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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川澹如此-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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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母亲彻夜飞来中国看望她,这是婚礼后她第一次看见母亲。她很高兴,缠着她一直说话。她的母亲却强撑着笑意,扫过她空荡荡的房间,终究是苍白着一张脸,连再精致的妆容都掩饰不了。
她说,小歌,不要埋怨你的父亲和哥哥不来看望你,他们只是很忙,很忙,实在抽不出时间。
最后她说,好好养胎,生个白胖小子。你知道,母亲最喜欢小孩子了。
当时她太过欢喜,忽略了很多,包括她母亲憔悴至极的脸色,和哥哥一样沉痛怜悯的眼睛,尤其在她看到室内陌生忙碌的仆佣却没有她女儿心心念念的那个男人时。
第180章 180。心外寻心,终不可得6()
母亲陪了她两个星期,这两个星期,方逾钟一次都没有露过面。
她当时多傻,还强忍着难受欺瞒母亲,为他辩解。她却不知道母亲什么都知道,只是她一个人活在假想幸福里罢了。
蓝元歌终于知道方逾钟和他的情人的私情时,她肚子里的孩子已经四个月了。她一开始根本不相信,她怎么敢相信呢,当得知那个女人是他学生时代的女友时,她终于也没有办法反驳自己。
她一直生活得洁白单纯,她从没有见过这样的事情,她想象不了她一心一意爱着的人竟然会如此待她。
她开始消沉,身体也消瘦得厉害,整个大宅子里,没有一个人,没有一件事物看上去是温暖的,比不得她在蓝氏大庄园的日子。她回想起母亲欲言又止的目光,记起父亲和哥哥已经好久没有来看过她,没有跟她说过话,她仿佛已经被这个家族遗忘了。
她打电话给母亲,问她知不知道,电话那头是遥远的大洋彼岸,母亲流着泪,不断唤她的小名,她终于听到父亲颤抖的声音,那是她自己的选择,我们帮不了她。
她痛哭流涕,她一直是个坚强的女子,可是,她已经没有办法坚强下去。
哥哥说,你一定会后悔。
由于母体过度虚弱,蓝元歌流产了。
方逾钟赶过来时,她已经躺在床上,没有了孩子。
他那张一直清俊苍白的脸上顿时暴怒得青筋凸显,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了。她被怒不可揭的方逾钟拉起,听到他压抑不住的喊声,“蓝元歌,我没有想到你竟然软弱至此,你连我的儿子都护不住!你的父母,你的哥哥,还有你,连你也要跟我作对吗?!”
他已经语无伦次。
他是恨不得立即掐死她,要不是有医生及时拉住,他早就掐死她了。
她红肿着眼睛,眼泪都留不下来。
对,这是个男胎,已经成型的男胎,可做母亲的这般软弱,怎么护得了它?
从那以后,方逾钟日日赶回宅子,却不是要照顾她,而是冰冷着脸色在房内酗酒,却从来不去看她。
她终于幡然醒悟,却如同被剖了心脏。她爱他那样深,却爱上一个这样一个冷酷至此的男人。
一个对自己都心狠残忍的人,根本不会为谁而改变,又怎么会爱上一个他本就憎恨至极家族的女儿。
只是自己太过单纯。
蓝元歌流产后身体大损,原本体质并不好的她,越发苍白消瘦。
她很久都没有说过话了,已经没有少年时那样鲜活极致美丽,她现在的模样,眉眼漆黑,长发蜿蜒,身子单薄,可是,她的母亲没有来看过她,包括疼爱她至极的父亲和哥哥。
她的父亲常常说,人总要为自己的错误负责。
可是,谁也不知道,她多么想要想见一见他们,多么想跟他们说说话。
又到一年春寒料峭。
方逾钟回来时,看见她穿着厚厚的呢绒大衣,缩在书房里,室内仍足足开着暖气,她的整张脸却白得厉害,一丝血色都没有,像去年寒冬的那一场雪。
第181章 181。心外寻心,终不可得7()
听到他进来,她微微抬了下头,长围巾里露出一双黑色空旷的大眼。她望了他一会儿,便低下头,去摘脖颈上的围巾。
他转身欲走,身后传来她细细的声音。
她显然病了很久,嗓音也变了很多,带着一点点沙哑,对他说,我想出去一段时间。
没有人知道,方逾钟那一刻的心骤然松了松。
他冷漠着,浅淡的眼珠盯着她:“你这样的身体,还是好好在家里呆着。”
她的围巾已经摘下来了,尖削的下颔,线条清瘦得可怕。他其实也知道,她在这个家里已经很久没有说过话了,她变了很多,虽然依旧温和,依旧柔弱,却再也没有喊过他一声“逾钟”。
看,他已经成功摧毁了蓝氏精心爱护的花朵,成功摧毁了这个姿容美好的蓝元歌。
他直直走过去了,将她继续关在这个大宅子里。
蓝元歌什么也不说,也没有问过他什么。他听宅子里的佣人说,夫人最近一直在画画。她原本也喜欢画画,不过,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他推门进去时,她只是挽着长发,披着大衣,沉默地坐在窗边,不知道看些什么,春天还没有到,外面什么东西也没有。
他忽然间觉得自己不了解蓝元歌。
她轻轻说,“我病了这么长时间,很想见见我的父母和哥哥。”眼睛却没有看他,不知道对着谁说。
聪明如他,怎么会不知道她的意思。却只感觉一阵火气从心中升起,交杂着愤恨,失望,甚至是恐惧。
那一天他狠狠撕掉了她所有的画,将瘦弱的她狠狠压进床榻。几乎是怒极反笑,脸色几乎狰狞。他说,“放了你我怎么办?蓝氏会如何对我?我这么久的谋划怎么办?”
蓝元歌感觉心脏在滴血。
事实如此,她只不过是这个男人利用的棋子。
那一天,蓝元歌满身痕迹,昏死在床榻上。那天之后,无论她哭的泪流满面,几乎抽搐,方逾钟怎么也不放过她,他几乎是陷入疯狂。他咬着她的脖子,嘶喊着说,“你要走,也得把我的儿子还回来。”
他恨毒了蓝氏,远没有现在这样恨。
再后来,蓝元歌再次怀孕。她已经瘦得可怕,头发也剪短了,一双大眼几乎是晦暗毫无光亮。蓝宗荣得到消息时,很是吃惊,也明白了,方逾钟是不可能放过蓝元歌了。
蓝元歌快生产时,所有人都陷入恐慌,蓝元歌大概熬不过这年冬天了。她的母亲终于敌不过对女儿的心疼和思念,声声念念要飞来中国照顾她,可是蓝宗荣阻止了她。他拉着全然不顾形象,痛哭流涕的妻子,说了一句,那是她的命。
而蓝元歌却是熬过来了,她于这年冬天生下了一个女儿,生产时体重只有八十斤。她在产房里喊破了嗓子,几乎是拼尽全力。
蓝宗荣并没有赶过来,探看这个虚瘦不堪重负的女儿。因为他们知道,这个柔弱的女儿已经成长为一个足够坚强优秀的母亲了。
这个女婴出生后,蓝宗荣取名为清川,出自诗句“我心素已闲,清川澹如此”,带着对女儿的慰叹。姓氏为蓝。
第182章 182。心外寻心,终不可得8()
因为有了这个女儿,她才可以这样坚强,用她从来没有过的姿态去爱护它,抚养它。哥哥蓝元礼是第一个抱起它的人,那个时候,她连抬首的力气都没有了。她睁着眼看着将头埋在婴儿襁褓里的哥哥,始终不闭上,就那样看着,近乎贪婪,又那样卑微。
她说,哥哥,对不起。
蓝元礼久久没有说话,他的眉眼中还带着远方的风雨。清川递到她怀里时,那包裹着的丝料边沿已经**了一团水渍。
蓝元礼当天就走了,飞回了她父母身边。
她一个人贴着小小的女孩儿,泪流满面。这是她自己的选择,她自年少时一路固执走来的道路,她已经无法回头。她的家族给了她无上的光华和尊贵,甚至包容了这场婚姻。可是他们再也无法为她做什么了,任何动作都会再次给这个尊荣的家族蒙尘。这不是家族的残酷,而是她给这个家族带来的残酷和不齿。
纵然多么悔悟,她只能一个人走。
在宅中又住了三年,那个时候,这个她竭力生下的女儿已经渐渐开始懂事。蓝元歌知道,她需要带着女儿离开了。
我的清川啊。她弯着嘴角一遍遍抚着这个小人儿的脸蛋,看着她漂亮纯真的淡黑色眼珠。清川给她带来了光明和欢乐,她几乎用了全部的力气去爱她。
她从不愿去想,这个女孩儿是婚内**的产物,为了生下她,她似乎耗尽了余生。
方逾钟却是很爱这个女儿,他常常回来,带着一些女孩子喜欢的玩具。可是几乎是天生的,清川只是默默用和他一样浅淡的眼珠注视这张冰冷清俊的脸,并不亲近他。
三年后,她带着女儿住到了外城。那里有大片的森林,空气清新,景色优美,她的家庭医生也说,对她调养身体很有利。
她没有脸面再回到蓝氏大庄园,虽然那是她从小的家,虽然她不知道她的父母哥哥早就宽宥了她的错误,他们仍然时刻关爱着她。
方逾钟这次没有反对,他甚至很轻地对管家怀中抱着的女儿笑了一下。
可是,蓝元歌的病情却一日日严重了,严重到她掩饰不下去,连清川都知道了。
她的女儿啊,她还这样小,可她已经无法陪她走下去了。
芝净柔来找她时,蓝元歌已经很虚瘦了,她一直躺在床上。芝净柔来的时候,管家很厌恶。她摇了摇头,从床上坐起来,让她进来吧,阿姨。
面前这个女子,鲜艳而夺目,成熟而风情。年纪轻轻的蓝元歌,却是苍白,羸弱,只留一张美人皮骨。
芝净柔说,我不知道你已经病成这样了,蓝小姐。
她曾经远远见过蓝元歌一次,那时候方逾钟刚刚与她结婚。她满怀不甘和愤恨偷偷到过蓝宅,只看到刚刚下车的蓝元歌那逼人的美丽,抬首时的风华绝代,举手投足间无与伦比的气质,这一切,让她落荒而逃。
蓝元歌曾经是那样美好的一个人。而现在,她几乎褪去了所有颜色。
第183章 183。心外寻心,终不可得9()
芝净柔心中忽然生出一种扭曲的快意。她说,我跟逾钟从大学期间开始交往,感情很好。可你的哥哥用权势逼迫他,恨不得他死,害得他毫无立足之地。你不知道吧,那段时间他父亲还在医院吊着一口气呢。呵。再后来,为了成全你,你的好哥哥又使出手段把我从他身边逼走,而你却对这些一无所知。
她明艳地笑了笑,做坏事太多的人,总会遭报应的。她尖锐的目光滑过她瘦弱雪白的脸,嚣张而炫耀,你捆了他五年,而我将陪伴他一生。
蓝元歌微微睁开眼,想要看清这个女人。她已经不会相信,她能陪在方逾钟身边多久。毕竟,那个人,是那样一个阴冷无情的人。
不过,这样也好,有人陪着总好过漫无边际的孤独。她终究不愿意他会孤老终身,孤独的滋味,她品尝着,实在是太过苦涩而难以忍受,这样的味道,她一个人受着就够了。他已经受过太多的苦楚,太多的黑暗了。她不知道小时候他过着怎样的生活,究竟怎样的生活养育出他那样冷而无情的性子。她不知道他是如何一步步成长的,却也能想象出他卑微隐忍的模样。她不知道也从没想过这么多年过去,他一丝一毫都没有改变,反而更加阴冷狠厉。她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那年蓝氏在处置他时,太过便错了,确确实实是错了。
往生的岁月,她竟也陷进这般混沌,至死方休。
爱他,终于是后悔了。
很小的时候,她听过一句禅语,心外寻心,终不可得。用尽一生,她时至今日,才明白了它的意思。
一周之后,蓝元歌叫来了方逾钟。方逾钟见到她时,几乎是吓了一跳,他一向不动声色,身体却颤抖了。
他没有想到她会病成这样,他的女儿在她床边无声地哭,管家立即抱走了她。
而她也在哭,哭得那样绝望,那样黯淡,像陨落的星子。
偌大的空间,空气都是冷的。她的声音压得极为低微,我其实,一直都知道。
她知道些什么,却没有说出来。
她是个柔软不愿伤人的女子,哪怕是言语方面,都不愿说了出来。
她知道,方逾钟不爱她。
她知道,她只是一枚她丈夫用来对付自己家族的棋子。
她知道,她的人生也就如此了,在这样悲惨错误的命运里。
蓝元歌枕着柔软的枕头,表情却像秋日里温暖不了的寂寥凄哀的树木,透着浓浓的悲哀和伤痛,她轻轻说着,我只是不愿意相信罢了。
是啊,她总是想着他是她爱的人,不该是一个如此残忍极端的人。
我最近在想,为什么在那一天我们会相遇。那样,你遇不到我,我也遇不到你。你不会恨上我的家族,不会恨上我。她说着便笑了,短促而荼白如纸,那样明媚鲜艳的一个人,却笑不出当初的漂亮样子了。可是没有如果。我的哥哥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伤害了你和你的家人,我一直很内疚。我想着婚后可以补偿你……
可是,她该拿什么去补偿。
她说话时已经很疲倦了,声音越来越低,他凑得再近也听不清了。
把宅子里的樱花树砍去吧。五年了,我们两清了。
这是蓝元歌对这个她曾经爱逾生命的男人说的最后一句话。
月末,蓝元歌在陷入深度昏迷前,才拨了那个熟悉的越洋电话。这是蓝宗荣最后一次听到爱女的声音,爸爸,我想你。妈妈,我想你。哥哥,我想你。
我,真的好想见到你们。
哥哥,我错了,不要再生小歌的气了。我,还想跟你一起去骑马。
可是这些话,她说不出口了。
电话那端的她的声音,一如柳絮飘散,刻骨的悲伤和不舍,以及深深的忏悔和恳求。
春夏之交时,蓝元歌溘然长逝。蓝宗荣赶来时,空空的房间里,只剩下嚎啕大哭的清川。这一年,蓝氏几乎重创。蓝夫人重病,于蓝元歌逝后一年也跟着去了。蓝元礼出走,毫无音信,一去不回。只留下强撑着的蓝宗荣,以及瘦小稚嫩的蓝清川。
第184章 184。我到哪里找,像你那么好1()
方逾钟出生在一个贫贱家庭,他父亲曾是个教书匠,不幸患上了食道癌,只能辞退在家。母亲在一家小饭馆工作,因为生得漂亮又年纪轻,总被一些心怀不轨的混混骚扰。各种流言蜚语下,母亲没了工作,在家中做些手工糊些纸盒,赚不了什么钱,根本不能度日。在这样的环境中,方逾钟出生了。
他的出生几乎是这个家庭的灾难。吃穿用度都是捡着亲朋的旧物,为此母亲还要千恩万谢。常年的营养不良,他苍白着一张脸,性子又随他固执的父亲,根本不讨人喜爱。再长大一些,他该上学了,母亲为他的学费熬坏了眼睛,将他送到了学校。渐渐的,他在学习上的天赋便显现了出来。出众的智力和才气让他鹤立鸡群,得到了他人的眼光。加上清俊忧郁的一张脸,不少人对这个孩子心生慈悲,常常给他家里送去一些东西。甚至校方也免除了他的学费。他的父母以他为骄傲,省吃俭用给他买各种书籍资料。在他10岁时,他已经跳了两级,是公认的好学生。
可是,这终究改变不了什么。他的父亲病情越来越糟糕,母亲也越来越衰老。这个贫贱糟糕至极的家庭已经到了极限,16岁时,他不得不考虑辍学,那时,他将要在失去保送名校的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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