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后灵泉-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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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监身材高瘦，脸色腊黄，一双象目射放惊艳目光，上下打量欧阳锦华之后，微笑道：“欧阳小姐，淑妃娘娘听王婕妤说你贤淑静好，特此召你入宫一见。你瞧，这是王婕妤的信物。”

　　　　欧阳锦华心里七上八下，看到太监手里的一只名贵白玉镯，脑海里闪过同样的一物，知道这真是姨母的贴身之物，看来这一趟没有凶险，“请问您怎么称呼？”

　　　　太监把玉镯收好，答道：“我叫贺庆真。”

　　　　欧阳锦华便道：“贺大人稍坐片刻，我准备一下就进宫。”

　　　　小茼恭敬的请贺庆真坐下吃茶。

　　　　贺庆真坐下来待欧阳锦华走后，方道：“这位姑娘练过几年功夫？”

　　　　小茼不卑不亢答道：“奴婢只练过五年，都是强身健体的功夫。”

　　　　贺庆真不吃茶也不吃果子点心，稳坐如钟，问道：“可是在医圣峰学的功夫？”

　　　　“是。”

　　　　贺庆真问小茼又问学了什么功夫，然后道：“我年少时曾陪先帝去过医圣峰，那里不仅出名医，还出武功高手。”

　　　　欧阳锦华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医圣峰的人在北地常年给将士、百姓瞧病，没有强健的体魄抵御不了风寒，练武是为了有个能在北地行走自如的好身子骨。”

　　　　小茼本来是要点头，听到欧阳锦华的话，暗赞小姐滴水不漏。

　　　　贺庆真见欧阳锦华没有换衣裙，只是添了一套镶红宝石的首饰，衬得肤色胜雪人比花娇，端庄里透着贵气，端得好容貌，心道：不愧是王婕妤的外甥女，只是随便打扮一下，就能令六宫粉黛无颜色，连我这个知天命的无根之人都有些恍惚。

　　　　欧阳锦华进宫不能带奴婢，孤身一人跟着贺庆真离开。

　　　　她前脚走，小茼后脚就骑马出府去了长安欧阳府。

　　　　贺庆真骑着高头大马带着三十个手持长枪腰佩长剑的御林军一路直行威风凛凛。

　　　　欧阳锦华坐在狭小的宫轿之中摇摇晃晃不知过了多久，听得外面售卖物品的喧哗声，心里纳闷怎么去皇宫还经过东、西市，忍了忍没有揭开轿窗帘瞧看。

　　　　好一会儿，她听得外面有人用讨好的声音道：“贺总管，您这就办完差事回宫了？”心道：看来刚才走集市是抄了近路进宫。

　　　　贺庆真在轿窗边用不高不低的声音道：“欧阳小姐，到了，您请下轿。”

　　　　欧阳锦华下了轿，脚踏大方块青砖，身处于四通八达的十字路口，入眼的是巍峨屹立威严古老的一座座宫殿，竟是比前世故宫还要大，心里有点兴奋期待。

　　　　贺庆真缓缓道：“这个时辰是官员早朝下朝的时候，大人们都不坐轿，徒步入宫，是以您也得步行至娘娘的宫殿。”

　　　　“是。”欧阳锦华就跟在贺庆真及四个御林军的身后围着偌大的皇宫整整走了一个时辰，足足有十三、四里路。

　　　　她之前在骊山庄子时，天天爬山，可比在皇宫里走平路轻松多了，这点路程真不放在眼里。

　　　　换成别的小姐就算能走下来，也会开口问贺庆真，可是她隐约觉得问了也没有用，倒不如趁着机会瞧瞧皇宫风景。

　　　　这一路她们只遇到巡视的御林军及太监宫女，一个皇室的人都没有瞧到。

　　　　贺庆真再次跟欧阳锦华说话时，竟是带着些许恭敬，道：“刚才为避开官员下朝走了远路。前面就是娘娘的蓬莱殿。”

　　　　欧阳锦华禀着言多必失的态度，只是微微点头。

　　　　少时，贺庆真就带着欧阳锦华进了富丽堂皇的蓬莱殿大厅，里面几位正在说笑的丽人纷纷望过来。

　　　　“臣女欧阳锦华见过几位娘娘。”欧阳锦华朝着坐在正前方穿着宝蓝色宫装的中年丽人跪下磕头。

　　　　一个温声细语的妇人声音响起，“长得比你姨年青时还要美，快过来让本宫好好瞧瞧。”

　　　　欧阳锦华微起抬头，见是正前方的中年美人，不紧不慢的起身往前走去。

　　　　厅内姿色最美的王婕妤已近半年未见到侄女，目光里的担忧一闪而过，声音里透着亲切，道：“锦华，这是淑妃娘娘。”

　　　　欧阳锦华飞快的顺音望去，是个穿着米色宫装不许粉黛却依然十分明艳照人的绝色青年女子，她的容貌跟王氏有六分相似，气质里多了一些沉稳与大气，坐在中年美人左下首第一位。

　　　　张淑妃发觉近处瞧欧阳锦华更是美丽动人，笑道：“我这辈子只有一个儿子，没有女儿，看见别人家有女儿都羡慕的很。”

　　　　欧阳锦华菀尔，打量张淑妃两眼，见她生得一张瓜子脸，鼻梁直挺，嘴唇薄而小，眼睛大颧骨高，眼尾纹深而密，远看还是个美人，近看脂粉也掩饰不了年龄，显得比王婕妤老十几岁。

　　　　王婕妤感慨道：“女儿都是要嫁出去的。”

　　　　“我与你姨母是好友。这些日子沾了你姨母的光，吃了你做的好几样新鲜吃食。”张淑妃竟是小女儿般朝王婕妤眨了眨眼，后者只是微笑。

　　　　欧阳锦华问道：“不知您最喜欢吃哪道吃食？”

　　　　张淑妃脱口而出道：“灯影牛肉。”

　　　　欧阳锦华柔声道：“原来您喜欢吃荤带辣的食物。”

　　　　“你说对了。我喜欢吃肉，如果肉里放了辣，胃口就比平时好许多。”张淑妃打趣道：“你今个怎么没有带吃食进宫？我可等了好久了。”

　　　　欧阳锦华低眉顺目，答道：“来时有些匆忙，不知您喜欢吃什么，且觉得御膳房的吃食可口美味，怕带吃食班门弄斧。”

　　　　张淑妃问了欧阳锦华几个关于日常生活的问题，便跟王婕妤夸道：“真是个好的。我都想把她留在身边了。”

　　　　王婕妤环视几个容貌标致仪态落落大方的大宫女，笑道：“姐姐身边的人个个都是好的，哪需要锦华在跟前侍候。”

　　　　“我天天瞧着她，都不用吃饭了。”张淑妃左右端详欧阳锦华，越看越美，只是如此佳人竟是曾经定过亲事且未婚夫失德丧命，真是应验了那句老话人无完人。

　　　　坐在王婕妤对面的穿着正三品紫色朝裙容貌普通的中年诰命妇人一直在观察每个人，突然间开口道：“秀色可餐。”

　　　　张淑妃点点头，朝诰命妇人笑道：“对。就是秀色可餐。”

　　　　王婕妤道：“锦华，这是礼部尚书张大人的夫人，也是淑妃娘娘的长弟媳，你就随着娟娟称她做余姨。”

　　　　“余姨好。”欧阳锦华鞠躬行礼，心里暗道：前任礼部尚书侯慕是太子的人，已经下了天牢。现任礼部尚书张大人是张淑妃的长弟，也就是三皇子的人。太子失势，三皇子趁机在朝堂上抢夺势力。不知今日张淑妃叫我来的目的是什么？

　　　　余夫人问道：“我听闻你精通琴棋书画，可是真的？”

　　　　“以前是会一些，去年生了一场大病，许久不练都忘记了。”欧阳锦华见余夫人生着一双目光十分锐利的三角眼，看上去有心计很厉害，说话声音底气十足，应是个很强势的人。

　　　　余夫人挑眉道：“那就是不会。”

　　　　欧阳锦华豁出去了，表情失落，点点头道：“现在不会了。”

　　　　余夫人问道：“你除了做吃食，还会些什么？”

　　　　“我会打拳，就是花架子那种，看上去很厉害其实伤不了人。”欧阳锦华菀尔，也不怕被她们取笑。

　　　　余夫人面无表情。

　　　　“这倒是有趣。”张淑妃娇笑几声，跟几个大宫女道：“这是头一个到了我这里说自己会打拳的小姑娘。”

　　　　“娘娘，欧阳小姐是个实在人呢。”

　　　　“欧阳小姐觉得您平易近人，在您面前畅所欲言。”

　　　　几个大宫女笑眯眯的你一言我一语，夸奖欧阳锦华的同样也夸赞张淑妃。

　　　　坐陪的两位美人、才人都是容貌美丽的青年女子，想来平素常到蓬莱殿，跟张淑妃的关系很好，吃着果子点心偶尔插句话，言行举止比较随意。

　　　　张淑妃满脸笑容望着王婕妤，柔声道：“妹妹，今个你与锦华的午饭就在我这里用了，我再派人把娟娟也叫过来，好让她们姐妹见一面。”

　　　　“恭敬不如从命。”王婕妤点点头，招手把欧阳锦华叫过来，拉着她的手往外走，头也不回的道：“我要跟外甥女说些话。借你的偏殿一用。”

　　　　站在王婕妤身后的两个大宫女忙跟了上去。

　　　　张淑妃倒是没有派大宫女跟去偷听，三言两语打发走两个美人才人，这才把贺庆真叫来问话。

　　　　贺庆真将从进欧阳府到进蓬莱殿的经过事无巨细的说了一遍。

　　　　余夫人漫不经心的吃着茶，实则竖起耳朵听，这才知道张淑妃为了试探欧阳锦华，特意让贺庆真带着她走过东市，绕着皇宫多走了十几里路。

　　　　张淑妃频频点头，最后说出一句话，“真是个好孩子。”

　　　　不远处偏殿，王婕妤拉着欧阳锦华刚进来，就立刻叫大宫女把门关上，满眼心疼的瞅着欧阳锦华，问道：“我的儿，你这一路是不是受了许多委屈？”

　　　　“没有。”欧阳锦华脸颊微红，小声道：“只是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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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　午膳（）　
王婕妤在宫里呆了十年，见到外甥女窘态，自是猜到了原因，轻轻拍拍她的背，带着她往深处去，低声道：“屏风后面是个门，出了门的左边就是出恭的地方。”

　　　　欧阳锦华这才知道王婕妤带她出来就是给她找地方解手，感激道：“谢谢姨母。”

　　　　王婕妤轻叹一声，等欧阳锦华去了返回之后，用极低的声音道：“淑妃在给三皇子挑选皇子妃。”

　　　　欧阳锦华喜欢皇宫，不代表愿意嫁给皇室的人，疑惑问道：“怎么选上我呢？”

　　　　“我原想着淑妃眼界高，你爹的身份摆在那里，淑妃不会选上你，在她面前没有隐瞒你的好。”王婕妤拉着欧阳锦华在偏殿角落的太师椅坐下，“谁知你大伯提了吏部尚书，你家门第跟着水涨船高，淑妃就把你纳入人选之中。”

　　　　欧阳锦华朱唇微张，问道：“三皇子是什么情况？”

　　　　王婕妤与两个大宫女面面相觑，赶情这位真得是什么都忘记了。

　　　　王婕妤轻声道：“三皇子今年二十二岁，元配过世后继弦两次，七年没了三个皇子妃。如今膝下有四个儿女。倒是没有侧妃，也没有贵妾通房。”

　　　　欧阳锦华一听四个儿女，头都大了，坚定的道：“我不当继母。”

　　　　王婕妤却是摇头，道：“傻孩子，这得看命。命里有时无论如何都会有，若是没有，你想有都不会有。”

　　　　欧阳锦华定定瞧着王婕妤，似要看透她一般，却见她目光坦然，便道：“我之前定过亲，且那人还死了。此事你寻个机会在人多的时候说一说。淑妃若是好面子，就会打消让我当三皇子妃的这个念头。”

　　　　“好。”王婕妤一口应下，又细问欧阳锦华如何入的宫。

　　　　欧阳锦华一一说了。

　　　　王婕妤缓缓道：“三任皇子妃不是死于难产就是死于伤寒。淑妃这次安排你入宫走这么久，这是要找个身子骨好的儿媳妇。刚才你又说会武功，正中淑妃的意。”

　　　　欧阳锦华目光幽幽，现在后悔也来及了，只能走一步瞧一步。

　　　　“等会用饭时，你不可为了不当三皇子妃就故意失仪，让淑妃看出你不愿意嫁给三皇子。”王婕妤低声道：“淑妃是个极聪明报复心极强的人，不要在她面前有任何小动作。”

　　　　欧阳锦华非常赞同的点点头。

　　　　二人返回时，除去穿着粉裙精心打扮过的慕容娟，还多了三个小孩子。

　　　　慕容娟有些激动的道：“表姐！”

　　　　最近王氏往宫里送的礼物多了欧阳锦华做的吃食、薰香。慕容娟将吃食、薰香拿去做人情，得了好名声，刚才听说张淑妃夸赞欧阳锦华，看出端倪，真是期盼她能荣封皇子妃。

　　　　欧阳锦华不敢造次，鞠躬行礼道：“见过七公主。”

　　　　慕容娟以前在欧阳锦华言行举止里看到的只是妒忌，从来没有尊敬，已经习惯了，对现在的她有点不适应。

　　　　“三位小县公、县主过来瞧淑妃姐姐了。”王婕妤走过去，俯身抱起了坐在张淑妃腿上吃点心不到两岁穿戴华贵的小女孩。

　　　　欧阳锦华飞快的看了一眼三个正用好奇眼光望着她的小包子，鞠躬行礼道：“锦华见过县公、县主。”进了蓬莱殿，就一直行礼，连这么小的孩子身份地位也比她高很多。

　　　　张淑妃菀尔，目光慈祥，指着三个小孩子，柔声道：“本宫有四个孙子孙儿，长孙在长安学堂读书，二孙、三孙、四孙女年龄小时常来这里玩耍。”

　　　　欧阳锦华这才仔细的去看三个小包子，年龄最大的小童五、六岁，中间的小童三、四岁，最小的小女童最多两岁，均是皮肤白净，容貌漂亮。

　　　　一个大宫女进来恭敬的问道：“娘娘，可要开膳吗？”

　　　　“人都到齐了，开膳。”张淑妃起身，一手一个牵着两个孙子，往外面走去。

　　　　王婕妤抱着小县主跟在后面，余夫人倒是知礼，请着慕容娟先行。

　　　　慕容娟笑道：“余姨，我跟表姐说两句悄悄话。”等余夫人走出十几步，立刻握住欧阳锦华的手，满脸惊喜压低声音道：“姐姐，你能入了淑妃的眼，真是好福气。”

　　　　欧阳锦华心里一百个不愿意，可在这里到处都是张淑妃的人，哪怕是一个表情都能让人看破，只能抿唇浅笑。

　　　　慕容娟激动的道：“这几天淑妃召见十几位小姐，唯独你来了，见到我三哥的三个儿女。”

　　　　欧阳锦华被慕容娟挽着胳膊往前走，每走一步，都觉得心情烦躁。

　　　　“我大哥太子位不保，二哥名声极差，现在朝中三哥呼声最高。你当了三哥的皇子妃，日后三哥取代大哥当了太子，你就是太子妃。”慕容娟用力摇了摇始终不吭声的欧阳锦华，在她耳边小声道：“我父皇百年之后，三哥登基称帝，你就是皇后，一国之母，不但是你，姨、姨父都会荣耀之极，富贵涛天。”

　　　　这样的话从九岁的慕容娟嘴里说出来，欧阳锦华深深以为皇宫真是个锤炼人的地方。

　　　　“你还没见过我三哥。”慕容娟眼珠转了几转，低声道：“他的容貌取了父皇、淑妃的优点，是个美男子，而且他不喜纳妾收美人。”

　　　　欧阳锦华心道：不是每个人都愿意当继母，哪怕这个继母将来会母仪天下。

　　　　“我的四个侄子都是好的。”慕容娟笑道：“你刚才瞧见三个小的，怎么样，他们都很乖吧。”

　　　　“对。淑妃娘娘、三皇子教导的好。”欧阳锦华心道：再好能好过我自己生的儿女？

　　　　慕容娟用极低的声音道：“你做得一手好吃食，超不过两天就能得了他们的心，让他们把你视为生母。”

　　　　“你莫这样说。我没有这个富贵命。”欧阳锦华扯了扯慕容娟的衣袖，轻轻摇头。心道：亲生儿女都不见得孝顺，何况不是亲生的呢。

　　　　慕容娟忙道：“你放心，赐婚的旨意未下之前，我不会在宫里乱说话。”

　　　　欧阳锦华心里轻叹，这件事情上真是无法跟已经被权力至上洗脑的小表妹沟通。

　　　　几人进了进膳的饭厅，按照级别入坐，欧阳锦华自是坐在了最后。

　　　　她进来之前已经环视四周瞧过，墙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