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婲槑-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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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谭主任好像刚刚从睡眠中醒转过来，根本没意识似地又是点头，又是摇头的，嘴里也是语无伦次的，后来平傃终于听清楚了，他说的是：

　　　　“那个地方是在深山老林里，很偏僻又贫穷，非常很不安全！

　　　　必须听我的，给你派一辆汽车，带个士兵司机，随你去！”

　　　　平傃好感动，心想，难怪涂蝶说他一直在经济上支助这个谭姓老战友呢，原来老战友亦是这样的重情义，好一个灵活又善良的诚恳之人。

　　　　于是，平傃带着青年军人司机，开着一辆切诺基越野车，花花绿绿的，就上路了。

第207章　梦游新兵连（）　
绝处逢生。

　　　　诡秘军营。

　　　　十五岁的涂蝶神奇般的就这样心态下，走进了夜思梦想的新兵营。

　　　　睁大好奇而激动的眼神，他梦游般地满圈子走，不敢相信自己的如此好运气。没有人会相信吧，他带着一份倍受折磨或疼痛的心灵和鲜为人知的经历，进到了这个“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的边防部队里，当上了一名小小的雷达兵。

　　　　他的耳畔，还常常响起父亲的叮嘱呢：“好男儿，志在四方”。

　　　　因此，涂蝶十分地珍惜这个来之不易的兵涯生活，要知道，那个时代，一个农家娃，能够当上兵！

　　　　在那个年代，几乎是人人梦寐以求的事情。

　　　　可以想象得到小小的涂蝶多么庆幸自己的运筹帷幄呵。

　　　　仿佛就是先祖给予的一种精明和算计，让他不得不那么沉稳而睿智地把握、掌控一个又一个的机会，而且居然换来了如此丰厚的收获，使得小小年纪的他深知，只有继续发展光大这种智慧和谋略，才能靠自我的勤勉努力而奋斗成才，才能够永远地离开那片黄土地，才能够永远地生活在城市里，才能够成为一个成功的男士，出人头地，光宗耀祖，辉煌腾达。

　　　　所以每天清晨、晚上，无论什么时候的涂蝶，总是能够做到“五勤”。

　　　　首长们很快便感慨自己的新兵里，有了一个特别机灵、特别勤快、特别能干的小鬼，虽说出身贫寒，却自信、聪明、能干，且敢干。

　　　　来自五湖四海的战友同伴们，却是另眼看待他的。

　　　　因为那些正常入伍的新兵蛋子，都是高中毕业生。

　　　　书生气十足的高中毕业生，怎么能那么快地适应部队的严酷、单调又肃穆的现实生活呢。

　　　　那个时间里的他们，就是当代娇子，就意味着是小秀才嘛！

　　　　涂蝶有点被孤立。

　　　　但他无所谓，依然早起晚睡，给这个打盆水，又为那个洗个衣，尤其是面对排、连首长们，那就更是殷勤有加了。

　　　　“瞧瞧，那个马屁精！”

　　　　“哈哈，就叫他去溜须呗——”

　　　　“就让那个愚昧的新兵蛋子表现去吧！”

　　　　这些刺耳的讥讽，几乎成了一茬子新兵们的口头禅。

　　　　他们一起孤立他，瞧不起他，谩骂他。

　　　　但是，这些高中生们谁也没有想到，他们的谩骂、放弃和孤立的结果，却真正地造就了涂蝶，某种意义上，是成就了他璀璨的一生。

　　　　被长官们看好，自然会获得好处的。

　　　　所以但凡荣誉，也都是他的，轻松的工作也是他的。

　　　　当然繁重又无人问津的杂活和重担也是他的。

　　　　可是，龙腾虎跃的他，无所谓呀，他得意于自己命运变更。

　　　　他明白自己的辛苦，换来的，是首长们的欣赏、赞誉和首肯。

　　　　谁不喜爱这个机灵又乖巧的小战士呢？听话。肯干。嘴甜。

　　　　涂蝶便如鱼得水地生活在兵营内啦，起早贪黑，有求必应。

　　　　有一天，新兵营的生活采购员生病了，又要来团首长检查工作，连长急得不得了，高呼大叫：“通讯员？文书？你们谁会骑三轮车？”

　　　　那两个小伙子都是城市兵，谁会？谁敢？谁肯？

　　　　恰巧涂蝶来送开水了。

　　　　听到问话，就急忙回说：“我会！连长，让我去吧！我打小就爱帮助村里人推着架子车呀三轮车呀什么的下地干活，或者去集市上逛街。我的口算快极了，从来不会错的。让我去吧？保证完成任务的。”

　　　　连长盯了下涂蝶瘦弱弱的小身板，说：“去，你不行！你太廋小啦，根本驾驭不了咱的这个三轮车！连我都骑不了它呢，别说你啦！况且，买回的粮油肉菜都还要载回来，沉死了，你不行的。”

　　　　涂蝶立刻说：“连长，别看我瘦小，但我有力气的。不信您试一试，咱俩掰掰手腕子？我赢了，就让我去买菜？”

　　　　连长迟疑地问：“要买全连一整天的蔬菜、猪肉和鸡鸭鱼肉哦，你行吗？”

　　　　涂蝶笑：“连长，您是不敢与我扳手腕吧？”

　　　　连长一乐，说：“好！试就试试。我就不信当年新兵连最有劲的扳手腕冠军，领不了你个小鬼！”

　　　　于是，两个人就在连部开始了扳手腕，三打两胜，涂蝶获胜！

　　　　连长尴尬地笑了，说：“好吧，涂蝶，给你钱，去买菜吧！想买什么就买什么，我倒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能力！”

　　　　涂蝶立刻将胸挺得笔直笔直的，一个立正，喊道：“连长放心，我，保证，完成任务！”

　　　　其实，涂蝶何曾会蹬三轮车？但他不怕跌跤，他早就发现一种生财之道啦，在他细致观察采购员一段时间之后。

　　　　现在，机会终于降临啦，哪有错过去的可能？

　　　　涂蝶就推着三轮车，东倒西歪，一路小跑，居然在两个小时内就搞定了如何掌控住这个三轮车的驾驭技巧！

　　　　而且，还给连长带回来了剩余下来的十几块钱。

　　　　要明白，那时候，新兵一个月的生活费才五元钱呀！

　　　　几乎就是贪污了一个班新兵的一个月生活费啦！一天就如此，那这一个多月时间，又是被贪污了多少呢？

　　　　这时，连长才恍然大悟，感情原来的采购员常常有私吞士兵津贴的行为呀！

　　　　连长就很愤怒很气恼很果断。

　　　　他立刻走到宿舍，一把将采购员从病床上提溜起来，骂道：“好你个龟孙子！居然敢贪污新兵连的生活津贴公款？送你去军事法庭！”

　　　　吓得高烧中的采购员更加昏头昏脑的了，一个劲地跪地磕头：

　　　　“求求您呀——求求您，千万，千万别把我送去法庭，我不敢了、不敢了啊！”

　　　　涂蝶跑进来，对着连长说：“连长连长，真的不怪他呢。是我自己添上了我的三寸不烂之舌到处说好话，讨价还价，尤其是人家那个卖鸡卖鸭的店长，给了我特别多的特惠优价，才会有了这些盈余的。不信，您可以去调查调查。”

　　　　连长很孤疑，却也就只好作罢了。

　　　　但是，自此后，凡是部队外出购买粮油和蔬菜等杂七杂八的活儿，都被连长充分信任地让涂蝶一个人承包了。

　　　　也就是说，涂蝶不仅仅成为了采购员，还获得了采购员和士兵们的赞誉。

　　　　毕竟，送一个人进军事法庭，说出去，也太丢人现眼的啦。

　　　　对于涂蝶来说，却是一个睿智的成果，也是一个绝佳的机遇！

　　　　涂蝶以为这才是他的亢奋点和嗜好之处，也最后成就了他之后的之后经商的天赋和生涯。

第208章　圈钱通道（）　
有一天，小新兵蛋子涂蝶发现了一个赚钱的秘密通道：

　　　　他发现，在当地渔民家里，几乎人人都要靠大海吃大海，最特别的就是每家都需要加工制造海盐，除了自产自销外，还需要交给生产大队换点工分。而生产大队统一价格收购来的海盐，几乎就是人人都可以用来挣点儿副业的外快啦。当然，这是国家严控的物质，上交之后挣个工分也是渔民们必须做到的事情。

　　　　但，这就让涂蝶特别眼红。

　　　　因为他的故土家乡亲朋好友们正在及其缺盐吃的状态中，有的村人早已开始少白头发了，据说，就是因为买不到盐吃。

　　　　乡下商店里的盐要么没有，要么极贵。

　　　　涂蝶就幻想，就发现：如果自己私下里高价收购那些渔民的海盐，这是完全可以做得到事情，然后，再以更高价邮寄或运输到故土家乡正在缺盐吃的山村里去。诶——仨全其美的事情，何乐不做？

　　　　小涂蝶就细细核算，发现这样一来，自己每出售一斤海盐，就可以赚取至少一角钱的异地的差额利润。

　　　　那要是倒上它个一百公斤呢？

　　　　他一想到，就果断决定马上去做。

　　　　他想，只要村里一把手同意他来干这等事情，那些渔民有钱赚，谁又会去指责什么呢？多赚点钱的事情，该是人人都乐意的事情。

　　　　涂蝶就利用一个晚上，请村里书记吃了顿海餐。

　　　　几杯酒下肚，他便提出要求：

　　　　“书记呀，您不知道，我老家的乡亲们都吃不上盐啊！好多小女孩小男孩，小小年纪就是一头白发苍苍呵。那些年纪大的长辈们更不用说啦，没有几个能够活过一个甲子的。

　　　　可是您看，您看，咱这村里老百姓家白苍苍的，家家都有至少有一块盐田，几麻袋的白海盐呀！

　　　　我心疼呀！为我的父老乡亲们！

　　　　所以书记呀，您就答应我，叫我在你们这里每个月购置一些回去救救我的父老乡亲的急需，好不好？”

　　　　书记想，帮助解放军战士解决点家庭困难，义不容辞！又能给乡亲们搞点小福利，何乐不为？就说：“嗯——我看可以，军民一家亲嘛！你家乡的困难，就是我们的困难，好吧，我答应你。说吧，要多少？我们免费赞助！”

　　　　涂蝶亢奋的热血澎湃，脸都红啦，慌忙说：

　　　　“那哪行呀！我不会叫您难做书记的。

　　　　我每斤都付钱，而且付出的钱，每一斤要比国家统一收购价多出五分钱来，您看行不？”

　　　　书记一听，还有这等美事？答应吧，皆大欢喜。

　　　　只是回过头，再仔细一掂量，会不会有损自我形象呀？

　　　　这或许可算是属于投机倒把的犯罪行为吧？

　　　　涂蝶看到了书记的迟疑，就凑到他的耳畔，悄悄说道：

　　　　“您放心，保证不会出事的。

　　　　我每个季度还可以给您一点点烟钱，或者至少送您两条美国进口的三五烟，如何？”

　　　　三五烟？我的天呀，这可是很难买到的进口烟喔！

　　　　嗜好抽劲烟的书记终于彻底动心啦，说：

　　　　“好吧，就这样办吧。

　　　　不过千万别太张扬，就在我给你敲定的十个村人家里收购吧！”

　　　　于是，涂蝶慌忙拿出笔来，记下了这十个渔民家的姓名、地址。

　　　　然后，涂蝶将他积攒了的战士津贴等等，整整一百块钱，双手递上去，说：“定金！”在涂蝶看来的超额大数，瞬间系数花空。

　　　　一个月后，涂蝶收到了家乡好友寄来的人民币一百三十元钱汇款。

　　　　多出的三十元钱，就是他的纯利润呵。

　　　　涂蝶欣喜若狂。

　　　　他摩拳擦掌。

　　　　呵呵，我涂蝶就要发大财啦！

　　　　可是，第三次来自家乡好友的汇款寄达时，涂蝶即被指导员叫去谈话。

　　　　“小鬼，够机灵的哦！告诉我，涂蝶，最近你都在忙碌什么啊？”

　　　　涂蝶心上开始犯嘀咕嘀咕，难道自己的生财之道已暴露了？不可能的呵，为了这个秘密赚钱的生意，他甚至没有给任何一个战友讲过的。

　　　　他头脑清醒地判断：不论是不是被发现了，反正自己是绝对不会立即主动交枪的，是死还是活，必须抵抗到底才清晰。

　　　　他笑嘻嘻地说：“指导员，我是特别忙乱呵。

　　　　您看，我每天除了职守正常工作外，还需要给您和连长收拾屋子，洗涤衣物。

　　　　对了，还要去给炊事班采购各种物品菜肴等等——”

　　　　“小鬼，你以为你是谁？你想干啥就干啥？老实交代，你最近都在干些什么？！”指导员的脸色变得严厉起来。

　　　　涂蝶想，看来这回是躲不过去了。

　　　　于是，他立即哭泣起来，委曲求全般地抽啼着说：

　　　　“指导员，我家里来信说，他们那里已经穷困得买不起盐吃了，盐巴也越来越少啦！

　　　　真的，因为我们家乡那里特别缺盐，盐也就特别贵，所以我就给家乡邮寄了一些咱这里的海盐来救救急。

　　　　您不知道呵，指导员，我家乡的人好多头发都白了，下地干活都浑身无力，就是因为吃不上盐呵。

　　　　结果乡亲们听说了，纷纷要求我给他们寄些去，有的还给我寄来了好多钱！

　　　　都是乡里乡亲，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给谁不给谁，都说不过去呀！

　　　　再说啦，我怎么能辜负乡亲们对我这最可爱的人的殷切期望呢？

　　　　所以我就——”

　　　　涂蝶装出一副令人信服的悲哀神情，充满了怜惜和伤痛。

　　　　指导员说：“可是，你不请示、不汇报，就知道自己单干，造成了十分恶劣的影响，你，后果严重——你，知道吗？”

　　　　聪颖的涂蝶立即心领神会了，或者觉得也是实在说不过去了，便又装出一副酷似哀怨、可怜的小样，嘴里却又不甘罢休地说：

　　　　“指导员，我知道您对我一直特别好，我都记在心里头呢！

　　　　告诉您，我说实话吧，我还真的发现邮购海盐，完全可以吃差价的，这样一来，真的还可以挣钱呢！

　　　　咱不如和连长商量一下，由我来做，真能挣钱了的话，我们三个人三三四分成，怎么样？

　　　　如果咱们联手这样干啦，不管怎么说，等到你们转业，离开部队那一天，我涂蝶起码还可以给你们留有一笔现钱，让你们可以马上回家乡后盖起房子、娶上媳妇喽，或者再用作本钱来做生意，也算是你们生意经里的第一桶金吧！

　　　　瞧瞧，现在，国家不是也在提倡勤劳致富嘛？”

　　　　指导员惊异地望着这个小鬼，心里竟然是一片茫然，还有一份被诱惑的感觉。

　　　　那时节，举国上下都在高呼要改革开放呢，权宜之计就是：如何赚取钱财？

　　　　而且对于每一个当兵的人，都有不安定的因素，那就是，今后每个人都是要转业复员的。到那时候，一穷二白的他们，该如何面对生活？又该选择怎样的活法？

　　　　如果有一天被下令再回农村种地去，不是每一个当过兵的人都能老骥伏枥的？

　　　　想一想，自己的青春年华全留在了部队这个大熔炉里了，儿子、老婆、父母亲一堆人，已然都需要自己来抚养来教育来给好日子过啦，可是，手头没有钱怎么能行呢？

　　　　涂蝶看到指导员面色苍白、思绪凝重的样子，心下立刻明白，自己是说到了他的心坎上啦，心里猛然明镜了一般，立即从衣兜里掏出一张五十元的钱票来，朗声笑道：

　　　　“指导员，这是我这次赚到的钱，算得上是那个分成的三分之一啦，一小份礼物啦，给您！”

　　　　要知道，这五十大块钱可是指导员当时一个月的工资总额呵。

　　　　指导员忍住金钱豁然激发出的强烈的诱惑力，断然拒绝了贿赂。

　　　　但是，他却依然温和地说：“嗯，这个嘛——需要我，先和连长沟通一下，再说吧！”

　　　　其实，涂蝶对连长是有把握的，因为连长自己就曾经给自己的穷乡僻壤的家里邮寄过海盐，这是他去邮局寄物时候，听说的事情。

　　　　只不过连长恐怕完全不是生意经人，完全不可能、也从来没有想到过，即使在部队，也是可以派人专门运作这种圈钱挣钱生意的。

　　　　这种也算是故人情嘛，更确切的说，就是个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世界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