昨晚的事情。昨晚澹台潽的那些话,澹台潽的举动,无疑是向着百里卿的。那么,问题来了,澹台潽与百里卿,到底是什么关系呢?
“二殿下,此番回去,也不知我们何时才能再见。”温月玫美目盈盈,浅笑看着那男子。
澹台驭回神,目光徒转,落在温月玫身上,半眯的眸完全启开了,“今日你回去后好好休息,明日我便上门去看你。”那语气里浓情蜜意,满满都是爱意,听得对面的百里卿与柳云翩一阵胆颤。
百里卿只觉得他们两人的对话有些矫揉做作,不知道为什么,她虽然不明白爱情这东西。但是总觉得温月玫和澹台驭两个人,根本没有什么情意。即便嘴上说着体己的话,但是那话里,她听不出丝毫的真情实意。
纤纤玉手挽上那男子的臂膀,温月玫将脑袋往他肩上一看,美目流光,散落在百里卿的身上。此刻,她多么希望她的双眼能够看见,看见这个曾经她百里卿深爱的男人,为她所有。
柳云翩只觉好笑,传闻温月玫端庄大方,是名门千金。可是她此番行径,比她翩翩楼里那些姐妹都要轻浮。
显然,澹台驭也意识到了,可他只是皱了皱眉头,并没有说什么。
“卿卿,你这三日若是得空,不妨到翩翩楼来找我。”柳云翩移开了目光,看向身侧的女子。
百里卿淡淡点头,应下了。虽是应下了,也并非一定会去。
“翩翩楼?原来柳姑娘出自京城第一青楼,翩翩楼啊!”温月玫松开了澹台驭的臂膀,端坐着,微微挑起下颌,一脸傲然的看着柳云翩。
柳云翩含笑不语,只微微扬眉,定定的看向她。
只听那女子接着道,“听闻翩翩楼里的姑娘分为两种,一种只卖艺,一种只卖身。不知,柳姑娘属于哪一种?”
柳云翩半眯眸子,含笑,“想不到名门闺秀温月玫温小姐,竟然也对烟花柳地感兴趣。温小姐有所不知,小女子乃是翩翩楼的当家花魁,不卖艺也不卖身,小女子我,卖笑。”她的语气千回百转,没有丝毫恼意。
百里卿在一旁听得想笑,随即抬手,伸出两根食指,微扬唇角,戳着自己那两个小酒窝,扭头,“卖笑?这样?”她食指往上一提,撑起唇角,扬起弧度,一抹生硬的笑映入澹台驭的眼底。
他微愣,竟觉得那女子有些俏皮。
“你笑得太丑了!”柳云翩戳了戳她的额头,戏谑的道。目光扫过温月玫那张有些暗沉的脸,唇角得意的扬起。
马车里自此安静了不少,百里卿靠在柳云翩肩上假寐补眠。直到马车行进了京城,柳云翩在半路下了车。她才坐直了身体,后背倚着车壁,两手摩挲着手里的竹杖。
竹杖是今晨萃纱拿给她的,说是之音送来的。百里卿也没有多问,她知道是澹台潽有心为之。
一想到澹台潽,她的唇角便不由上扬。笑意略浅,却很真。
“大表姐可是有什么开心的事?不妨说出来,也让妹妹和二殿下跟着乐乐。”
百里卿敛笑,唇瓣微动,只道,“也不是什么开心的事,我只是想到一个人。”她如实回道,没有丝毫隐瞒的意思。
“噢?谁?”插话的是澹台驭,他衔着笑,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眸中划过一抹戏谑。在他眼里,能让百里卿想到忍不住发笑的人,只有他澹台驭一个。
可偏偏,百里卿告诉他,“与二殿下无关。”
她的语气很温和,没有一点忤逆的味道,叫澹台驭找不到一点发怒的理由。
温月玫微愣,慢慢拧起眉头,看着百里卿的目光里闪过一抹讶异。她认识百里卿这么多年,可从来没有见百里卿拒绝过澹台驭。此番,她的语气虽然温和,却很疏远冷漠,可见百里卿对澹台驭明显是回避的。
怎么会这样?
上一次在太后寿宴上她答应退婚就让温月玫倍感惊讶了,本以为只是百里卿欲擒故纵的伎俩。现在看来,难道是她猜错了?
这不可能!以她对百里卿的了解,澹台驭是她爱之入骨的男人,她不可能如此轻易的放弃。
“二殿下,将军府到了!”外面传来车夫的声音。
百里卿微微扬眉,站起身,向澹台驭与温月玫告辞,然后敲着竹杖下车。她的背影纤瘦,映在澹台驭的眼底,如一点浓墨,慢慢的化开。
一个多月不见,百里卿似乎改变了不少。他以前讨厌她,是因为她的性子太张狂,脑子也不够用,情绪波动大,还黏人。可如今的百里卿,性子淡得似水,与他疏远,像是袅袅青烟。
他心里反倒觉得有些不爽快了,也不知是不是他男人的自尊心作祟,不习惯她的这种改变。
放下了车帷,澹台玢微蹙的眉头展开,只沉声道了一句,“走吧!”
马车离去,百里卿站在将军府门前,等着萃纱和夏多克跟上。白影刚从马车上跳下,便一溜烟的窜到百里卿的面前。
萃纱正面向马车,向梅潇道谢。
梅潇只笑着点了点头,目光微抬,看向不远处和夏多克纠缠的百里卿,他高声道,“百里夫子,回头见!”
百里卿微微扬首,唇角溢出一抹笑,略略点头。
马车再次驶走,萃纱这才拎着包袱跟上百里卿,“小姐,咱们回来也没给老爷写信,老爷他们恐怕都不知道吧!”
一主一仆一犬,往府里走去。
回到房间,才刚刚喝上一口茶,百里熏便来了。
“卿卿!你回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我也好去接你啊!”百里熏一脸喜色,根本压制不住。
轻撩衣摆,在桌边落座,萃纱上前为他斟茶,夏多克则是爬在他的腿上一阵乱蹭。可见,这段日子不见,连狗都想他了。
可百里卿却像个没事儿人似的,只幽幽的喝着茶,半晌才放下茶盏,道了一句,“爹爹不在府中?”
“皇上召见,半个时辰前入宫了。”百里熏如实回答,尔后又道,“你想吃什么?我去让厨房做,你这去了一个月,怎么瘦了?”他说着,便伸手摸了摸百里卿的脸,剑眉微蹙,眼里满满都是心疼。
萃纱站在一旁,不由掩唇,“大公子,奴婢可是听您的吩咐,把小姐照顾得好好的,怎么会瘦了?”
“大哥,我挺好的。”那大手在她脸上抚了抚,百里卿便有些不自在了,抬手拨开,“倒是你,你难道没事做吗?怎么我一回来,你就奔过来了?”
“你这丫头,怎么这么没良心?”百里熏收回手,支着脑袋,品了一口茶。
百里卿撇嘴,轻轻叹了一气,才道,“好了,我想吃红烧狮子头,你去让厨房做吧!”
百里熏乐了,正打算扬手让萃纱去跟厨房说一声,却听百里卿道,“大哥你得亲自去,记得让厨房做的好吃点。”
“行!那你先沐浴一下,我晚些时候再来看你。”百里熏放下茶盏,站起身便往外走。那背影异常挺拔,远远看去,他周身都散着喜气。
萃纱偏着脑袋看了一阵,不由咂了咂嘴,“小姐,大公子可真宠您。”
“他是我兄长,自然是要宠我的。去准备药浴,我要泡澡。”百里卿放下了茶盏,拄着竹杖慢慢的站起身。按照柳云翩所说,她这几天都不能断药,否则只会前功尽弃。
对光明的渴望,让她异常慎重。
将将从包袱里翻出药来,一道脚步声便从门外传了进来。
柳眉下意识的蹙起,百里卿将药放在桌上,再次坐下。
不过片刻,三道人影便出现在房门口,为首的女子一袭淡粉衣裙,两手端在小腹,面上挂着趾高气扬的笑,步进屋里。
“听护院说你回来了,我还不信。没想到你还真的回来了!”那傲慢的语气,不用猜也知道是二娘所出独女,百里慈。
百里卿扬眉,悠悠摆弄着桌上的药瓶,她道,“一个月不见,你倒是连一声姐也不会叫了。”
“姐?从小到大我什么时候叫过你一声姐了?你配吗?”百里慈只觉好笑,不过一个瞎子,不过去了书院一个月,回来倒会跟她摆谱了。
美目顾盼,扫过桌上那堆瓶瓶罐罐,百里慈的眼睫一亮,不由踱步过去。她身后跟着的两名丫鬟便退出门外,自觉的带上了房门。
听见房门关上的响声,百里卿的眉头不动声色的皱了一下。指间的瓷瓶被夺走,百里卿的脸色一沉。
只听那女子带笑的嗓音道,“这是什么?药?难道你得了什么不治之症不成?还是去了书院一趟,染上什么恶疾了?”百里慈说着,垂首看着手里的白瓷瓶,左右细瞧,还凑到鼻间嗅了嗅。
百里卿站起身,左手微抬,往她面前一摊,道,“给我!”她的语气里藏着一丝愠怒。
百里慈却没有听出来,只是笑笑,将东西送到她的眼前,“你想要啊?来拿啊!”她说着,故意将东西举高,尔后又在百里卿面前来回晃荡,就欺负百里卿是个瞎子,看不见。
来回晃荡了三圈,百里慈唇角的笑更加肆意了,索性将白瓷瓶举高,手一松,啪——
白瓷瓶落地,碎裂,里面的药液洒出,浸湿了地板。
“不是让你来拿吗?杵着干嘛?现在想要也没了!”百里慈掩唇轻笑,微微扬眉,目光一转,又落在桌上余下的药罐上。
“噢!还有呢!”她说着,便伸手去拿。
谁知,却在半途被人截住了。
皓腕被人紧紧的捉住,百里慈只觉骨头生疼,似是要被捏碎了一般。她忍不住叫出声来,“百里卿你干什么?你松手,你弄疼我了!”那语气依旧傲慢,盛满了怒意。
百里卿的面色极沉,捏着她手腕的力道丝毫没有松。方才那一小瓶眼液,可是要用三天的,就这么被这丫头糟蹋了。谁都不会明白,她对光明的渴望。
即便百里慈再怎么挑衅,再怎么趾高气扬,她也没打算跟她计较。可是百里慈却直接触到了她的底线,如此一来,意义可就不一样了。
“听说你娘和温月玫的娘是亲姐妹?”她冷声语道,手下的力道又重了几分,百里慈的身子伏在桌上,疼得直叫唤,想叫人也叫不出声。
百里卿捉着她的手慢慢扬起,尔后重重的一推,将那女子从桌边推开,“难怪你和她一样,天生就有一种让人失控的能耐。”她冷笑一声,转而将桌上的药罐敛起,放回包袱里。
百里慈踉跄后退,好不容易站住了脚,抽着冷气揉着手腕,一脸愤懑的看向百里卿。
“你竟然这么对我!我娘要是知道了,看她怎么收拾你!”
收拾好药罐,百里卿才站直身体,面向她,扬眉冷道,“那你就让她知道,让她来收拾我不就得了。”
“好啊!百里卿,你果然长本事了!”百里慈一面说着,一面往门口退去,“我们走着瞧!”冷哼一声,拉开房门,那女子退了出去。门外两个丫鬟见她出来,刚想问方才那叫声怎么回事,却见百里慈一脸阴沉,便谁也没有多问。只跟着那女子愤愤的离开了。
总算清静了,清风从门外灌进,空气中隐隐散着药香。
百里卿皱眉,这药都是柳云翩调好的,这眼液没了,只怕还得让萃纱跑一趟翩翩楼。
轻叹一气,她将包袱放到了衣柜里,只等着萃纱将药浴准备好。
——
天色沉下,晚饭的时候,百里骁回府了。
得知百里卿回府的之后,他只是让厨房多做些好吃的,并没有特意去挽花苑看她。
晚饭的时候,百里卿才正式与家人相聚。
阮眉坐在百里骁身边,一双秋水眸狠狠盯着百里卿,尔后又看了看一旁百里慈那缠了纱布的手腕。阮眉压低了眼帘,放下了碗筷,侧目看向百里骁。
“老爷,一会儿用过晚饭,您差人再找个好的大夫过来吧!”她的话,打破了饭桌上的宁静。
百里骁是有些恼怒的,但碍于她姨娘的身份,也不好当着孩子们的面说她的不是。
他只手肘搁在桌边,扭头看向阮眉,沉声问道,“叫大夫做什么?谁病了?”
得到了想要的结果,阮眉眼中闪过一抹得意,尔后伸手拉过了百里慈拿缠着纱布的手,凑到百里骁面前,“您瞅瞅,慈儿的手都成什么样子了?”一面说着,还一面当着百里骁的面将纱布拆开。
而百里慈自然也懂得阮眉的用意,娇嗔的喊疼,直到那红彤彤的手腕呈现在百里骁的眼前。
那双浑浊而深邃的老眼一沉,百里骁放下了碗筷,捉住了百里慈的手,沉声道,“这怎么弄的?”语气愠怒。
他越怒,阮眉心底就越高兴,不过面上却还是心疼之色,只道,“这就得问卿儿了!我听底下丫鬟说,慈儿去了一趟卿儿屋里,出来手就变成这样了。”聪明如她,转眼便将矛头指向了百里卿。
而那方正埋头吃饭的百里卿则是顿了顿,眼帘压下,心底闪过一记冷笑。
这就是百里慈所谓收拾?到最后还不是让百里骁出面。
“卿儿!”百里骁沉声唤道,目光顺势延伸到百里卿身上。
坐在百里卿身边的百里熏扬眉,目光若有所思的看了百里慈一眼,他道,“爹,这件事也许是个误会。”
“误会?呵,大哥,我知道你向来偏袒二姐。但是你看看我的手,我的手已经被她弄成这样了,你还要偏袒她吗?”百里慈坐不住了,两手撑着桌子便站起身,一脸愤懑的看着百里熏。
一旁的百里霜也放下了碗筷,左右看了看,却是不敢插嘴。
百里熏皱眉,看了百里慈一眼,有些不悦。
百里慈也没有理他,只是转目看向百里骁,“爹,您可一定要还女儿一个公道。”她说着,微微抽气,捂着自己的手腕,似是在极力的忍耐着疼意。
“卿儿,你来说说,这是怎么一回事?”百里骁沉声问道,目光从百里慈身上移开,落在百里卿身上。百里骁是一个相对严厉的父亲,身为一朝大将军,是是非非也是分得清的。
百里卿终于放下了碗筷,慢慢站起身,一脸淡漠的启唇,“三妹的手是我弄伤的,因为她摔了我的药。”
“药?什么药?”百里骁蹙眉,微微疑惑。
百里卿皱了皱眉,片刻才道,“是治眼睛的药。”她如实回道。
话落,屋里安静了。
片刻,百里熏惊喜的道,“这么说来,你的眼睛能治好了?”他一个局外人,简直比她当事人还要高兴。
那种喜悦是发自内心的,百里卿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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