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宠-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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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准颔首，偷偷的瞪了陆离一眼，你要不要下这么狠的手？

　　　　陆离却面色如常，狠吗？

　　　　不过是腿骨错位，正过来之后修养一下就没事了。

　　　　顾准检查后吁了一口气，“皇上，安国公世子无大碍，养养就好了。”

　　　　安国公夫人一听就炸毛了，说话也不禁大了起来，“伯爷，您怎么能说是无大碍呢？我儿明明动都不能动了。”

　　　　她眼中含泪，但碍于在场的有皇上，还有外男，她硬是强忍着才没流泪。

　　　　顾准哼了一声，“既然安国公夫人不信在下，那就另请高明吧！”

　　　　说完顾准一甩袖，果真是撂挑子不干了。

　　　　虽然离儿下手稍微有点狠，但也没真把他儿子打残不是吗？况且刚刚大家都看着的，分明是他输了却不想认账，还要偷袭去打离儿，离儿才不小心踩到他的！

　　　　不小心懂吗？

　　　　这人怎么能这么不分是非黑白的乱说话？

　　　　刚刚那一场比试，最后陆离虽然冲到了黄睿面前，可他分明没出手，脸上的表情虽看的不真切，但他确实是笑了，那该是打算收手了才对，可黄睿却出腿伤人！

　　　　在场的妇人们未必能看明白是谁先出的手，但官员们可都看清了。

　　　　于是安国公夫人听到顾准这话，强忍着的泪水怎么也忍不住了，对着皇上磕头道：“皇上，不过是一场比试，臣妇实在想不明白他为何出手那么狠辣？”

　　　　安国公夫人指着陆离，言辞凿凿，“如今他不但踩断臣妇儿子的腿，现在侯爷还帮着他，想要置身事外，难道他的妻子如今是顾伯爷的干女儿了，就可以这么欺负臣妇的儿子吗？”

　　　　安国公跪下拉了拉安国公夫人，“内子一个内宅妇人不懂，还请皇上恕罪。”

　　　　安国公夫人可不认为她错了，“国公爷！他陆家都欺负到头上来了，上一次要不是去陆家…”

　　　　“住口！”安国公气得手都哆嗦了。

　　　　上一回，上一回！

　　　　这个女人也好意思提上一回？

　　　　且不说上一回的事没有证据证明是陆家做的，单说那事是什么有面子的事吗？

　　　　安国公夫人被安国公吼得低声啜泣，心里把陆家和穆颜清更是恨的不行。

　　　　如果穆颜清知道，她会更加疑惑，她什么都没做，干什么恨她？

　　　　宣德帝叹气，让人又请了一个太医来给黄睿看腿伤，结果跟顾准说的一样。

　　　　宣德帝听了结果后松了一口气，他觉得顾准不会为了谁而在病这事上做手脚。

　　　　“行了，黄爱卿，你们一家就带着名智先回去修养吧，今天名智为朕试出了战场上少将军的身体恢复情况，等宴后朕再行封赏。”

　　　　安国公府一家谢恩后就退了出去，宣德帝看着陆离的神情多了一抹探究。

　　　　“陆离，你当真要跟着去？”

　　　　“是，保家卫国本就是武将的职责，况且…臣也不说的多么冠冕堂，只说句自私的话，臣今年二十有二了，却是孑然一身，臣既然娶得贤妻，应当封妻荫子，否则岂不是辜负贤妻？”

　　　　“嗯，封妻荫子，这是你的理想？你这个理想…未免也太简单了。”

　　　　陆离摇头，“回皇上，臣并不认为简单，甚至臣总有些恐惧。”

　　　　“恐惧？怕什么？”宣德帝被陆离说的越来越感兴趣了，便顺着问了下去。

　　　　陆离道：“臣怕这一辈子都不能出人头地，不能封妻荫子。故而眼下有这次的机会，臣又怎么舍得放弃？”

　　　　宣德帝却是越听越糊涂了，他还年轻，又不是七老八十了，怎么就没机会了？

　　　　谁知陆离却道：“我大殷在皇上的治理下，国力日渐昌盛，边关的战事也越来越少，匈奴人最近六年更是从未跨界，这是皇上福泽深厚，乃国之幸事。天下万民谁希望天天有战事呢？所以臣想，在皇上的治理下，大殷一定会越来越好的，到时候岂不是会没了战事？臣为武将靠的是军功，没战事臣固然高兴，但封妻荫子却无望了。”

　　　　宣德愣了愣，随后哈哈的大笑了起来。

　　　　原来这小子把黄睿的腿给折了，为的是随军少一个障碍啊！有手段不怕，只要他不谋反就行！

　　　　另外不得不说的是，陆离的这些话当真是取悦了宣德帝。

　　　　他点头，他也希望有一天可以天下太平啊！

　　　　但他没多少时日可活了，这一日恐怕他是看不到了！

　　　　在场的人却都面色各异，看陆离的眼光也是各有不同。

　　　　他不是威远国公教导出来的吗？

　　　　威远国公用兵如神，但却是实事求是的人，这种溜须拍马的话他恐怕不会！

　　　　陆离又是从哪学来的？

　　　　于是大家齐齐的把目光放到了穆颜清的身上，他们觉得真相了，果然是贤妻！

　　　　穆颜清抿着唇，阿离也变了。

　　　　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当年若是他敢说这话，被我舅舅和大表哥听到了，估计少不得要揍他一顿了，怎么可以睁着眼睛说瞎话呢？

　　　　不说别的地方，就单说季城，每年不都得打几场小仗？

　　　　况且匈奴人，哪是那么容易消灭的？

　　　　宣德帝却在这时又说话了，“想法是好的，只是想天下太平，何其难啊？不过冲着你这话，朕怕是不做一个明君都不行了！那今年你就跟着去季城守城吧！”

　　　　陆离怔了怔，“皇上，臣想去云州。”

　　　　“云州？”宣德帝却像想到了什么一般，在人群中看了看，看到穆颜清的时候恍然，好像他真相了，这小子可以为了达到目的不折手段，但心中却有一片柔软。

　　　　这样的人有野心，却也是懂的本分。

　　　　“云州是中军的地界，你们陆家到底是左军…如果是你一个人过去倒也不是不行，这样吧，容朕想想。”

　　　　陆离本来也不觉得皇上能一下就同意，毕竟陆家是左军，守着季城，季城跟云州的气候、行兵布阵的方式都会有一定的不同。

　　　　如果把他放到季城，他会起到一个将军的作用，但放到云州，也许就只是一个冲锋陷阵的小兵了，这其中的利弊宣德帝自然得好好衡量一下，才能做出决定。

第237章　私心（）　
宫宴结束的时候，皇上身边的大太监来宣穆颜清过去，地点是御书房。

　　　　这还是穆颜清第一次来到御书房，她粗粗的环视了一下就收回了目光。

　　　　彼时御书房中不止有宣德帝，还有夏谨枝、夏瑾棋、顾准、唐硕、朱康、李正浩、陆从易并陆从平，站在最末端的人是陆离。

　　　　穆颜清请过安之后就站到了陆离的身边，扮演起了寡言贤妻。

　　　　宣德帝却不给她机会，直接对她说话，“你真打算回云州？三日后就出发？”

　　　　穆颜清迟疑道，“是，年前臣妇就给家师去过信了，初八离开还得紧赶慢赶的才能赶得上十五到，臣妇在信中答应了家师，陪她回去过十五的！”

　　　　宣德帝倒没多想，只道毒医圣手那么老了，身边大概也没个亲人，不然还需要穆颜清特意去信说陪他过十五吗？

　　　　这么一想，是不是努努建立或许能让他来京呢？

　　　　“如果你要急着走，恐怕陆离不能跟你一起出发了。”

　　　　穆颜清笑笑，“臣妇晓得，国家大事是重中之重，况且阿…夫君的调令也未下来，臣妇虽一介妇孺，但也知道武将的调令可不容马虎，否则便是尸横遍地呢！”

　　　　宣德帝听了她这话嗯了一声，抬眼打量一下穆颜清。

　　　　他对她的评价是，很会说话，说话到位却不过，分寸拿捏的很好。

　　　　刚刚皇上亲口答应，要恢复陆离的军职，这等于是过了明路，但云州能不能打起来仗来还两说，所以穆颜清只说武将的调令。

　　　　如果陆离只恢复了军职，那便是不打仗，但若调去了中军或者季城守军，那这仗就一定会打了，所以在宣德帝看来，穆颜清说话的分寸拿捏的很好。

　　　　宣德帝就想啊，如果一个将军，或者朝中大臣能如此滴水不漏的话说，他会认为这是他们应当应份的，可一个女子，这么说话，那便是会让人刮目相看了。

　　　　“明日你先去拜了义父义母，顾家的义子们都是入了顾家的族谱和大排行的，而且男女不分的混排，瞧你的样子年龄也太小了，也只能当个顾家的十姑娘了。”

　　　　因为顾家老九是顾颜清，顾家唯一的嫡女。

　　　　穆颜清伏地磕头谢恩，但眼中的暗芒却一闪而过，杀意浮起，宣德帝…

　　　　宣德帝说了免礼后却不见穆颜清起身，正奇怪的时候，陆离站出来道：“皇上，内子能成为顾家的义女，得此荣耀有些激动了，还请皇上恕罪。”

　　　　宣德帝一听觉得也正常，韩家虽然是书香门第，但近几代可没出什么有出息的人，也不知道为何竟然会得了尚老青眼，娶了尚老的庶女。

　　　　听说尚家跟云州韩家联系不多，后来韩崇高中，两家才又走动起来。

　　　　这个穆颜清在韩家只是一个庶女，又早早的“走丢”了，眼下她能给顾准当义女在宣德看来，她没个不激动的。

　　　　等陆离带着穆颜清靠边站了之后，宣德帝想了想道：“不行，朕有些不放心，这云州最近可不安全呢！怀楠，不是朕要乌鸦嘴，朕给你找了个义女可不是让她去犯险的，但她又不能不回去…这样吧，你让你嫡长子颜泽跟着她一起去？”

　　　　顾准脸色尴尬，“皇上，虽然臣认下她做义女，但这孤男寡女的出行…”

　　　　后面的话顾准没说，但大家都听明白了。

　　　　穆颜清见陆离傻傻的杵在那里，于是悄悄的伸手在陆离的腰上戳了一下。

　　　　陆离吃疼之下怔了怔，随后想起来了，掩唇低声咳了咳，面色有些漆黑。

　　　　宣德帝见他这样，便暗自发笑，这小子是吃醋了，但碍于是朕提出来的，所以不好发作吧？看来是挺在意穆氏的。

　　　　注意到陆离异样的不止皇帝一个人，几乎所有在场的人都注意到了。

　　　　于是朱康出列，“皇上，臣这倒是有一个建议，就是不知可不可行了。”

　　　　宣德帝挑眉，问：“哦？说来听听？”

　　　　“依臣浅见，这孤男寡女上路确实不妥，但若三人行便无甚不可了，毕竟顾家大郎乃是穆氏的义兄，再加上一个外人只要身份够了，谁也不能说什么了。”

　　　　宣德帝颔首，觉得朱康这个办法好，他心中顿时起了私心。

　　　　“确实是一个办法，这兄妹上路，路上再有个非亲人身份又不差的在，谁也说不出来什么，只是眼下这个时候，要让谁跑着一趟呢？”

　　　　陪着的这个人分量绝对不能轻，否则别人该诟病照样诟病。

　　　　夏瑾棋出列道：“父皇，儿臣请命替父皇前往云州一趟。儿臣虽不懂医，亦不求能有颜面请得毒医圣手入京，但求能见一见，替父皇问候一声，如此也算是儿臣对父皇的一点点孝心了。”

　　　　大殷朝因为有顾家先祖的存在，所以那些名声在外的医者自然会更受人敬重一些，毒医圣手更是医毒双绝的存在。

　　　　所以夏瑾棋这话无疑是让宣德帝非常满意的。

　　　　因为这事做了，不但表现出了皇家对毒医圣手的尊重，同时也做出了皇家礼贤下士的姿态，不管你愿不愿，我不会勉强，但礼数我得到位。

　　　　宣德帝又转头，看向穆颜清，“穆氏，你觉得如何？”

　　　　穆颜清心中翻了个白眼，你早就打好了注意，我觉得如何，有用吗？

　　　　不过，这也早就在他们的计划范围内。

　　　　如果不把五皇子带去云州，怎么让师傅留下来？

　　　　虽然师傅同意帮三哥治病，她却没说要留下来。

　　　　穆颜清希望乔彤彤留下来，不光是因为舍不得，也有私心在里面，父亲醉心医术，而顾家祖上传下来的医术有很多都失传了，但师傅却都会…

　　　　还有她希望她留下来，也是因为三皇子一党现在安安静静，看起来没什么风波，等三皇子真的动作起来的时候，恐怕会生出不少事端，有师傅在，就有保险！

　　　　所以她依然觉得，把五皇子带去云州跟师傅相认，让他挽回师傅的心，进而留下师傅是很必要的一件事！

　　　　“皇上，只是臣妇的师傅性子有些古怪，恐怕一时半刻外人是见不到她的，臣妇就怕到时候会怠慢了五皇子殿下。”

第238章　游戏（）　
回家的马上之上，气氛怪异，低沉中透着愉悦和放松。

　　　　许久，还是穆颜清憋不住了，先开口道：“阿离，你在皇上面前说的话…”

　　　　穆颜清问的是他请战时对皇上说的那些好话，在穆颜清听来，话是好听，但却是无稽之谈，是吹捧拍马，她记得陆离并不是这样的人。

　　　　她只想着陆离还是以前的他，却忘记了连她自己都变的圆滑了呢！

　　　　陆离听穆颜清提起那件事啊了一声，奇道，“难道我说的那些话有错的地方？舅舅一家在战场之上浴血奋战，不就是想要一个天下太平吗？如今皇上年老了，越来越爱听好话，那我就说给他听被，顺便把舅舅所想要的结果告诉他。”

　　　　虽然宣德帝并不知道，或者说，在宣德帝的心中，穆家的存在对他是个威胁。

　　　　见穆颜清没说话，陆离垂下眼眸，清儿还活着他应该满足了，不该妄图撕开她的伤疤，然后问她这道伤疤到底是怎么来的，这无疑等同于让她再一次受伤！

　　　　陆离对于刚刚对穆颜清的试探，有了一些悔意。

　　　　许久之后，穆颜清才道，“宣德帝能容忍的，不是穆家，也不会是唐家。”

　　　　陆离猛地抬头对上穆颜清的视线，“清儿？”

　　　　他们说的不是一件事吧！

　　　　“阿离，你没发现吗，刚刚在御书房的时候，虽然是五皇子先出来请命，可当我说到我师傅性子古怪时，三皇子也出来请命，然而最后宣德帝却看都没看三皇子一眼！这说什么你不知道？宣德帝不想让三皇子插手到毒医圣手的事情里来！”

　　　　如果毒医圣手被三皇子说动，再同意了帮三皇子，以他现在的势力，恐怕就要逼位了吧？实在不行，来个毒杀，再由毒医圣手推到顾家头上，轻而易举的事！

　　　　“可是清儿，你是毒医圣手的徒弟，顾伯伯也‘得过’毒医圣手的指点，现在你又是顾家的义女，三皇子应该不会蠢到认为他会帮他吧？”

　　　　“有钱能使鬼推磨，况且三皇子的手段从来都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

　　　　从当年的事不就能看得出来吗？

　　　　陆离摇头，“我觉得不会，恐怕三皇子打的是其他主意。”

　　　　“或许吧！但是阿离，你对三皇子还有唐家不可不防啊，尤其…若是皇上调你入中军去，到时候你面对的就不止是匈奴人，还有唐硕。害死你什么的，基本不可能，有我和师傅在，他还不至于那么蠢，也没那么大能力在我们眼皮子地下害你，可你要防着点他抢功！免得到时候事你做了，功劳他得了！”

　　　　陆离颔首，看着穆颜清的目光一柔，伸手将她拉倒怀中搂着了。

　　　　嗅着从她身上发出的淡淡的兰香，陆离觉得通身舒畅，有她在身边，真好！

　　　　“对了，我马上要回军中了，虽然这几年兵法我从未曾懈怠过，可都是纸上谈兵，也没有人陪着我用沙盘对阵，不若，清儿你劳累一下，陪我对阵一把？”

　　　　穆颜清脸色微微变了变，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她控诉道：“为什么是我？你欺负人！”

　　　　“哪有？”陆离眼露笑意，“我记得上一次去祈愿阁，回程的路上你还用棋跟我论了一通兵法呢！别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