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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雨霖霖-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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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来不喝酒的,今天喝了多少?一杯还是一杯半?一定是喝多了,也没有,明明头脑很清楚的,根本没有喝多,不能怪到酒上。满眼只有厚厚的窗帘、厚厚的床幔,疼痛是一时的,她想叫,却一直被他吮着舌头,而后浓烈的睡意也是难以抵挡的。
再次醒来时,窗外是蒙蒙亮。
她有点惊惶,枕边还有一个沉睡的人。坐起身,旗袍搭在窗边的一张皮靠椅上。她蹑手蹑脚地走过去,在窗边穿上。
“我是个坏人。”后面一声。
她吓得回过头,手上还在扣领口的盘扣,偏偏刚醒,手上没有力气,那颗棉布的扣子怎么都不肯进琵琶状的扣里。
程昊霖醒了,一手托着头,侧在床上看冷伊,另一只手抚了抚床单,他看到床单上有什么,“你别走。”
“早上要去赶火车的。”
“我送你。”他一下子要坐,却没坐起来,刚睡醒昏昏沉沉的。
“不用了。”她觉得反而尴尬得很,“现在挺早的?叫车也是一样的。”
“回来找我。”她走过床边时突然被他拉住手,“还有话和你说,这这这”他不常吞吞吐吐。
“我愿意的,你想要的给你,也当谢谢你。”突然说得这样豁达,连她自己都难以相信,那些人住在一起不都登报吗?得了人家的好处,不也得给人家些?只是这些来得太快,她都不好意思看他一眼,“你要保重。”突然害怕自己回来时已经见不到他。
他想把她拽回来,不妨手上一松,她就跑了出去,朝大厅走了几步。她发现那里两三张桌子,还有人在打着麻将。都昏昏沉沉的,只有“噼噼啪啪”的响声。忙转过身,从走上来的狭窄小楼梯走到一楼,穿过小门和亭子,绕到正门口,终于走到了林荫道。她知道他的房间窗户看得到这个林荫道,如同去年他可以立在书房的玻璃后面注视她离去,只是现在根本没有勇气回头。
门房还是一年前那个很稳重的看门人,“是冷小姐?”他居然认得她,“让司机送送你?”
她急忙摆手,外头一百米外,有个正在四处张望的人力车夫,见着她招手,赶忙跑了来。
坐上那辆车,风吹过脸上,两颊才退了烧。双手抱着头,好生后悔。希望他就当她喝多了吧,其实怪不到酒上,昨夜那个情形,让她自己走回家都能清醒地走得回去,哪里是醉酒的缘故。他直率得让人无法拒绝。
起得早,也就稳稳当当坐上了火车。到站后在站台上立了二十来分钟,愣是一个人也没见着,心里掠过一丝不祥。
姑苏城的火车站外面一片乱糟糟的样子,好容易叫到了一辆车,回到家里,只见家门一道白幡,心里一紧,浑身的冷汗。推门进去,满院的纸钱,只见娘跪在院子里烧着纸,厅里放着一具棺椁。两排干嚎成一片的人,大概是老家来的人,面都不太熟。
“冷琮?冷琮!”她三两步跑了进去,险些跌倒在娘身边,被小丫头文竹扶住,“二小姐,是老爷,老爷昨天夜里没了,打电话给您,您也没接到。”
冷伊突然如缓过神来,舅舅确实一直住院的,但却仍然不可思议,觉得在梦里,“不是说就快好了吗?”
“洋大夫说是什么并发症。”娘跪在地上垂泪,声音却还平和。
冷伊站起身,四处张望,在那一片片素白里找寻,却是这样的费劲,“我哥呢?冷琮在哪里?”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冷雨霖霖'民国',微信关注“优读文学”看,聊人生,寻知己
第125章 两家交恶(一)()
青瓦白墙;芭蕉绿了,海棠瘦了。这个冷伊时时思恋的精致庭院,这个她刻刻向往的安逸之所,而今却目睹了院中的生死别离,人在哭泣;它却岿然不动;冷漠无情。
坐在院墙之下,感到阵阵恶寒;颤抖不已;气的当然不是这无情无欲的小院,而是本应当有情有义的人。
跪得膝盖也麻了;看着对面同样披麻戴孝和冷琮年纪相仿的男孩子,想不起是什么亲戚,都是老家来的吧,泪流过了,再哭是哭不出来。心里想着冷琮正在赶往北方的路上,舅舅的事情;他定是不知道的;不禁又悲从中来。听说他回来后,只去医院见了舅舅一回;便急匆匆地逃走;生怕有人尾随而至。走之前;将家里翻了个底朝天;犄角旮旯里不知道什么报纸杂志、甚至是信手图画过的纸片也都悉数扔进火盆烧掉;这才稍稍安心地走了。
他怎样一步步走到现在这个地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兄妹的关系说起来也是亲密无间,胜于许多人家,可这样大的事情,她却无从得知。再想想他搬出去住、一再地换住处,其中缘由都是瞒着他们的,可见这一天也在他的意料中。他既是知道,又为何如此执着,定要等到这一天呢?
舅舅的丧事虽没有铺张,可姑苏城统共那么大点地方,城里唯一的古董铺子的老板登仙,也是满城皆知的事情。舅舅生前是个与人为善的好人,前来送最后一程的人络绎不绝,冷伊跪在地上,迎来送往,从日出到日暮,突然看开了,人终归是有去的那一天,舅舅走的时候,尚还有这样多的人怀念,往后她自己呢?冷琮呢?鼻子酸酸的。
守了三天的灵,号称世交的张家却没有人前来吊唁。
偶然听见来往的人中间有人嚼舌根子,吐了真相——五天之后张博容大婚,这个时候,不管谁家办丧事,只要不是张家自己或是安临城丝绸行那边的,他们都要躲得远远的,怕沾了晦气。
想想也好笑,这夫妇今后的生活好与坏,竟和别人家死没死人有莫大的关系。罢了,这面子上的世交,不来往也就算了。
然而,从守灵到出殡,冷琮这个孝子始终没有出现,即使冷伊一个劲辩解说他有了急事,却终究挡不住悠悠之口,什么样的急事能紧急过自己的爹?再加上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冷琮犯了事的风言风语仍旧在小城里默默地却快速地传了开来。于是人们的叹息从“冷老板这么好的人走得有点早”变成了“冷老板这么好的人却养了这么个十恶不赦的儿子”。这样的传言,找不到来源,也就无从去发怒,冷琮是怎样的一个人,家人心里清楚便好了。
祸不单行这个词是这样的灵验。舅舅的事刚刚操办完,娘却又病倒了。瓢泼大雨的夜里,她突然晕倒在了门廊之下,冷伊听到文竹手中的瓷碗掉落的声音才跑下楼的时候,她的头已经磕在门廊下的立柱下,一道血从额上往地上淌。
风雨交加,文竹刚带上斗笠就被风吹走了,她看都没看一眼,直直地跑了出去,过了几分钟却悻悻地回来,外头漆黑一片,寂静如深夜,车夫是没有的。
咬咬牙,冷伊背上娘,文竹在后头托着,一路小跑到镇边上的医院。
电闪雷鸣,在狂风之中,她觉得娘的身子仿佛越来越轻,心里很恐惧,害怕她就这样离开,猛然间发觉,世上竟然只有这一个亲人可以倚靠。她越来越轻,抓不住似的,冷伊的腿却如同灌了铅,几次险些跌倒。
文竹在后面尽力托着,勉勉强强跑到医院的林荫道里,最后那一段路几乎是挪过去的。
幸而有一位护士小姐在大厅里远远看着她们,叫了人抬出担架,这才将娘抬了进去。
娘被抬走的时候,冷伊如同被抽去了筋骨,跪在地上,膝盖还在隐隐作痛,她却再也站不起来。
雨幕铺天盖地,劈头盖脸地砸下来,像现再生活里所有的事情,居然在七天之内全部砸在她身上,简直是崩塌了一样。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四周依然是一片滂沱大雨,她打发文竹回去,换了衣裳,休整休整,明早再来换班。一个人呆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
临出门前背上的包翻出来,才五十来块钱。娘那儿应该还有钱,应该是在她屋子五斗橱第一个抽屉里,过会儿估摸着文竹回去了,该打个电话吩咐她全部拿来。然后呢?
冷伊靠在长椅上,对面的墙逐渐旋转起来,然后呢?要怎么做?也许明早娘就好了,过个三五天,接她回去养个几天,她就又该回金陵城了。
家里没人,也许该把她和文竹一起接到金陵城去,方便照顾?一起去金陵城也好,又同过去一样,只不过少了个冷琮,可是有程昊霖迷迷糊糊地躺倒在医院的躺椅上。
她的手腕被攥住“回来找我”,沉沉的声音,力道一大,她便跌倒在他的怀里,一下子就安然了,如同从坡上滚下去,原先是惶惶的,到了底,就安了心。随着这突然的安心,冷伊一下惊醒。
四周已是大亮,走廊的窗户外,树叶还在往下滴着雨水,走廊上人来人往,时不时有人瞟她一眼,但卧在长椅上的人也不只她一个,还不算太显眼。
身上的宽褂湿了,捂了一夜却又干了大半。急急往楼梯间里的卫生间跑,想着稍稍梳洗下,要不然,若是娘醒了,见着她这个模样,岂不太狼狈?
正跑着,一头撞上个人,那人“哟哟”了两声便不做声。
冷伊抬头一看,竟是博容,一手提着个食盒,正愕然地看着她,“伊儿”这亲昵的一声好生陌生、好生别扭。
“博容。”她勉强一笑,“谁病了?”看他也是一副探病的样子。
“嗐,玲玉她”说了玲玉两个字,两人尴尬地相视一笑。
冷伊往右边让了让,两人便心照不宣地一边面上带着笑,一边各走各的路。
她心里揣度着,幸亏他家没让人上冷家来送舅舅,不然这才新婚三天,新娘子就病了,那时候肯定是怪冷家晦气。
万万没想到,玲玉这病了之后,还大有隐情。
张家的二儿媳大婚之夜便高烧不退,绵延四日仍不见好,请了城南许仙人到张府走了一遭。
据说那许仙人,手持一杆拂尘,后面跟着两个童子,指间不断点着所谓的净水,四处弹点,将各个角落都查看了遍,指使着府里的小厮挪了这个床、那张柜子,修剪了几个角落的竹子梅树,本来密林修竹的后花园,被剃成了半秃,张家老爷却觉得耳目一新,原本自己的气闷好像也好了许多,还没等他逛到玲玉的院子里,已经连连道,这许仙人名不虚传,不枉自己月月供香烛钱。
然而到了玲玉房里,这位身经百战、生擒诸妖的许仙人却大惊失色,乱了阵脚,连连说孽债、孽缘,从童子手中接过一块黄绸帕子,往门边花几下丢,只见下落的帕子突然鼓了起来,如同罩住猫啊狗啊什么的,而且被带着走出了好几步路,才被掀落在地。
许仙人叹口气,从地上捡起那黄绸帕子,交给童子小心翼翼地收好,脸上只有惋惜,全然没有失败的颓丧,“积重难返,积重难返呐”摇摇头,带着那两个童子直直从张家走出,连张家请好的车都不坐,自顾自地往自己的观里走。
张家老爷是跑不动了,吩咐博容的大嫂带着两个小厮硬是一路追过去,一直跟进仙人的观里。
许仙人见张家人确实心诚,在门上贴了两道符,才关起门来透露破解的法子——张家拿两个金锭子,放在玲玉床下一夜,交给许仙人,由他找个地方好好埋起来,震住有怨念的鬼魂,这是只有许仙人能完成的,帮张家斩断与阴间的仇,若是镇得住是最好,若还是无效,那阳间的情丝,就得张家自己去割断了。
这些事情本是天机不可泄露,但许仙人得了道,深谙其中深意,而张家又一直虔诚,这才透露给他们帮他们渡劫,张家大嫂自然不会泄露,但两个小厮晚间喝了酒,在酒坊里满嘴胡话的时候,为了将那些酒徒们聚在一起听他们吹牛,才管不了是不是什么天机,能不能说,一时满座皆知,那两个金锭子就埋在冷家祖坟的东南面。
当然了,那帮酒徒里有的是有心的人,听完了话就假借喝多了,要出去松快松快,出门右拐就到了冷家的祖坟,二话不说开挖,挖下去二尺,果然铁锹碰着了个坚硬的物件,刨出来一看,是个大铜香炉,果然是有玄机。
此时,冷家祖坟东南面已经站了五六个有心的酒徒了,个个喝酒喝红了眼,眼见着最快的两个人挖出个像宝贝的东西,自己就快没有份了,酒劲冲头,举起铁锹当头一击,一时五六个心怀鬼胎的人乱作一团,在雨夜坟地里打成一团。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冷雨霖霖'民国',微信关注“优读文学”看,聊人生,寻知己
第126章 两家交恶(二)()
打作一团的人当中;终于有个手快的把那香炉里的香灰拨拉开来,却发现什么都没有,几个还能动的人凑在一起,用手指把已经泡了点水结了块的香灰细细地犁了一遍,什么都没有;丢下那个香炉;仓皇而逃。
只剩下两个头上打出了豁口,淌着血不得动弹的人在那儿等死。
早晨有农人经过坟地进城时见两个壮汉倒在泥泞的地上;上面都是苍蝇;吓得牛车丢在一旁,直接跑到城门口报告了立在那儿的巡警;这下满城皆知。
小丫头文竹在上医院的路上,就已经把昨天夜里的事情听得明明白白,到了医院就把冷伊拉到一旁讲了一遍。
冷伊这才明白过来,怪不得,怪不得方才遇见张博容时,他脸上的表情这样奇怪;拿了两个金锭子想要震住冷家?
她很是骇然;立在走廊尽头半晌无话,俩家所谓的积怨也就是这门黄掉的婚事;她都早已不计较了;又有什么好计较呢?他们二话不说;掩过订婚的事情不提;转身就和别人订了婚又结了婚;她还有什么好说的,除了心里想算了算了,又能如何?那个许仙人分明是骗了他们家两个金锭子,还抬出冷家与他们相冲的说法,仿佛地下的祖祖辈辈都要因为这事同他们永世纠缠似的。
文竹气得满脸通红。
冷伊摆摆手,“算了算了,金锭子也没了,他们真能把我们祖坟怎么样呢?罢了罢了,你去看看我娘。”
上午的时候,娘醒过来,拉着冷伊的手,和她吩咐了许多,不放心,非得让她拿纸笔记下才好,全是家里的地、店铺的事情。她说话的样子很是虚弱,冷伊几次让她别说了,她却气喘吁吁,定要全吩咐过才肯罢休。
吃过饭,她又昏睡过去。
冷伊隔着窗户看了几眼,虽然近一年来,神思大不如前,可终究还是那么优雅而美丽的。此刻睡着病床上,额前的头发还是一丝不乱。收拾了吃过的食盒,她打算回家休整一下,傍晚再来。
刚出医院的门,就觉得行人的眼神有些异样,毕竟小城太小,即使是没说过话没有过往来的,也终究是熟悉。
穿过西门菜市,面相熟悉的人更多,免不了背后窃窃私语甚至是指指点点。
“喏,冷家的姑娘喏。”
“冷老板面相老实,没想到命这么恶了,死了还要带走两个人。”
“怪不得张家镇不住,命太恶。”
张家自私、醉汉贪婪,怎么这些帐最终都算到冷家身上了呢?冷伊心里丛丛怒火,却也没处发,停了停,又往前走,走到没人的地方就好了。
“张家也不是东西,好端端的怎么退婚呢?我看冷家也不是什么坏人家。”终于听到有人说公道话,她稍稍放松的心却没能放下,因为紧接着就被别人反驳了。
“张家这不都登报了?冷家看不出来啊,这么乌七八糟下三滥的人家。”
冷伊的心咯噔一下,转过身,直直看着那个挎着篮子的,不知哪家雇的烧菜大姐,“什么叫下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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