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葬人-第87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吴明透过窗户的冰花往外看，村里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每个家庭还是围着牛圈打转，有的大人在外面抽烟，有的则是在院子里干些散碎的小活儿。

　　　　天气太冷，几乎看不见聊天，熟悉的人见面，也只是问候两句。即便这样，也阻止不了，孩子在外面玩耍，他们穿着棉袄带着棉帽子，小脸蛋冻得通红，却还在雪地里，奔波打闹。

　　　　吴明小的时候，大家就喜欢玩西游记的游戏，大家都抢着当孙悟空，委曲求全也要当个唐僧，实在不行，只能做沙和尚了。但有一个角色，没有人愿意做，那个角色就是猪八戒。为了和大家一起玩，吴明每次玩这个游戏的时候，都会扮演猪八戒的角色。

　　　　看着嬉笑打闹的孩子，吴明禁不住的又回忆起当年。

　　　　“大兄弟，我们去哪？”

　　　　“前面路口左拐，直走有一个小桥，到了小桥那就能看见一个棺材铺子，我们去棺材铺。”

　　　　到了门口，王宝山把车停好，从车上下来，到副驾驶扶着吴明，吴明从车上下来，就听见院子有人喊：“这不是吴明吗？咋地，发达了，下车还有人伺候着。”

　　　　“哎呦，祖爷爷，您可别瞎说，这位是我大哥，我在城里受了点伤，差一点就死了，死里逃生我想的第一件事，就是，咋没在你这定一口棺材。”

　　　　“我呸、呸、呸，小孩子说话口无禁忌，你定个屁棺材，60岁以上才有资格给自己选材料，你给我消停点。”

　　　　王麻子穿着一个破棉袄，那么厚的衣服都遮不住他的大肚子，他训斥了吴明一句，带着乡下人特有的羞涩笑容，冲着王宝山点头微笑。

　　　　“进屋，都进屋，外面挺冷的。”

　　　　进屋以后，王麻子的媳妇看见是吴明，就笑着说：“我把肉缓上。”

　　　　“婶儿，别忙活了，中午我们去馆子吃。”

　　　　“去什么馆子，挺贵的，在家吃吧，你这小脸白得和一张纸似得，让你婶儿给你蹲点猪大骨，把身子补补。”

　　　　吴明笑了笑，平时王麻子可没这么大方，估计是自己太虚弱了，这一看，就能看出来。要不，王麻子也不能这样。

　　　　和王麻子也是好久没见了，吴明就把自己认母亲的事儿说了一遍，王麻子听了，就纳闷的说：“你是吴大妹子的儿子，那你爹是程峰。”

　　　　“你认识程峰？”

　　　　“认识啊，跟你爷爷学艺的小子，脑袋老聪明了。后来也不知道咋的，就莫名其妙的死了。”

　　　　“咋死的？”

　　　　“听说是烧死的。”

　　　　听到听说这两个字，吴明就知道，王麻子也不是很了解情况，那个时候交通不方便，城里发生的事儿，不知道多久才能传到村里来。吴明可没忘了回来的目的，就话锋一转，直接问：“你记得我舅舅吴长赐吗？”

　　　　“吴长赐，那个龟孙子，我记得，李德顺就是给他看风水，结果最后一家子死的就剩下他一个。”

　　　　“死了一家人？”

　　　　吴明突然意识到这个问题好像没有那么简单，而且王麻子一提到吴长赐，就吼了一句龟孙子，明显在他的印象里，自己的舅舅根本就不是一个好人。

　　　　“具体的我也不知道，死了人都是你爷爷安排的，我帮着做棺材，就听你爷爷嘟囔几句，你爷爷说，吴长赐这小子，心比地上的土都黑。”

　　　　“那附近的老邻居有没有知道的？”

　　　　“那些老人基本上都搬走了，大家觉得李德顺住过的那块地晦气，都搬走了，这事你知道啊。”

　　　　“我想知道那些老人，还有谁在村里，我想去问问。”

　　　　“那我得给你打听打听，谁知道这个事儿。那个房子空了好多年，直到最近才被一个外地人买了，那个外地人也过得不咋地，村里人说，是被诅咒的原因。”

　　　　正说着，突然有人冲了进来，和王麻子说：“老王，快点，快点，村里死人了。”

　　　　“啊，谁啊？”

　　　　“周芸的儿子，周峰！”

　　　　周芸的儿子周峰，是被村里的几个男人发现的，他们一起从河边饮牛回来，抽着烟聊着天，起初他们并没有注意到倒在雪地里的是一具尸体，还以为谁家的破棉袄被风刮了，掉在那里。其中有一个男人眼睛尖，看到了那是一个孩子。

　　　　即便这样，这个男人也没有以为那是一个死人，他走过去，用脚尖踢了踢周峰的身体，嘴上喊着：“小家伙，别在这睡觉，把手脚都冻掉了。”

　　　　周峰没有动，那个男人这才看到，周峰身体的血迹已经把白雪染红了。

　　　　其实，索三爷在这个村里呆着，就有一个奇怪的现象，那就是这个村里都是正常死亡的。索三爷刚死，村里的寡妇就死了，把乡长也折腾了进去。

　　　　接着，吴明把这事处理，然后吴明离开，村里又恢复到原来平静的样子。现在，村里死了人，就像有人在宁静的乡村里投放了一颗炸弹，整个村都沸腾了，他们聚集在这里，里三层外三层的把周峰给围住了。

　　　　这个时候，孩子的母亲来了，大家没有听见她撕心裂肺的哭声。事实上，当孩子的周芸走进包围圈的时候，大家都能感觉到，她在瑟瑟发抖，当她把儿子抱起来的时候，一下子就晕倒在草地上。

　　　　吴明他们赶到的时候，已经晚了，吴明想说保护现场，可是哪里还有什么现场可以用得着保护，周围的脚印足以说明，这里已经被人走过来了多少遍。

　　　　村里的派出所可解决不了这杀人的事情，赶紧给城里的刑警队打电话，等刑警队赶到的时候，太阳已经落山了，周围的人家，还是聚集了不少人，他们都想看看警察怎么解决这个事情。

　　　　吴明也在，刑警队虽然来得不是金志爱和王一，但刑警队的人吴明都脸熟，就过去打了一个招呼，刑警队的人姓李，看到吴明，就带着点埋怨的口气说：“吴明，你在呢？咋不注意保护现场。”（。）

第二百一十六章　凶手在屋子里（）　
吴明真是有口莫辩。

　　　　既然物证被破坏了，那就找人证。村里人还挺配合，只要警察问，他们都会自己看到的说一遍，有言简意赅的，有添油加醋的，但说的内容无非都差不多，他们都是在周峰死了以后才看到周峰的。

　　　　李警官在尸体的后背上，发现一根断了叉子，就是平常给牛填草用的那种，叉子是钢铁做的，尖锐的齿尖儿磨的锃亮。死亡原因是穿透后背，插入了心脏。

　　　　“这个周峰不是亲生的，是跟着妈妈一起改嫁到现在这家。你说他们住哪不行，偏偏住在带诅咒的屋子里面。”村民说着，还喘了一口大气，然后又说：“周芸的命不好，以前的老公带她挺好的，可惜死了，她也没给现在这个男人生孩子，这个男人对她也不咋地。”

　　　　听到村民这么说，李警官的脸上多了太多的无奈，他明明问的不是这个。吴明赶紧让村民打住，插嘴说：“王叔，人家李警官问的是你见到周峰这个孩子和谁在一起吗？”

　　　　“吴明，你这孩子着啥急，我这不是说着呢吗？要不是他们住进那个鬼屋，也不会出现这种事情。”

　　　　“请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哦，我看见他和村里的孩子在一起玩，周峰这个孩子，性格有点蔫儿，孩子们都不愿意跟他一起玩。”

　　　　“你看见他和谁一起玩了吗？”

　　　　“好像卖猪肉老张家的孩子？老张家的孩子喜欢当个头头，经常领着一帮比他小的孩子玩。”

　　　　李警官又从别人那得到了一些信心，证明周峰死之前和卖猪肉老张家的张强在一起玩，张强平时就喜欢欺负周峰，周峰的爸爸死了，继父又不替他出头，常常被这个叫张强的欺负。

　　　　张强比周峰大两岁，但也是个孩子，被叫来问话的时候，紧张的直磕巴，一起来的两个孩子还小一点，没问几句，就被吓哭了。

　　　　张强早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看到周峰死在雪地里，他的妈妈瘫软在哪里，还盯着张强看了几眼，把张强吓得魂飞魄散。

　　　　“你今天是和周峰一起玩了吗？”

　　　　“对啊，我们一起玩警匪游戏，我是警察，周峰是匪徒，我把他打到了，然后我就带着大家一起走了。”

　　　　被打到了，李警官想到了背后的那根断齿叉子，赶紧问：“倒了以后呢？”

　　　　“我们就跑了，离周峰远远的。”

　　　　“周峰没有追你们吗？”

　　　　“没有，平时他也是这样的，不高兴就默默的走开了，我带着几个其他的小朋友在别处玩。”

　　　　“周峰倒下之后，你看到周峰站起来了吗？”

　　　　“没有……不，不，好像是站起来了。”

　　　　其他吓哭的几个孩子，也是这么说的，但警察问他周峰站没有站起来的时候，大家都不知道，说的都是好像站起来了。

　　　　……

　　　　吴明本来打算问问自己舅舅的事情，就回去，没有想到发生了这种事情。王麻子让吴明把周峰的葬礼办了再走，毕竟周峰还不到十二岁，据老一辈儿的说法，这孩子的灵魂都没有长全。

　　　　晚上住旅店的时候，李警官过来找吴明了。

　　　　“李哥，有啥事吗？”

　　　　“今天我和我们队长通了电话，队长知道你在，想让我征询你的意见。”

　　　　于伟又弄这一出，吴明从不觉得自己是个什么侦探奇才，偏偏于伟执着的认为，如果吴明在凶杀现场，他一定能提出让人想不到的方向，于伟和刑警队的每个人都是这么说的。

　　　　可是，这一次，吴明真的提不出什么意见来，按照平时的惯例，只要凶手出现，吴明就能感觉得到，或者直接说，能闻得到，但是村里那么多人都在，除了他的妈妈之外，吴明没有在人的身上闻到臭味。

　　　　在头两天秦文君的案子上，吴长赐曾经和吴明说过，真正的杀人高手，不一定要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他们可以不用杀人，人却因为他们而死。

　　　　“我真的没什么意见？”

　　　　李警官想了想，还以为吴明和他不熟不想帮他，但吴明是村里人，李警官还有一个问题，大家都说周芸现在住的这个房子，是被诅咒的房子。

　　　　吴明听到这个问题忍不住的笑了：“啥，诅咒的房子，根本就是以前发生过横祸，后来没有人住的房子，这样的房子在村里可不止一家，常坤家的房子也是凶宅。”

　　　　李警官也觉得吴明说的有道理，摇摇头，尽量把那些其他的思想甩出去，想着案子，或许，这个孩子真的是意外身亡，被小伙伴推倒后，尖锐的叉子齿尖儿扎破了器官，导致身亡。

　　　　“我想去一趟那个凶宅，你去吗？”李警官问。

　　　　吴明想了想，就从床边拿出了拐杖，王宝山要跟着去，吴明说你别去了，家里有小孩，回去把小孩吓着。王宝山可见过吴明的本领，听吴明这么一说，也不勉强，就干脆的嘱咐了吴明一声，注意路滑。

　　　　吴明是想来李德顺曾经住过的房子看看，只是没有想到，竟然以这种方式过来。周芸在家里的床上躺着，脸上苍白的厉害，整整一天，她没有吃过任何东西。

　　　　他的丈夫穿着一个马甲，蹲在火炉旁，一言不发的看着周芸，吴明不认识周芸的男人，他们应该是四五月份时候来的，那个时候，吴明已经走了。

　　　　“你们有仇人吗？”

　　　　周芸摇了摇头，住了还不到一年，哪来的仇人啊。

　　　　“我希望，你们能提供一些信息，可能会帮助我们破案。”

　　　　“你们想破案，就把老张家的儿子抓起来，一定是他把小峰推倒，才摔死的。”

　　　　周芸的丈夫有些激动，使劲的喊着，周芸听着就哭了起来，哭了没有几下，就抽搐起来，她一天没有吃饭，胃里的东西往上翻，一下子就吐了。

　　　　李警官看也问不出什么来，就赶紧离开了。以李警官的经验，像这种平静的小山村发生命案是最不容易被破的，特别是周峰这样，徘徊于他杀和意外模棱两可之间的死亡。

　　　　吴明回来以后，也是一句话也不说，王宝山问：“大兄弟，这是咋了？”

　　　　“不知道，我一进那个屋子，就觉得浑身冰冷，就好像凶手就在那个屋子里一样。”（。）

第二百一十七章　砸祖宗牌位（）　
那群和周峰一起玩耍的孩子，也被家长关在家里。当天晚上，村里人就听见卖肉的老张和他的媳妇在吵架，后来又听见老张打孩子的声音。

　　　　村里人几乎每个人家都在议论这个事情，第二天早上，大家不约而同的检查自己家的叉子，发现有断的，就赶紧藏起来，生怕和这个事情扯上关系。

　　　　李警官第二天又重新开始调查，他要不停的重复问村里人问题，试图用大海捞针的方式，但是得到的结果都差不多，每个人说的听着都天花乱坠，但仔细一想，都说的差不多。

　　　　昨天吴明住的旅店，王宝山说，老房子好久没人住，又潮又冷，刚做完手术，别因为凉烙下个病根，吴明觉着有道理，就同意了。

　　　　可是，第二天吴明早早的就回到老房子，把炉子给点着了。回到村里住旅店，总觉得不是那么回事。

　　　　邻居看到吴明，就问吴明张强是不是把周峰给杀了，吴明听了吓了一跳，赶紧嘱咐着说：“可别瞎说，孩子和孩子之间，推推搡搡是正常的事情，我小时候没少挨过欺负，也没死了不是。”

　　　　拄着拐杖行动不方便，把炉子弄好了，吴明就往旅店的方向走，看见周芸拖着疲惫的身子往卖肉的老张家走。

　　　　看周芸的样子就知道，这是去兴师问罪的。道听途说可不能瞎信，吴明想劝解住周芸，可是拄着拐杖腿脚不方便，根本追不上周芸。

　　　　在那一天，周芸在家里炖了儿子最喜欢吃的排骨，肉烂的挺快的，把锅从炉灶上拿下来，周芸就出去找小牛，把小牛圈到牛圈里，回来之后，又把骨头热了一遍，等着丈夫和孩子回来吃肉。

　　　　但是……

　　　　今天的周芸明显和昨天那个不同，她特别的执着，从派出所看了一遍孩子的尸体，就直奔了老张家。

　　　　老张媳妇看到周芸推门进来，吓得手脚发抖，赶紧跪下抱住，张强就在屋里，谁都知道周芸是来干什么的。

　　　　周芸咬着嘴唇没有说话，一把抄起凳子，老张媳妇吓得闭上眼睛，可是周芸却拿着凳子，狠狠的朝着老张家的祖宗灵位上砸去。

　　　　这砸祖宗灵位，可是忌讳的大事。除非有天大的仇恨，否则谁会在死人身上做这种事情。老张还在肉铺，听说了周芸去了自己家，拿着杀猪刀冲了回来。

　　　　平日里杀猪的老张，体格子大，络腮伙子，看着就凶。平时卖肉的时候，也是呼喝的态度，大部分村里人不敢惹他。可是今天，老张看了周芸一样，就被周芸冰冷的眼神给震慑住了，周芸的眼神明显告诉她，自己是来拼命的。

　　　　这时候，来了两个热心的村民，他们把周芸给劝走了，周芸闹这么大，连张家的祖宗牌位都给砸了，张家连个屁都不敢放，村里人更认为，周峰的死和张家的张强有关系。大家本来议论着谁是凶手，现在连谁是凶手也不谈论了，大家都说，张强的儿子把周芸的儿子给害死了。

　　　　吴明赶到的比较晚，不过还算赶得上，他到的时候，张家的牌位还在地上扔着，老张拿着杀猪刀呆若木鸡的站着，他媳妇一直在旁边哭哭啼啼。

　　　　“老张，没事，咱百无禁忌，回头我和老人家说说，这其实都是个误会。”

　　　　吴明说完这句话，发现老张还是不肯说话，就问老张：“你想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