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后灵泉-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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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几个权贵人家的少年面带笑容围了上去，纷纷问候欧阳锦玉。

　　　　“锦玉，你快给我们说说南方的情况。”

　　　　“我让我爹上朝问了你伯父。你伯父说你前些日子病了，一直在临潼的庄子里静养，不让我去探望。”

　　　　“几个月不见，我觉得你变化很大，好像脱胎换骨。”

　　　　“锦玉，你真是不够朋友。你去南方为何不叫上我？”

　　　　“我在南方几个月，水土不服，回来之后生了一场大病，休养半月，如今正在忙着酒楼的事，入冬酒楼开张时，少不得请你们去捧场吃杯酒！”欧阳锦玉跟这些少年曾经是长安学堂的同窗，之前得了他们的请帖都没有去，以为他们会生气，没想到还是这么热情。

　　　　“今日你参加了二皇子的酒宴，过几日我举办酒宴，你可不能推辞有事不来参加！”

　　　　“锦玉，马上就要秋闱，你这么有才华，却不愿考举人参加会试，实是遗憾。”

　　　　“你跟国公府的世子爷一起来的，是不是去了南方跟他结识做了朋友？”

　　　　众位少年一边跟欧阳锦玉说话，一边打量着第一次进入长安社交圈的东方轩奕。

　　　　“二皇子，你是长安书院的博士，又在户部担任官职，才高八斗年青有为，实是我辈的楷模。”东方轩奕送上一记大大的马屁，接着有些感慨的道：“我家老头子听说我来赴宴，嘱咐我一定要早早的到，可不能让二皇子等着。岂料我来得这么早，你都已经到了。”

　　　　众人便跟着恭维道：“二皇子平易近人，从来不揣着架子，次次举办酒宴都是头一个到场。”

　　　　一些举人心里瞧不上东方轩奕阿谀奉承没有风骨，却不想想是慕容峰先夸赞的东方轩奕，后者这才夸了回去。

　　　　慕容峰受用的微微点头，对东方轩奕露出一个隐带邪媚的笑容，见齐海涛双唇紧抿紧跟着东方轩奕，再见两名面生的中年男子都是顶尖的武功高手，心里猜到他们三人应是东方定派来保护他的。

　　　　燕十一三步一回头，看了欧阳锦玉好几眼，这才回到慕容峰的身边。

　　　　慕容峰目光阴沉瞟了欧阳锦玉一眼，便环视众人高声道：“现在刚辰时三刻，离开宴还早。各位就随本皇子去瞧看斗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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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　受伤（）　
斗兽是种古老的活动，历史非常悠久，官方民间都有。

　　　　斗兽分为大、中、小级别。大兽级别就是虎、狮、牛之类。中兽级别就是狼、山羊、狗之类。小兽级别就是鸡、蛐蛐之类。

　　　　大华朝建朝之后斗兽发展很快，就连镇里的赌场里也设有，老百姓有点余钱可以去赌几把。

　　　　慕容峰的这座私人斗兽场，面积大约半亩地，呈圆型，用结实的白色大理石彻成，中间的场地露天，观赏的位置上面建有瓦棚能够遮风雨。

　　　　这座斗兽场在长安并不算最大，比起皇帝慕容阳霄的斗兽场要小的多，不过也能同时坐下五百人。

　　　　齐海涛身踞三品，被庄子的奴仆请到慕容峰的左首的位置。东方轩奕身份地位摆在那里，安排坐在慕容峰的右首。欧阳锦玉只是个秀才，被安排的座位很偏僻。

　　　　东方轩奕大大咧咧的高声道：“锦玉，今个我与你同来，自是要同坐同离开。”

　　　　慕容峰用眉笔精心画过的眉毛上挑，深深看了东方轩奕一眼。

　　　　东方轩奕迎上慕容峰的目光，虎目微眯，笑道：“二皇子，我这人有个毛病，特别爱唠叨，你若是喜欢耳朵清静，千万别让我坐在你身旁。”

　　　　慕容峰淡淡的道：“无妨。”

　　　　欧阳锦玉面带微笑走过来，被东方轩奕伸手拉住胳膊，直接按在了身旁的座椅坐下。

　　　　龙翼的两个中年男子自是如同门神一般站在东方轩奕左右。

　　　　东方轩奕隔着慕容峰跟齐海涛高声道：“齐叔，我与锦玉就坐在这了，你有什么事喊一声。”

　　　　慕容峰瞧着东方轩奕目光里的蔑视一闪而过，招来奴仆在身后给燕十三安排了一个座位。

　　　　今日慕容峰安排的是从小级别兽开始斗起，每局都设有赌注，他当庄家宾客现场下注，宾客赢了现场兑现。

　　　　几场斗兽结束，赢银钱的人欢喜，输的人的心情自是不好，特别是两个外地来的家境不太富裕的举人，赌性重投注太多，还未参加科考把回家的盘缠输个精光。

　　　　慕容峰的几个幕僚提议今日来的都是血气方刚的少年人，有不少身怀武功，不如来几场人兽斗。

　　　　“本皇子身边坐着的就是武功在长安数一数二的齐将军。”慕容峰面色有些激动，目光里带着些许崇拜望向齐海涛，高声道：“齐将军可有兴致手撕成年的匈奴野狼？”

　　　　齐海涛带着任务来的，可是一听匈奴二字，恨得牙根都痒痒，起身便朝斗兽场走去，高声道：“匈奴人匈奴野狼都他娘的该死！”

　　　　“齐叔，你都一把年纪了，还跟狼斗让别人瞧乐子？”东方轩奕心说二皇子的人就想让你撕野狼把力气耗尽，等会帮不了锦玉。

　　　　齐海涛停下脚步，面色有些尴尬，却听到无数人的叫好呐喊，心里一冲动，继续往前走去。

　　　　慕容峰扭脸笑道：“世子放心，本皇子在场外布置了军中的弩箭手，齐将军若是不敌匈奴野狼，弩箭手会帮他射杀。”

　　　　东方轩奕一本正经的道：“人兽相斗纠缠在一团，弩箭稍微一偏把人射伤射死，谁来负责任？”

　　　　慕容峰摇头道：“这种事不会发生。”又语重心长的道：“轩奕，你身为国公府世子，可不能怀疑本朝军方弩箭手的实力。”话毕拍拍手掌，不知从哪个角落里走出了四个身着黑衣便服手里拿着一尺多长军用连射弩的青年男子。

　　　　东方轩奕岂能让慕容峰如此光明正大的布置军方弩箭手，正要开口相驳，衣袖被欧阳锦玉用力扯了一下。

　　　　龙翼的两个中年男子目光如炬，已看出四位弩箭手都是武功高手，军用连射弩是龙翼淘汰过的，不过放眼大华朝的军队，能拥有这种弩的九成是御林军，那么他们的身份就呼之欲出。

　　　　“世子，他们多半是御林军。”

　　　　东方轩奕语气带着十分的羡慕，特意将声音放高道：“原来四位弩箭手是东宫的御林军。想不到太子跟二皇子兄弟情深，就连二皇子的酒宴也派来御林军守护。”

　　　　慕容峰面色微变。

　　　　原来慕容鸣要害欧阳锦玉，甚至动用了东宫的御林军弩箭神射手，但是要慕容峰把此事做到不被御史弹劾。

　　　　慕容峰真想堵住东方轩奕的臭嘴。

　　　　铁笼里的一匹皮毛油亮呲牙凶残的成年野狼被放进斗兽场，齐海涛在众人亢奋的叫嚷中呐喊一声，冲了上去。

　　　　人狼大战几个回合之后，人将狼的脖颈骨头生生拧断取得胜利。

　　　　“放两匹匈奴野狼！”

　　　　“齐将军威武，空手屠狼！”

　　　　众人的呼声令齐海涛更加的兴奋，朝慕容峰招手，高声道：“二皇子，这狼是母的吧，怎么这么不经打？你快放两匹公的来，我与它们斗斗。”

　　　　东方轩奕见齐海涛被众人忽悠的已经将来的目的忘到九霄云外，深深看了慕容峰几眼。

　　　　接下来两场过后，庄子里的六匹狼都被齐海涛弄死了，他的衣衫被撕成碎条，坦胸露背，手臂、大腿被狼咬下两大块血肉受了伤。

　　　　“齐叔，你就算皮糙肉厚，也经不起狼牙咬。你就不该打第三场。”东方轩奕面色阴沉，跑下去搀扶着一瘸一拐的齐海涛回到座位。

　　　　欧阳锦玉伸手拦住了上前来的庄子里的医师，道：“用我的药。”

　　　　东方轩奕接过欧阳锦玉递来装有止血粉的药瓶，亲自给齐海涛上药，瞧到伤口竟是深入见骨，怕是骨头也裂了，立刻气不打一处来，急道：“我爹让你跟我来，你现在受了伤，你让我怎么跟我爹交待？”

　　　　“世子，我不碍事。”齐海涛笑得有些勉强，倒不是因为痛，而是想到东方定要他保护东方轩奕，现在他竟然受伤成了累赘，更别提保护人了。这若是在军中，就是违背军令，怎么惩罚都不为过。

　　　　欧阳锦玉摇摇头，低声道：“他的两只胳膊本来就有旧伤，这次又伤了筋，再不彻底养好使大力就会残疾。”

　　　　东方轩奕用止血粉止住齐海涛伤口流血，叫奴仆把在庄外等待的两个随从叫进来，令他们把齐海涛赶紧送回国公府，让东方定叫太医给齐海涛再好好瞧瞧。

　　　　慕容峰的几个幕僚挨个骟动会武功的宾客上去与兽斗。

　　　　众人见齐海涛这样的身手都要被野狼咬废一条腿，哪敢造次，均婉转推辞。

　　　　几个幕僚见时机差不多，便一起走到欧阳锦玉的跟前，连捧带吹的好一阵夸奖，便是他摇头拒绝，也不肯离开，就这么劝得直到众人都发觉不对劲时，慕容峰开口道：“欧阳锦玉，你别敬酒不吃罚酒，今个斗兽场，你不上也得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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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　义气（）　
东方轩奕伸手握住了欧阳锦玉的肩膀，丝毫不掩饰心里的气愤，大声道：“我兄弟锦玉坐在这里，一没说错话，二没做错事，只是跟别人一样拒绝上斗兽场，怎么就令二皇子不悦了？若是二皇子看不得我兄弟，那就别让下人给他发请帖。锦玉今年十三岁还未成年，连媳妇都未娶，没睡过女人没留下种还不想死！”

　　　　这些话说得糙，却是表达了好几层意思，众人都听得清清楚楚，自然就明白了慕容峰安排的人兽斗是专门针对欧阳锦玉。

　　　　众目睽睽之下，慕容峰若是聪明，也就打个哈哈，自嘲两句揭过，而后再用话语激欧阳锦玉下斗兽场，偏偏不是聪明人，也不愿意掩饰情绪，阴声道：“这是本皇子的庄子，可不是国公府。世子若觉得本皇子安排的不好，离去便是！”

　　　　“世子爷，你刚来长安，怕是没听说过，以前欧阳家的人曾说过，欧阳锦玉身怀绝世武功，比本朝第一高手也就是东方国公爷还要略高一筹。您不想瞧瞧欧阳锦玉的武功到底有多高吗？”

　　　　“二皇子是替国公爷打抱不平，要亲眼瞧瞧欧阳锦玉的身手！”

　　　　一下子涌出许多人来为慕容峰说话，挑拨欧阳锦玉与东方轩奕的关系，硬要把欧阳锦玉推向斗兽场，甚至有三人还是刚才在湖边跟欧阳锦玉亲热说话的同窗。

　　　　东方轩奕义愤填膺喝道：“我齐叔乃本朝三品武将，保卫疆土斩杀匈奴，史书上都留名的民族英雄。你为引锦玉下斗兽场竟让齐叔跟狼斗供人赏观，害得齐叔的腿差点被咬断。你对名将连最起码的尊重都没有，安排的可真是好！”

　　　　闻言，众人均是羞愧闭上嘴巴。

　　　　“齐将军是三岁小儿吗，我让他去跟狼斗，他就跟狼斗，我让去死，他可会去死？”

　　　　“原来在你眼里，我齐叔这样的民族英雄就是三岁小儿，能任你玩弄于股掌之中。”东方轩奕冷笑几声，讥讽道：“此事你再多辩也无用。”

　　　　慕容峰被激得火冒三丈竟是无法辩驳，却被燕十一的干咳声打断，回头望向燕十一，认为他看上欧阳锦玉的姿色要求情，很是不悦道：“你瞧不得血腥就离开。”

　　　　燕十一凑上前来，被慕容峰不耐挥手派奴仆将之带走。

　　　　“我的手比较重，不愿轻易动武。”欧阳锦玉用铁骨长扇拍碎了身前桌上的一个茶碗，右手猛的将扇子啪的一声打开，扇的正面绘着几个金色的骷髅头，反面绘着几支金色的人参。

　　　　慕容峰盯着扇子正面的骷髅头瞧，觉得在哪里听说过。

　　　　欧阳锦玉缓缓道：“你没有看错，这是医圣峰的一件宝物，阴阳铁扇，代表着可以救人亦可以杀人。”

　　　　慕容峰才不管什么医圣峰，看死人似的看着欧阳锦玉。

　　　　欧阳锦玉给了东方轩奕一个放心的眼神，朗声道：“我可没说要去杀兽。我是个生意人，无利不起早。你与他们想让我去斗兽，得看赌注有多少？”

　　　　慕容峰讥讽道：“一个小小的秀才，你的命能值多少银钱？”

　　　　“原来二皇子不把天下读书人放在眼里。”东方轩奕看到几十个奴仆将三只蒙着黑布的大铁笼抬进场，心里一怵，暗自苦笑，这回怕是要拉着欧阳锦玉当回逃兵。

　　　　科考的第一步就是秀才，在场的举人都是从秀才考过来的。

　　　　慕容峰的几个幕僚见所有的举人都面露怒意，把东方轩奕祖宗八代都骂一遍，赶紧道：“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本朝的文官都曾当过秀才，二皇子刚才只是说笑。”

　　　　“二皇子愿意下注黄金三万两。”

　　　　“二皇子乃是长安书院的博士，生平最敬重读书人。”

　　　　“我不缺银钱。”欧阳锦玉摇摇头，又道：“我瞧这座庄子不错，若不是御赐，那就用它来下注，如何？”

　　　　“本皇子就如你所愿。”

　　　　欧阳锦玉起身抬脚踹翻面身的八仙桌，待场上寂静一片，环视众人喝道：“不止是二皇子，刚才叫嚣着让我下斗兽场的，是爷们的就用身上所有的物件下注，是娘们的就别下注！”

　　　　慕容峰这一刻终于发现欧阳锦玉身上没有半点的女气，而是非常的有男子气概。

　　　　众人均有些犹豫。

　　　　这时庄子的奴仆将铁笼的黑布扯下来，现出三只偌大的生着长长尖角十分雄壮的黑色野牛。

　　　　几位幕僚阴阴笑着宣布欧阳锦玉要跟三牛相斗。众人抢着去下注赌欧阳锦玉输。

　　　　“场中有三头野牛，场外还有弩箭手。这分明是个死局。”

　　　　“锦玉，你怎么得罪了二皇子？”

　　　　“你快向二皇子陪不是，让他放你离开。”

　　　　几个同窗不怕得罪慕容峰，均是过来劝欧阳锦玉，有一个矮胖的少年见他不以为然，跺脚急道：“我知道你爹爹欧阳大人的临时衙门就在灞河附近，我去找你爹爹，让他赶紧来救你。”

　　　　“你现在去找我爹也是晚了。不用。”欧阳锦玉一把握住矮胖少年的肩膀，道：“此时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你信我就是。”

　　　　东方轩奕与欧阳锦玉并肩而立，朗声道：“我与你一起去。”

　　　　“好哥哥，刚才一直得你关照，感激在心里放着，你就不用下去沾血腥，待我杀了野牛，跟你一起痛饮野牛血吃野牛肉！”

　　　　东方轩奕得了欧阳锦玉的一声好哥哥，心情有些复杂，目光执着，道：“我若不跟你同去，岂有资格做你的好哥哥？”

　　　　欧阳锦玉笑而不语。

　　　　东方轩奕肃容道：“走，好兄弟打虎齐上阵。这三头野牛比虎都厉害。”

　　　　欧阳锦玉不再隐瞒，低声道：“我若是没有自保的能力，岂会去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