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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姝-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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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她给吓坏了,二话不说便去找姜岐公子了。
后来婢子就赶紧跑去后山,正琢磨着该怎么让她们确信小姐已死,碰巧看见一具女尸被丢在河边,婢子便将那具女尸拖到张家老房子的废墟里去了,又在她脸上抹了灰擦了血,没想到刚一会儿,就看见姜岐公子和五小姐匆匆忙忙的赶过去。小姐,你料得真准。”
姜妙之听罢冷笑出声,只道:“他们若是不去后山一看究竟,又怎能确信我到底是生是死。”
汀月继而又道:“五小姐原本便胆小,看到那具女尸之后一惊一乍的,姜岐公子气不过,对她拳打脚踢,婢子躲在旁边看见了,当真是解恨,小姐你是没看见,五小姐哭得那叫一个惨,小姐若是看见了,必定要笑死。”
姜妙之光是听着便解气,继而又脑补了淳于妙绣在姜岐胯下抱头痛哭,自然更是痛快。
“那那具女尸呢?你临走的时候可曾将女尸处理妥当?”
汀月回道:“婢子回城的时候已经找人将她好生安葬了。”
姜妙之点了点头,汀月又道:“小姐,婢子昨儿晚上还扮鬼吓唬五小姐了。”
姜妙之听言微微一愣,惊道:“你还扮鬼吓唬她?!”
“对呀,”汀月点头,得意洋洋的说道:“婢子就在她屋门口的站着,后来她走到屋门口,婢子就一脚把屋门踹开,她坐在地上,婢子就把脸凑上去,可把她吓坏了。”
姜妙之皱了皱眉,轻斥:“汀月,你太鲁莽了!这要是叫她发现了是你,那咱们就可就前功尽弃了,这倒不打紧,可你要知道,倘若叫她抓住是你,那你可就没好果子吃了!”
“诶呀小姐!”汀月拍了拍姜妙之的手,言道:“她当时都吓晕了,哪有空顾及那女鬼到底是真的还是人装的,再说,婢子这样吓唬她,也是为了给小姐出气呀。”
姜妙之嗔了她一眼,道:“下次不许了。”
汀月点点头,而后又问:“小姐,那接下来婢子该怎么做?”
“接下来……”姜妙之想了想,道:“接下来的事,我原本是有计划的,可你昨儿那么一搅和,把我原本的计划都给打乱了……”
汀月听着一脸歉疚,不等姜妙之说完,她便打断,接话道:“那可怎么办,小姐,要是婢子早知道,那就不去吓唬她了。”
“没关系,”姜妙之反而道:“既然你去吓唬了她,那我便有法子,让她每天都活在恐惧中。”
汀月迫不及待的问道:“什么法子?”
姜妙之道:“她昨儿经你那么一吓唬,而今若没有大病一场,那她必定会去找姜岐商量对策,以姜岐那样的性子,听她所述定会视她为疯子,将她赶走,她失望而归,到时你便找一个江湖术士,骗她带上香烛,晚上去后山设坛祭拜亡灵。”
汀月不解,问道:“带上香烛去后山?这就完了?不需要做些别的?”
姜妙之笑了笑,道:“不需要。”
汀月又问道:“小姐,带上香烛去后山,这是什么道理?”
姜妙之冷笑一声,道:“到时你就知道了。”
汀月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而后试探的问道:“小姐,大晚上的去后山,该不会撞见鬼吧?”
“瞧你,什么时候也信鬼神之说了,撞见鬼倒不会,只是会撞见些可怕的东西,汀月,要不……你今儿晚上还是别跟着去后山了,免得看见什么东西,吓着你。”
汀月半信半疑的点点头,而后冲姜妙之笑道:“都听小姐的。”
姜妙之亦是微微颔首,而后道:“好了,你赶快回去准备,这会儿都中午了,妙绣若是没有生病,怕是也早已去找过姜岐了。”
汀月闻言连忙站起身来,言道:“那婢子这就走了,小姐在这儿好生照顾自己。”
见姜妙之点头,汀月当即转身匆匆忙忙的走了。
…………………………
姜家。
正如姜妙之所料,淳于妙绣并未生病,这便独自一人到姜家找姜岐来了。
也果然让姜岐给臭骂了一顿,失望而返,失魂落魄的离开了姜家,微微低着头走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像是丢了魂一般。
这时便有一个术士打扮的人拦在她跟前,淳于妙绣被挡住了去路,却是连头也不抬,看都不看一眼,便绕过挡路之人继续前行,术士索性转身,唤:“姑娘请留步。”
淳于妙绣听唤转身,一脸的淡漠的看着术士,冷冰冰的问道:“什么事?”
术士抬手捋着胡须,不紧不慢的走到她跟前,而后用捋着胡须的手,竖起两只手指头,轻轻的点了一下淳于妙绣的额头,言道:“看姑娘印堂发黑,怕是惹上什么邪祟之物了。”
淳于妙绣听言顿时打了个激灵,稍显激动,言道:“道长所言极是,近几日小女子确实为邪祟之物所扰,不知道长可有解救之法?”
术士故作高深,言道:“且容老夫掐指一算。”
说罢便闭上眼睛,微微扬起下巴,掐着手指头,眨眼功夫后,便睁开眼睛看着淳于妙绣,问道:“敢问姑娘,可是对那邪祟之物,做了什么伤天害理之事?”
淳于妙绣满脸羞愧,黯然道:“正如道长所言,是我害死了她。”
术士随即道:“那邪祟之物虽化为厉鬼回来,却并非寻姑娘报仇,只是想吓唬吓唬姑娘罢了,姑娘若想驱她离开,也不是没有法子。”
淳于妙绣迫不及待的问道:“什么法子?”
“那女鬼心有郁结,姑娘只需解了她的心结便可。”
“如何解?”
术士又抬手捋起了胡须,故弄玄虚的说道:“姑娘只需在今夜子时,带上香烛去往她丧命之处,祭拜亡灵,诚心悔过,她解了心结,自会离去。”
淳于妙绣怔住,“今夜子时?”
术士点点头,应道:“正是。”
淳于妙绣慌里慌张的说道:“那……那岂不是三更半夜?!”
术士又点点头,应道:“确实不假。”
淳于妙绣面露难色,说起三更半夜一个人跑去后山祭拜亡灵,这要她何来的胆子。
术士见她迟疑,便道:“姑娘若想早日驱除邪祟,还需早日前去祭拜为好,莫等那女鬼怨气愈发壮大,到时,怕是连贫道也爱莫能助。”
淳于妙绣无奈,只好应道:“道长说得是,小女子必定早日前去祭拜,多谢道长相助,”说罢便自袖中取出一包秦半两来递给这术士,继而言道:“小小心意,不成敬意,还望道长笑纳。”
术士见钱眼开,分明想收,却又忍住了,将那钱袋推回,言道:“姑娘言重,贫道云游四海,只图助人之乐,不求回报,告辞。”
说罢便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淳于妙绣也不耽搁,随即亦是转身,看样子,这便是要去购置香烛等祭祀之物了。
术士走了两步又回首,望见淳于妙绣已走远,这便拐弯儿走去一旁的小巷子里头,大金主还在巷子里等着呢。
汀月靠在巷子口等着,眼瞅着那术士笑眯眯的回来,问道:“怎么样,事成了么?”
术士点头哈腰的,应道:“成了,成了,我瞅见她去买香烛了。”
汀月点点头,言道:“嗯,做得很好。”
她说罢便扔了一包秦半两给那术士,言道:“赏你的。”
术士接过秦半两,捧在手里头掂量来掂量去,而后又望着汀月,汀月不客气的说道:“怎么,你还嫌少?”
术士连忙笑道:“不少,不少,够了,多谢姑娘。”
汀月剜了他一眼,这便越过他走出了巷子。
当晚三更半夜,淳于妙绣果然拎着些香烛去了后山,天色已晚,城门本该关上,却因地动之事,公子扶苏为了朝廷支援城外救灾方便,便下令五日不关城门。
淳于妙绣也因而得以轻而易举的出城。
到了后山之时,已近子时,淳于妙绣打着灯笼走到张家老房子的废墟之处,找了一块平地,惶恐之下蹑手蹑脚的将灯笼放在一边,而后便点上香烛,一一摆好,刚一跪下,岂料一阵阴风吹来,莫名其妙的将灯笼里头的蜡烛给吹灭了。
要说蜡烛被风吹灭了,这原本也不足为奇,偏偏是隔着灯笼吹灭的,这便叫淳于妙绣心里头直打颤。
这四周漆黑一片,唯有头顶月光照着,也不算伸手不见五指。
可在这样高度紧张的情况下,淳于妙绣又是这样胆小之人,稍不注意踩到一根树枝都吓得屁滚尿流,而今自然是大惊失色,连忙对着香烛磕头跪拜,求饶道:“妙之!妙之,姐姐知道你在这儿,所以……所以姐姐特地带了香烛过来祭拜你,与你诚心实意的悔过,妙之,求你原谅姐姐好不好?姐姐都给你跪下了,你原谅姐姐好不好?求求你,不要再回来吓唬姐姐了,好不好?好不好啊妙之?妙之……算我求你了,你放过我吧,好不好,好不好啊……”
淳于妙绣不停的磕着头,说至此忽见跟前似乎泛起了一星绿光,思忖着是不是妙之来了,于是壮着胆子抬起头来,却惊见一缕绿色的火焰在眼前飘来飘去,淳于妙绣自是大惊,跪在地上连忙往后闪躲,却是一屁股坐在地上,直喊道:“啊!鬼火!鬼火!”
又岂知她一开口,身旁的鬼火竟愈发多起来,一缕又一缕的窜出来,皆围绕在她身边飘来飘去。
淳于妙绣惊得连忙站起身来,连灯笼也不要了,赶着黑便落荒而逃,可那一缕一缕的鬼火竟始终跟着她,她跑到哪里,那鬼火便追到哪里。
淳于妙绣边跑边呼道:“救命啊!鬼火啊!救救我!救……”
话音刚落,淳于妙绣陡然被脚下一块石头绊倒,趴在地上,她已不动身,那鬼火亦是不再飘来飘去,却始终都围绕在她身边,淳于妙绣大口大口的喘息,那鬼火竟又飘到她眼前来。
淳于妙绣自然是惊慌失措,连忙爬着坐起来,对着眼前一缕鬼火哭着哀求道:“妙之,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求你,求求你放过我好不好,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啊,妙之!求你放过我,我回去一定烧香拜佛祭奠你,每天都给你上香,只求你放过我,不要再来纠缠我了好不好……妙之,我求你了……”
她已说罢,那鬼火竟是一团接着一团的消失了。
淳于妙绣见势,怔怔道:“妙之……你走了么?你是不是原谅我了?妙之……”
见鬼火没再出现,淳于妙绣连忙爬起来,扭头四下里看了一眼,而后赶紧跑了。
说来这所谓的“鬼火”,其实不过只是磷火罢了,这后山多有野兽尸骨,尸骨中含磷,磷与水氧化之后便产生了氧化磷,而氧化磷的燃点太低,极其易燃,因而磷火常在盛夏夜晚出现,而今虽是初夏之际,却因淳于妙绣适才点了香烛,进而使得磷火自燃,古人迷信,见磷火而不识,便认定了这是鬼火。
加之磷火较轻,四周稍微有丝毫风动,磷火便会跟着跑,这便是为何适才那磷火会追着淳于妙绣。
姜妙之便是料到了这几点,才要汀月想方设法让淳于妙绣三更半夜带着香烛到后山来,而今淳于妙绣果然中计了。
至于磷火为何会渐渐消失,自然是因氧化磷烧完了。(。)
第一百三十三章 鬼祟()
淳于妙绣回去第二天便病了,躺在床榻上昏睡不起,面色苍白,毫无血色,唯独眼圈儿那一段微微有些发黑,当真像是中邪了一般,急得池园的人手忙脚乱,大惠氏心里头亦是慌慌张张的。
毕竟像淳于妙绣这样,突然没来由的就这么一病不起了,还真是少见,好不容易请来大夫瞧了病,却只说是受了风寒,想必也只是庸医见钱眼开,便随口胡诌了病因。
汀月牵着姜思聪出门儿遛狗,要说出门儿,本无需途径池园,她为打探情况,出了汀园便特意牵着姜思聪往池园的方向去,谁知这还没走到池园,路上便听两个眼生的丫鬟私下议论,一个说道:“你可听说了?五小姐今儿一早上没来由的病了,躺在床上昏睡不起,听说啊,她是中邪了。”
另一个附和道:“这么大的事儿,池园人多嘴杂,我多少也听到些。”
汀月听罢凑近了悄声唤道:“诶!”
她这般突然出声,将那两个丫鬟吓了一跳,那两个丫鬟受了惊吓,转过身来望着她,头一个说话那丫鬟斥道:“诶你这人走路怎么也不出声儿啊,吓死我了。”
汀月抱歉的笑了笑,而后便又略带试探的问道:“你们俩方才说什么?五小姐中邪了?”
那两个丫鬟听言当即提高了警惕,立马反驳道:“什么中邪不中邪的,你瞎说什么呢,五小姐只是染了风寒而已,你这人,可别一边儿受着人家的恩惠,一边儿还咒人家不得好死才是。”
那丫鬟说罢又剜了汀月一眼,而后便赶紧拽着同行的另一个丫鬟慌慌张张的走了。
汀月站在原地不动,望着那两个丫鬟走远,忽然勾起唇角冷笑一声,而后便又牵着姜思聪出了府,往将军府走去。
待走至将军府门前,汀月左右扫了一眼,见周围并无淳于家的人,这才脚步匆匆的走进去,想是这几日来得有些频繁,将军府门口的侍卫已记熟了她,而今再想进去,便也无需再通传,就这么光明正大的走进去了。
汀月这般小心谨慎,却不想,适才之举还是叫有心人看得一清二楚。
碧池拿着大夫开的药方去取药,回来的路上途经将军府,望见汀月牵着獢獢走到将军府门外小心翼翼的扫视四周,顿时觉得不对劲,是以连忙找一处躲了起来,却不想,竟望见汀月光明正大的走进去,便赶紧回府,要将此事禀报给淳于妙绣。
回到池园,淳于妙绣仍躺在床榻上,昏昏沉沉的睡着,大惠氏坐在床边守着,一脸担忧的看着淳于妙绣,叹道:“唉,妙绣啊,我的好孩子,怎么好端端的就病成这样了呢!”
这时碧池提着药材走进来,大惠氏望见了,赶紧说道:“你回来了,快,快吩咐下去,把这药拿去煎了。”
“诺,”碧池应了一声,这便转身,欲要出去唤一个小丫鬟煎药,正巧有个丫鬟两手空空的走进屋来,她便将药材递给那小丫鬟,吩咐道:“把这药拿去煎了,三碗水并一碗水,要快。”
那小丫鬟接过药材后,答应了一声,而后当即转身,匆匆忙忙的跑出去。
碧池回过身来,见大惠氏仍坐在床边,她心底有事需得告诉淳于妙绣,可碍于大惠氏在此,这些事情又不便说出口。
而今淳于妙绣重病卧床,近乎奄奄一息,她已猜到她定是心有郁结,若告诉她汀月的举止异常,保不齐便能治好她这心病。
她虽有些记恨淳于妙绣,可总归也不想她死,毕竟是自己的主子,淳于妙绣若是死了,她日后怕是也没好日子过。
看看淳于妙纾身边那两个丫鬟便知道了,当初淳于妙纾死了,那两个丫鬟没过几天便被大惠氏发卖出去了,至于卖到何处,想来也无非就是花楼那种地方,她们这些当丫鬟的,同奴隶没什么区别,本就是贱命一条,一旦没了可用之处,不是跟着主子去死就是被卖到烟花之地。
碧池走到大惠氏跟前,言道:“夫人不必太过担心,兴许小姐真的只是染了风寒,过不了几天就康复了,看夫人脸色也不太好,不如先回去歇息片刻,这儿有婢子伺候着呢。”
大惠氏又叹了一声,道:“但愿吧。”
说罢动作迟缓的站起身来,叮嘱道:“我也累了,先回去休息休息,你在这儿好生伺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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