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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连玉映-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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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氏先提起运货的事,她将意映与她说的话又说了一遍。周池已听过一遍,答得很顺溜,只道他会去跟老爷说,多派些护卫队的人跟着,那些人只是小毛贼,想来没有什么太大问题。就这样安抚住了秦氏。秦氏向来很信任丈夫,丈夫说没事,她也就相信了,没有起疑。周池说完话装作不经意地瞥了意映一眼。
意映心下了然,她和养父都认为皇室的事还是不要跟秦氏说起为好。
这番话说罢,三人都不再提及。周朗便说起了近日在账房管事那里看帐的见闻来。说什么张姨娘院里花钱如流水,整日裁新衣做新裳的,又说什么四小姐为人小气,去她那里办事的多拿不到赏钱,只是帐上的月钱从没少发过的,甚至还指出了秦氏看的账本上的几个疏漏。
秦氏笑眯眯的听着,有时出言骂他排揎主子,有时又露出骄傲的神情,意映和养父也是差不多的反应。
过了一个时辰,该聊的话基本也都说完了,秦氏便起身给意映整理屋子去了。
他们家有三间能睡人的屋子,于是便他们兄妹各一间,秦氏和周池住一间。秦氏先回自己的屋子从柜子里拿出铺盖的东西,意映许久不回家,也进去看了看。
爹娘的套间虽不算很大,却也体面舒服。东侧是一架填漆床,南边置着一个普通的大穿衣镜和摆放着妆匣玉器的小桌子,桌子上方摆了一个样式精美的悬瓶,西边则是一组楠木圆角柜,放着衣物铺褥。
秦氏在找铺盖,意映则被妆匣露出的一角吸引了目光。她走过去,轻轻打开,将妆匣里的一件东西拿出来仔细的瞧了瞧。
那是一块玉佩,玉质通透,成色极佳,雕刻的是龙凤呈祥的图案,看起来十分精巧,高贵又吉祥。
她一时顿在那里,感觉血液都要凝固了。她艰难的回过头,轻轻唤了一声秦氏。
秦氏笑着回过头,目光却顿在了她手中的玉佩上,脸色突然难看起来。
“娘,我看这块玉好像很值钱,这是哪里来的?”她努力装作好奇的语气,怕秦氏看出异样来。
秦氏讷讷,过了一会儿道:“这玉是……太太早年赏给娘的,你也知道,太太娘家富裕,嫁妆丰厚,待我们这些下人也极好。所以,岚儿,你要感恩主子,尽心服侍大姑娘。”起先还有些踟蹰,说到后来,竟像是自己说服了自己,越来越肯定,甚至说出了说教性的话。
“哦?这样啊。那太太对您可真是好,大姑娘待我也很好,不用您说,我也会好好服侍大姑娘的。”意映目光一闪,尽力放平语气道。
不可以,她今日不可以再追究这件事了。
她喜欢女红和写字,但她最喜欢的,其实是收藏玉石。前世认祖之后,母亲知道她这一爱好之后,便时不时的送些玉石供她把玩。那些玉石多是内造之物,她的鉴赏能力自然得到了很大提高。
所以她知道,这样的图案,这样的玉质,十有八九是御造之物,哪怕太太家里再有钱,也绝不可能有这样的东西。然而她今日已露出了太多与往日不同的地方,若再揪着这事不放,恐怕会惹来秦氏的疑心。更重要的是,她有点胆怯,假如秦氏真的与多年前她的走失一案有关,甚至是背后的元凶,她该怎样面对?
她佯装无事,回到自己的卧房。
她的卧房相对就小很多了,有一架床,一个圆木桌和一个精致小巧的书架。
更衣洗漱之后,她卧上床,闭上了眼睛,却久久不能入睡。
脑子里一时是母亲临终前气愤至极的脸,一时是秦氏细心地教她习字的场景,一时是母亲长年体弱,卧病在床,面色苍白却无比慈爱的望着,一时又是秦氏静默地躺在填漆床上,任她怎么摇都没再醒来的画面,种种场面如飞花般闪过,她只觉得头都要炸裂了。
末了,她长叹了一口气,不再想着玉佩的事,暗劝自己道:来日方长,这件事,还是慢慢来吧。
这厢,秦氏也是夜不能寐。
她望着已然熟睡的丈夫,悄悄起身,蹑手蹑脚地走到桌子边,拿起了玉佩。对着月色,玉佩越发晶莹剔透,色泽动人。她看着玉佩,只觉得千百种心事一下子涌上心头,眼睛也涩了起来。
她好歹是多年在太太身边当差的,太太拿不拿得出这样的东西她自然知道,只是对着对她知根知底的知岚,她没法编出更合理的缘由。这玉佩她一直小心保管,只是今天上午收拾屋子的时候,恰巧看到,有些感慨,小心擦拭了之后便半敞着妆匣,怕它遇着水失了色泽,倒不意女儿回来,竟让她看见了这物什。还好,她见识还浅,没有起疑。
她又小心地爬上了床,卧在那里想心事。
她想到的是多年前那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扎着两个小辫,穿着锦缎衣裳,一身贵气,却十分惊恐地拉着她的粗布做的衣袖,瘪着嘴,努力不哭出声来,她一时心软,又因着自己的原因,将她抱了回来,充作自己的女儿。这一养,便是将近九年。这个秘密,女儿和丈夫都不知道。
抱回来的时候还只是同情,越养到后来却越舍不得放手了,甚至慢慢地,相较于为人乐观粗放的儿子,她倒更心疼女儿一点。眼看着她出落得越来越漂亮,越来越懂事,她甚至开始贪心的乞求佛祖,永远不要将她夺走,让她就这样呆在自己身边。
可是,若如此,就只能把她的明珠嫁给那些个凡夫俗子,她只要想起那块玉佩,就觉得那些人统统配不上她,把她留在身边,只怕是耽误了她。
哪怕她忍痛将女儿送走,也不知送往何地了。九年过去了,早已是人海茫茫,难觅踪迹。她更担心的是,那桩事,在那些权贵之家眼里,恐怕她也脱不了关系。当时勇敢决绝地将知岚抱回来的她,经过岁月的洗礼,只残留了一个脆弱的母亲和妻子的灵魂,她怕,一个不慎,便是家破人亡。
秦氏闭上了眼,却抹不去那恐惧与无助。
第十一章 往事如尘(1)()
次日,周家人一大早便起了身。意映是要赶回府里当差,秦氏要去回太太的话,周池急赶着去找赵大老爷说明事态,周朗则是满怀激情的准备度过又一个看帐的一天。
意映回了府,进了明瑟居,却发现赵晴宜不在。
她有些疑惑,问一边做针线活的二等丫鬟音袖:“小姐呢?”
音袖抬起头,发现是意映,想起她昨日的解围,面色和善地答道:“知岚姐姐您回来了啊。不巧,小姐刚带着知书姐姐去上房请安了。”
请安?意映瞧了瞧天色,这也太早了些。往日里赵晴宜有时还会耍脾气赖床,像昨日那般准点去已是不易,怎么会这么早去?
音袖见她不解,解释道:“听说今儿个长信侯府太夫人要来看太太。”
长信侯府……太夫人?意映脸色一白,常氏!她怎么会来?
她仿佛又看见了赵晴宜当着常氏的面骂她狐媚惑主时,常氏扫过来的尖锐眼神;又看见了常氏罚她跪在祠堂里,冰冷的青石板刺得骨脊发凉;又看见了常氏临死前,前脚嘱托她好好照顾徐宪,后脚就将赵晴宜唤到身边,一脸怨毒地说“绝不能留下她”。
音袖见她脸色不对,忙扶住她,晃了晃她的胳膊,道:“没事吧,知岚姐姐?”
意映深吸了一口气。不对,她现在并不是那个任人宰割的岚姨娘,她绝不会再委身于徐宪,不必再受常氏的磋磨,更不必再惧怕她,或者说,惧怕在长信侯府的回忆。
常氏过来,自是因为长信侯府与赵家订下的婚约,她是作为亲家太太过来相看媳妇的,与她何干?
她坐下来,喝了一口茶缓了缓,道:“没事,大抵是大病一场身子有些亏损,走了些路便有些晕。”
“那姐姐还是歇一会儿吧,集福堂那边有知书姐姐和太太身边的姐姐们照看着,也不必担心。”音袖笑道。
她当然不担心,也不会作死地往集福堂凑,一是看清了赵晴宜之后,她便再没有和知书打擂台的心思,二是常氏这个人,实在让她不想靠近。
常氏和裴氏是同辈,在侯府却已经是太夫人。这是因为常氏的丈夫,也就是上一代长信侯早逝的缘故。
说起上一代长信侯徐毅,倒也真算个“人物”。文才武能皆一般,却凭一张三寸不烂之舌谋得先皇的青睐,先皇的赏赐和底下官员送的礼源源不断,长信侯府正是空前的富贵繁荣。先皇甚至一度动了封他为王的念头,但祖制有言:“异姓不可封王”,毕竟涉及皇权,先皇只得作罢,但袭三世则免的爵位却被提成了世袭。
在南明,世袭的爵位原只会赐给开国功臣或战绩赫赫的将领,长信侯祖上也不是什么大功臣,得此殊荣,一时献媚取宠的人更是不绝。
只是盛景不长,当今登基,效忠于于贵妃的大臣都被清算了一番。徐毅能得先皇青睐,自然是没少夸先皇的心头宝于贵妃,所以当然在清算之列,长信侯府的衰落自是必然。
徐毅暴毙身亡,爵位和家产却仍在。毕竟,当今再不满先皇的行径,也不能将每一道旨意都驳回,每一个被下大狱的官员都释放,孝字当头,一是要堵住众大臣的嘴,二也不能在众皇子心里树立太不孝的形象,于是这事也就得过且过了。
如今长信侯徐宪有世袭的爵位,又有丰厚的家产,虽仕途暂时无望,但嫁给他,便有了侯夫人的诰命。所以权贵之家看不上他,像赵家这样的新贵和同样没落的侯府国公府却把他当香饽饽。
两年前,裴氏偶遇了常氏,两人竟十分谈得来。细谈之下,常氏得知裴氏有个十三岁的女儿,便提出结两姓之好,让她的儿子,现任长信侯的徐宪娶了赵晴宜。裴氏十分惊喜,在她看来,自己的女儿虽好论身份却是绝对配不上徐宪的,所以自然满口答应,只当是常氏看中了她这个亲家。
意映心里却明白,常氏之所以看中了赵晴宜,便是看中了赵家的丰厚家产。外人只当是当今心慈手软,饶过了徐家,却不知道,当今即位的时候,国库几乎被先皇败光了。大部分花在了贵妃的身上或是赏给了贵妃的娘家人,还有一小部分则是流水般的送进了长信侯府。他哪能不恨!
尽管长信侯府只有小部分,但国库巨资,那小部分也不是异姓人能拿的。所以长信侯被下了大狱,当今暗令常氏将先皇赏赐交出,常氏哪敢不遵,谁知人赎回来了,当今也没打算让他活,不过三日,便暴毙身亡了。这家产算是打水漂了。
常氏并不想让外人知道,因为儿子当时还年幼,她还想为他找一门好亲事,所以依旧用着剩下来的家产装出锦衣玉食的生活,瞒不过顶层的人,却瞒住了底下人的眼睛。所以在大多数人看来,长信侯府仍是黄金乡。
然而赵晴宜刚嫁进去第二天,常氏便毫不留情地开口让她拿出嫁妆钱补贴家用。赵家的人这才发现,徐府根本就是一个空壳子,早已是入不敷出了。只是,后悔也已经晚了。
赵晴宜刚嫁进去的时候常氏便变着法的要她的嫁妆,给她立规矩,罚她抄《女诫》,而等到赵晴宜失势,徐宪独宠她的时候,常氏又将自己看作眼中钉肉中刺,一口咬定她是狐媚子,和赵晴宜联合起来让她吃尽苦头。
可以说,常氏的一生,充满了假想敌,她只有浓浓的控制欲和私心,就没有平和的时候。年轻的时候,和徐毅的每个通房妾室都斗个不休;娶了儿媳妇,又恨不得儿媳妇俯首听命,卑小甚微;儿子纳了妾,又容不得一个宠妾的存在。件件都要插手,事事都要过问,一面榨干别人的好处,一面又冷冷地扇别人耳光,简直到了难以想象的地步。
因此,与其说赵晴宜后来几近疯狂的性格来自赵家,倒不如说是来自于她的婆婆,常氏。
能避则避吧,她长叹了一口气。
在小厨房用了早膳后,意映开始指挥小丫鬟们洒扫、锄草、剪枝等事情了。知书替了她的活,她自然要担起知书的事才是。
第十二章 往事如尘(2)()
集福堂里。
裴氏坐在炕上,听着秦氏回账本的事。
“奴婢看了一遍,这些人里倒没有李庄头那样的大蛀虫了,若有,也只是贪了几天饭钱的……”
裴氏摆摆手,“那些细末银子倒也不必计较”,眉间闪过一抹厉色,“只是,我最恨那些阳奉阴违的狗奴才,得了抬举就得把眼睛放亮些,不能忘了身份。”
秦氏应是,面色不变地听着裴氏暗里的敲打。裴氏说了几句便不再说了,命了斐雯送她出去。
刚出集福堂的院门,却见一抹亮色现在眼前。二人忙上前行礼。
“秦妈妈和斐雯姐姐不必多礼。”赵晴宜笑道,“昨日我让知岚回去,您可见到了?”
“谢过姑娘恩典了,见到了,知岚跟我一道来的,想是和姑娘错开了。”秦氏脸上闪过一抹异色,大姑娘可从没对下人这样体贴过,又免礼又叙家常的,今儿是怎么了?
赵晴宜草草地说了两句,便进去了。
斐雯笑着解释道:“今儿常太夫人要过来。”
秦氏恍然大悟。她当是什么能让赵大姑娘这样异常,原是为了亲事,也难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谁不盼嫁个好儿郎?她摇着头笑,想到了什么,却又笑不出来了。
斐雯拿出一小袋银子递给秦氏,笑道:“太太高兴,妈妈就收下吧。”秦氏笑着收下了。斐雯的意思她懂,这银子可不是为了她的差事给的,那本是她拿的月钱的分内事,这银子是太太高兴才赏的,为何高兴,不言而喻。这母女俩竟是一样的心思。
她辞了斐雯,向外院去。一面走一面想着,也难怪太太和大姑娘这样高兴,那样的人家,委实是大姑娘高攀了。长信侯如今再落魄,当年也是在皇上跟前得力的大臣,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有爵位有资产,着实是香饽饽。她想到如珠玉般完美的女儿,那样好的容貌,家境恐怕也比大姑娘好许多,以后又该何去何从呢?她只觉得向前迈的每一步都变得无比沉重。
外书房里。
赵大老爷听着周池的话,脸色越来越难看。
今年春节他回老家祭祖的路上,底下人无意中在滨州发现了一块奇特的太湖石,长得竟十分像一个篆书写的“寿”字。他马上想到今年正是皇上的四十大寿,这样好意头的东西竟让他给碰上了。心下狂喜,忙将这石头悄悄买下来,藏在于滨州买下的一个小院子里。本是想立即运回京城的,奈何那石头体积很大,他带的人手也不够,存着奉承皇上的心思,又不愿让旁人知晓,只得暂且放下了。
哪知回了京一打听,原来皇上万寿节是不收群臣贺礼的,所以又将主意打到了皇子们身上。他先托人找到了太子,可太子门下幕僚极多,他又遮遮掩掩不肯说是什么东西,太子也懒得计较此事,他的寿礼早就准备好了,于是也没见赵大老爷。
赵大老爷心灰意冷之下,便找到了三皇子。在他看来,三皇子是太子的附庸,送给他也是一样的。三皇子向来是不和群臣打交道的,哪知这一次竟破天荒地收下了礼,他十分惊喜,哪里还顾得着这许多,急吼吼地就要派人将太湖石运回来。
可今日听周池一说,他马上就发觉了不对。
三皇子为人向来低调,不争不抢的,作甚么要献上这样出风头的寿礼呢?若说是给太子的,自他连上三皇子这条线以来,却从没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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