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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婲槑-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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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百年后,有个女作家将这个故事写成了小说,确切地说是历史推理作品。她非常用心地查阅了当年的卷宗,还原了当年整个案发前后的故事,甚至其中的每一句话都出自当年的卷宗。但最后,她也没有解释清楚所有疑点,却显示了作为非机械密室所必备的漂亮的心理盲点。
这个盲点,就是要我们今天的密室再也不能成为密室!这,才是当下我们刑警必须要做的事情!
平傃斩钉截铁地凝视着所有人,只要这个所有人之一抬起头来了,眼睛看着了平傃,平傃就和他们直视,嘴巴里诉说着自己模拟现场的情况,还振振有辞地分析着,像祥林嫂一样又阐述了一遍自己的思维。
其间,平纬打断了两次她的话头,都又被她强行拦截下来,继续自己的分析。直到最后没有人看着她,也好似没有人在聆听了,平傃才煞住了车。
一个人宣泄完毕似的,悻悻地走回墙边站下,脸上的红晕依旧鲜艳。
平纬眼睛盯视着前方,很恼怒的模样了,恶狠狠地,一字一句地说:“我说平傃,窗后窄道,不足一人身宽,三边都是高高的墙垣和二层的楼房,只有一窄面可以入人和风沙,腻子自然不易干透和落灰,前一阵子又一直下雨,完全有可能使腻子显得新又湿;再说了平傃,玻璃碎片,如若真有两种及其以上质地的,也只能说明房屋盖好后,这扇窗玻璃曾经多次遭到过损坏。这种可能性完全有存在的可能性!现场勘查,就是要以现场的事实为根据,就是要以现场的遗留物为准绳,也必须要有直接证据来证明杀人凶手的存在,用铁证来说事说人,分析判断案件性质就是这样来做的!我说平傃,这可不是靠女人的主观臆想来判断的,内勤平傃同志!”
平傃哑然。脸庞更涨了个无法言说的通红,像通红的火烧云。
是的,平傃不过是个内勤,平傃不过是个女人。闭上嘴巴吧,就算你的几点疑虑被证实,又有什么现场证据能够证实凶手的存在,并叫他或她以此伏法呢?
最后,少数服从多数,现场勘查的结论出来:自杀。
凌晨,平傃一个人躺在床上魅惑:杨惠这女孩子选择这样一个地方去死,说明性格中有坚强有勇敢的成分吧?
所谓自杀,都是勇敢者之路也。
特别是杨惠曾经在那惨遭厄运与凌辱,却又胆敢在夜半时刻,一个人潜回那里,用菜刀剁掉手腕自杀!该有怎样得冷静、愤懑、睿智和胆量啊!这一点上,倒真是可以证实杨惠是个勇敢女孩。既然勇敢又为何要到那里去死?说明她就是窦娥吗?以此抗争自己受到了不公吗?那样残忍地下手,自戕得如此决绝,该是怎样得绝望!
如果是他杀,那么,会是谁?能够叫杨惠跟着来到那个对杨惠来说魔窟一样的地方呢?最后还毫无反抗地叫凶手得逞阴谋?
首先这个凶手,该是熟人;
其次,凶手憎恨女大学生,甚至不惜一切代价地帮助恶魔蒿昊在漆黑夜晚到那个魔窟去心狠手毒地行动。
蹊跷的就是,杨惠为什么不做任何反抗地就让凶手得逞了?这么心甘情愿地毫不挣扎地走了?
完全可以肯定,凶手就是杨惠的熟人或者朋友吧?
一个她还算信任的人,根本没想到需要提防,才会没有一点点挣扎地走完了这一生。
想一想,杨惠死了,谁才是最大受益者?
首先是蒿昊。其次是蒿嫣然。
没有了杨惠这份活人的报案口述材料,也不意味着之前的材料毫无用处,判定郝昊的罪行也还算是一份有力的证据,只是蒿昊新的胡言乱语——比如说他俩只是情人闹着玩,算是死无对证了。但蒿昊已然失去了自由,也就没了自由身,何谈杀人时间,连最起码的去杀人可能性也不复存在,完全可以排除蒿昊是凶手的怀疑。
蒿嫣然上升为最大犯罪嫌疑人了,她最有作案动机和时间,只要她要脸面,只要她是亲生女儿,只要她还想要出国留学读博士。
杨惠的存在,就是她的最大障碍!
毕竟,出国要政审,直系亲属里有人被判刑,其嫡亲儿女完全有可能走不出国门的。说什么也不能叫父亲被判刑,不被判刑就得想办法叫他减轻刑罚,劳教就是最好的从轻处罚。现在,蒿昊改批劳教了,万事大吉。毕竟,劳教不算敌我矛盾。
这种情况下,突然冒出了一个要继续告状的女大学生杨惠,凶多吉少啊,杨惠也便只有死路一条。
蒿嫣然必定就是那个最大犯罪嫌疑人。
只不过,靓丽的女硕士会是一个狼子野心的女人吗?她能下得了残忍的手吗?男人都未必做得出的谋杀她即便是个狐狸精到底还是个女人啊,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行使谋杀行为吗?留不成学、颜容落地、替父复仇这些作为动机,至于迫使一女硕士去谋杀一女大学生吗?
理由显失充分必要。
平傃迟疑啦。
窗外泛白时刻,她决定:一定要在私下里,正面会会这个最可疑的美女。
也许,能够获取点什么新的线索呢?
第十八章 追觅谋杀嫌疑人()
决心一下,平傃便寻寻觅觅起蒿嫣然的家。
其实,她的家一点儿也不难寻,因为大学法学院的家属院就那么两栋楼,法学大教授蒿昊又出了这样的案子,所以貌似全世界人都知道蒿嫣然的家门在何方了吧?平傃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穿过了一排排青翠碧绿的法国梧桐树,又走过了一个足球场那么大的青草地,路过了两栋红墙灰顶的多层楼房,来到了她的楼门前。正好有一个女人走出单元门,平傃就又一次确认后,踏上了破破烂烂很简陋的楼梯,来到了三层楼的蒿嫣然的家门口。
一敲门,她果真在家,说是正在准备读博资料。
看到平傃要挤进房门来,蒿嫣然极不情愿,一脸的不耐烦,但平傃却觉得她是内心深处有份极度的忐忑和恐惧。
平傃就说:“嫣然姐,一笔可写不出咱这一个平字来哦!看在你妈妈的份上,不至于这么不欢迎我来家做客吧?人都到了,还不让进家门么?”
蒿嫣然犹疑不决半天,才极不情愿地放下门链,拉开了一点门,说:“不是我不认你这个妹妹,而是我真的很忙,好多事情需要我做呢!我真的没有时间呢!”
平傃一笑,说我不会太打扰的。本来,也就是过来看看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啦。然后,她问道:“你,还没有面试过吗?”
蒿嫣然笑了,说:“早就在首都面试过了。我太忙,主要是指的正在准备读博士时必须要准备的一些汉文资料!”
平傃也笑了,说:“很羡慕姐姐会有这样的智慧、毅力和机会。不过,你爸爸还在被羁押,你能走出国门吗?”
蒿嫣然一脸懊丧,忿忿道:“这世道,真不公平。老子有罪,儿被诛连,太不讲道理了!为什么就没有人想到,我妈妈还是你们公安系统的二级英模呢?作为烈士的女儿,完全该有点特殊优待吧?那禽兽要是影响了我的学业深造。我也会誓不罢休的!”
平傃立刻追问:“那——你会去杀人?”双眸熠熠生辉,严厉地盯视着对方。
蒿嫣然显然没料到会有人这样单刀直入式地质疑,满脸一下子涨红又唰地苍白起来,手也一个劲地颤抖了,她很快地掩饰着,将手插进了睡衣兜兜里。但是,两片原本红润润的嘴唇却变得苍白且哆嗦。
看到平傃在注目凝视着,蒿嫣然立刻抵上了命般地紧紧抿了一下又死死地用牙咬着了下唇,直至整个白兮兮的下巴壳又紫又青。
看她慌乱、紧张得回答不上来话,平傃又冷冷地质问:“前天晚上,你在哪里?谁能做你的证人?”
蒿嫣然满眼都是恐惧了,良久良久,才猛地一转身,摇摇晃晃地走到饮水机旁,倒了一杯水,才缓缓慢慢地走回来,估计本来是要递给平傃的,但她太紧张太慌乱了,居然直接把水杯放置茶几上了,且因为恐怖吧,她也没有估算好距离就提前松了手,结果水杯便直接跌落在地上,开水砰洒了一地,烫得她马上蹦蹦跳跳躲避开去。
平傃笑了,感觉自己的思索是对的。狐狸的尾巴就要露馅了,所以她很平静,故意冷笑一声,双关语一样的说:“嫣然姐,不该走的人,走了!难道这世道就没有天理国法了么?”
蒿嫣然一个转身,走向卫生间。
好一会儿,她才从卫生间走出来,用找出来的拖把,一边拖着地上的水,一边幽幽怨怨但底气里显然有了份尖锐地说道:“谁死了?平傃。你,是怀疑我了吗?你,有证据吗?”
平傃心想,切~如果我有证据,你现在在哪里该干嘛呢咱都心里清清楚楚的啦!
看到平傃不接话,蒿嫣然又诠释般地反驳道:“我?平傃,你也不想想,我怎么会杀人?下得了手吗?你是一个人来我家的,说明你只是作为我平家小妹妹来询问我,给我透个信息的吧?难得哦啊——是不是有人想要陷害我?肯定是你的平大队吧?”
平傃惊异,这硕士,就是不同寻常。
居然此时此刻还能清晰询查案件的办案人必须是两人以上才合法。好吧,就让她权当是通风报信吧。平傃一笑,说:“平大队?怎么可能呢?你们好的——是呀,我其实就是想搞清楚,嫣然姐前天晚上可有证人能证明,你在哪里吗?”
蒿嫣然沉默了,好像在思索,许久之后,突然大笑,说:“我一直在家呢,没有人为我证明。哈哈——对啦,我刚突然想起来了,我大概在晚上十二点左右的时候,给我的硕士导师去过电话,我想借用他的一本书中的法律论点,用英文写作一篇论文,但我家里没他的专著,我就叫他给我送来一本来着。你,倒是可以去问问他。”
平傃很沮丧,问硕士导师离开家门的时候是凌晨几点了?
蒿嫣然笑着说,切~自己问去,省得你说我通风报信或者串通一气。
平傃心想,一不做二不休吧,反正已经反正啦,也就不怕被她挤兑了。她当即电话过去询问那位导师,导师自然诺诺称是,而且还肯定的说:“我到她家是半夜十二点半,呆了大概半小时,反正我进我家门的时候,专门看了一眼我家挂在墙上的闹钟,刚刚好是凌晨一点半。要不是她要的急,人又快走了,我也不可能半夜三更去给我的学生送书去的呢!”
这个妖女,迷倒了她的男导师了吧?这男人居然还这样热情地佐证蒿嫣然的无辜。或许他很是不满意的吧?本来想与蒿嫣然云雨一番呢,却不料还是得一个人半夜三更回家去。
平傃悻悻地走出了蒿嫣然的家门,但心底里却腻歪歪地恶并黑着他人。
人生总是这样,没有人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可是,平傃冥冥中感觉蒿嫣然就与众不同。瞧她自信满满的样子,又那么靓丽妖艳,又那么知性优雅,重要的是她还集美丽与睿智于一身,似乎能够梳理清晰一切,完全就是一副明白自己下一秒钟会发生什么事情的模样。
这个妖娆的知性女人,难不成就是可以掌控这个世界么?
平傃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脚下一绊,踉跄了一下,不禁蹒跚行走起来,但感觉上,她似乎是自己一脚踹飞了一枚满满当当的醋瓶。
第十九章 擅自行动()
黑漆漆的,行走在夜色中,确实很有点不平,不仅仅是路面的缘故,而是不平之气在平傃的心头瘀积着。
斑驳陆离的马路上,鬼影绰绰。但平傃一点儿也不觉得恐怖,只是趔趔趄趄踉踉跄跄的走着,觉得一切都显得格外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的,当然令她颇为不开心,更是不甘心。
蒿嫣然肯定很亢奋,说不定已然到了一大杯英国苏格兰威士忌酒喝上了,毕竟,现在的她,要多高兴就会有多么高兴。
所以平傃认为自己必须好好想一想,再想了一想。
终于在回程的路上,平傃下定了决心,她准备孤注一掷了。如果成功了,说明她高瞻远瞩,技高一筹。如果失败了,也不过就是被嘲笑被批评被处分呗,仅此而已。
好吧,说干就干,平傃又按照策划好了的行动方案,真的开始了一个人的擅自行动。
她先拐到了电信局,交上了一份早已备好了的函调介绍信,很快便查出来了蒿嫣然前天晚上宅电的通话记录。果真有她由家往外打出的那个给导师的通话记录,时间是深夜十一时三十八分,共九分钟的通话时间。与他们说的时间仅仅相差了半小时时间,却也基本上说明,蒿嫣然是有证人的啦。
再一细查蒿嫣然的当天通话记录……令平傃惊诧的是,当晚还有一个打进蒿嫣然家去的电话号码,时间是晚上十一点十分,通话时间是三分钟。
赶快查查自己办公室座机的电话来电,那个夜半疑似杨惠的电话号码,果真就是这个打给蒿嫣然的夜半来电号码,该是来自警官大学附近的一个公用电话亭吧?
来自同一个女孩子的电话,一个打给了蒿嫣然,一个打给了平傃。
往外打电话给一个女刑警和一个女硕士,不是重要的或是特急事件,谁会打呢?这个女孩子显然就是杨惠,毫无疑问。
只有平傃和蒿嫣然的共同熟人,即杨惠一个人。
杨惠或许想与人——比如我平傃告别,也想与人——比如蒿昊及其女儿蒿嫣然,决一死战吧?
蒿嫣然家里的那一个来电,和平傃办公室的那一个来电,显示的是同一个电话号码,说明是杨惠主动找的蒿嫣然。
调查表上显示的时间说明,杨惠先给平傃打了一个告别电话,然后,又给蒿嫣然家里打了一个电话,通话时间显示的是仅仅只有三分钟。
三分钟?能说点什么呢?
那种心境下,杨惠主动寻觅蒿嫣然是为了什么?肯定不是告知她她要去自杀吧?肯定不会的。
那么,杨惠对蒿嫣然说了什么?
或许,真是自己多疑?蒿嫣然真的没有作案时间的吧。不过,嗯~会不会是后半夜去干的事?如若凌晨三点左右她俩约见了,再到那个魔窟去完成谋杀。
不可能呀,杨惠怎么说也是一个女大学生,会不起疑心吗?前天晚上十一时左右,接到那个疑似杨惠的来电时候,她俩还不可能见上面呢!
也许,杨惠正是在打给平傃电话之后,下定决心大干一场事,才义无反顾地主动给了蒿嫣然电话。没料到,蒿嫣然更想“邂逅”她,更想“约见”她,于是,俩人一拍即合。
杨惠便被蒿嫣然带到了那个现场。蒿嫣然还立刻为自己寻找了一个证人——导师。
那么,蒿嫣然用了怎样的甜言蜜语或恶言恶语,才让幼稚又坚韧的杨惠信服了,并随之前往了——那个噩梦般的葬身之地?
平傃越推理越觉得蒿嫣然实在太可疑啦,完全可以上升到重大犯罪嫌疑人的地步。尤其是有了这些证据,基本上可以形成一个完整证据链的情况下。
可平炜不准立案侦查,如何是好?
明天一大早就得去再请求,平傃横下了一条心。
冥冥中,平傃有一种警觉:总有一天,会证实的,这就是一起谋杀案,案底也定会被揭开的,只是时间的早晚而已。
可是第二天早上,平炜去开会了……平傃便把那些事儿又过了一遍电影。直到下午,平纬回到了大队。平傃立刻凑上去,告诉平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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