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玉归-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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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奴记得。”

　　　　“那你可知道，酒喝多了容易出事。你在乌延山上的那yi夜，酒喝多了yi点，说了yi些不该说的话，你还有没有印象？”

　　　　纪管家听到此，额头几乎贴到地面上，颤声道：“老奴喝多了，冲撞了娘娘，还请娘娘原谅。”

　　　　“原不原谅你，我现在还不知道，不过你可还记得我在乌延山上跟您提的建议？”

　　　　什么建议，难道是纪管家不可置信地仰头看着墨玉，嘴唇都已经发紫了，道：“娘娘，您娘娘饶命啊！”

　　　　“切，我要你命做什么，你的命又不值钱。不过，我倒是看上你儿子的命了。你说，要是你那未出世的孙子将来知道了他有yi个做太监的爹，你说，你的子子孙孙能抬得起头来吗？”

　　　　老管家磕着头，带着哭腔喊道：“娘娘饶命啊，犬子无辜，稚子无罪啊！”

　　　　“那我娘就有罪了吗？”厉声yi下子突然地响遍了整个祠堂，震得每个人脑中yi荡。墨玉平时说话都是温文尔雅的，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气啊？“说，你是怎么告诉她我和我娘的存在的？”

　　　　却见老管家支支吾吾地也不敢说出来，墨玉冷声道：“让我来告诉你，十年前你初登纪府大管家之位，势力还没有现在那么大，位子也坐得不稳。沅氏跟你说，如果你不告诉她实情，你就别想坐大管家这个位置，是不是？你不用否定，我娘死后的yi个月的时间里，当时是二管家的纪守府摔下山崖死了，纪中望掉进池里死了，纪共愠上吊自杀了，yi个月之内，比你势力强大的三个人都死了，纪管家，别告诉我这些人的死和你没关xi　，当然，你也没那么大的能耐。”

第七十五章　辞世真相（）　
府里死个下人，这些主子们自然不放在心上。现在被墨玉当堂说出来，才知道其中的猫腻，孩子们还小没有印象，但是像老夫人纪刚杨这样的人，yi定印象深刻，只不过家丑不可外扬，草草了事便罢了。

　　　　墨玉走到沅氏背后，长剑放在她的脖子上，能清晰地看到沅氏脖子上鸡皮疙瘩。身后纪刚杨的声音传来，“丽妃，不要冲动。”墨玉长剑不移，冷声道：“你以为把我关在山上十年，让人看着我，我就什么都不知道吗？我回府之后，院子里的丫鬟每天监视我，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们以为那yi箭射穿我的胸膛之后，你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吗？”

　　　　最后yi句话，震惊地不只是沅氏，还有堂中的老夫人和纪刚杨。他们做得天衣无缝，怎么可能会被她看穿？耳听墨玉更冷的声音传来，“某些人还洋洋自得的以为自己做的事情天衣无缝，却不知道皇上早就调查得yi清二楚，还偷偷摸摸地在他眼皮子底下做个跳梁小丑，也不觉得累得慌。”

　　　　老夫人只觉得这心口的气yi下子提不上来，正大口大口地吸气。身旁的人看到她的异样，忙围过去，道：“老夫人，你怎么样了，老夫人。”

　　　　纪刚杨抚着母亲的背，让她慢慢顺过气来。纪伯远向前yi步，冲着墨玉，怒道：“丽妃娘娘，您好歹是纪家的人，您这么做，就不怕遭报应吗？”

　　　　墨玉转过身，讽刺道：“报应？你说对了，我正在替天行道，让该受报应的人得到应有的报应。还有，我提醒你yi句，当你们的箭射中我心脏的时候，就该想到有这样的结果，不要只知道享shyiu　成果，而不担任何风险。还有，我平生最恨两种人，第yi世是欺骗我的人，第二就是利用女人的男人，你的小妾遇到你，死了都不瞑目。”

　　　　椅子上老夫人已经顺过气来，就着拄杖慢慢起身，语气里是从未有过的苍老和疲倦，道：“丽妃，皇上真的什么都知道了吗？”

　　　　墨玉笑了笑，踱步重新靠在祭坛上，道：“这不是今晚我要说的，你也不用问我，想知道就自己去问皇上，或者，哼，去问太后。好了，言归正传，刚才说到哪了，哦，说到沅氏是如何知道我和我娘存在的。”

　　　　好像不是说到这的，不管了，就从这开始吧！“纪管家，你看在你儿子的份上，告诉我，我娘出事那天，你见过我之后，进了府里，还看到谁了？”

　　　　看着低头不语的管家，和脸色大变的沅氏，墨玉笑道：“谅你也不敢说，还是我来说吧！沅氏说知道我和我娘的存在，是在我五岁的时候，以沅氏的脾气，怎么可能让我们母女俩活得那么久。所以，你在撒谎。”冲着沅氏嫣然yi笑，“我告诉你yi件刚刚发生的有趣的事，其实刚才，你举双手是对的。”

　　　　沅氏吃惊地看着墨玉说不出话来，原来是自己上当了。墨玉继续道：“纪管家那日进府之后，遇到的人其实是你。于是你们俩合ji　着，yi面让纪管家带人，佯装跟我去救人，yi面沅氏又派了人，让人去把我们的房子烧了，连同烧的，还有房子里面的，我的母亲。”

　　　　“你血口喷人。”沅氏吼道，“烧死你娘的不是我，是那个将军。”

　　　　墨玉看着堂中震惊得张大嘴巴的众人，这个消息对他们来说，太意外了。大家都知道墨玉不是沅氏的亲生女儿，却不知道墨玉的来li　，也不知道墨玉的娘是谁。带回来的时候只说是在老家长大的孩子，母亲已染了重病而死。

　　　　“我告诉你，周国律令，污蔑朝廷四品以上命官，是要砍头的。你的宝贝女儿，贤妃娘娘，要是有yi个被砍头的母亲，她这个皇后的宝座，就别想坐了，仁明殿的主人，永yuǎn　落不到纪家的头上。”

　　　　沅氏这才想到自己的女儿，却见女儿yi动不动的站在那里，不动也不说话。她赶紧爬过去，摇晃着女儿的双腿，叫道：“翡翠，翡翠你怎么了，翡翠。”而后转头吼道：“纪墨玉，对不起你的人是我，要杀要剐随你便，你放了翡翠，她是贤妃，不敢这么对她，你不得好死。”

　　　　纪刚杨这才发现女儿的不对劲，急忙走过来扶着女儿，担忧道：“翡翠，翡翠。丽妃，你对她做了什么？”

　　　　老夫人也不由得站起，道：“丽妃，无论你有什么恨，尽管找我们，贤妃不能出事。”

　　　　切，墨玉翻了个白眼，走到纪翡翠身边，手指在她身上轻轻yi点。不yi会，纪翡翠的四肢便能活动了，但她自由后的第yi件事竟然是伸手，甩了墨玉yi巴掌，“你这个贱人，我杀了你。”

　　　　巴掌自然落不到墨玉的脸上，而是被墨玉牢牢钳住，手臂往上yi提，硬生生将纪翡翠摔到了地面上。纪翡翠“啊”了yi声，只觉得背后火辣辣的疼痛，半天也起不来。

　　　　沅氏怒气横生，“纪墨玉，我杀了你。”手脚并用的就向墨玉冲过来，墨玉动也未动，只提起手中的剑，等着沅氏撞上来。好在纪刚杨眼疾手快，及时拉住了她，道：“墨玉，你太过分了，你怎么能这么对自己的妹妹。”

　　　　“第yi，我就站在这里，不是我要杀她，是她想找死，自己冲过来。第二，这样的妹妹，白送我都不要。哦，刚才忘了跟你说yi件事，当年那位将军是现在羽林军的总统领，想必你也不陌生，我问过他，他亲口说烧死我娘亲的那把火，不是他放的。她跟我母亲无怨无仇，不至于让我母亲灰飞烟灭吧！纪老爷，你说是不是。这件事情，要么你的女人老老实实承认，要么就闹到御前去，看看到时候，谁得了理。”

　　　　不远处的纪伯远看到哑口无言的父母，还有母亲前面明亮的长剑。脑子yi热，抬步冲了过来，试图拿到墨玉手中的长剑。他有自xin　，以他yi个男人的力量，拿下剑不是问题，不能让墨玉在拿着剑处处威胁着母亲。只见手臂就快抓住她的时候，墨玉忽地抬起了yi脚，往他的胸口踢来。

　　　　后面纪仲庭传来yi声惊呼，“大哥，不要。”话还没说完，纪伯远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似的飞了出去，落在了远处众人的面前，“砰”的yi声，落在了地上。

　　　　众人忙上前来，扶起他，又查看了他是否有事。墨玉走上前来，看着刘叶青护在她面前，道：“娘娘，我求你，放过相公吧！”

　　　　墨玉冷笑yi声，道：“你以为我手中的剑是唬人的吗？”

　　　　身后沅氏挣扎，语气里已经带着哭腔，道：“你有事就冲我来，放过我儿子。”可她身后的纪刚杨却不是这么想，他拧在yi起的眉头正在疑惑，墨玉哪来那么大的力气？

　　　　纪翡翠爬着到她脚下，抓着她的腿不放。墨玉冷笑了yi声，道：“放开。”

　　　　“不放，我死也不妨。”

　　　　墨玉冷哼了yi声，“看着我。”

　　　　纪翡翠果然听话地抬头往上看，却见墨玉手中那柄长剑正正地往她手臂上砍来，周围yi阵惊呼声，纪伯远喊着妹妹，沅氏和纪刚杨则喊着助手，老夫人震了震手中的拄杖，喊道“纪墨玉，住手。”纪翡翠却是本能地松开了墨玉的腿，往后退了yi步，那柄长剑便稳稳地砍到了她的鞋背上。墨玉冷笑yi声，道：“逞什么英雄，这不就放开了吗？”

　　　　而后走到沅氏身前，小脚往她膝盖上yi踢，沅氏惊呼yi声，跪倒了地上。纪刚杨怒道：“逆女，你要干什么？”

　　　　墨玉看也不看不看他yi眼，对地上的沅氏冷声道：“你要是再敢起来，我会让你这辈子都起不来。十年前，你把我囚禁在乌延山上，告诉我说，想要我母亲活命，就得乖乖地听话，留在山上。yi年前你让人带着我母亲的耳环，逼着我回府，逼着我进宫。可怜我还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娘还活着，只要我按照你们的吩咐去做事，我娘就还活着。可现在我才知道，我墨玉这十年活的多么悲哀，活在yi个谎言里，活在我自己的梦里，简直就是yi个大笑话。”

　　　　剑“哐当”yi声，落在地上，墨玉身子撑在祭台上，嘲xiàyi　道：“你们让我活在深山野林里，我就活在深山野林里，你们让我进宫，我就进宫，你们送我去死，我就去死。我以为我做的这些，能够换得我母亲的平安，你们知不知道，这个世界上，娘是我唯yi的亲人，唯yi的亲人啊！”

　　　　纪翡翠见墨玉神情哀伤，又看到了掉在地上的长剑。忙跑过去抓起剑柄，拿着长剑对墨玉厉声道：“别动，不准动，否则我yi剑刺死你。”

　　　　纪仲庭见此，忙担忧道：“翡翠，别这样，把刀放下。”

　　　　“二哥，你没看到她刚才拿着刀威胁我母亲的样子吗？yi切都是她自己说的，是她用刀威胁我母亲说的，我母亲没有杀人，她没有罪。”

　　　　老夫人厉声道，“翡翠，把剑放下。”

　　　　墨玉抬起头来，冷冷地看着眼前几近疯狂地纪翡翠，摇了摇头，道：“你要是敢刺下来，我保证明天皇上会亲自把你送进天牢。沅氏，你还记不记得当初我是怎么跟你说的，我说要是哪yi天我发现你骗了我，你怎么对我娘的，我就怎么回报给你。”

　　　　“纪墨玉，你敢。”纪翡翠吼道，“你要是敢乱来，我让皇上杀了你。”

　　　　身形yi闪，墨玉不知怎么的已经来到纪翡翠的身后，冷声道：“你应该庆幸，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是在这里，而不是刑部大牢。老夫人，话已至此，你是否该说句话了？”

　　　　纪翡翠定定地站在那里，又回到了刚才动弹不得的情景，手中的长剑“噹”的yi声，落在地上，心里狠狠道，“纪墨玉，你又点我穴。”

　　　　纪老夫人站起身，看着走到面前的墨玉，沉声道：“这yi切不过都是你的猜测而已，你没有任何证据。”

　　　　“的确，我现在是没有证据，那要不然咱们就坐在这里，让管家现在就去把名册拿来，咱们慢慢看，什么时候看完什么时候走。如何？”

　　　　“其实你这样做，yi点意义都没有。她是贤妃的生母，纪家是皇亲国戚，咱们丢不起这个脸，纪家多年的声望也不能倒。”

　　　　“这些不关我的事，我只知道，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墨玉转身走到纪翡翠身边，伸手轻轻yi推纪翡翠就像木偶yi般往地上倒去，被纪刚杨牢牢地接住了。“她是贤妃的母亲，可不是我的母亲。这宫里要是没了贤妃这个人，我看她还装什么皇亲国戚。”

　　　　纪刚杨冷声道：“那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给你yi个月的时间准备，把我娘追为平妻。至于沅氏，yi个月之后，我不希望再在这东京城看到她，死了也好出家也好，她这辈子不准再踏入东京yi步。”

　　　　沅氏听到墨玉要赶她出纪府，赶她出东京城，怒吼道：“纪翡翠，你这个欺师灭祖的畜牲，你不得好死。”

　　　　墨玉上前，脚尖yi勾，地上那把长剑稳稳当当地飞起，而后又落入她的手中，笑道：“你们家的祖宗从来就没保佑过我，这样的祖宗，要与不要都无所谓。”

　　　　而后长剑落在她的头顶上，沅氏只感觉头顶的长剑yi挥yi勾yi削yi提，然hyiu　她就看到两腮边的发簪啊头发啊不断地飘落下来。待墨玉停了手，沅氏好奇地往自己的头上摸去，却只能摸到头皮上的yi寸发丝，顿时声嘶力竭的“啊”了yi声，震响整个纪府。

　　　　纪刚杨看着自己的妻子，喉咙发抖地说不出yi个字来，只能“你你你”的说了半天，也你不出yi个所以然来。墨玉笑道：“当初我可告诉过她，她要是敢骗我，我会做出什么事情来，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你记住了，yi个月之后，我再看到你，削的就是你的脑袋，让你下地狱去给我娘洗脚。沅氏，你就是纪家的罪人，我看以后纪家谁敢留你？谁要是敢留你，我让他死了都不安宁。”

　　　　“我杀了你”沅氏像发怒的狮子yi样冲向墨玉，墨玉身子yi偏，缓缓走出了祠堂。人群自然让出了yi条道来，看着从未认识的墨玉从他们面前走过，谁也不敢说话，更不敢阻拦。

　　　　走到门口时，墨玉转身，留给众人yi个颠倒众生的笑容，而后手中的长剑yi掷，直直飞向堂上的桌台。“咚”的yi声，烛台摇晃了yi下，掉到了地上，蜡烛滚落到了祭台前，落到地上的帷幔便“滋滋”地燃烧了起来。

　　　　墨玉转身，走出了祠堂，走下了台阶，不理会祠堂里面的阵阵救火声。

第七十六章　宁妃之死（）　
子时已过，丑时和寅时是宵禁时间。大雪已经纷纷落下，覆满了屋顶和街道，街上空无yi人，yi丝声音也没有。

　　　　墨玉麻木地yi步yi步走在大街上，雪花落在她的发丝上，眼睛上，皮肤上，不yi会就有了厚厚的yi小层。

　　　　结束了，从今晚开始，yi切都结束了。她不会杀沅氏，人命的鲜血是她最后的底线，可是她也不会让她好过，她引以为傲的东西，都会yi点yi点地离她而去。

　　　　天xià　之大，她能去哪里，乌延山，纪府，皇宫，好像都不是她最终的归宿。以前有娘在的地方，那个狭小而破烂的小屋，是她温暖的记忆，可如今，娘也不在了，那个地方，如今已经变成了yi堆的残肢断臂，这个世间，她还能去哪里？

　　　　身后的人yi直跟在她身后，从纪府到这里，他总在她身后，默默地守候着。他不敢上前，不敢与她说话，也不敢站在她身边。

　　　　不知不觉间，已经来到了皇宫门口。砖石砌成的拱门和宫墙，冷冰冰地伫立在她面前，她被困在里面，是因为yi个可笑的谎言。宫门口的侍卫手持长枪，像雕塑yi样静立在那里，见有陌生人站在宫门外，全身警惕地看着她。有人过来，问：“夫人，你是谁？快走吧，这里不能久呆。”

　　　　似乎走来走去，她只能回到这里。

　　　　侍卫见她无动于衷，再次说道：“夫人，你快走吧，你再不走，我可就不客气了。”

　　　　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