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婲槑-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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贪吃，心里就是不好受呢。你说吧，你找我有什么重要的事？

　　　　平纬用平傃带来的湿巾擦干净了手，又抹了一下嘴，说出了一件任平傃千思万想也意想不到的事情：“平傃，你知道么？刚刚你提我出来的时候，我正好知道了一件事。那个男大学生、犯罪嫌疑人费华，前段时间出来放风休息的时候，见到了蒿昊，追着他问，蒿院长，我到你们警官大学听过您的课，您讲得太好了，我就是听完您的课，才下定决心要当一名人民教师的。

　　　　说得蒿昊很得意，就对边上的人说，瞧瞧，我的学生连这儿都有了，也算是桃李满天下了啊！费华就追着问，蒿院长您说，我的案子会判几年？

　　　　蒿昊肯定惊呆了，难道大学生们都这么法盲吗？杀人是要偿命的呀，自古以来都如此。虽说，这小子的案子有故意伤害致死人命的成分，但是法庭未必认可，毕竟他之后的行为即焚尸的作案手段太恶劣，未必能够得到宽恕。

　　　　费华脸色苍白了，腿也抖了，磕磕绊绊走了，几步后，又拐回来，乞求道，蒿院长您说，我该怎么办？如果连您也说我必死无疑，那我真的无路可逃了。但是，我不想死。我还什么都没有干呢。我一次课都没有教过呢，我一次恋爱也没有谈过呢，我一次兴生活都没有经历过呢。我不要死，我不能死。求求您，给我指出一条活路来吧？

　　　　蒿昊冷笑着，用手再三抚摸着下巴颏儿，思索再三，说，你家不是有人有间歇性精神病史么？间歇性的，对吧，我看可以去查一下，看看这种病遗传给你了没有？对不对？依我看，你就像个神经病患者。正常人，谁会因为一句话就杀人呀，还穷凶极恶的焚尸！

　　　　就这一句话的提醒，好家伙，一下子，聪明的大学生费华如雷贯耳呀，茅塞顿开。

　　　　一回到牢房，他就开始要求面见法院审判长、检察院公诉人。监管不理他，他就砸门，就绝食，扬言说，我有精神病，祖传的，我唯一的姐姐就是遗传来的间歇性精神病患者。她整天在家里折腾人，我们全村人都怕她的。我，也是属于间歇性精神病的那种。我，要求去沪、我要进京的精神病院做鉴定。你们放我出去——

　　　　依照法律程序，案件已经移交到了法院。

　　　　法院只好派出两名法警和一名审判员，展开调查，结果发现，他的家族里，果真有精神病史。尤其他的姐姐，天生就是个精神抑郁痴呆儿。

　　　　按照有关法律的要求，两位法警和一名审判员押解着他，就去了申城的精神病院做精神鉴定。

　　　　却不料，就诊过程中，犯罪嫌疑人费华趁检查之余，提出要上厕所。结果就钻了空子，等到了最佳机会，跳窗逃跑了——

　　　　等到法警发现他长时间不出来的时候，闯进了卫生间，已人去失控了，从窗口跟着跳下去，也没有追回来。费华早都不知逃到哪里去了。

　　　　平傃恼极了：“三个执法人员呀，干什么吃的？那个蒿昊也够嚣张和歹毒了，在这里关押着，竟然还胆敢给杀人犯指活路。”

　　　　平纬静默着，良久，才说：“我说平傃，你要知道蒿昊跟王所长关系很密切的。他现在根本不承认支过招，可是至少有二个人犯可以作证的，他出招时，他们就在场。但王所长硬给压了下来，说什么口说无凭。现在，蒿昊在这儿很享受的，每天除了讲课，什么都不干，还自己一个人住在一个豪华单间。”

　　　　平傃震惊：“这里面，也分三六九等？”

　　　　平纬看了她一眼，笑了，摇摇头，说：“我说你呀——什么时候能成熟起来？”

　　　　平傃蓦然注意到他飘然而过的眼神里，满是怜爱吧？

　　　　她也不由得有些心动，一股柔情悠然荡起，心头暖暖的。

　　　　这，就是爱情的滋味吧？

　　　　分离，就会幻想会思念；相聚，就会柔情会蜜意。

第五十一章　狱中疑犯之老底儿（）　
那一阵子，要说也不算是平傃喜爱上了看守所，虽然有人这样认为了。而是平傃的机动中队立功心切，便好像天天耗在了看守所里。只要有时间，便会提审那个四号杀人案犯王佩。

　　　　话说王佩的突审工作，进展的实在是很艰难的。只是因为平纬的直觉，让信服他的刑警们个个摩拳擦掌的渴求能够有所斩获。

　　　　四号王佩，就是那个在田间地头卡死了村姑小花然后又强歼尸体的那个凶手，是个特别固执、内向、自私、残暴的“非人类”。

　　　　说他“非人类”，主要是因为经过多次查证，尤其是比对指纹和验证DNA，终于落实了他的真实身份。

　　　　确实，在犯此罪前，他已有案底。

　　　　他的真实身份是沿海地区某市一单位的财务科小公务员。他曾经是个安分守己的人，每天最爱做的一件事情，便是晚上在家吃饭时，和老婆一起自斟自饮，直到醉醺醺。

　　　　当然，靠着手中的实权，有求他的人也不少。他本人也可以在外面花天酒地，吃喝嫖赌样样全，他也确实什么都干，却绝对不准许老婆有个风吹草动，更不用说，红杏出墙了。

　　　　有一天深夜，他醉醺醺地回到家。

　　　　气呼呼的老婆向他提出了离婚的要求，他一下子呆若木鸡。

　　　　酒，一下子便醒了，因为他清楚，他看出来了，老婆不是开玩笑的。

　　　　他先是去烧了一壶开水，坐到沙发上，在茶盘前侍弄了一会儿茶道，然后抬起头，对老婆说：“来，老婆，来先喝杯茶，咱俩细说一下，为什么？这十几年来，我是不是天天跟在你屁股后面，供你吃，为你穿，呕心沥血，嗯——？现在，为什么要跟我离婚？”

　　　　看到老婆站在门口，不肯过来，他便低头喝茶。

　　　　然后，他又笑了，清楚又冷静地说：“为什么？你说，总得有个离婚的理由吧？”

　　　　老婆平时都是对着他喝五喊六的，颐指气使惯了的，现在更是要给自己长志气似的，居然大言不惭地脱口而出：“你个性无能，骗了我这么多年，还想要什么理由呀？”

　　　　这个狗娘养的，他像被捅了马蜂窝，气得跳脚。追着她，要揍她。她逃到了客房，锁上了门。哭着喊着说：“呜呜——我就知道你会这样对我的！你个大王八！你个王八蛋！你个早泄鬼！这辈子，你都没有让我在你这里得到过快活。你除了敢打我，你——还有什么本事呀！”

　　　　王佩气得跺着门，说：“你个泼妇，你个鸡！还什么人民教师！说得是人话吗？我要是性无能，你说，咱上了大学的女儿，怎么来到这世上的？”

　　　　女人哈哈大笑了，从门内，对着他，嗤之以鼻骂道：“嫁给你，我算是白瞎了这十几年，要不是——哼，告诉你，我一直等的就是等女儿考上了大学就和你离婚。现在，你不离也得离！不行，咱就上——法院！”

　　　　其实，王佩也知道，也明白，他是有问题的。因为草草了事，在医学上，也算是一种病。但是，这十几年来，他并不缺失欲望，也特别小心翼翼地伺候着老婆的呀！这个贪心女人，肯定是有外遇了吧？

　　　　他明白了，当初年轻貌美又能歌善舞的老婆愿意嫁给他，就是因为他有个做财政局长的爹，不仅给她弄进了一所技校当老师，还给了她一套大房子以及想买什么就可以买什么的一直宠着她的老公。

　　　　现在，女儿走了，读大学啦，她就想要抓住青春的小尾巴了。

　　　　毋庸置疑，肯定是有了外遇啦。王佩狠狠地用脚踩死烟头，一口干了几乎一瓶白酒。再走到客房门口，轻飘飘地，说：“好了，你——容我再想一想。想通了，我自然就跟你离。但是，你不要逼我，给我三个月时间。我知道，强扭的瓜，不甜！三个月后，只要我想通了，我们就去协议离婚。干嘛上什么法院呀，多丢人啊！放心吧，我清楚，我明白，你想干的事情，没有干不成的。你的脾气，我了解，我只需要三个月！好——吧？”

　　　　老婆看他如此说，也便不说话了。

　　　　这夜起，老婆便开始与他分房而栖。

　　　　王佩自然是多了个心眼，开始跟踪她。

　　　　每天早上，王佩都像往常一样，叫早做早餐，喊老婆起床，吃饭。然后上班，一整个白天，各上各的班。到了晚上，都不再外出吃喝玩乐了，而是回家陪对方。老公老婆一如既往做菜吃饭喝酒。

　　　　日子似乎平平常常，真的特别一如既往。

　　　　唯独变化的是，老婆一直不肯让他近身，甚至他伸出手来拉拉她，她都要有意无意之间躲闪开，更谈不上亲密无间的在床上运动运动了。

　　　　每当这时，他都是心毒如蝎，恨不能立刻甩下尾巴，狠狠地蜇她一下，让她感受一下被毒蝎蜇住得疼痛滋味。但是，他忍住了，依然心平气和的，完全不显山不显水的，一切照旧。

　　　　只是他的酒量大增了，以前与老婆一起喝酒，基本上都是老婆七两白酒他三两的喝。

　　　　现在反过来了，基本上是他半斤八两，老婆只是浅浅的喝上二两就不肯再沾酒了。他心里头气得七窍生烟，但是他的语言上行动中却是，你若安好，我便是晴天。

　　　　他的工作，基本上处于停滞状态。科长已经多次剋他了，因为他的数字总是出错。而且常常是，午饭之后，便不见了踪影。科长要不是因为念及他的父亲曾经给予的帮助，早就说他的事儿了。

　　　　结果，仅仅两个半月之后，真相大白。

　　　　那天中午，老婆正和那个情人一起在一间出租房内大战三百个回合的时候，王佩如神兵天降。

　　　　要不是那个男的好身手，逃得快，没有被他一刀劈死，也算命大，不过之后，也不得不在医院呆了一个月。

　　　　老婆却没有那么个好命。几乎一刀毙命。

　　　　看到老婆被砍得喷泉般地溅出来的那一大血注，并且流出了那么一大滩的鲜血，也着实叫王佩什么时候想起来什么时候就很有点后怕，常常噩梦连连，就连在牢房里，他也会半夜三更猛然地大声尖叫起来。

第五十二章　翘首以盼（）　
之前，平傃几次突审，都拿不下王佩来，甚至带他回到了刑警大队审讯室，使用上了顺、逆旋转轮椅、一百度的台灯伺候，亦未见成效。

　　　　这样连轴转式的审讯技巧，唉——几乎可以说所有的能够使用上的手段都上了，依然审不出平纬所预测或感知或推理出的其他案件来。

　　　　所谓政策攻心术，在有的亡命匪身上，是根本不会奏效的。

　　　　毕竟，刑警们并未掌握他们其他的犯罪事实。

　　　　只凭借一份经验、一份第六感的直觉和一种个人的智慧或推理，认为这个家伙还有别的案底，就硬攻，也是有些玄幻悬疑的。

　　　　当然，这家伙，也确实可疑。

　　　　一个如此胆大凶残的男人，从杀掉老婆至再杀人歼尸，整整五个月的时间里，都干了些什么？要明白，他是在被全国通缉的情况下，游走了这么久、去过了很多地方的老江湖。

　　　　现在要搞清他在哪里呆过？靠什么生活？又都干了些什么？居然很艰难。

　　　　王佩只是交代，杀了老婆后，他立刻乘坐火车去了大西北。发现那里实在太贫困了，吃不好穿不暖的，上个月便又杀回到了通海市。

　　　　王佩信誓旦旦说，这么多月份内，他是个好公民，逃亡分子，每天除了白天睡觉，晚上出来觅食。其他任何坏事好事，都和他没关，他发誓赌咒的吆喝说，他真的再没干过违法犯罪事情。

　　　　平傃冷笑道：“那你在山里歼女尸该怎么说？”

　　　　王佩立刻噤声。

　　　　平傃也不说话了，只隔着距离凝视着他，眼神里透着一份看你个跳梁小丑还要舞什么的含义，脸上却挂着一种明知故问的笑容。

　　　　仅此而已，可王佩却大汗淋漓。拿烟的手，也抖啊抖的。

　　　　平傃确信他肯定有大事。便讥笑他，想激起他的愤怒，就故意用呵斥的腔调，说：“你一分钱都没有，靠什么买吃的？如何觅食养活自己的？难道——夜市里，辛苦劳作生计的小商小贩们都会拿出吃的喝的供奉你不成？说——把你干过的，偷呀抢的坏事，都说出来！”

　　　　王佩擦了擦冷汗，静默片刻，便开始了滔滔不绝地长篇大论：“我的脑子灵光呀。我出身数学天才之家，我父亲就是个数学天才。当年刘邓大军挺进大别山时候，他就是管后勤保障的，财会一大拿呀。从小他就教我快速心算，我就将这本事用在了新江那些小商小贩身上了。

　　　　比如我在阿克苏的早市上，一位维吾尔大叔开车来卖羊肉，总是算错了帐。我在旁边一提醒，便为他找回来不少钱。人家大叔好心肠呀，一连半个多月，管我吃管我喝的，还管我住，直到卖光了他那一大车的羊肉。我算是小工呗，人家临走了走了，还把最后的半扇羊肉送给了我。我再把它卖了，呵呵，几百块呢，不够我用一阵子么？

　　　　在喀纳斯湖，我都陶醉了。每天就算是吃别人吃剩下的菜，喝别人剩下的汤，住别人家的厨房，我都不舍得走啦。那景色，估计是人都不舍得离开的呀。太美了，身在其中，你会觉得你就是在天堂里。要不是冬季来了，天太冷啦，我绝对不会游荡到吐鲁番去。

　　　　哎约喂，吐鲁番呀吐鲁番，那也真是个好地方呀。吐鲁番葡萄，吃过吧？马乃（代）子葡萄，小小的那种，无籽的，哎约喂那个叫甜呀！蜜到呃心底里喔。我就偷了些，卖给内地游客，不就有钱了？要不，我天天在葡萄园内帮人家摘葡萄为的啥。嘿，吃葡萄，喝干红，嘿——那日子过的，也算赛过神仙啦。

　　　　后来我又去了“阿勒泰”。知道那个地区吧？有个姑娘叫什么娟的，写散文的，我在办公室读报时读过她写的关于阿勒泰的故事，很有意思的。当时我就想，将来要带着老婆到那儿旅行去。谁知道，她背叛了我。所谓阿勒泰，其实就是在阿尔泰山上。史书称之为“金微山”、“金山”呀。阿尔泰在突厥语和蒙古语里都是“金子”的意思，所以那大山里，蕴藏出产丰富的黄金啊。我就去淘金了，在那里做了资本家的奴隶。可没几天，太苦了，我受不了啦，逃了。你们不知道呀，阿勒泰的羊肉太香啦！

　　　　白哈巴这个神奇的地方，其实要从哈巴河开始，一路上的视野开阔，蓝天白云，高山苍凉，果真就是所谓的“西北第一村”。去过吧？没去过？将来得去呀。她呀，位于中国与哈萨克斯坦接壤的边境线上，是一个哈萨克族和图瓦人聚居的小村庄。这里不仅保持着古朴淳厚的民俗风情，小木屋、白桦林、绵延雪山，犹如一派北欧风光，因此也被称为中国最美的八个小镇之一。白哈巴村很早以前就是摄影师常去的天堂，地处高纬度，气候特殊，自然环境独一无二，绵延的山脉、宽广的草原、蜿蜒的河流、晨曦晚照，醉人迷人感人。

　　　　我去的时候是深秋了。山村的西北遥对中国与哈萨克斯坦国界，是高山密林。山村是五彩的红、黄、绿、褐色，层林尽染，犹如一块调色板，映衬着阿勒泰山的皑皑雪峰，可以说一年四季都是一幅完美的油画。住的也不贵，当地图瓦人家的木屋六十元/床一晚，房间很大，四张床，干净暖和，外面还有大厅。我的房东是个帅小伙，图瓦人家，很好说话，第二天中午看我还没走，就让我骑他家的马去坐的区间车，马好像不待见我，没走几步就停下了。帅小伙叫什么什么克——”

　　　　平傃拦住了他的絮絮叨叨，凌厉地笑道：“我明白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