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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连玉映-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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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程咬了咬牙,反正已经开口了,这时候退缩岂不懦弱,索性大大方方道:“母亲,我想参加武举,成为武将!”
“砰!”
便见敏元脸色发青,手中的茶杯在地上摔成了碎片,呼吸急剧起伏:“你知道自己现在在说什么吗?”
“知道。”少年稍显稚嫩却又坚定的声音掷地有声,一双眼睛里写满了浓浓的野心。
“好,好,好,”敏元气极而笑,一连说了三个好,“你父亲亲力亲为教了你十年书,就是为了让你从武的?你一个困惑,我为你请遍宫内宫外的名师,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的?我想着你妹妹刚回来不久,想让你们多亲近些,便没有拘着你读书,结果就是跟着李廷宁那混小子鬼混,生出这等念头?薛立程,你可真让我失望。”
“娘!”薛立程急声道,“习武又不是什么旁门左道,您看这回的万寿节,舅舅不也开始看重武将了吗?趁着这回有机会大换血,我替咱们家在武将中争得一席之地不也挺好的嘛?”
“住口!”敏元闭了闭眼,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似笑非笑地看着独子,“你当朝堂是什么?是过家家吗?想功成名就就能功成名就?先不说它根本不是个看实力的地方,就凭你现在那飞鹰走狗的三脚猫功夫,连实力都不具备吧?替家族争光?你有没有想过身为工部尚书的独子,内阁阁老的嫡孙,怎样才是为家族争光?”
意映心头一跳。母亲对这件事情的反应委实让她有些吃惊,她原以为最反对的会是父亲,可看母亲近乎掌控不了的情绪,事情恐怕远远比她想象的要复杂。
薛立程身体一僵。从小到大,他从未被母亲如此呵斥过,一般都会是爹爹对他的学业横眉冷对,母亲则是在一边说好话的人,母亲在他心中,是最能理解他,最温柔的存在。所以他选择先跟母亲坦白。
可为何素来温柔的母亲这回也极尽嘲讽他呢?连一丝半点支持的意思都没有……他不过是,想换条路走走啊,有这么难吗?一时间眼中不由露出了迷茫的神色,像只不知所措的兔子。
敏元觑着他的神色变化,松了口气,平视着前方道:“行了,此事休得再提,不过是你一时心血来潮罢了,退下吧。”
可她等了很久也没听到回应,垂眸一看,却见儿子呆愣愣地看着她,缓慢地开口道:“不是……”
“什么?”她微微蹙眉。
像是一只拼尽全力嘶吼的小兔子:“不是,我说这件事不是我心血来潮,从我六岁开始,我就想习武,想了整整九年了!”
九年……意映有些恍惚,想到了一个可能。
敏元气急攻心,扬起手就要打下去,立程不由闭上了眼睛。
“母亲!”意映回过神来,忙喊道。
过了许久,立程才听到母亲脱力的回答:“随你吧。”
“当真?”立程欣喜地抬头,却对上一双失望至极的眼。
“嗯,随你,想习武,就从薛家搬出去,薛家的儿郎,没有武夫。”
他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看着母亲云淡风轻般地将这诛心的话一字一字地吐出。
半晌,他才踉踉跄跄地走了出去,近乎失魂落魄。
意映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下一秒便要倒下的敏元。
“这傻小子……”敏元红着眼睛喃喃道,“他知道什么呀,就横冲直撞地想要有一番抱负……”
“母亲为什么……”意映迟疑地开口,她还是不能够理解,何以母亲在这件事情上这样坚决,甚至说出断绝关系这种话。
敏元脱力地坐在了罗汉床上,接过小女儿递过去的水,喝了一口,便要落下泪来:“……我怎么能不知道……他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他一开口我就知道他想要什么……有多想要……可是不行,唯独这件事情,绝对不行……”
意映安静地坐着,静静听着母亲的喃喃自语。
正如她所料,敏元所担心的不过是三点。
一来出于继承衣钵的考虑,爹爹不会同意;二来近年来边疆不太平,依着哥哥的心性,一有机会肯定会上战场杀敌,出于一个母亲的角度,敏元不愿意;第三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虽说如今皇上对薛家的态度还算不错,但家大业大的薛家一旦有人妄图瓜分不属于他的蛋糕,薛家,便会成为另一个宋家,成为皇上的眼中钉。
她听到这话其实有些吃惊。虽说宋家确实有些功高盖主的迹象,但目前圣上似乎除了陈贺事件,似乎还没有表现出明显的厌恶。可母亲和皇上到底是亲兄妹,脾性应该也相当了解,说不定皇上就是个多疑的人……
她放缓了语气道:“母亲,我会去劝劝哥哥的,您也不必太过忧心了。”
第一百三十六章 证据()
“你也是来劝我的吗?”立程听着逐渐靠近的脚步声,低声道。他现在,并不想听任何人的任何大道理。
意映也在阶梯上坐下,立程看她一眼,道:“这很脏的,站着说就行,别弄脏了你裙子。”
意映眼睛微热,轻声道:“哥哥最初想习武,是因为我吗?”
立程一愣,过了好一会儿,才闷声道:“……嗯。”
“哥哥觉得习武可以保护包括我在内的家人,对不对?”
“……嗯。”
“而现在,它已经从最初的愿望,成了哥哥的梦想,对不对?”
“……嗯。”
“哥哥……”
立程抬起头,随意张开的手心突然蔓延开温热的触感。
“你,你别哭啊……”他看着妹妹红彤彤的眼睛,不由手足无措。
意映泪眼模糊地看着方才在母亲面前还梗着脖子不服输的兄长,在自己落泪的一瞬间变成孩童的模样,只觉得心脏深处被重重地击中了。
她以为保护家人是她今生的义务,殊不知家人也因为她的缘由,前世今生,都在和整个世界斗争。
她擦了擦眼泪,弯了弯嘴角:“没事,就是……风有点大。”
下一秒却发现自己被兄长拥在怀里,笨拙地安慰:“你不要哭,这……这跟你没关系的……是我……我厌烦走同一条路了而已……”
作为一个心理年龄二十多岁的人,她已经不太愿意和人这样近距离的接触,可此刻,被年仅十四岁的兄长抱住,竟是难得的安心和温暖。原来,她也还是个胆小鬼啊。想要被人支持,想要被人关怀……
她抽了抽鼻子,坐直了身子:“哥哥,我明白你,我支持你。”
薛立程怔了怔,眼睛也有些发酸。
“只是,我觉得,哥哥还需再等等,便是世上最美味的菜肴,若是出锅太早,也会变成毒药,不是吗?”立程的目光渐渐安静下来,若有所思。
……
意映和连靖谦会面五日后,已经好几日没来上朝的宋阁老,罕见地又出现在了朝官的队列里。
一些人不由开始窃窃私语起来,莫非……那件事查出头绪了?想了想,又觉得委实太快了些,疑心是不是还是为着黄征的事情来的。
昨日,圣上才下了旨意,以贪污受贿、养外室、政绩不显等罪名,判了原督察御史黄征前往山东府任知府,今日启程。
对于一个二品的京官来说,这种程度的外放,可是个不小的贬谪了,再次回京的机会很小,多半就算废了。
查黄征的时候,约莫是宋阁老技高一筹,并没牵扯到他,可这人多少算是他的左膀右臂,不来求一番情也委实有些奇怪吧……
宋景然只负手立在队伍前列,神色淡然,面容一如既往地慈祥可亲,看不出想法。
皇帝从后殿缓缓走出,一眼便看见了宋景然,眼睛不由微微眯起。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臣依旧按照礼数,中规中矩地行了大礼。
“众爱卿平身吧。”皇帝抬了抬手。
一旁的太监便捏着嗓子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工部的一位郎中上前几步,递上一份奏章,恭敬道:“陛下,这是正在汉阳的薛尚书大人昨日派人送回来的奏章,上面写了些修坝的进程。”
皇帝坐直了身子,淡声道:“不必呈上来了,你念一念吧。”
“是。”
奏章的大意便是此次巡视进展十分顺利,百姓热情高涨,大坝已经恢复到了灾前的进展,再待个几日,应该就可以启程回京了。
皇帝闻言露出了笑意:“薛尚书办事委实可靠,看来以后啊,内行的事还是得内行人来干,小德子,你替朕修书一封,就说他这次办的不错,待他回京,朕自有赏赐。”话里多少还有些讽刺的意思,太子看在眼里,颇觉不顺耳。
“哎。”旁边的太监忙笑着应下。
皇帝的目光往下扫了扫,定格在宋景然身上:“可还有什么事要禀?”
宋景然看了一眼众人,信步走出:“老臣,有事要禀。”
“哦,是宋爱卿啊,这几日忙着查案,都没来上朝,也不知道朕处置了黄征的事,你知不知道?”皇帝挑了挑眉,笑着道。
宋景然笑了笑:“臣略有耳闻,但那黄征本就是官风不正,不足为人表率,将他外放也是利大于弊,还是皇上英明。”
宋系官员不由面面相觑,他们以为,黄征是宋阁老的左右手,即便避嫌,也不会把话说得太死,可眼前的场景,却像是已经将他当作废棋了……一时间,都有些兔死狗烹的凄凉感。
宋景然却像是毫无察觉的样子:“臣今日上朝,便是为了这些天来臣费劲心血查的事情。”
“哦?你查出眉目了?”
宋景然从袖中掏出十几封书信,抬眼看向皇帝:“回陛下,这些,就是臣找到的,足以证明定安公清白的证据。”
众臣哗然。
这样笃定的语气……
怕是又要在朝堂上掀起一阵腥风血雨了吧……
“这是何人与何人之间的书信?”
“回陛下,正是当年的御史和于贵妃之父,广怀公之间的书信往来。”
皇帝眯了眯眼,使唤身边的人:“去,把那信呈上来给朕看看。”
皇帝展开书信一封一封地看下去,神色越来越难看,看完最后一封后,砰地一声就将信拍在临时搬来的小御桌上,低声吼道:“谁认得那御史的笔迹,过来认一认,看是不是真的。”
一个通政司的官员咬了咬牙,站出来道:“回陛下,臣兴许识得。当年那桩旧案,那御史递上去的奏章臣来来回回看了几十遍,应当还有印象。”
宋景然看了他一眼,笑道:“皇上不若让管着通信的马大人和有任材之能的蔡大人一并过去看看,认一认邮戳的来往地和纸质的年份。”
皇帝点了点头:“另两位也一并上来吧。”
三人从队列中出来,战战兢兢地上了宝座台。
“这的确是那御史的字迹没错……”
“看上去倒是跟十几年前到京城的邮戳样式一般无二……”
“这纸质好像是景宁之乱的后一年,也就是陛下登基后便废除使用了,看字迹,也确实有些年限了……”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最后达成了一致的结论:“回陛下,这应当就是御史十几年前从寄往京城的亲笔书信没错。”
皇帝摆了摆手,面色阴晴不定,良久才道:“……这样看来,景宁之乱,的确是个大冤案了。”
第一百三十七章 平反()
这次朝议很快也被有心人传遍了京城。从禁围到城郊,从茶楼到酒馆,从书生至酒徒,都孜孜不倦地谈论着这突如其来的翻案。
据传,这些被当作翻案证据的信件,是从原先广怀公身边伺候的姓蔡的老仆家里发现的。
这老蔡是广怀公的心腹,平日里一些私密的事都会交给他做,这些往来的书信,广怀公阅毕,也同样会交给他来烧毁。
原先并没有什么不妥,那老仆也帮着广怀公做了不少亏心事,早已习惯,也算是一等一的忠仆了。但于贵妃不放心,写了封书信提醒父亲要将知情的人处理掉,这书信的内容被老蔡无意中瞧见,恐慌之下便带着家人逃跑了,为确保安全身上还留了几封未烧毁的书信……
这些年来,一家人一直隐姓埋名地过着,还是宋景然听到了些消息,来到他们居住的地方,用钱财引了蔡家不知内情的小儿媳,才将此事抛出水面。
仅余的几封书信上,详细写了那御史要捏造什么样的证据来诬陷定安公和其部下,语气之恭敬诚恳,叙述之流畅形象,都在为这些信件的真实性添砖加瓦。
是以,当今一看到这些信,便变了脸,十分震怒。这简直就是明晃晃地欺君,就像一个信心满满要将皇家的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江湖术士。
知道了前因后果的民众,在感慨定安公一群人无端蒙受不白之冤的同时,也连带着夸赞一番宋景然的政绩和为官能力。
“啧啧啧,真想不到,老定安公的事情闹得那么大,竟然只是因为一个女人……”
“可不是吗?只是这女人可不是一般的女人,圣上年幼时都吃过她的苦头呢……”
“是啊,所谓最毒妇人心,今日我可算是受教了。一个小小妇人的妒忌之心,害得半个京城的官员家破人亡,啧,想起来身上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说起来她可真是不祥,害了那么多官大人不说,最后自己的老爹和儿子,也都是被她间接害死的,甚至到了现在,还要因为她蒙受羞辱……”
“唉,幸好有宋大人这样的良臣,否则,这等大冤案,不知还要埋在地下多少年……”
“是啊……听说这回查案只用了不到十日的时间,宋阁老果然还宝刀未老呢……”
……
连靖谦坐在城西的一间酒馆,面无表情地听着往来不绝却叹着同一个话题的人们无穷无尽的感慨,不知道该作何感想。
在长信侯发现那书简的时候,他就有所预感。祖父的事情,和于氏脱不了干系。
可说实在的,他好一阵子都觉得,这件事根本就是先皇自导自演一手策划的一场戏。
毕竟先皇对于贵妃的宠爱已经到了疯魔的程度,身为君主想让一个臣子死,捏造出一些莫须有的罪名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了……
可宋景然查出的这些,看上去也是铁证如山,甚至更加合理……
他揉了揉眉心,突然觉得有些没意思。
是于贵妃还是先皇做的,有什么区别吗?总归是蛇鼠一窝的人,谁也干净不到哪儿去,于贵妃说些再荒唐的话,先皇都敢相信,所以他们才能得逞不是吗?
有这么一瞬间,他突然觉得,向来追根刨底的自己,有些不太在意真相了。
他现在更在意的是,如今坐在龙椅上的人的态度。
是义愤填膺地要帮他伸冤?还是受舆论的限制不得不停止包庇父亲?亦或是一意孤行,判定此事有假?
他想起在东夷使臣面前,最初皇帝看见他的一瞬间冷到冰点的眼神,恍了恍神。
……
他在等。
江涟嘉也在等。
一些隐藏于酒肆磨坊,看上去极为普通的人,也在等。
……
到了晚上戌时初,皇帝御赐的宅子中,十几个内监终于手拿着金黄色的圣旨,姗姗来迟。
连靖谦的手心微微流着汗,按照礼数一丝不苟地行了礼,才抬眼去看着太监宣读手里的圣谕。
太监笑看他一眼,小心展开了圣旨,清了清嗓子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昔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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