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后灵泉-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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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欧阳锦华瞟了那玉一眼，心道：嘴可真甜，得了块好玉，就改叫我娘做姨了。

　　　　晚饭跟午饭的又不同了，少荤多素，主食是根根细如线的牛肉面，面汤是野牛骨汤，浓鲜而不腻，配着青蒜叶、芝麻辣椒油，咸香可口，异常好吃。

　　　　一家大小都享用的很高兴，便连东方轩奕这个常年在南地喜欢吃米食的也觉得牛肉面极香，吃出来这面里面欧阳锦华用了心思，相比之下他今日一早在国公府吃的面真是难吃。

　　　　“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王氏领着几个月见面很少的欧阳锦风去散步，欧阳锦华跟了过去，与她商议明个去丁家的事。

　　　　欧阳锦雷有些功课要做，就去了书房。

　　　　欧阳腾、欧阳锦华、东方轩奕则是去后花园散步下棋说说国家大事。

　　　　东方轩奕问道：“叔叔，我听锦玉说你准备向朝廷上折子提议从秋末起修灞河河堤？”

　　　　欧阳腾一听打起几分精神，答道：“灞河两岸二十几个村子的百姓几乎年年饱受洪水之灾，我已经把折子写了一半，再有几天写好就要呈上去。”

　　　　东方轩奕继续问道：“你准备把河堤修多高？”

　　　　“起码修高半丈。”欧阳腾比划着高度，道：“这一回朝廷要是能派我来修，我准备耗至少三年时光把灞河的堤修的坚固无比，几百年之后也不会垮了去。”

　　　　东方轩奕却是换了话题，道：“南地的涝叨河水量比灞河大的多，每到汛期，一夜之间就能涨十丈，将下游的村庄全部淹了，最厉害时连山都能淹了一半。”

　　　　欧阳锦玉问道：“你说的可是潭州城府域内的涝叨河？”

　　　　“是。”东方轩奕接着道：“我姨父刚去潭州时，连续三年用了二十万两银钱修堤，用的官员个个清廉正直，并让三千湘军上阵挖土筑堤，就这样七年前湘江遭遇五十年罕见大洪水时，洪水没过支流涝叨河堤，淹没十五个村子，死亡一百三十六人。”

　　　　欧阳腾面容倏变，胸口沉闷。难以想象灞河要是变成这样会怎样？

　　　　东方轩奕缓缓道：“我给姨父出主意清河底的淤泥挖深挖宽河床。前年湘江遭遇百年罕见特大洪水，除去涝叨河堤，其余支流的河堤都垮掉。”

　　　　欧阳腾沉声道：“我在官报上看到你说这两次湘江洪水，至今记忆犹新，只是那上面未曾说百年难遇的特大洪水。”

　　　　他有过目不忘的天赋，看过的东西过了多少年还能想起来。

　　　　“湘江的洪水比不得长江、黄河，比灞河却是凶猛的多。”东方轩奕望向在被黑云吞噬掉只露出一角的弯月，目光幽幽，“每回来都要收走百姓的性命财物牲畜。”

　　　　欧阳腾面色凝重问道：“你是劝我想要彻底解决灞河的洪灾，就得把河底的淤泥挖出来拓宽河床？”

　　　　“不错。”东方轩奕点点头，道：“若是朝廷能拨下银款，指定你来治理水患，我可以给你出两个曾经全程参与唠叨河修防的人，让他们来协助你。”

　　　　欧阳腾喜道：“那再好不过！”

　　　　欧阳锦玉不太懂政事，刚才一直没有开口，现在说到了银款，看了欧阳腾一样，方道：“我们家准备向朝廷捐银十五万两银钱治理灞河水患。你觉得此事可行否？”

　　　　东方轩奕轻叹一声，见欧阳腾目光期盼，道：“行到是行。只是日后别的地方有水患，朝廷会不拨银钱，直接下旨让叔叔去治理。”

　　　　欧阳腾感慨道：“你说的跟他大伯说的一样。”

　　　　“叔叔有着一颗善待百姓的心，然朝堂之中不是人人都像你这样，还有坐在龙椅的那位也没有爱民如子的心。”东方轩奕摇头，嘲讽道：“这几年灞河修路植树目的是什么，长安人人皆知，不就是龙椅的那位为了博美人一笑。”

　　　　欧阳锦玉点点头，深以为然，见欧阳腾一脸迷茫，也不去劝慰。

　　　　东方轩奕冷笑一声，“他哪会管百姓的死活。灞河的洪灾在他眼里根本不算事。这些年黄河长江年年洪灾，他每年给百姓拨的银钱累积起来还没有建造几个园林汤池的多。”

　　　　欧阳腾沉默片刻，满脸的矛盾纠结，喃喃道：“可是我已经答应了灞河各村的里正。”

　　　　东方轩奕目光尊敬，道：“叔叔，你若是真想治理灞河，那就信我一回，千万不要独自捐那么多银钱。”

　　　　“我这些天反复算过了，十五万两银钱可能都打不住，若是加上挖泥，那就差得更多了。”欧阳腾额头湛出一层密汗，特意强调道：“我用的银钱是锦华、锦玉挣的。”

　　　　东方轩奕点点头，道：“叔，你现在的官职是从五品下朝散大夫，一年之内让大伯给你提至正五品上都水使者，就任长安的都水使者，专门管着灞河。”

　　　　欧阳腾对官职表一清二楚，如今顶头上司就长安都水使者。他一直没有野心替代上司。

　　　　东方轩奕非常有耐心的道：“你上任一年就把手下的官员都换成自己人，而后拉上灞河周边的乡坤名士一起捐银钱，修灞河河堤挖泥拓宽河床，待到大功告成那日，将捐银钱到一定数量的人名刻于石碑立在灞河河岸，即给百姓做了实事，又有了好名声，还拉着一群人一起扬名博个好人缘，一举三得。”

　　　　欧阳腾听得目光渐渐清明，连连点头，激动道：“你出的主意极好。我这就去长安见我大哥。”转身便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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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　高跷（）　
“大伯今个任吏部尚书，朝堂上多少双眼睛都盯着，他不能在这个时候给你提职，你给他说了此事，只能让他为难。你过一个月再说。”东方轩奕一把拉住欧阳腾，心道：叔叔这般的急脾气没有一点城府，姨瞧着也是没有心机藏不住事，怎么生养的锦玉如此厉害锦华如此深沉。

　　　　“我是太心急了。”欧阳腾再瞧东方轩奕更觉得顺眼了，一本正经道：“今个真是谢谢你。你以后可要常来我家。”

　　　　东方轩奕笑道：“叔叔家的饭菜天下第一香，日后小侄必定不会少来，到时别嫌我烦就是。”

　　　　三人这一说就过去了一个多时辰，欧阳腾明日还要很多事要做就离开，临时时约了东方轩奕下棋。

　　　　“叔叔若是去了潭州，我姨父肯定将治理整条湘江水患的重任全权委托给他。”东方轩奕轻轻摇头，叹道：“可惜叔叔在长安，想要为百姓出力，自己找门路当都水使者，自已掏银钱，还怕太高调被御吏弹劾目无朝廷。”

　　　　欧阳锦玉淡淡笑道：“你别说我爹，你有本事把你爹劝去潭州。”

　　　　东方轩奕苦笑，左右环顾，双手比划，道：“你给我找几根木头，几根拇指粗的长绳，我要做件玩艺。”

　　　　欧阳锦玉劝道：“黑灯瞎火的还做什么，早点歇息。”

　　　　“我应了人的，必须得做。你别犯懒，快去给我找。”东方轩奕又道：“你这个当少爷的，动动嘴就行了，又不用动手动脚，快去！”

　　　　欧阳锦玉叫来奴仆去寻木头，觉得横竖无事，准备陪着东方轩奕做玩艺说话。

　　　　奴仆还没来，东方轩奕白天就想好了要跟欧阳锦玉推心置腹解开心结，便道：“你给我的二十万两银票，我留了十万，其余给了我姨父。我原想着用这些银钱做点生意驴打滚翻一翻，就开始寻找可信的商人合作，谁知还没有找到，湘江就发了洪水，这些银钱四成用在买粮食，六成用在买药。”

　　　　欧阳锦玉早就从医圣峰驻湖南道分部得知了东方轩奕赈灾的事，没有觉得意外。

　　　　“你那医圣峰的药药效是好，可是贵得太离谱，六万两银钱的药，我看成本不到三千两！”东方轩奕很是激动的道：“这些年潭州赈灾，我姨父前后在药上花的银钱少说有十几万两。”

　　　　“一码归一码。”欧阳锦玉用不急不慢的语速岔话道：“你赈灾跟我无关。你大可不买药。”

　　　　东方轩奕反问道：“你刚才怎地不跟叔说不让他治理灞河的水？”

　　　　欧阳锦玉邪笑道：“我与姐姐银钱多，就想让我爹实现愿望。”

　　　　东方轩奕大大咧咧的道：“我是你哥哥，那你也给我些银钱，让我实现愿望。”

　　　　“已然给了你二十万两银钱，比给我爹的还多五万两银钱。”欧阳锦玉又道：“谁叫你运气不好，还没有把银钱赚翻倍就花净了。”

　　　　东方轩奕很是激动的问道：“好弟弟，你不用我还那二十万两银钱？”

　　　　欧阳锦玉没好气道：“我就算让你还，你能还得起吗？”

　　　　东方轩奕仰天大笑几声，道：“锦玉，我要是早点认识你，我们早就做出一番大事业来。”

　　　　“你今年十六，我今年十三。现在认识也不迟。”欧阳锦玉语气豪迈。

　　　　“我给你说说，这些年我都经营了什么。”东方轩奕说起在大华朝各地布下讯息网收集大小秘密，建立听风堂。

　　　　大华朝疆土辽阔，听风堂保持讯息通畅，需要投入很大的人力物力。

　　　　东方轩奕与几位师兄妹在没有银钱的情况下，打着厉王府及国公府的旗号，用尽手段，费了许多的心思，这才初步组建成功小具规模。

　　　　他们将秘密售卖给需要的富贵人士，做法卑鄙无耻，不过所得的银钱没有挥霍，而是全部用来扶持潭州的百姓，真正是劫富济贫。

　　　　“我头一次听说听风堂。你们做的真是隐密。”欧阳锦玉心里暗自佩服。医圣峰拥有千年的历史，讯息竟是没有听风堂灵通。

　　　　奴仆将木头绳子找来，东方轩奕边与欧阳锦玉说着话，边取刀剑削木头。

　　　　欧阳锦玉瞧了一会儿，忍不住问道：“你这是做的什么玩艺？”

　　　　“明个一早，你就知晓了。”东方轩奕卖了个关子。

　　　　“你与我说了这么多，该我说给你听。”欧阳锦玉声音越来越低。

　　　　二人说到激动时开怀大笑或是怒声大骂，一直到了子时，用了清淡的宵夜，欧阳锦华派来管家洪大催促，这才去歇息。

　　　　次日一早，欧阳锦华起床便听小茼道：“小姐，世子爷给小少爷送了一个玩艺，说是让小少爷踩着去喊他与二少爷用早饭。”

　　　　欧阳锦华有些诧异，问道：“是什么玩艺，何时送来的？”

　　　　小茼将欧阳锦华的发长轻轻提起来准备梳头，柔声道：“高跷。他是夜里很晚了送过来的，您与小少爷都睡下了。”

　　　　“哦。我去踩高跷。”欧阳锦风就睡在欧阳锦华身旁，迷糊之中听到了，一下子清醒的坐起来，迅速下地穿鞋要去试踩高跷。

　　　　小苋快步赶过来抱起了欧阳锦风，道：“小少爷，现在是秋天，早上寒凉，您快把衣服穿上莫凉着。”

　　　　欧阳锦华微笑道：“等我先瞧瞧高跷做的安全否，再决定你能不能踩着玩。”

　　　　一会儿，岚院的院子里就多了一个踩着五尺高跷比众人都高的欧阳锦风。

　　　　几个奴婢羡慕道：“小少爷好高。”

　　　　欧阳锦风竟是有踩高跷的天赋，一跤没摔，很快就掌握平衡，双臂张开呈一字型，哒哒哒在院子里来回走着，笑道：“我终于不用仰着脑袋瞧你们啦。”

　　　　小芰好奇的问道：“小少爷，你现在能否瞧到围墙外的景色？”

　　　　“我跳起来就能看见了！”

　　　　欧阳锦华见小家伙高兴的咯咯直笑，心道：东方轩奕倒是有心了，把高跷做的细而结实，高度适中。小弟练了武功下盘扎实，将高跷绑在腿脚上走得还算稳，进了月亮门，只需稍微低头就能过去。

　　　　欧阳锦风踩着高跷晃晃悠悠，一脚深一脚浅去了松院，身后跟着他的两个会武功的随从。

　　　　他从松院给两位哥哥叫早出来，又去榴院在欧阳锦雷面前好一通显摆。

　　　　到了岚院，欧阳腾已用好早饭，正准备去衙门，惊诧道：“锦风怎么踩着高跷了？”

　　　　欧阳锦风豪气的大声道：“爹，今个我要踩着高跷进长安城。”这样就会有好多人瞧到了。

　　　　“你莫淘气，走路瞧着四周。”欧阳腾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好，摸摸小儿子的手，低声嘱咐道：“我去衙门，你去你舅爷爷府里，可要寸步不离跟着你娘你姐姐，莫被人拐了去。”

　　　　丁氏在丁家被拐是许多年前的事。欧阳腾担心小儿子，就往拐子那方面想了。

　　　　一个时辰后，欧阳锦华姐弟与王氏带着三大车的吃食礼物踏上去长安的官道。

　　　　东方轩奕骑着马与欧阳锦玉并排走在最前面开路。一个生得俊美无双，一个生得风流倜傥，一路引来无数女子频频回眸。

　　　　大概走出二十里路，就看到一名穿着宫服的中年太监由五十几个穿戴盔甲的御林军簇拥着从长安方向狂奔而至。

　　　　中年太监白胖无须，笑时眼睛眯成一缝，直接望向欧阳锦玉问道：“这位公子可是欧阳尚书嫡亲的侄子欧阳锦玉？”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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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　妙事（）　
“不错。”欧阳锦玉认得此人，他是太子妃乌氏最信任的心腹——东宫的太监副总管赵同。

　　　　太子妃乌氏是乌皇后嫡亲的侄女。赵同原是侍候乌皇后的太监，乌氏嫁入东宫之后，乌皇后就让赵同去东宫当副总管帮助乌氏。

　　　　长安城的达官贵人都知道赵同是个两面三刀的笑面虎。

　　　　欧阳锦玉以前去宫里见过赵同，那时欧阳跃是太子一系的官员。

　　　　“我是东宫的赵总管。”赵同笑容无害，瞅了瞅欧阳锦玉身后的马车，道：“太子妃听说令姐欧阳小姐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下令欧阳小姐入东宫叙话。”

　　　　欧阳锦玉面色倏变，双手握紧缰绳。心道：乌氏肯定是奉了慕容鸣的令把姐姐带去东宫。慕容鸣真是卑鄙下作，伤害不了我，就把主意打到姐姐头上。

　　　　“原来是赵总管，久仰大名！”东方轩奕虎目射放精光，哈哈大笑两声，将众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高声道：“我初到长安，赵总管肯定不认识我，没关系，我叫东方轩奕，我爹是东方国公爷兼正一品天策上将。”

　　　　“我说怎么瞧着这位公子威风凛凛，原来是世子爷。真是虎父无犬子。世子爷请受下官一拜。”这下赵同想装作不认识东方轩奕都不行，只能下马行礼。

　　　　众位御林军哗哗一片下马行礼，口称道：“见过世子爷。”

　　　　“我只是有个世子的身份，没上过战场未立下战功。”东方轩奕故意得意的道：“不过，谁叫我命好会投胎，有这样一个好爹。赵总管，你说对否？”

　　　　“对极了。”赵同心里一阵恶寒，问道：“世子爷何时到的长安？”

　　　　“几天前到的。我这个人文武双全，武功高书也读得好，如今有个举人的功名，来长安是参加科考当状元。”东方轩奕跟赵同一阵寒暄之后，特意把他拉到远处。

　　　　赵同心里骂东方轩奕吹牛皮，却是笑呵呵道：“世子爷要跟下官说什么？”

　　　　“太子妃与太子大婚之前在华山参佛一年。”东方轩奕瞧着赵同面色不变，继续道：“你回去问问太子妃，可曾记得桃花溪畔的空坟？”

　　　　赵同眼珠转了几圈，笑道：“世子爷的话，我必然会给太子妃带到。现在我得将欧阳小姐带回东宫，请世子爷行个方便。”

　　　　东方轩奕问道：“实不相瞒，我奉了我爹的令来接锦华。你若觉得不好回去复命，就跟我一起去见我爹，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