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玉归-第1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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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哦，孩子在她手里这么久，都还没有yi个名zi　。“她出生在漫天飞雪中，往后，她就随我的姓，叫纪漫雪吧！”

　　　　“纪漫雪，这名zi　好听。云裳的孩子应该也生了吧！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叫什么名zi　？好想去看看。你看着小孩子，除了吃就是睡，除了睡就是吃，养得白白胖胖的，她这体重将来怎么减下来呢？”

　　　　墨玉也不知道如今云裳住在哪里，她回宫之后，就再也没了她的音信。以她的聪明，定时过得很好，这不用她担心，她只是担心，过去的阴影，会跟随着她，过yi辈子。

　　　　“贤妃娘娘驾到。”

　　　　贤妃？墨玉皱眉，她们母女俩相见，她会不会认出自己女儿呢？正想着，纪翡翠已经在宫女的陪同下，进了玉仙殿。

　　　　“哟，丽妃，你这宫里要集体做鬼啊？”纪翡翠看着跪着yi地的宫女太监，还有房梁上的白绫，地上的武qi　，瓶瓶罐罐的药瓶。没好气地笑道：“你要惩罚下人也用不着这么狠吧！”

　　　　“有事吗？”

　　　　纪翡翠顾自坐到椅子上，看着墨玉怀里的孩子，没好气地说道：“哟，这谁家的孩子啊？不会你出去yi个多月，回来就生了个孩子吧？嘻嘻。”

　　　　“这孩子姓纪，当然是我生的，说不定也是你生的呢！”

　　　　“拍”的yi声，桌子震了yi下，墨玉怀中的小人儿被吵醒，裂开嘴巴就哭了起来。

　　　　“你要发疯回你的揽月宫去疯，别在我这里耀武扬威。”墨玉怒道。孩子哭了，她不得不站了起来，抱着孩子在屋中踱步，yi边哄着yi边摇晃着怀中的孩子。孩子习惯了被摇晃，yi有摇晃的感觉就立即停止了哭声，睁开大眼睛来看着上头的墨玉。

　　　　“切，神气什么呀？”纪翡翠不敢大声说话，只能啐啐念了两声。她可是见识过墨玉发疯的样子，不敢说得太过火。

　　　　孩子已经出生四个月了，看得清楚事物也认得人了，待看到墨玉熟悉的脸庞时，挤着眉眼，咧开小嘴就笑了起来，还伸出两只肉嘟嘟的小手，抓着墨玉垂在两旁的秀发，“咿咿呀呀”地说着她听不懂的孩语。

　　　　墨玉逗弄着怀里的孩子，完全是母爱发挥，当身旁的人全都是摆设，还拿起自己的发尾，搓着小孩子脸上的肌肤，小孩子受痒，“咯咯”地笑了起来。

　　　　yi旁的想容看到孩子笑得欢，就站了起来跑了出去，进来的时候手里还拿着yi个小波浪鼓，“噔噔噔”的摇晃着响了起来。小孩子听到清脆的声音，笑得更欢了。

　　　　纪翡翠严重的意识到了自己被忽视的感觉，喉咙都“咳咳”了，也没见到yi个人理她，于是翘着嘴唇不屑地说道：“切，又不是自己生的，还当个宝yi样。”

　　　　墨玉将孩子交给想容，道：“到那边去玩吧！”而后定定地看了纪翡翠yi眼，沉声道：“是啊，不是自己生的，当然不是宝。可是自己生的呢，却像根草yi样丢弃。”

　　　　有那么yi刻，纪翡翠认为她的那个惊天秘密，其实墨玉早就知道，自己在她面前就是无所遁形的。她紧握着手里的绣帕，看着墨玉若无其事般地喝着茶。心想那件事是太后娘娘亲自办的，不可能有什么差错，纪墨玉不可能知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墨玉放下茶盏，道：“你认为我是什么意思，我当然是在骂这孩子的娘啊，大冷天就将孩子仍在冰天雪地里，也不想想这孩子能不能活，将来会不会被坏人收养，拿到妓院去卖，或者圈养在某个黑暗的山洞里，训liàn　成杀手。哎，你说，她要是被训liàn　成了杀手，会不会回来杀了她的亲生母亲啊？”

　　　　“住口，别说了。”

　　　　这yi声撕裂的怒吼声，不仅吓到了殿里的众人，就连纪翡翠自己也被吓了yi跳。殿内很安静，不远处襁褓里的那个小孩子，正不知天高地厚的“咯咯”笑着。墨玉嘴角冷笑了yi声，眼神示意想容把孩子抱出去，而后道：“又不是说你，你那么大的反应做什么。你是皇子的亲生母亲，他将来又不会杀你。”

　　　　纪翡翠猛地站了起来，指着墨玉吼道：“纪墨玉，你什么意思啊你，你在诅咒本宫跟皇子吗？禁宫之内，满口都是杀杀杀的，你杀人杀上瘾了，你信不信本宫治你yi了以下犯上的罪名？还有你那孩子，说不定还是和夜天生出来的野种呢？你”

　　　　“拍”

　　　　yi声脆响，打断了纪翡翠的怒喊声。殿中众人都吓得捂住嘴巴，yi句话也不敢说出来。纪翡翠更是睁大了眼睛，捂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冰冷的墨玉。哆嗦着嘴唇，道：“你敢打我？”

　　　　墨玉上前yi步，纪翡翠害怕得后退yi步。墨玉冰冷的声音里没有任何温度，道：“这yi巴掌，我是替夜天打的。他在前线奋勇杀敌，壮烈牺牲，你却在这里搬弄是非，让死人都不安宁。”

　　　　“拍”的yi声，又是yi巴掌。墨玉继续道：“这yi巴掌，是我替你孩子打的，她真是倒霉，这辈子有你这么个娘。”

　　　　“拍”的yi声，又是yi巴掌。墨玉说：“这yi巴掌，是我自己想打你，因为你嘴巴犯贱。从今往后，你说什么话之前，想想今天我的这yi巴掌，也许还能救你的命。”

　　　　纪翡翠的后背已经抵在了墙上，“咚”的yi声，后面已经退无可退，前面又是纪墨玉气势汹汹地拦截，想死的心都有了。哆嗦着嘴巴说不出yi句完整的话来，她敢相信，墨玉真的敢杀了她。“你你想干干什么？”

　　　　身后传来纪翡翠的贴身宫女小悦的斥声，“丽妃娘娘，我家娘娘可是贤妃，你最好想清楚，你别乱来。”

　　　　贤妃，切。她连太后皇上都不放在眼里，何况还是yi个贤妃，yi个有头无脑的贤妃。“纪翡翠，你给我听好了。从今往后，你看见我，最好是绕道走，要么就缩在你的揽月宫里别再出来，否则的话，我可不敢保证，你娘还能不能活着。”

　　　　“你，你对我娘做了什么？”

　　　　“现在还没做什么，要看你表现了。你要是再惹我，你信不信我找个男人放在她床上，我让她掉进黄河也洗不清。我看你怎么当皇后，我看你那孩子将来怎么做人。哼。”这话墨玉说得很小声，还是凑近她耳边说的，自然除了她们两个，谁也听不见。她们只能看到纪翡翠脸色yi白yi青的变换不定，这场景好像很是熟悉啊！

　　　　墨玉缓缓退后，看着纪翡翠惊魂未定的神情，从牙缝中吐出yi个字，“滚”。

　　　　纪翡翠还没回过神来，就被自己的宫女拉着，踉踉跄跄的出了玉仙宫。墨玉转头看着不远处yi群下巴快掉下来的众人，怒吼道：“你们还不跪下，不跪，那我走了。”

　　　　“啊啊啊，娘娘，我们跪，我们跪，你不能走。”众人齐声声喊道，有弯下腰跪到了地上，看那姿势，也不知道是跪着还是坐着。耳边传来墨玉不屑的声音，“还有，那瓶子里的鹤顶红砒霜什么的，你们随便吃，别以为砒霜面粉我分不清。”

　　　　啊？啊？啊？众人眨巴着眼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们似乎忘了，她们家主子是懂医术的，还敢拿着她擅长的玩意去糊弄她，她不杀了她们，算她们走yun　。

　　　　可是当殿里的众人都跪下，不发yi语之后，墨玉却是脑中yi片空白。那个人，那个她发誓再不相见的人，当真的死了吗？

第一百二十二章　临终遗愿（）　
白色的雾瘴里，伸手不见五指，白茫茫的yi片。墨玉感觉好像置身在冰冷的冰面上，冷气自她的脚背上，yi直穿梭在身体的每yi个毛孔里，每yi条血脉里，从腿上，到身上，到脖子，到头顶。她还想听到有人叫她，于是她在迷雾中乱跑乱窜乱找，可始zhying　找不到那个声音来自何处。

　　　　雾气yi瞬间散了，墨玉这才看清眼前的景物，什么也没有，白茫茫的都是雪。她很喜欢雪，雪是这个世界上最干净的东西。忽然，前面出现了yi个人，离得太远，墨玉看不清楚是谁。她好奇地向那人走去，想看看他究jing　是谁。近了，更近了，快要看清他是谁了。

　　　　可就在这时，她脚下的冰面裂了。“噼噼啪啪”的yi下子就四分五裂。墨玉来不及转移，就这样掉进了水里。冰冷的水充斥着她的耳朵，脑子，眼睛，鼻孔，她努力的挣扎，却发现自己怎么也伸不开手脚，就像被绑住了yi样，yi点yi点地慢慢往下沉去，意识越来越模糊，视线也越来越模糊。在她临闭上眼睛的那yi刻，有yi个人站在水面上，她努力地甩头，想要求救，可是声音怎么也喊不出口。视线突然变得越来越清晰，她终于看清了那人的脸，正邪笑地看着她。

　　　　“夜天。”

　　　　“你醒了。”

　　　　墨玉吓得看向声音的来处，面前的人，不是夜天，是这周国的主宰者，当今皇上柴荣。墨玉慢慢撑起上身来，才发现自己已经是满头大汗，里衣也湿了。她擦了擦额上的汗珠，微微地喘着粗气。

　　　　皇上拿过yi条湿帕递给她，道：“是不是做恶梦了，梦到了什么？”

　　　　接过帕子轻轻拭去脸上的薄汗，墨玉抬起头来，道：“也不是太清楚，好像有雪，有雾，有水，好像还有yi个人，但是我看不清他的脸。”

　　　　“没事，做了噩梦而已。起来吧，该用膳了。”

　　　　墨玉这才发觉，殿里已经掌了灯，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原来，她睡了那么久了啊！墨玉拉住了准备离开的皇帝，问道：“皇上，我能不能去看看他。”

　　　　“为什么？”

　　　　“我爱他。”

　　　　藏在袖子里的手yi点yi点的收紧，墨玉甚至都能听到骨节“咯咯”作响。毫无温度的声音传来，“你们以前yi直在朕面前演戏，你为了护他，对朕说尽了谎言。他为了保你，到死了都在说他自己对你只是yi厢情愿。你的心从未在朕的身上，从头到尾，朕就是yi个傻子。”

　　　　墨玉放开他的手，撑在床上，低着头，轻轻地说了声，“对不起。”

　　　　“你的yi声对不起，还不起你欠朕的。墨玉，yi开始，咱们是无话不谈的朋友，你虽然冷淡，但对朕还算热情。从什么时候起，我们之间就相互猜忌，无话可说，到最好yi见面就吵。其实朕很喜欢这样，夫妻间吵吵闹闹的生活。可是朕不能容忍，你的心里容下别的男人。”

　　　　“有那么yi刻，我曾想过真心待你，好好的只想呆在你身边，我把这里当作自己的家，我也认为我终于有了yi个家。可是后来呢，你怀疑了我，你利用了我，那个时候我才知道，你是yi个帝王，你不可能给我yi个家的，如果有必要，你会毫不犹豫地杀了我，对吧！江山，你要，美人，你也要。可如果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你yi定会舍弃我，在你心里，美人，大不过江山。就像当年的虞姬yi样，她的结局，又岂是她愿yi　的。我和夜天的这场流言蜚语里，注定了有yi个人要死，不是夜天死，就是我死。但我相信，你只会选我，选我死。”

　　　　墨玉看着他的背脊，他挺直的背脊说明了她所说的，都是他的心里话。墨玉讽刺地咧开嘴唇，走下床来，道：“皇上，你不爱我，你对我，不过是yi种征服的**而已，不仅如此，你利用我的聪明，利用我的武功，去达到你的目的，然hyiu　将我推到风口浪尖上，为你挡去明枪冷箭，你从未真心待我。如果你真心待我，也许我真的会被感动。所以皇上，说谎的也不只是我yi个人，你也同样在说谎。你不爱我，你又凭什么让我爱你。爱是平等的，无关身份地位，可惜这个道理，身为帝王的你，永yuǎn　不会懂。”

　　　　皇上缓缓转过身来，不知道为什么，对于墨玉说出的话，他并未生qi　，反而有yi种惺惺相惜的感觉。墨玉说得对，他在她面前，大部分说的，都是谎话，可有些话是真的。几次要失去她的时候，那种从未在其他女人身上有过的害怕，怜惜，相思，那不是假的，是发自内心的感受。yi开始他还不懂，直到发现她与夜天的私情，他竟然会吃醋，这是yi个正常的男人才会有的反应，他知道，他爱上了她。也许这爱来得太迟，但那就是爱，是他对她的爱慕。

　　　　轻轻地将她搂入怀中，将下巴抵在她的肩上，道：“墨玉，这yi次，我说的是真的，我爱你。看不到你，我会想你。怀疑你和夜天的时候，我会吃醋。知道你把我卖了的时候，我会生qi　。墨玉，yi开始我不懂这是什么感觉，到后来我才慢慢知道，这是爱，墨玉我爱你。那个位置，我原本是想留给你的，我生qi　，是因为你竟然忽视了我的爱。”

　　　　墨玉抬头，看着头顶的图案，逼回眼中的泪水，道：“不要在说谎了，现在已经没有必要了。”

　　　　“我不是说谎，是真的。”

　　　　“你还是继续做你冷酷无情的帝王吧！不要让我看不起你。”墨玉推开他，往门口走去。再继续说下去，她会觉得恶心。夜天是骗了她，但骗得理直气壮。而他呢，竟然为了骗他，后位都可以拿出来卖，当她墨玉是什么人。

　　　　墨玉走到门口时，殿里传来他冷冷的声音，“子时之前，你必须回来。子时以后，朕此生，不会再让你踏出皇宫yi步。”

　　　　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消失在渐暗的夜色中，他喃喃地自语，“既然你让朕做yi个冷酷无情的帝王，那朕就用冷酷无情禁锢你的yi生。朕就不信，朕比不过yi个死人。”

　　　　南华街的夜府。

　　　　白帆飘扬，花圈yi环连着yi环，从大门口yi直延伸到大堂。冷风呼啸，乌鸦啼叫，整个夜府白烛高朝，白娟飘飞，阴森幽冷。

　　　　墨玉yi路走进qu　，yi个人也没有碰到，直到了大堂，才依稀看到有yi个人影跪在灵前，颤抖着双肩，yi下yi下地往面前的火盆里丢着冥币。

　　　　“疏密总使夜公讳天之灵位。”

　　　　无论生前多少风光，多少功绩，多少仇恨，多少阴谋，多少爱恨，随着棺盖yi盖，yi切都是往事成风，长埋地下，多少年后，被遗忘在这日月星辰中，不再被人们记起。无论你愿不愿yi　，你的yi生，都被藏在这厚重阴暗的棺冢中，任由其腐朽消失。

　　　　“小姐丽妃娘娘”

　　　　跪在地上的人看到面前地上的人影，回过头来yi看，不相信地喊道：“您怎么来了？”

　　　　墨玉有点想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原来他那么早就关注了她啊！在乌延山上，面前的这个人，总是喜欢围绕在想容的身边，任打任骂，就像想容的贴身小厮yi样，可现在，却出现在这里。“阿强，你是叫阿强啊？还是有别的名zi　？”

　　　　“奴才日昇，是公子的侍从，也是，娘娘您的侍从。”

　　　　已经无所谓了，这夜府里的人，恐怕都像夜天yi样，永yuǎn　有着多种身份，游荡在不同的地方，接见不同的人，做着不同的事情。“这里面躺的人，真的是他吗？”

　　　　日昇没有回答，墨玉也不在乎她的回答。缓步走到棺木旁，手颤抖地抚摸着上迷àn　的纹理，他就在里面吗？墨玉俯下身子，墨玉侧脸轻轻贴在棺盖之上，似乎还能听到他轻微的呼吸声和嘻嘻的邪笑声。

　　　　“把它给我打开。”墨玉沉声吩咐道。

　　　　日昇愣了yi下，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见墨玉已经推着棺盖，试图将它打开。日昇吓得跑过去，拦住她道：“丽妃娘娘，不要。”

　　　　“你给我让开，我要看看他死了是个什么样子？你个大骗子。”

　　　　日昇yi边拦着墨玉，yi边喊道：“丽妃娘娘，不要这样，你让公子安息吧！这里面只是公子的衣冠。”

　　　　衣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