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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雨霖霖-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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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六月七日第34章开始倒V,已经看过的小天使不要重复点了啊~~多谢支持!家世显赫却久经沙场的年轻少将,遇见一身学生气未脱的她,宛如隔世。要权势,也要她,两难全。贵为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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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楔子()
惊天的声响,带着浓浓的火/药味,划过阳历年最后一个夜晚的天际。
盛锦城东南大帅府内,里里外外都是熙熙攘攘的人,锃亮的皮鞋映着宾客们指尖香烟上跳动的火焰、灰鼠青狐大衣裹着娇小玲珑的身段、厅堂内吹拉弹唱的清倌人不经意间偷瞟着和男人们肆意谈笑的白俄娼妓、女子的胭脂水粉味混着男子身上最时兴的舶来品古龙水味
一辆黑色轿车停在大帅府门前,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下车。男人臃肿矮胖的身材,即使有蓝灰的呢子军服衬托,仍旧显得暮气沉沉;一件黑色貂皮大氅下,锦缎绣国色牡丹滚金边的旗袍,显出水蛇样的身段,抬起头,鹅蛋脸上的五官如同画师沾着朱红丹青点出来的,惟双眉正中一颗梅花单瓣般大小的淡粉色胎记,仿佛告诉看官,她不是画出来的,而和旁人一样是从凡胎里长出来的。
她挽过男人的胳膊一同踏入深宅大院。
“得罪了。”一个兵士将他俩上上下下搜过去,身后十来个来自不同路军的警卫都一齐看着,身上没有武器。
门口的哨兵通传:“唐司令到!”这义正言辞的名号几经人口,到里间就成了略带暧昧的“唐司令和王小姐到”“唐司令和塞外英媛到”“塞外英媛到”“不知道能不能亲亲她的芳泽”
正厅里的清混倌人们纷纷站起身来,将最中间的位置让给了这位姗姗来迟的塞外英媛。
她略略在唐司令的肩头靠了一靠,便施施然地走到一把古琴前坐下。
“还是大帅有面子,这要搁平时,她哪儿肯当众表演?”
于是里外各院的人纷纷往正厅里涌,三扇四开的大门处被挤得水泄不通,就连部署在花园各处、几路司令各自带来的警卫队都心猿意马,恨不得能挤到屋子当中去。
“这天杀的又下雪了!”
他们愤愤地啐着,仰头看粗盐般的碎碎雪粒子扑簌簌地往下落,地上早有了厚厚的一层,早在十月就已经积了这么厚,还要下,再见柔润的土地要到明年四月之后了。
“他们在里头喝酒抽烟、和婊/子跳舞,我们倒好”
几路军平日里虽然不对付,这帮警卫们却在这冰天雪地里结出点儿惺惺相惜的友谊来。
“要不,咱们哥儿几个也到那边玻璃窗户里瞟一瞟去?能看着了一眼,也算今儿个晚上没白来。”
暖和和的正厅里,塞外英媛脱了身上的大氅,在黄澄澄的煤气灯下,肌肤洁白如玉,纵是浓妆艳抹,也掩不住青春气息。右手一抬,古琴上泻下淙淙水声,众人仿佛梦回江南。
窗户外的警卫们凑在一起,边哆嗦着吸烟,边用最粗俗的话称赞里头的女人们天生丽质。
“睡一夜,死也甘心。”
“死也轮不到你睡。”
“话可不能这么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乱世出枭雄。”
“这话倒也不假,上个月才没了的程司令、这里头的吴司令,祖上都有灰头土脸的时候。”
你一言我一语,贪婪地将满屋春/色收入眼底,却丝毫没有觉察,身后同样蓝灰呢子军服的男人径直朝书房走去。
身后,秋雨潺潺,天高水阔,让人忘记这是白雪皑皑的辽东大地。
唐司令早就习惯这曲子,径自往大宅深处走去,转过几条长廊,推开厚重毛玻璃大门,依旧济济一堂的屋子,这一回没了女人,清一色的蓝灰军服,脸色铁青,年纪都与他不相上下。
“一个月没见着大帅了,几位叔叔们都关心得很,贤侄不如通融通融?”
主位上的少帅面不改色,“父亲染了风寒,不便见人,意思早就放在那儿了,诸位是不听大帅的指派了?”
“哪儿能不听大帅的?贤侄出生前,我们这些叔叔们就把头别在裤腰带上,跟着老帅打遍辽东了,但大帅做这样的决定,总得跟我们哥儿几个说道说道?”
周围的纷纷附和,“南面势力大是大,三派并作了一派,要打肯定是场恶战,我们也不想打;但少帅这就要握手言和,叔叔们的兵马往后听大帅的呢,还是少帅的呢,还是南面那些人的呢?这些总得交代是吧?”
少帅面露不耐,“不过称谓的问题,你们的兵马,旁人丝毫不会染指。”
“诶,人嘴上下两张皮子,这可是安身立命的大事儿,没有大帅出面,说什么我们都没法应承下来。”
“南面吞掉辽东的心早几十年就在那儿了,打了几十年也没分个胜负,但我们终究兵力见损,贤侄要是没法当场给个答复,叔叔们也不便久待,这就回去研究如何自保了。”
都是事前商议好的,一个人挥挥手,在座的诸位立马都站起身来。
自保是假,上个月,二路军程司令刚死,他们仗着程家一个嫡子都没有,顷刻间瓜分了程家的势力,现在更是对帅府蠢蠢欲动是真。
“哟,我才到,你们怎么就要走啊?”唐司令笑呵呵地走进去,亲热地拍了拍少帅的肩,在他近处坐下。
“老唐啊,你到得晚怪不得咱们。”阴阳怪气的音调,隐含着那层意思:你老唐不光今天到得晚,上个月分程家的时候也到得晚,半点儿残羹冷炙都没捞着,怪不得弟兄。
“谁说要怪你们了,我在高丽国边境打了两个月,缴了不少好参,这不给哥儿几个带来了吗,留下的才有份啊。来人!”
外厅一曲停歇,传来阵阵喝彩声。踩着震天的欢呼,身着军装的男子手捧大红锦盒,推开沉重的大门,领章上全金的一星在深夜闪着寒光。
“你,你是”
“程——”
一百个两响的火红炮竹,混着新年零点的钟声,在大帅府的花园里炸响,弥漫的火/药味沾染了每个人的衣裳,更添喜气洋洋的气氛。
弹毕一曲的塞外英媛,回头向幽深的走廊望去,好想穿过弯曲的长廊,看到那间书房,和书房里的人。
书橱、沙发、地毯,满是淋漓的鲜血,还有活着人,大张着双眼,不死心地朝窗外虚弱地挥手,“警卫、警卫”被一枪打断右手,又当胸补了一枪。
“程家人已经全部入关了。你走东线,从山海关进去,一路上我都安排好了。”唐司令一把扯过青年身上沾满热血的军装,套上再普通不过的呢子大衣。
“这是我签署的停战协议,带去金陵城。你在这里被抢走的,到金陵城都能拿回来,保重兄弟!”少帅将自己的大氅披在他身上
一百个炮竹是两百响,她数过之后,眼波流转,发觉窗外各路警卫们似乎将要散去,一手抚琴,屋里瞬间静了,外头的人又像被定住一般,在窗下猫着腰,无法离开。
走吧,你走吧!她在心中默念,于是手下淌出的琴声透着无法言状的悲凉,和她双眼流下的泪一样。一辈子不见才好,不见,她才能继续过自己行尸走肉的日子。
避开警卫,从花园中跑过。漫天的雪落在头上脸上,又凉又快意。他带着枪躲藏在帅府中已经三天了,三天内再没有旁人能把武器带进来。
骑上备好的黑马,他在成片白桦林的阴影中沿着东线铁路,朝山海关疾驰。
越下越大的雪粒子,砸在脸上,疼痛难忍,他又这样一无所有地奔驰在雪夜中了,全身上下,唯有胸口揣着一张照片的地方好像还维持着一点点和暖
第2章 不快的相遇(一)()
立在外白渡桥上仰头看墨黑的天空,正月十五的月亮硕大无朋,仿佛这廖静的夜幕无法承载它的重量,而随时要将它直直坠在眼前一片江水中。
背后一片欢呼雀跃。转过身,背靠在桥栏上,一道白光“倏”一下腾空而起,直插天空,顷刻散下伞样的烟火,将本已灯红酒绿的法租界映得一片朦胧。带着好看弯角和浮夸雕饰的百货洋行,此刻投下巨大的阴影;那黑色的图形里,高挑的洋人女子一路“咯咯”笑着,优雅地轻掸香烟,于是远远的,冷伊仿佛也能闻见那略略提神的薄荷味儿。
一阵凉风,却不如往年的冬天那样冰凉,带着黄浦江水的味儿,卷起她的黑发。
身旁的张博容突然“嗤嗤”笑了。
冷伊懒懒地靠在他的肩膀上,听见这忽然的笑声,不解地微微仰头,见得一绺长发正挠着他的左脸颊,他是忍不住才笑了出来。她伸出左手想要拈开,却被他一把握住,他的大拇指在她的手背上轻滑,腻出说不出来的快慰。
“看来我们俩定是天作之合。”他盯着又一朵升腾而起的紫色烟花,待到落下来才说出这样一句。
这回轮到冷伊“嗤嗤”地笑了,“哪个要订婚的人不这么想?”
他清清嗓子,“本也就我们两家人,加几个着实熟悉的老亲,你我两家在姑苏城的亲戚都不多,这订婚宴未免有些凄凉。这刚把日子订下,辽东战事终于结束,各地的封锁一并解除了,这下北方和内陆的许多亲朋好友都能来,这还不是老天帮我们?”
虽自己也是这样想,却不肯像他这般喜形于色,只将头埋在他胸前,正看见桥北面苏州河边,沿河的住户们也都一团喜气的神色。
之前他们的生活虽未受到太大的影响,可三天两头就看见报上、听见广播里说起各地混战,涉及的城镇、乡村,无不生灵涂炭、普通人家生离死别,光想着也觉着不是人过的日子,现在终于太平了。
远远地传来汽车喇叭声,“叭叭”响个不停,倒不像是一般租界里洋人的做派。这帮子洋人,在租界里处处趾高气扬,可在日常的礼仪上,又表现得无可指摘,所以这样嚣张地响个不停的,应该不是他们。
可是开这车子的,在近租界的地方,这般嚣张,若不是洋人,又是什么人呢?
抬起头,冷伊看见南面快速驶来三部汽车,一样的黑色外壳,和大街上走的那些都一个样,开着车大灯,六盏灯齐刷刷地照向桥面,她觉得有些晃眼。
领头的那辆就在一直尖锐地鸣笛,后面两部都保持着相同的车距,跟在后头。这三辆车,这样疾驰在属于慵懒夜晚中的黄埔江畔,格格不入。
冷伊不自觉地向后靠紧桥栏,又向博容挤了挤,他左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显然也觉出一股肃杀的气氛。
第二辆车经过他们跟前时却慢了几分,用约摸普通电车的速度缓缓前行,他们正诧异的当口,这车却索性停了下来。
虽是透明的玻璃,在外白渡桥密密麻麻钢铁的投影下,仍像个黑咕隆咚的窟窿,里头的人似乎向他们望了望,从外面却又看不见里头。
“我们,走吧。”冷伊觉着来者不善,小声对博容道。
那司机反倒又启动了,跟上第一辆车,三辆车整整齐齐地继续开着。
空余桥上的二人面面相觑,博容一笑,“又是那帮子拿着钱出来逛堂子的要员。”
“你怎么知道?”
“那车牌子是金陵城司令部里头的。”他的眼神倒是好。“这帮官僚。”说着轻蔑一笑,肩膀也跟着一耸。
每次谈到时事,他总是这般要指点江山的模样。冷伊虽是赞成他的话,却总也不愿一直这样气哼哼的。他好歹已经接手家里一半的生意,商人的生涯基本走上正轨,这种时候还是学生气十足,都是当年在北平上大学时养成的习惯。
想到这里,冷伊又噗嗤一笑,张家老爷有两件事情名扬姑苏城,一是他的生意,二是他的崇古。
张家的生意——米行、布店、酒店,遍布江南。
张家老爷的崇古,博容私下和冷伊抱怨,大概整个姑苏城他是最后一个剪辫子的,一直留到了旁人开始穿西装、开汽车,他才抖抖索索地剪了头发,老泪纵横,这算是他在新式路上走出的最大一步,也是最后一步。
如今他每天还穿着那长褂,带着瓜皮帽,拄着拐杖,在姑苏城里他自己的店铺间走动,背后跟着顶轿子,走不动了,随时上去。汽车是万万不能坐的。
也不知他怎样想到让博容去上洋学堂,这一上,还就上了北平,要知道,凡事走在前头的年轻人,都在北平。
说也奇怪,博容回来后,在家里竟从没有起过争执。冷伊心里好生奇怪,但他既然有法子摆平这个问题,她也就不深究。
许是冷风吹久了,冷伊咳嗽一声。
他捻一捻长发,“回酒店吧,购置东西可累了,回去赶紧歇了。”
他牵着她的手,一同走进了那西式建筑巍然的影子当中,头顶上玻璃灯罩子里的街灯,将他们往越来越热闹的地界引去,没几步路就是三岔路口,像城堡似的的礼查饭店如地标般伫立街头。
门童伸出戴着白手套的手将门打开,瞬间打开一个金碧辉煌的世界。
冷伊挽着博容的胳膊,从旋转的楼梯向三楼走去,炫目的水晶灯发出璀璨夺目的光,将天花上如浪花、如穗子的雕刻照得真切。
“不用和我妹打招呼,她肯定睡了。”博容拦住就要去305敲门的冷伊。
按理来说,他俩不能单独出来,所以拉上博容姨娘的女儿,端端,作陪。她倒也知趣,只顾自己去找这附近的朋友玩儿,不碍冷伊和博容的事。
她插上钥匙打开门,转过身,笑着对博容说一声“晚安。”
他有些怅怅然,又微微一笑,向着隔壁走去,“如果有什么事,直接找我就是了,在隔壁。”
走进房间,合上门,拉开窗帘,隔着玻璃窗子,外头的热闹还发出淡黄的暖光,却又不这样喧闹了。
终于要订婚了。
冷伊在愉悦中入睡,却做了个不怎么愉悦的梦——在湿淋淋的雨中一直走,总也走不到头,冰凉、寒冷、灰心丧气。
醒来时怅怅了些许时候,这才听到外头淅沥沥的声响,原来夜间开始下雨,听得了雨声,也难怪做这样的丧气梦。
冬雨就是这般悉悉索索的。
胳膊肘托着腮,透过棕红色窗格子往外望雨,早已脱了叶的梧桐遮不住身后黑漆的德国栏杆,和里头围着的老式洋房。
黄包车夫拉着年轻的夫妇穿梭在黑色小汽车之间,女子清脆的笑声掩过令人心烦意乱的车喇叭,像黑白水墨画上多了只会飞的彩色油画蝴蝶。
咖啡的醇香腾起来,“等我干什么?”博容在吧台边打完电话,在冷伊跟前坐下,这才发现她跟前的布朗尼蛋糕一点都没动。
“铺子里没出什么事儿吧?”冷伊握着勺,切下蛋糕一个小角,里头露出核桃仁。
刚坐着黄包车,打静安寺前过的时候,正巧和礼查饭店前台交完班的小伙子相向走过,他居然认得出博容,忙叫“张先生,张先生。”
叫了几声,他俩才循着声音发现是叫自己,让车夫停下。
“张先生家里来电话,让打回去呢。”他气喘吁吁地追上来,这样实诚的小伙子真是难得。
于是到了这红房子餐厅,点完单,博容便先去找电话。
“我娘昨晚发了个热。”他表现得轻描淡写,眼角的一垂却没能掩饰住担忧。
“那我们快些买,明天中午就能回去了。”见他这样,冷伊心也紧了。
“没事,大夫已经看了,开了药,这会儿好多了。”他由衷一笑,她也稍稍释然。
玻璃窗上的水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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