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氏娇娘-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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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是小女孩心性，等嫁了人过两年就懂了。”屈嬷嬷劝道：“三小姐是老夫人娘家人，嫁进来由老夫人看着，错不倒哪里去，总比那华家的好上百倍。”

　　　　这话可真是说到了侯老夫人心坎里。

　　　　她笑了笑说：“华家是她姐妹的婆家，儿媳妇喊她姨母。想嫁进来的时候，天天姐妹情深，现在翻了脸，也是她报应。”

　　　　屈嬷嬷也感叹道：“没想到这华家这么疼女儿，一个出嫁女都这样关心。”

　　　　“疼女儿？不过是想捞好处罢了。华家提的那些条件，要是侯爷全答应了，怕是能搬走半个侯府到华家。”侯老夫人一样一样列出来：“让大姐儿招婿继承侯府，也亏他们想的起来，我们盛昶侯府里没人了么？张家族里没人了么？”

　　　　这等事，屈嬷嬷不敢多说，陪着老夫人扯了两句，问道：“老夫人，二少爷接回来的外室，真的就直接抬了姨娘？”

　　　　云姨娘其实是世子的妾室，这事在盛昶侯府里也没有几个人知道。

　　　　“她给张家生了长子，抬个姨娘也没什么？”侯老夫人轻描淡写的说。

　　　　“那。。。老夫人。。。将来再有外面的女人有样学样怎么办啊？”屈嬷嬷着急的说。

　　　　“濡哥儿不是随便的人，有了这次，怕是以后不会了。”侯老夫人没放在心上，本来这云姨娘就是泽哥儿的遗腹子，濡哥儿深知这孩子的重要性，同她商量后，才将这孩子以自己庶长子的身份进府的。

　　　　屈嬷嬷没有侯老夫人这样信任张均濡，她心里一动，凑到老夫人面前低声说：“老夫人，前不久二少爷去了陆家，就是两年前二少爷跪在你面前求你的那个陆娇娘家。”

　　　　侯老夫人的面色果然变得难看了。张均濡是她亲手带大的，这孩子向来听话，仅有的几次争执也都是很快过去，唯一严重的就是两年前突然跪在自己面前求着自己去陆家提亲了，虽然这事随着张均濡去北边从军而沉寂下来，但是侯老夫人却知道，这事确实永远都躲不过的。

　　　　“濡哥儿跑她家干什么？”

　　　　“老夫人，陆娇娘的祖母去世了，二少爷去送奠礼。”屈嬷嬷说：“其实，这些事，随便找个下人去就行了，二少爷非要亲自去才行。”

　　　　侯老夫人听了反倒笑了，“那这样说，陆府现在要闭门守孝了。”

　　　　“是，是该守孝。陆娇娘身为孙女，怕是要守上一年才行。”

　　　　侯老夫人摇着头说道：“她身为孙女是只需要守一年，她父母是要守上三年的。这三年间，她怕是不会在上京走动了。”

　　　　“三年，二少爷也要定下来了。”屈嬷嬷说道。

　　　　侯老夫人也点着头，三年，世子的名号怕也是能下来了。

　　　　“小姐，祖姑奶奶对你还是挺好的，海棠院还让我们住着，这院子可是内花园里最精致的院子了！还给小姐做了衣服，每次来祖姑奶奶这边，都给小姐新做衣服。”

　　　　牛三小姐可没她的丫鬟这么高兴，“这些都是身外之物，又有什么值得开心的。姑奶奶现在连那孩子的来历都不和我说，我都不顾脸面的跑来了，两三句话就将我打发出来。母亲还给我说盛昶侯府家的二公子是个武呆子，从不近女色，这下到好，连庶长子都生下来了。”

　　　　“小姐，就算是庶长子又有什么，小小的一个孩子，能不能活下来还是两说呢。再说，他就算能活下来，一个庶子，将来小姐多生几个嫡子，压的他连头都出不来。”

　　　　牛三小姐瞪了丫鬟一眼，说道：“春雨，不要胡说。”

　　　　春雨吐吐舌头，并不在意，“我又没说错，祖姑奶奶和夫人早就商量过了。不要说咱们府了，就是这侯府里面，谁不知道小姐你将来是要嫁进来的。”

　　　　牛三小姐红着脸，春雨继续说道：“小姐，你也别担心，下午我就去探探那外室的底细，这侯府我也有几个好姐妹的。”

　　　　“算了，春雨，我不过是老夫人家的亲戚，现在哪有什么资格去管府里姨娘的事。”

第147章　暗查（）　
牛三小姐从十几岁起就知道会嫁到盛昶侯府中，她娘亲最喜欢说的话就是：“还是你命好，看看你两个姐姐，都没有你命好。”

　　　　的确，她生的最晚，同盛昶侯府家的两个公子年龄相当，不像她的两个姐姐，年龄大了一大截。

　　　　刚开始娘亲偷偷告诉她，她要嫁给盛昶侯府的世子，那个风靡上京的美男。

　　　　世子她倒是也见过几次，皮囊长得的确很好看。不过，她却不喜欢，世子太过风流，听说他十三岁时就有了通房，院子里伺候的人从一等的贴身丫鬟到三等的粗使丫鬟都是美貌的女子，世子给她们起名字，也都是各种各样的花朵的名字，暗喻着美人如花。

　　　　盛昶侯府世子同他表妹定亲的消息传到牛府的时候，她娘亲可是气坏了，平日里都不大声说话的人开口就骂起了盛昶侯府。

　　　　牛三小姐听了世子订亲，却很高兴。她还是小姑娘，自己丈夫婚前就有了这么多红颜知己，哪怕那人是上京第一美男，怕也是会不开心。

　　　　牛三小姐原本以为世子定了亲，就不用她嫁进侯府，谁知道有天母亲从盛昶侯府回来，便抱着她说：“我就说你们三姐妹中，你是最有福气的。”

　　　　原来，盛昶侯府中还有个二公子张均濡。世子的婚事盛昶侯府老夫人没来得及插手，就被世子母亲定下了。二公子张均濡的婚事，老夫人发话给侯爷说一定要先问过她。

　　　　这二公子张均濡同世子比起来，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纨绔子弟，整天和一群兄弟赛马，爱习武，不近女色，亦不近男色。

　　　　“你去查查也好，只是做的隐秘些，别被别人看到，落人话柄就不好了。”牛三小姐低声说道。

　　　　她今年已经十九，同二公子张均濡一年生人，上京城中和她一般年纪的世家女子都已经嫁人，只有她还厚着脸皮待在一群未嫁小娘子中。

　　　　这门亲事本就门不当户不对，全凭着姑奶奶一人撑着，牛三小姐不想查，却不能不查。

　　　　她出身虽是低了盛昶侯府一层，却不愿意这么不明不白的嫁进来，还没进门就要委屈求全，不是她的本性。

　　　　好在盛昶侯府的下人也都知道这牛三小姐是老夫人内定的孙媳妇，没费上什么力气，春雨就将这云姨娘的事查了个七七八八。

　　　　“小姐，这云姨娘是两年前二少爷在北边大街上捡回来的，当时二少爷去那边当小旗，就带了几个亲兵。这云姨娘就留在二少爷帮着二少爷洗衣服，缝补衣服，一来二去两人就好上了。”春雨将她从盛昶侯府下人那里听来的话一一转述给牛三小姐听：“不知怎么的，两人就好上了，后来二少爷又升了总旗，去了山海关任职，就将她也带上了。当时也给侯府这边说了，不过山高皇帝远的，在那边也没有嬷嬷在旁边看守着，这云姨娘也没喝过避子汤，日久天长就怀了孩子。后来世子爷病逝，二少爷先快马回了上京，留她在山海关，她发现自己怀孕后，不知道怎么办，才来上京找二少爷的。”

　　　　“这样来说，都是凑巧了。”牛三小姐斜看着春雨说：“这云姨娘有意思，我倒是想去会会她了。”

　　　　“小姐，听说云姨娘一进府就将孩子送到了老夫人院子里，二少爷给她找了个偏僻的小院将她扔进去，就没再多过问她。”春雨说着：“既然二少爷都不管她了，小姐还是当做不知道的好。”

　　　　“哼，这就是这云姨娘高明之处了。我敢说，她这个孩子一定是瞒着二少爷怀上的，为了进府，她能从北边跑到上京，有这样的毅力，你认为她会认命的待在偏僻小院自生自灭？”牛三小姐自信的说道。

　　　　“小姐说的有道理，这胎是瞒着二少爷怀的，又瞒着二少爷进了府，所以二少爷才会如此生气，对她不闻不问。”春雨点着头，认同道。

　　　　“将孩子送到老夫人身边，就是她的另一个高明之处了。”牛三小姐说：“你想想，孩子是老夫人的重孙，老夫人肯定会好好照料的，只要这孩子能平安长大，那她就是侯府庶长子的生母，她现在过的苦点，等二公子气消，她儿子长大。该给她的，还是会都给她的。”

　　　　“是，小姐真聪明，这都能想到。”

　　　　“这个云姨娘绝对不简单，我一定要去会会她。”牛三小姐问春雨道：“她住的院子你打听到了路线吗？我们晚膳前去看看她。”

　　　　“记下了，小姐，就是稍微有点偏，离这里还有点远。”

　　　　牛三小姐起身说道：“那就早些出发就好了。”

　　　　云姨娘住的确实太偏僻了些，牛三小姐带着丫鬟走了好长时间才找到。

　　　　院子从外面看着不大，牛三小姐推了春雨一把，将春雨推到院门前，说道：“叫门吧。”

　　　　春雨伸手就要往门上拍。

　　　　“住手。你们是哪里的下人？这院子不许外人进入，不知道么？”洪亮的男声在后面响起。

　　　　牛三小姐忙回头一看，来人正是盛昶侯府二少爷张均濡。

　　　　牛三小姐面色一红，低头问声：“二表哥好。”

　　　　张均濡上下打量她们主仆二人，说道：“原来是牛表妹，不知道表妹来这里何事啊？”

　　　　牛三小姐胡乱说道：“和丫鬟出来散步，不小心就走到这边了。”

　　　　“哦，散步啊，这里和牛表妹住的海棠院可不进啊？”张均濡并没有点破她。

　　　　牛三小姐只好硬着头皮说：“侯府太大了，不小心迷路了，见这边有院子，想来问问路。”

　　　　张均濡转过身子，指着过来的小路说道：“沿着这条路出去，就能走到湖边，沿着湖岸走，到了湖对面就离花院正门不远了，想必牛表妹到那边就知道路了。”

　　　　牛三小姐匆匆道了声谢，和春雨从小路走出去。

　　　　张均濡在背后说：“侯府院子大，牛表妹还是回自家呆着比较好。乱跑乱走、东管西管，当心那天走丢找不到回家的路就麻烦了。”

第148章　赏赐（）　
张均濡说的话里有话，牛三小姐哪敢回头辩解，流着眼泪一直跑到湖对面才停了一下来。

　　　　“小姐，小姐。”春雨跟在后面喊到。

　　　　“这盛昶侯府里就没一个好人！”牛三小姐喘着气说。

　　　　“小姐，隔墙有耳、祸从嘴出。”春雨左右看了看，临近晚膳时间，下人都在院子里忙，周围都空荡荡的。

　　　　“春雨，我马上就要回府，这盛昶侯府我是再也不来了。”

　　　　春雨知道小姐的执拗的毛病又发作了，忙劝道：“小姐，今天才来，现在就走，不是告诉别人你在这里受气了么？”

　　　　笑话，春雨知道的要比牛三小姐多些，盛昶侯府老夫人是内定了自己娘家牛家的侄孙女做孙媳妇，可这只是她自己一厢情愿。

　　　　牛家上十几年还算好些，最近的景况却是越来越差了。

　　　　家中无能干的子弟，老一辈顶门柱的又都走的差不多了。

　　　　春雨知道，只要小姐今晚离了这侯府，回了府夫人肯定饶不了她，现在府里可就指望着这个金贵的女婿呢。

　　　　“小姐，我们还是先回海棠院再做打算吧。”春雨劝道。

　　　　牛三小姐一心想要离开侯府，打定主意回到海棠院收拾了东西就回去，也点头同意。

　　　　到了海棠院，晚饭早就摆在侧厅的桌子上。

　　　　“牛小姐，老夫人赏下来两个菜，一个是粉蒸四喜丸子，一个是丝瓜鸡汤煲。”院子里的丫鬟迎上来就说。

　　　　牛三小姐拉着一张脸，春雨从后面上前挎住丫鬟的胳膊，拉到一旁，笑着说：“谢谢姐姐，老夫人待我们小姐真好。”

　　　　牛三小姐独自掀了门帘进了屋，春雨安抚了丫鬟忙跟着进来，见她家小姐正将带来的衣服重新打着包袱，忙说：“小姐，老夫人赏了菜，小姐还是去吃一口才是。”

　　　　“没胃口，吃不下去，都给我倒掉。”牛三小姐说。

　　　　“老夫人说府里针线房给小姐新做了几件衣服，明天就能送来了，衣服样式都是上京最新款的。”春雨继续说道：“小姐身姿曼妙，穿上定会好看。”

　　　　“不要，盛昶侯府的什么东西我都不要，爱送给谁穿就给谁穿。”牛三小姐甩下手中的包袱皮，说道：“快去将我带来的衣服都收拾起来，我要立刻回府。”

　　　　“小姐，你当真不要盛昶侯府的东西？”春雨说道：“那东西也不用收拾，小姐这次来带来的四身衣服的布料都是盛昶侯府老夫人送节礼给的。剩下的两身就是上次小姐来盛昶侯府时，老夫人吩咐针线房给您加做的。”

　　　　说着，春雨又走到梳妆台前，说道：“这些饰品中，除了两只银钗子，其他的也都是老夫人赏的了。小姐头上戴的珍珠簪花头面，也是小姐上次生辰的时候老夫人送的。不光这些，家里那套红宝石头面，也是小姐及笄时老夫人送的。”

　　　　牛三小姐听丫鬟春雨说了半天，才发觉自己的首饰衣物竟然大多半都是姑奶奶送的。

　　　　“要你这样说来，我竟然除了嫁进盛昶侯府这条路走，没了别的出路了？”牛三小姐失魂落魄的说。

　　　　春雨心中暗叹，小姐平日里看着挺精明的一个人，琴棋书画学的样样精通，怎么到这里就这么笨呢？

　　　　别家的小娘子想嫁进盛昶侯府，只怕能争破头，她到好，反而觉得这是个坏事呢？

　　　　除了盛昶侯府她到哪里还能找的这样的高门大户？侯府后宅的两个女主人，一个是小姐的亲姑奶奶侯老夫人，另一个是张二少爷嫡母侯夫人。

　　　　老夫人就不用说了，一定是站在小姐这边。侯夫人是嫡母，张二少爷是庶子，又隔了一层，就不好管上太多。这侯府后宅，小姐嫁了进来，只要不犯什么大错，又有老夫人撑腰，怕会过的比在家做小姐还要舒服。

　　　　现在小姐却在这里自怨自叹，仿佛进这侯府是什么天大的委屈。

　　　　春雨心里虽然这样想，却不敢在牛三小姐面前表现出来，嘴上劝道：“当然要以小姐的意愿来了，小姐要是不想进盛昶侯府，回府和夫人说，想必夫人会如小姐所愿的。只是现在，小姐最好还是高高兴兴的先去吃饭，明天哄哄老夫人开心，再装作万无其事的回府比较好。”

　　　　牛三小姐颓废的坐在凳子上，说道：“你刚才没听见二表哥说些什么？他嫌弃我管东管西，让我必要在侯府晃荡，他赶我走呢！”

　　　　“小姐，要我说，今天小姐就不该去找那姨娘。”

　　　　“不找，不找她，我今天去怎么能看见这一幕。二表哥护她厉害，以后我可怎么办啊？”牛三小姐说道。

　　　　“小姐，您是什么身份？何必和她一般见识呢？你是天上的云彩，她是地上的泥。将来，你进门也是正室，她是要给你磕头敬茶的。”

　　　　牛三小姐却不听春雨的劝阻，说道：“我是什么我不知道，可我现在却知道她是二表哥的心尖尖。什么厌烦了她才将她关到偏僻的小院子去的，明明是为了保护她。”

　　　　“小姐！”春雨见她走进死胡同出不来，忙说道：“小姐，屈屈一个姨娘，你就谎成这样，以后整个侯府都是你管，张二少爷以后会是侯爷，还不有个三妻四妾？到时候，你怎么办！”

　　　　“春雨，不一样的，这个姨娘已经有孩子了，还是个男孩，二表哥又将她放在心上，和别人定不会一样的。”

　　　　“小姐，小姐。”春雨上前一步，说道：“那孩子才多大，三岁前的孩子最容易夭折的，吃多了会肚子痛，受凉了会头痛，都不一定能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