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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雨霖霖-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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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伊“呵呵”轻笑,他不知廉耻地往身边靠的景象又浮在脑海里;难道那只是外面的皮子?当时倘若她也放开些,他反倒要如柳下惠般坐怀不乱?原来当时他是来考验她的?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这么好个金龟婿,程虹雨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还有点不情愿呢。”蒋芙雪嗔怪着。
冷伊却得了丝丝安慰,冷琮不是无足轻重的。
“听说是和她哥哥比较要好。”蒋芙雪说到“她哥哥”时嗓音突然高上去,显得特别甜。
冷伊点点头;不好说什么;程昊霖主导的婚事,终究是成了。
汽车驶进一大片茂林;远处一个深宅大院遥遥;门口两只将近人高的石狮;这古色古香的宅子;看得冷伊只觉得头皮发麻;蒋芙雪,是多么地信口开河,于家那新式的家长
虽然是于鸿的生日宴,于书记长没有错过这宾客满棚的机会,如他自己寿辰般隆重地立在门口陪着于鸿迎客,并且站在于鸿的外侧,反倒显得于鸿是个陪衬,他自己是主角。
门口的车横七竖八多得很,多得他们自己家的这辆车,反倒只能远远停在竹林小径旁,冷伊和蒋芙雪挽着手一同走过去。
于书记长虽然住在这样一座老宅里,却好歹是个政府任职的人,这样大的日子里,总算没有穿着长褂出来,还不算冷伊认识的人中最守旧的。他对着往来宾客的笑,如同挂在脸上的画,持久不变,客气却又有几分威严,毕竟,这些宾客的身份都在他之下。
看到她俩,于鸿往外迎出来几步,同她们招呼了,又引着她们同他爹打招呼。
“于伯伯好!”蒋芙雪叫得很自然而亲热,肯定不是头一次见了。
冷伊也跟着问了声好。
“这位是?”他慈爱地望着于鸿。
“这位也是中央大学的,冷伊同学。”于鸿突然多了点小心翼翼。
他爹略带失望地“哦”了一声,上下打量一下冷伊,带着那微微收敛的笑,“冷小姐蒋小姐先进去坐,照顾不周,照顾不周。”确实是个平易近人的家长,在现今不多见。
于鸿又把她们送进里面一道院子,才略带抱歉地回到门口继续迎客。
蒋芙雪像半个主家,带着冷伊在这个宅子里穿行,左边是爱莲池,占了花园的半壁江山,而花园又是大半个宅子的大小,环绕园子的溪水都是这池子里的;右边是家里的厅室,这宅子里就于鸿父母的院子和于鸿自己的小院,旁的几间给下人管事的人住,很是宽松。
“他们家,怎么住这样的宅子?”冷伊低声问蒋芙雪。
“这是他们家祖传的老宅子了,于书记长出山之后,没有和其他那些大官似的在颐和路扎堆买公馆,还守在自己的宅子里,外面什么小公馆更是没有的,也算是美谈了。”她说起于家的事情,当真如数家珍。
生日宴摆在花园里,满满当当的几十桌,于鸿的同龄人却没有几个,也不和她们在一桌上,也不知这座位是按什么排的,她们这桌上都是些年纪大许多的女眷,问了,都是于书记长下属的家眷。
在这盛大的场面里,蒋芙雪却为不少人认识。她们俩刚坐定,就有几个人凑过来同她打招呼,有男有女,男的居多,谄笑着,说这一身海棠繁盛得很。如果只是女眷这样说,冷伊觉得很是值得得意,可这三四十岁的男子,烟蒂夹在指尖,低头媚笑,夸着衣裳夸着扇子,让冷伊这旁观者看着都有点透不过气来,可蒋芙雪却乐在其中。
冷伊起身冲她指指花园东北角的一小片虞美人,“我上那边走走。”
她应酬得早顾不上旁的了。
这偌大的园子,此刻被宾客塞得满满的,冷伊穿行之中,听得那边几个四五十岁的男子聚在一起高弹阔论。
一个男子举杯:“陇海线炮声隆隆,战事如火如荼,老兄辛苦了!”
另一个男子忙谦虚,“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后方补给也得跟上,陈兄忙得团团转,着实辛苦,辛苦!”
这边几个花枝招展的太太,“你家钱先生虽然在负责粮食供应,怎么自己先瘦了一圈,哦哟,我刚刚都差点没认得出来。”
“可不是嘛,那边要打仗,这边老百姓囤货囤得哟,偏偏苏北今年是小年,这粮食供不上可怎么办。”两手一摊,手指上的钻石戒指闪闪发光。
冷伊分外透不过气,青砖地面上,点点杏花残败,像血滴在雪地上一滴滴。
要是程昊霖在这儿,会同他们说什么呢?要说陇海线的战事,他才是真正的主角,要是他在这儿,哪儿轮得到这帮人聒噪?这些互相吹捧,他一定很不屑吧。可他才不是个一味清高的人,应酬起来别提有多得心应手,别说和男人家吹捧,女人家,莎莉小姐,财政部长的女儿
程昊霖,冷伊觉得,对他一丁点儿了解都算不上,可他就在那战线的前沿,让人怎么能不担心?
虞美人丛边一个半月门,她背倚着门,门那边就是厅室了,宾客聚集的花园,与空无一人的宅院,她立在分界上。花园里彩灯点亮,夕阳最后一点余晖之上,星空点点,一派平和,这儿人人都在聊打仗,人人都想从中捞一笔,可人人都离打仗远远的。
“你手上是什么东西!”身后传来一声喝,好像是于书记长。
冷伊忙站直了身子,却发现他们被这砖墙挡在后面空荡的院子里。脚步挪不开,就是想听,怎么他突然开始教训人了?和方才门口的慈祥判若两人。
“没没什么。”挨训的居然还是于鸿。
悉悉索索,袖子相碰的声音,“你把你娘的戒指拿走了,你是想送人?”
“我,我”于鸿支支吾吾,被他爹打断。
“这是你娘作为婆婆送给准儿媳的礼物,你想给冷伊?”
冷伊听得一个激灵,怎么又和她有关。
“那个成天往我们家跑的蒋小姐,我已经觉得不合适了,你又召来这么个冷小姐,给你爹留点颜面好不好?”这会儿倒像在恳求他。
冷伊却被这话狠狠一击,像被甩了个耳光,她居然会让人觉得没有颜面?
“蒋芙雪去选美,冷伊又没有。喜欢冷伊的多得是人,怎么你才一见就否定?爹,你是不是太武断了?”
于书记长似乎气得咳嗽起来,“蒋小姐太招摇,简直是半个交际花,天天上我们家什么样子?那个冷伊家世不干净,现在还有个不消停的哥,你知道吗?你要是搭上这么个亲戚,别说你,就连我自己,在政府里头的前途就算完了,你懂不懂?”
“她哥?她哥叫冷琮,你是不是搞错了?”他又低低嘟囔一句,“蒋芙雪是她自己要上门的,我有什么办法?”
一声长长的叹息,“一个个搞得我们鸡犬不宁,不求你找个门当户对的,你至少给我找个门户干净的大家闺秀。”院子里长久无话。
冷伊踮起脚尖走开了,又回到繁杂的人群中。
蒋芙雪已不甘在位置上等着人来打招呼,早已融在人中,四处招呼,东边说两句,转身到西边又凑到一群太太的堆子里寒暄,那架势颇有程虹雨的风采,然而她并没有程虹雨的家世。假如她知道,于家把她划在令人颜面扫地的那一群人中,她还能维持这样的风采吗?
冷伊站在不远处冷冷地看着,反倒是脸上那阵火辣过去了,她却也没有觉得很羞愧,反而感到一种淡淡的平静和愉悦,她早就知道和于鸿不是一路人。捧起那本兵器,转身。
于鸿已从那月门下走出来,若有所失地同各位应付。
冷伊迎上去,“生日快乐!”
他愣了一愣,接过去,指尖翻了翻,突然抱在胸前,“谢谢,谢谢,很喜欢。”彩灯之下,稚气未脱的脸有点无奈,同当时博容何其相似的无奈。
无奈的双眼是有感染力的,使看的人也觉得无奈,其实他自己呢?大概转眼便烟消云散了,想博容正是如此,于鸿也没有什么不同。
冷伊早早从于鸿的生日宴退出,因为偷偷溜走的,自然不能叨扰主家再开车送她,走出那片竹林,便如同从幽居山林一下子跌进烦恼尘世,沿着秦淮河有的是熙攘的人群,与川流的人力车,招手即来。
暮春的晚风夹杂繁花落寞后的微醺,星空有云不甚清晰。
她靠在靠背上,看天,突然想起无风的关中,月明星稀,空气中没有一丝其他的味道,只是干燥。雪地上的血,一滴两滴三滴。猛地摇头,挥之不去的情景,在梦里,在现实。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冷雨霖霖'民国',微信关注“优读文学”看,聊人生,寻知己
第107章 循规蹈矩的姻缘(一)()
冷伊到家时;晚饭已经结束。
娘从厨房里端出一盆子油桃,刷得水灵灵的,让人特别想咬开。
“这么快回来了?”冷琮叼着一个在嘴里,狐疑地上下打量她。
她点点头,“礼到了;和他打声招呼就得了;难道还要留在那儿表演节目?”咔嚓咬开一口,特别清脆。
“别别别;我可听说那于书记长;老封建,见不得女孩子家家的抛头露面;你可别跟他面前出风头。”
果然,蒋芙雪也是费尽心机,没成想冷伊根本没往心上放,自然也就没有为了博家长欢心去劳什子准备什么洋装,也就没有进套。只是进不进那个套的都不打紧,反正冷琮已经替她在他面前挂了号了。
冷伊想说什么;却觉得说出来都容易让冷琮觉得是在埋怨他;仿佛他搅黄了她的一个可能的念想,可她真没有怪他的意思;于鸿;她不可惜;她在乎的真的只是这个哥哥;只是想提醒他当心些;以卵击石,一时让他们难堪了如何,往后呢?现今时局这样复杂,他这样一只出头鸟,可真是太危险了。想了想,忍住了,下次再说,这个时机,没准让他背了不该有的愧疚。
“我和你说个事儿,你别往心里去啊,就让你知道下,别回头从别人那儿听说了大吃一惊。”他也是不情愿,见着她这么早回来又一声不吭,只管自己嚼油桃,想来并不是个告诉坏消息的好时候,“你别吃得这么起劲,当心腮帮子掉下来。”还故意打趣。
“只听说下巴掉的,腮帮子还能掉。”冷伊斜了他一眼,抢过一个他挑了挑才拿的大油桃,“啰啰嗦嗦的,说吧。”心里却觉得不妙。
“张家的请帖发到我爹那儿了。”他适时地停住,又伸手去挑桃子。
张家?张博容家,仿佛上辈子的事情了,她心里微微叹了一口气,“什么时候啊?请了谁?就舅舅一个人去?你们小时候不还说好你们谁结婚早,另一个要做男傧相的吗?你去是不去?”见他盯着她,惊觉自己已经失态,把刚才夺过来的桃子又塞给他,“一个个摸过去,都摸脏了,看着怪恶心的。”
抬头,娘居然一直立在厨房门旁,看来他俩吃饭的时候已经谈过这事儿了,见被冷伊看着了,才走出来,眼眶有点红,“还早,五月底,请是请了我们一家子,我的意思呢,就让你舅舅把礼带到就算了,到时候你也要上班,他们家你也知道,其他什么都不重要,良辰吉日最重要,请城南的陈半仙算了又算的,是个礼拜三,到时候你们都没空回去,是不是?”说得这样轻松自在,可冷伊分明见着她的手抖了一抖,藏到桌子底下去了。
“这会儿已经是”冷伊皱皱眉,这都到眼前了。
“是阴历五月底,还早。”娘说话的时候有点卑微,诚惶诚恐地看着女儿,仿佛她做了什么亏心事,犯下了大错。
“包多少?”冷伊把身子往椅背上靠了一靠,“我们一家的份子这得多大?你要多出点。”用胳膊肘捅捅冷琮。
“给!给!多少我都给!给这孙子不心疼,谁让是两家挚交呢!”冷琮说的时候捏响了指节。
冷伊那句话本来是想让他缓和缓和,给娘顺顺气,谁成想她自己都不气了,他却这样义愤填膺的,反而让大伙沉默了一阵儿。
“嗳,那个时候我好像都上班了,我和你一起出吧,谁让我和他也认识了这么久呢。”久得冷伊最早的记忆里就有他,穿着个长褂,少年老成的样子。也是因为久,才忽视了其实这么的陌生、这样的不了解。
“对呀!到时候又有个人养家了,不知你能有多少工资?”他凑过来挤着眼。
“不知道,你觉得呢?”就数他懂得最多。
他果然是心里有底才问的,见这般被期待着,又露出那股神气劲儿来,翘着个二郎腿晃着,“我也就那么问了一下认识的人,说是,大概一百来个大洋。”
“这么多?以前你们那个学校的小学教员,带着眼镜文文静静的,城北街上的姑娘都想嫁的那个,也才三十来块。”娘小心翼翼的脸上很是惊喜,总算让冷伊看得有了点欣慰,“普通人,男人,也就小几十块。”娘觉得难以置信。
冷琮又想把那股神气劲儿转移到冷伊身上,拍着她的肩膀,“这可是对外事务部的职员,不管男女,能进到那里去,都是了不得的。”
冷伊握着娘的手,早年间如果没有娘的坚持,她大概早早嫁进了张家,到现在,大概整日坐在那幽深的庭院里,木然地看着他爹的小妾、他的小妾,在宅子里为了一点点琐碎的口角演一出出的好戏,和那宅子里的木柱子一般日渐腐朽下去。
“不过。”娘思忖着,“过去做官也要靠着个相互提携,我们家又没有抱什么期望,我是根本不知道,这么体面的一个差事,怎么就”
冷伊咬咬唇,这事该怎么和他们说?岂不是越说越麻烦?连她都知道得不确切,只是于鸿那随口的一问。
“听说也是有人私底下举荐了。”没想到冷琮这样说,“好像是程昊霖?”他的消息也不确切,试探地看着她。
冷伊突然没来由地心慌,两手一摊,当真是不了解,但是,能听到旁人念他的名字,心里痒痒的。
“程昊霖?程昊霖?”娘喃喃地嘟囔了好久这个名字。
冷伊在桌子下埋怨地推了冷琮一把,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呢。
“是不是把你姐姐带走的那个?”
冷伊和冷琮面面相觑,无奈地点头。
“他们一起去盛锦城了?那,那,这是不是我们家的新姑爷?”
冷伊吸了口凉气,只得看着冷琮,两人相互瞪了许久,只是不说话。
冷伊终于看出来了,今晚冷琮也是有点失魂落魄,却强打精神的,以至于许多时候心不在焉,却又诚实得简直要坏大事。
眼看他嗫嚅下,居然下定决心要告诉娘真相。
“好像吧,没有明媒正娶。”冷伊掐了他一把,替他开了口,“程先生,他,可能还是有点别的想法”
娘明显是失望了,但也是情理之中的,眼眶还是红着,“也只能做妾了,我们家,和他们家,哎,本来也未必能做正房”她在比较中得到了点安慰,只是这样的比较,突然有点悲哀,这样算来,仿佛张家最后想让冷伊做妾也就不那么唐突和无理了,“只要待她好就好了罢。”
娘对王依和程昊霖没有什么过分的期望了,毕竟程家高不可攀,冷伊的心也随着瘪了下去。
屋里飘进一股呛鼻的味,眼泪都快被熏出来了,“文竹这丫头,十次有八次生不起个炉子。”娘站起身来去厨房看着。
楼梯间的电话响起,冷琮几步窜上去,“快来,接电话!”他在楼上喊着,语气里还有点戏谑,大概知道是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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