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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缘佳成-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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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用解释了!本宫念在你失去皇嗣,心情不悦,特地让卫菀陪你,你却如此不知好歹!日后,你休想再见本宫女儿!”淑妃气极什么也听不进去,抱起公主便跨进了宫门。
卫菀也没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巴巴转过脸来失落地望着苏琬清,却奈何不了那道宫门,咣当一声便将她隔绝在外了。
一直到回到承乾宫,苏琬清都恹恹提不起精神来。宇文彻见她那副丢了魂的模样,便知到了那边不受待见,连忙蹭过来拥住她道,“回头朕定让淑妃给你陪不是,别生气了。”
苏琬清推搡了他一把,挣脱开来,也不说话,径直朝寝殿走去。
宇文彻快步跟了上去,拉住她的胳膊追问道,“怎么了?”
苏琬清回首淡漠地看了他一眼,心中苦涩难言,只蹲身遏礼道,“臣妾只是有些倦了,怕侍奉皇上不得力,皇上还是回乾清宫吧!”
宇文彻有些心慌,扶住她肩膀焦灼地问,“怎么要赶朕走?是不是淑妃说话太难听了,朕这便去她那儿”
眼看他就要气冲冲地出去质问,苏琬清担心会再生出别的是非,连忙从背后圈住他的腰,忍不出哭出声来,“皇上”
宇文彻皱眉屏退了殿内的宫人,转身拥住她道,“琬儿别哭,你别哭,你一哭,朕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苏琬清见他手足无措,如犯了错的孩子一样,也不忍心再埋怨他,只轻轻道,“皇上,臣妾求您不要再对淑妃娘娘施压了,臣妾求您对公主好一些,公主毕竟是您的骨血啊!”
“朕知道!”
“您不知道!”苏琬清决绝反驳道,“皇上,公主还小,您不要总是拿对待朝臣那副模样去对她。您知道她刚才有多害怕吗?她一直问臣妾,是不是以后您都不会再去看她和母妃了?”
宇文彻看到她这副情绪崩溃的样子愈发心痛,便攥起拳头道,“对不起,朕脾气太差了,琬儿,可是朕朕却,却控制不住自己。”
苏琬清从未见过他如此沮丧,大抵他从未体会过父母之爱,自己也不知该如何去疼爱女儿。苏琬清默叹一声,这便是冷酷无情的帝王家。
一时之间,两人相顾无言。宇文彻不知该说什么才能挽回局面,苏琬清还停留在公主偷偷抹眼泪的场景。
也不知过了多久,宇文彻嗓子干哑轻咳一声,他们才回过神来。适时夜幕已经降临,但却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
“时辰太晚了,早些安歇吧!”宇文彻打破可怕的寂静道,但见苏琬清依旧不吱声,皱眉故作不悦,“你该不会是还想赶朕走吧?!”
“臣妾不敢。”她虽然嘴上这么说,但还是提不起兴致来,对伺候在外的瑜英吩咐准备司浴。
一直到宽衣躺在榻上,她没再和宇文彻说第二句话。宇文彻愈发沉不住气,挪了挪胳膊撞了她一下,“朕有话对你说。”
苏琬清侧过脸来极其无辜地看着他,“皇上早些安寝吧!”
“朕要说的是卫菀生母之事。”宇文彻知道,以她的聪明劲,早晚是会猜出自己未脱口的半句话。
苏琬清一直都沉浸在悲伤的情绪中,还未来得及细思这个问题。但当时她是听清楚了,几乎正常人都会接上下半句——悔不及当初把公主交给淑妃抚养。
“淑妃在这宫中呆了也有五六年了,性子一直不瘟不火,多半便是因卫菀承欢膝下。所以,也很少有人知道淑妃的经历。”
“什么?”
皇帝抚上她的脸颊,沉痛地回忆起往事,“沈青莲之父当年就是一个翰林,她进宫品级也不高,区区一个才人。后来,便赶上了高祖百年之祭,连朕的妃嫔都要上定康山守陵,沈氏便是派去的其中之一。”
“”
“后来,宫中出了一件大事,朕至今想起来,尤为胆寒。”
苏琬清似乎想起了些苗头,卫菀公主今年五周岁,这样细算下来,她便是出生于承熙五年春。而承熙四年是选秀之年,那一年有很多女人进入了这所威严赫赫的宫廷,也包括
“你没猜错,卫氏朕怎么忍心让曾经心动过的女人活生生堕掉孩子?”宇文彻终于一吐为快,这么些年小心翼翼守护着这个秘密,便是担心卫菀受到伤害。
“朕对外谎称,沈氏离京时未赐避子汤,而为先祖守陵过的妃嫔不宜赐红花,这才瞒天过海。待卫氏生下孩子,便交予沈青莲抚养。”
苏琬清听完整件事,已然讶异无比。但她始终想不通一件事,卫氏为何会被赐死?丽妃曾经透露过,她知晓了威胁皇权的秘密,难道真的是这样?
“卫氏娘娘究竟犯了什么错,竟要在生下孩子便被皇上赐死?”
宇文彻最怕她误会自己,既然讲出实情便干脆到底,“卫氏是南楚余孽送进宫的探子,朕岂能容她!”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86章 佳丽三千()
闻言,苏琬清腾地坐了起来,她过激的反应不由让宇文彻惊讶。他也跟着坐起来,按住她的肩膀问道,“怎么了?”
苏琬清听到那句“南楚余孽”,心便开始乱了,几乎是本能的,她想逃离宇文彻。但她也知道此刻总是躲避,必定会引起他的猜疑,于是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公主生母竟然是南楚的”
宇文彻仰脖望着高处的木槿帐顶,一时陷入了往事之中,“她其实是一个很好的人,温婉大方,贤德淑良,朕很快便为她动心,直接晋为从妃。如果不是碍于她的身份,也许朕还可以和她走很长的路。”
听他提别的女人,苏琬清才恍觉心中酸楚不已,原来自己对他的爱早已容不下第三个人。而丽妃也曾经说过,她与卫妃长的十分像,她今日的宠爱都源于那个素未谋面的女人吗?
宇文彻见她默不吱声,便知她心里难过,紧紧握住她的手道,“然而对于琬琬,只一眼,朕便为你倾心了。”
苏琬清勉强扯了扯嘴角,没有说话。
“卫菀的封号便是由她母亲的姓氏而来,朕与卫氏有过一段情,唯恐看见卫菀便又想起她,所以也时常不把这个孩子放在心上。”宇文彻顿时觉得自己从前太多情了,此刻怎么样都道不清了,他便是后悔也来不及了。
“皇上原就不必对臣妾讲这些的,臣妾只是可怜公主罢了。”她侧身卧了下去,虽是背对着宇文彻,却十分清晰地能感受到那种伤感。
“朕只想与你坦诚相见,朕知道,琬儿才是那个相伴朕一生的人。”他不知该怎样解释,从前从未有过害怕失去一个人的感觉。他紧张地环上那纤细的腰肢,唇贴到她耳鬓处摩挲,“琬儿,朕现在只想好好疼爱你,你不要误会朕,好吗?”
能让皇帝这般哀求,苏琬清愈发苦笑不得。他疼爱她的前提便是不能威胁到他的皇权,若有一天,他得知自己是南楚公主,只怕自己比卫妃的下场还要惨烈。
“臣妾不敢。”她侧侧头看了他一眼,又很快转过身去,“臣妾只是累了,想早些歇息了。皇上今日说的这些辛密,臣妾不会对别人透露半分。”
皇帝素来知道她性子倔强,一时无法接受他的过去,他无奈地叹了一声,闭上眼歇息,不再说话了。
翌日,苏琬清醒来的时候,皇帝早已不在了。瑜英和蕊红伺候她起身梳洗,荣宁从外边走进来请示道,“娘娘,画琴姑娘回来了。”
苏琬清不顾正在梳头,焦急地侧首道,“快让她进来。”
画琴身着掌事女官的袍子自殿外紧走几步而来,至苏琬清面前刚要跪下行礼,却被苏琬清搀住了。
“奴婢拜见娘娘,娘娘玉体康安。”
“你快起来,无须多礼。”苏琬清对画琴一直有愧疚,为了给陷害自己的人设套,画琴故意使了苦肉计,在所有的宫人中伤势最为严重,接连卧床养了这么多天,方能下地走路。
“奴婢原应在娘娘归宫那一日便来请安的,但是”
“你身体要紧,不必讲究那些。”苏琬清接过春兰递的茶,亲自放到她手中,继续道,“现在也是如此,你身体刚好,不是要紧的事就先让瑜英和荣宁帮衬着,待复原后,再操持也来得及。另外,这几日,我让锦春照顾你,日后便由你教导她了。”
画琴恭敬地应了声“是”,苏琬清见她脸色还有些发白,便让她下去歇着了。
春困秋乏,因昨日闹的不愉快,苏琬清昨夜也未曾歇息好,今日精神状态更不是很好。她坐在书案前临摹了几帖颜真卿珍传的书法,便没了兴致,让春兰收进了描金镂雕的格子里。
她踱步到南窗下的兰花架子处打理花草,瑜英慢走过来道,“娘娘,皇上下朝之后径直去了长春宫,说是今日要在长春宫理政。”
苏琬清淡淡“哦”了一声,经过一夜,她也冷静够了,此前那些不切实际的爱恋都已被她抛出了脑海之中。她多情,宇文彻未必有情,她是安阳公主,注定要取他性命。
她抬头朝远处的天望了望,碧蓝如洗的天空万里无云,金乌高悬之上,然而她的视野只是这层峦叠嶂的红墙,而檐角的飞鸟走兽则仿佛是在嘲笑她一样。
人间三月末,梨花纷扬落。春风吹进长春宫中,将梨花吹落满地,如被雪覆盖了一般。皇帝命人在庭院之中支了画架,卫菀安安静静地坐在梨树下玩她的布艺娃娃,梨花落在小巧的发髻上,愈发妆点地冰清玉洁。
淑妃站在廊庑下温情凝视着眼前的一幕,昨夜卫菀抽泣着向她解释事情的经过,她才发觉自己错怪了嘉婕妤。可她依旧有些厌恶那个女人,她丝毫不羡慕能够盛宠六宫,只求能够将卫菀抚养大,在她心中,卫菀早已是不可割舍的一块肉。可因嘉婕妤,就是因为她,皇帝才会提出让卫菀离开几日。卫菀是自己的女儿,总是在别的女人那里怎么能行!
“父皇,好了没?”卫菀怯怯地喊道,时不时朝母亲站的位置瞄两眼,她不敢看皇帝,说出这句话更是积攒了极大的勇气。
宇文彻见女儿如受惊的小兔一样不敢动弹不敢说话,愈发自责。他竭力使自己的语调放的温和,如慈父一般,“差不多了,卫菀过来看看吧!”
卫菀迈着细碎的小步子走了过来,宇文彻稍一用力,便稳稳地将她抱了起来。
“朕的小公主可真漂亮,卫菀说是不是?”
卫菀鼓着嘴巴“嗯”了一声,只见淑妃已经走了过来,于是张开双臂便要母亲抱。
淑妃尴尬地笑了笑,对皇帝道,“皇上政务繁多,却还给卫菀作画,卫菀,还不谢父皇的恩?”
卫菀正要开口,却听宇文彻道,“卫菀是朕的女儿,是朕第一个孩子,朕自然要对她关怀多一些。日后莫要说什么谢不谢恩的了,你把卫菀教好才是正道。”
淑妃见皇帝忽然这样重视公主愈发欣喜,抱着公主蹲身道,“臣妾遵旨,皇上”
她话没还说完,便听身后响起女子柔柔的声音,“嫔妾给皇上请安。”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87章 血浓于水()
元杏瑛扶着后腰,缓缓蹲下身子去。细细算起来,她腹中的孩子也已经快有六个月了,胎象相对来说也稳了些。
淑妃脸上有些难看,这个时候她来凑什么热闹,生怕皇帝不知道她还怀着孩子似的!
到底是为自己孕育子嗣的妃嫔,宇文彻不能无动于衷,走上前将她扶起后,问道,“你有何事?”
元杏瑛不会娇俏献媚,只是眉眼间永远透着一种淡淡的忧伤,在外人看来愈发我见犹怜。她微微抿了下唇,犹豫不决地将目光投向皇帝,轻声道,“嫔妾无事,只是适才胎动,大约是孩儿感受到父皇来了,所以”她满含歉意地看着淑妃,“皇上、娘娘恕罪,嫔妾绝非有意打扰。”
淑妃不得不咽下这口气,继续维持温厚大方的形象,“妹妹说笑了,皇上既来了长春宫,你也该过来请安的。只是皇上政务繁多,怕是抽不出时间来感受胎动了。”
“给卫菀画了半天的像,也该批折子了,否则那群御史,又要上奏陈情表了。”宇文彻瞄了两眼元杏瑛,“你若是嫌闷,便出去走走,只不过要多加小心。”
元杏瑛将淑妃脸上的得意全看在眼里,但圣驾面前不得造次,皇帝不愿搭理她,她就得走。只是她心中尤其闷闷不平,皇上有功夫为公主描画像也就罢了,他竟日日陪伴在嘉婕妤身边。苏琬清算什么?一个失了孩子的女人,自己还怀着他的孩子,就这样不值得他多看一眼吗?
气愤愤地回到配殿,元杏瑛恨不得摔几件摆饰方能解气,可她必须忍住,为了腹中的孩子,也为了她自己。
“小主,您别气了,伤的可是自己。待您诞下麟儿,皇上必然会晋您位分,给您赏赐,到时候有她们可巴结的!”
元杏瑛怎会不知秋穗所说之理,只是此时这口气实在难咽。在这宫中,只要没有宠爱,做什么便都是错的。正如苏琬清归宫时,她若是去探望,便会被说成故意恶心嘉婕妤。若是她不去探望,别人就会说她恃子而傲。
“小主,您现在不能跟淑妃娘娘起冲突,咱们在这长春宫里仰人鼻息,若是被她穿了小鞋,连诉苦的地方都没有啊!”
元杏瑛冷哼道,“淑妃这几日恐怕也不痛快,皇上心心念念把公主送到承乾宫去呆几天,可你瞧瞧,昨儿晚上淑妃就坐不住了。”
秋穗小声碎语道,“淑妃娘娘紧张什么,公主是她亲生,难不成还会被嘉婕妤给抢跑了?”
秋穗原本是无心之言,但传到元杏瑛耳朵里,却激起了极大的反应。她联想到皇帝对自己的冷淡态度,不由开始恐吓自己:嘉婕妤抢不走正一品淑妃的公主,难道是要夺走自己的孩子?毕竟她位分还是很卑微,在这宫中根本不值一提!
她腾地站了起来,如鬼上身一般的喃喃细语,“怎么办?怎么办?我不能让苏琬清抢走我的孩子,不能!不能!”
秋穗不知她怎会冒出这样的想法,慌张地朝窗外望了一圈,关上菱格窗棂道,“小主莫要猜疑了,嘉婕妤盛宠至此,何愁子嗣?”
这样说,元杏瑛的心才安定了些,但也只是片刻间安定。她一旦产生了这种想法,便不能再摆脱了。
时光漫长,终于挨到了夜色朦胧的时候。对于无宠的妃嫔来说,一旦过了酉时三刻便可关门歇息了,孤独寂寞一人渡过。
对于淑妃来说,夜里其实是最幸福的时光。她会亲自带卫菀洗漱,替她宽衣,然后哄她入睡。亲眼看到女儿甜美安静地进入梦乡,对于她已经成了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娘的宝贝,娘不会让任何人把你带走的。宝贝宝贝”淑妃痴痴凝视着,眼中却裹挟了一丝肃杀。
“娘娘,您也该歇息了。”
“秋桐,你说苏琬清和卫萱如长的那么像,是不是卫萱如转世来抢我的女儿了?”
秋桐十分镇定,“奴婢从来不信有转世之说,娘娘,公主只有一个母亲,那便是您啊!”
淑妃咯咯直笑,笑声阴凉刺骨,“枉我一开始那样认为苏氏娴静无争,结果和卫萱如一样,都是狐狸精!”
“万千宠爱于一身,万千怨恨亦集于一身。慕容贵妃恨她,景福宫惠婕妤也恨她,被冷遇了的咸福宫刘氏只怕日日夜夜诅咒她,就连咱们的容小主只怕也不会再跟她讲姐妹情谊了。”
淑妃将盖在公主身上的锦被向上拉了拉,翻眼皮吩咐道,“元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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