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迪奥有何贵干-第1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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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她将那些‘东西’视作「道具」。渐渐的，占有欲和恐惧让她萌生了这种想法。

　　　　那是我的东西。

　　　　除了我自己，谁也没有资格动一下。

　　　　“别傻了，你这根本就不是「觉悟」，”迪奥嗤笑一声，“在你不知道的地方，你期望结束的关系还在蔓延着，会越来越广阔，目不可及。我不是你的人生导师，不过。。。还是让我来教你一件事吧，所谓的觉悟，就是在漆黑的旷野上开辟出理所应当前进的光明道路！那是你的东西，你要怎么做与我无关，但是我们不会允许我手下有你这种「蠢货」。你和我不一样，我这十余年来一直在征服恐惧，而你不仅连过去都没有战胜，甚至还抛下了自己所有的东西妄想从「地狱」里逃出来？做你的美梦！”

　　　　“哪怕你寻死也已经来不及了，廖雪晴，五年，十年，百年，你还会一直活着，活在这痛苦的地狱之中，活在后悔和不甘里。这是最后通牒，站起来，廖雪晴！这他娘的是你的人生，是你的东西！你该跪的不是我这个恶行满载的恶棍！”

　　　　“即使是恶行满载的你，也不容许我的行为吗？”廖雪晴叹息一声。

　　　　“这问题问得好，就算世界上所有人都允许，我也不会允许，”迪奥眯起眼睛，“但是。。。你是有的吧。”

　　　　“什么？”廖雪晴一愣。

　　　　“「即便是全世界都不允许，也会容许你」的人。”

　　　　“！”

　　　　“我可是很嫉妒啊。”迪奥咧起嘴角，看着实验室大门的方向。

　　　　“小。。。小雪。”

　　　　怯生生站在门口的，双腿颤抖着看着迪奥可怕的眼神，光是那碧蓝的双瞳投射出的寒意都能让少女不寒而栗，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能将她扼杀在黑暗中，不留任何痕迹吧。她正是那个临原爱依。

　　　　迪奥一开始还在怀疑，她是用什么方法跟到这里来的。毕竟她和十六夜是借着不可能被跟踪的两种能力来到实验室的，临原爱依根本就不可能找到这里才对。在大门打开的时候，迪奥才嗅到了门外的气息。

　　　　“你。。。”廖雪晴张了张嘴，没能说一句话。

　　　　“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是个白痴，脑子也不好用，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哭，还是该笑，但是。。。但是我不想让你丢下我。”

　　　　“。。。你应该恨我，”廖雪晴低下头，“我把你的一切毁掉了。”

　　　　“可是，你还在啊。”

　　　　“。。。。。。”

　　　　迪奥闭上左眼，和一旁抱着双臂看戏的十六夜对望一眼，下一刻，两人双双消失在实验室里，连带着一旁的额伊希塔布和杰奎琳一起。

　　　　原来如此吗。。。这就是你的「恶意」吗？迪奥。。。廖雪晴呆了良久之后，捏紧了拳头。

　　　　她已经不是人类了。五年，十年，百年，甚至千年，她还会一直活着，活在这痛苦的地狱之中，现在的她，无论怎么选择所要面对的结局都是一样的。最终只会剩下她一个人，将她一个人留在这世界里，那确实是「地狱」。

　　　　“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廖雪晴向着临原爱依低下头，“我也。。。什么都没有了。”

　　　　况且，迪奥说她会被明帝国通缉，那肯定不是玩笑，她已经连「未来」都没有了。放弃了人生，失去了所有能依靠的东西，现在她又能怎么办？

　　　　她抬起头，倔强的脸上却有一丝苦涩。临原爱依猛的跪下来，双手伸出，仅仅怀抱着她。

　　　　“这样。。。会不会好受一点。。。”

　　　　“或许吧。”廖雪晴苦笑一声。

　　　　“那。。。”

　　　　临原爱依抬起头来，两人四目相对，漆黑的瞳孔里似乎诞生了另一种「光」。她下意识的跟着抬起头，临原爱依一把搂住她的脖子，拉了过来。

　　　　直至双唇相印。

　　　　身上的伤口还未痊愈，或许那痛苦她已经不在意了吧。她忽然想起迪奥说过的，她原本以为自己很了解的临原爱依的事情。

　　　　是啊，会有这种行动是理所当然的，她本就像个白痴一样不知道自己这么做的意义。

　　　　但是。。。为什么。。。

　　　　她闭上眼睛，眼泪划过脸颊。

　　　　————

　　　　她们实际上一点也不了解。

　　　　互相保留着自己的秘密，各自过着本应绝不会交集的生活。

　　　　也从未试图了解过对方。

　　　　即使如此，现在她们也想要了解对方。

　　　　指尖轻触。

　　　　拥抱。

　　　　灼热的泪水和体温。

　　　　没有任何话语。

　　　　没有过去，也没有未来。

　　　　仅剩下的只有名为「纯粹」的感情。

　　　　那感情是真？是幻？

　　　　可她们并不在意。

　　　　拥抱世界所有的真实与虚假。

　　　　那必然是「纯粹」的东西吧。

　　　　————

　　　　“呼。”

　　　　少女吐出烟圈，抿了抿嘴唇，站在她身旁的银发少女手里捏着酒壶，有些好奇的看了一眼金发少女。

　　　　“我们为什么要离开？时间不是不太够了吗？”

　　　　“多亏了她，我想明白了不少事情，”少女轻笑一声，“节省下来了不少时间，而且我也看到了某种「纯粹」的东西，算是满足了吧，给她留的「挑战」，就等到有兴趣的时候好了。”

　　　　“纯粹的东西？”

　　　　“是啊，连你听过的童话里也不可能出现的「纯粹」的东西。”

　　　　既不是真实，也不是谎言。既不暧昧，也并非清晰。介于这些概念之间的东西才是这个世界上的大多数，她咬了一下烟头，望着星空。银发少女刚刚张开嘴，想说点什么，金发少女却像是知道她要说什么一样，说道：

　　　　“我得好好想一想。诸如此类的事情，以后还很多。现在有更重要事情。”

第一百八十三章　…　人类的赞歌　18（）　
“魔术表演？”

　　　　在那之后，朱元芳听到的第一个和迪奥有关的消息，则是一则民间的广告。他也不认为迪奥会有闲工夫弄出这么一台戏，在听到自己的部下说出这个消息的时候，他的表情有些惊讶，有些吧不解，不过那些表情都在片刻后转变为面无表情的深思。

　　　　也就是说，自己发布出去的所谓的通缉令对她没有丝毫的影响。在她和游光的赌局中，朱元芳这一举动连‘麻烦’都算不上，纵使朱元芳并非持才傲物之人，他也少有的产生了些许失落。不，应该说是不愧是迪奥，他这才觉得自己一直以来想要‘引导’她的想法未免太过自负，或许他这个妖怪皇帝，在迪奥眼里和普通的人类没有任何区别，也只是可以利用的对象罢了。

　　　　反倒是游光，说不定早已看出了迪奥的本质。现在留给朱元芳的选择就只剩下两个了。要么静观其变，要么找个理由将迪奥从这个世界上抹杀。

　　　　可惜，现在来考虑后者已经有些晚了。迪奥早就在欧洲站稳了脚，先不说她算是‘贵族出身’，现在就算明帝国想向英国施压，想要他们放弃迪奥，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他不由得自嘲一笑，暗叹一声为时已晚。

　　　　“正当的商业活动，在明帝国谁都可以做。这并没有违反明帝国的法律。”

　　　　“是，陛下，”苗木灿应了一声，“微臣还有一事禀告。昨晚的事件中，神机营一连连长，三连的成员殉职，但媒体曝出被谋杀的林则徽背后有不少违法的行为。而通缉凶手，和派遣西厂前去剿灭凶手这件事，民间已经认为林则徽是有皇室在后面撑腰。。。”

　　　　原来是这样的手段吗？可惜，如果廖雪晴没有杀掉神机营成员的话，这种说辞还说得过去。朱元芳摆摆手。

　　　　“无妨，她的罪名是「叛国」，身为我明帝国神机营三连的连长，击杀了同队的成员和另一名连长，这件事已经足够给她定罪。向媒体‘不小心’透露出此事便可。”

　　　　“。。。。。。”

　　　　苗木灿似乎有些难以接受朱元芳的命令，这个贴身侍卫同朱元芳一样，见证了明帝国的兴衰起落。他在心底的某个地方也有着自己的思考，但是他只是一言不发，只是这样，朱元芳似乎也看出了他的心绪，叹了口气。

　　　　“灿，还记得最初你想要去「那边」的时候我告诉你的话吗？”

　　　　“属下当然还记得。”

　　　　“不要看，不要来，不需知道，不要靠近；不要听，不要停，不需理解，不准探寻。不说，不做，不反驳。所有的一切在你看来或许都无法理解，但「那边」可不是你期望的「仙境」，对人类来说——对还有哪怕一丝人类自觉的人来说，那里也绝不是「仙境」。你不觉得，现在人类生活的世界也一样吗？”

　　　　朱元芳摘下头顶上的冠冕，这一动作要是被任何一个明帝国的人看见了，恐怕都会大惊失色吧。他将皇冠放在桌子上，深吸一口气。

　　　　“这世界空气是如此清新，但我嗅到的只是这明帝国的一隅。可这土地下每一寸都与我相关，我不得不将这顶皇冠赋予同我生命一样重要的价值，我得将明帝国的每一个角落的空气都像我呼吸的一样清新。也就是说，我只要还有一丝身为「君王」的自觉，我就要活在劳累和苦难之中。这责任并非是因为「我是皇帝」，而是「我是明帝国数亿人的皇帝」。这种责任来源于「他人」，我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会有数亿人，乃至是十数亿人的关注，苦难和劳累来自于「他人」。”

　　　　如果这片土地上只有他一人，他则不用背负任何责任，有一人，则作为那‘一人’的上司，除开负起责任外，他与仅剩的一人也会知道对方做什么事情，几乎没有所谓的秘密和自由可言。人类承受不起真实，如果世界没有谎言会怎么样？假使谁都知道对方的想法，那人类肮脏、愚蠢、无可救药得以里面就会被无限放大，相反就算知道了，也没有能够互相理解的能力，而一种可怕的想法会随之诞生——「只要让这世界只剩下我的话。。。」。

　　　　而一旦这个想法诞生，毁灭就会因为互相无法欺骗而降临。理想主义者遐想的背后，只有毁灭一途。

　　　　“灿，准备好出行，我要去看看那魔术表演。”

　　　　“是。”

　　　　————

　　　　“早上了，女孩们。”

　　　　实验室的大门打开，迪奥二话不说的对着里面大喊道。

　　　　“迪奥大人，或许你不在乎，但是我的实验室里有不少重要的文件，”杰奎琳皱起眉头，“我很担心那些文件损坏。”

　　　　这么说着，杰奎琳马上跑到电脑面前，开始检查起其中的文件。迪奥扫视了一圈，并没有看见廖雪晴和临原爱依的影子，她正砸着嘴，廖雪晴就从她的房间里走了出来，她正解开身上的绷带，扔在地上，看着自己已经痊愈、连疤痕都没有留下的身体出身。

　　　　“这还真是令人吃惊，”迪奥眯起眼睛，“你的自愈能力比我更强。”

　　　　“。。。或许我被阳光照射到就会死呢。”廖雪晴摇摇头。

　　　　“时间不多了，女孩们。接下来你们跟着十六夜去上海，她会带你们避开检查关口。”

　　　　迪奥看起来有些疲惫，那并不是指她的精神状态看起来很差。她自从苏湘‘消失’以后，一直叼着烟，几乎没有停下过。只有十六夜知道，迪奥昨天晚上仍然没有合眼，她从十六夜那里把以前老约克给她的东西拿来了以后，就一直一言不发的思考着。她之前对十六夜说的事情，也代表着她对这次的赌局没有太大的把握吧。只是，即使如此她也没有露出半点的不安和恐惧，仿佛一切理所当然一样。

　　　　她从未考虑过别人的事情，关心廖雪晴？怎么可能，只不过是因为她还没有确认廖雪晴身体上的变化，加之不可能白白等着，她就干脆把廖雪晴留再实验室里。只有杰奎琳有权限打开实验室的大门，她也不担心廖雪晴会逃跑。

　　　　现在，已经确认了。最后就是她和游光的赌局，这几天游光几乎没有什么动作，或许是觉得迪奥已经能够用觉醒的能力避开白泽的能力影响，所以也就不再做无用功。这是难得的好消息——因为迪奥根本不知道自己觉醒的能力是什么。

　　　　为什么不尝试知道？

　　　　因为「白泽」肯定已经知道了。无论她的能力是什么，都没有成为底牌的价值。只有「最后揭发出来」的一刻，出现的‘历史’才能够避开白泽的侦查，成为赢家。她什么也不能准备，准备了也没有任何意义。

　　　　是时候了。

　　　　这是她第一登台表演，也许，也是最后一次。

第一百八十四章　…　人类的赞歌　19（）　
“迪奥大人，我还是不明白您这么做的目的。”杰奎琳将剩下没发完的传单扔进碎纸机。

　　　　“你是说魔术表演吗？”迪奥换好传单上的那身白色西装，喜好领带，“因为这样最自然，而且魔术什么的我也有一手。而且，方式怎么选择其实不重要，所以我只需要选一个我觉得有趣的就好了。”

　　　　“不，我是说廖雪晴的事情。”

　　　　迪奥系领带的动作一滞，她眉头微蹙，转头望向杰奎琳，神情看上去略有不快。

　　　　“说清楚。”

　　　　“您根本就不需要她，您这么做并不能收获什么东西，这和您以往的行为准则不符，所以我才对此表示疑惑，”杰奎琳检查完电脑后，打开迪奥嘱咐她修改的网页，“想这些事情，您从一开始就没有付钱的打算，只要能完成您的目的，怎么样的手段都可以。可这次您一反常态的抽出宝贵的时间去处理廖雪晴的事情，这应该算不上理智的事情。”

　　　　“是呢，算不上理智，”迪奥听完她的话，表情这才缓和下来，“平常的话。。。说简单一些，我并不在乎回报，我当然也不是为了什么‘需要’而去帮她的，更何况要冒着「包庇通缉犯」的风险。只是这次事情没那么简单，你觉得只要我不去管廖雪晴的事情，她就不会对我造成影响？”

　　　　“难道不是吗？”

　　　　“大错特错。朱元芳一定会认为廖雪晴是由我「教唆」的，虽然并不全是他想的那样，但无论是与否，他也不会坐视不管。并且，他能有一个针对我这个最近名声大盛、还一直找他要东西的家伙看清楚谁才是老大的好机会。无论廖雪晴是否是由我教唆，他最后都会把我叫到皇室去，并告诉我廖雪晴已经告诉了他「你是幕后黑手」。这是不少人惯用的手段，若那事情成真，我才是除了逃亡什么都做不到。我没得选，廖雪晴的事情我必须处理，并且还要处理得不漏风声。如果不是十六夜正来找我，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那让她们在实验室里过夜呢？”

　　　　杰奎琳马上揭出了迪奥故意避开的问题。

　　　　“那很难猜吗？”迪奥冷笑一声，“当然是要让她们‘第二天’再出发，实际上，临原爱依那个小姑娘是十六夜带过来的。不然她怎么可能找得到实验室？你就不能好好想一想吗？你既然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就应该知道我会怎么做。下次再问这种愚蠢的问题我可不会再好心回答。”

　　　　“。。。那所有的一切对你来说是什么？”

　　　　“是「道具」，”迪奥马上作答，连手上的动作也未曾停下，“可以用就用，不能用、没有价值就随手扔掉。你的理想也好，克雷格文宣誓的效忠也好，在我眼里都一文不值。只是你们有用，所以我应允了。”

　　　　“十六夜也是一样？”

　　　　“我对谁都是一视同仁，不能听命令干事就赶紧滚蛋，受不了我迪奥的人我凭什么去留？”

　　　　你总有一天会后悔的。她硬生生把这句话咽回喉咙，看板式的脸上再没任何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