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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光星月夜-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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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会好好走路？”顾夜流皱眉。
“疼”许如星揉着额头说道，“你的扣子好硬。”
顾夜流把她的手拿下来，拨开她的刘海看她的额头，有轻微泛红，还有半个纽扣印，他用手轻轻抚摸她的额头，动作轻柔，声音却像是咬着牙根发出的，“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乱跑。”
“为什么不敢？你会看着我的，不是么？”
他瞳孔一动，松开她，转身推着车离开，“走了。”
“为什么不回答？”她问。
“我不是每时每刻都能在你身边，就像上次的事，我在你身边都不能保证你的安全，我不在的时候呢？”
顾夜流停下来，看着她，“许如星，你要学会自己保护自己。”
*******
第94章 haper 8。11（）
许如星最终还是被顾夜流放了鸽子，在他准备好了饭菜，要和自己开始烛光晚餐之前，接到了白筱柟的电话。
“抱歉，”他站在玄关，把大衣搭在手臂上，“我有事要出去，你自己可以么？”
“你去吧，”许如星苦笑道：“路上小心。”
顾夜流走后，屋里像墓地一般死寂。许如星站在原地，身体微微颤抖。
她苍白的脸上没有一点血色，仿佛周身的血液都涌去了心脏，那里正被一把利刃狠狠戳刺，鲜血汩汩。
她的幻想，全都在这十几天里被他亲手击碎，而她自己，就像是失去了王子的美人鱼，化成了海上的泡沫。
*******
临近十二点，顾夜流带着一身寒气进门，一眼就看到了蜷缩着身子坐在地毯上的许如星。
餐桌上的菜分毫未动，还是维持原样。她居然饿着肚子在喝酒？顾夜流皱了皱眉。
许如星把头靠在落地窗的玻璃上，手指一下下的点着飘到玻璃上很快便融化的雪花，低声喃喃，“人生苦短，今宵有酒今朝醉”
“你搬空了我的酒柜？”顾夜流看着她脚边堆满的红酒瓶问道。
“唔，你回来啦？”许如星双眼迷蒙，抬头看着他摇头，“我只搬出来一点点，你不会生气吧？”
他居高临下的睨着她，不说话。
“她还好么？”许如星痴痴地笑，随手捞起地上的酒瓶，伸手举了出去，“喝么？喝醉了就什么都不记得”
“放下。”他冷冷地开口。
“不喝么？那我喝”许如星悻悻的收回了手，举起瓶子就往嘴里灌酒。猩红色的液体顺着嘴角溢出，消失在脖颈深处，她一口气喝完，把瓶子扔了出去，抬手胡乱抹了抹嘴巴，又把头靠回了玻璃上，“新的一年又来了，新年快乐啊，顾夜流找个好人吧，她结婚了，你不应该这样的她配不上你啊”
她缓缓闭上眼，意识开始涣散。
零点的焰火适时地在空中炸开，高层建筑的优势在这一刻体现的淋漓尽致，拥有广阔的视角全方位欣赏焰火，也隔绝了不远处中央广场热闹鼎沸人群的噪音骚扰，可以安静的享受跨年夜这一刻的宁静。
顾夜流缓缓蹲下，手臂穿过她的腋下，一把把她捞了起来，打横抱起，一连串的动作让她微微睁眼，不安分的皱了皱眉，“老顾，你又戴上眼镜了”
“去睡觉。”即使被醇香的酒味环绕，他也无法按耐住此时想掐死她的冲动——又喝酒，怎么就那么喜欢喝酒？那么让人不省心呢？
“为什么戴眼镜？是因为她喜欢看你戴眼镜的样子么？不要戴眼镜”她笑呵呵的抬起手，一把抓下了他的眼镜，随手扔到脚边的地毯上。
“为什么？”
顾夜流知道她嘴里的“她”是谁，眉头皱得更深，还没来得及拿她兴师问罪，她还反倒管起自己来了？还有白筱柟，自己戴不戴眼镜，关那个女人什么事？
“因为”许如星拽着他的衬衫衣领迫使他低头，顺势用双臂紧紧的圈住他的脖子，“因为像个衣冠禽兽斯、文、败、类”
她吃吃的笑着，炙热的呼吸喷薄在他耳边，“呵，她是不是也喜欢你这个斯文败类的样子？”
说完这句话，她的嘴唇便擦着他的脸颊缓缓的滑了下去，脑袋靠在他的颈窝里，终于沉沉的睡了过去。
顾夜流深吸一口气，然后把她抱回客房，轻轻放到了床上。给她盖好被子又端来一杯水，他才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像是在回答她刚刚说过的话，自言自语道：“是啊，新的一年又到了。”
过去的这一年发生了太多连自己都无法解释的事，他看着许如星沉静的睡颜，忽然有些恍惚，对于顾夜流来说，感情是这个世界上最奢侈最无用的东西，一向利益至上的他不想去触碰更不想去维系，他不是没有质疑过，这个姑娘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闯进自己平静的如同一潭死水的生活的？自己又是从什么开始允许她肆无忌惮的出现在自己身边，允许她一次次刷新自己的底线的？
“顾夜流别再去找她了”许如星翻了个身，踢翻了被子，嘴里喃喃，“还有礼物新年礼物我要礼物”
他站起来重新给她掖好被子，临走之前俯下身子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印上了一个吻，他抬手拨开了挡在脸上的发丝，凝视着她的脸低沉着嗓音说道：“新年快乐，小星星。”
*******
假期一过便迎来了考试周的尾声，紧锣密鼓的考试接踵而至，学校里一派鸡飞狗跳的忙碌。
跨年夜的小插曲就这样被考试周和她喝到断片的彪悍作风轻描淡写的带了过去。
最后一场考试结束，寒假也就正式开始了。
三个人考完试，抱着下学期的新课本往寝室走。
“终于放假了。”白纯仰天长叹。
“没几天就要过年了，又一年过去了。”许如星感叹道。
“过年什么有打算啊？我们家今年准备去大马过年。”白纯的眼里闪着精光，脸上写满了兴奋。
“我去年去过了，今年还没想好。”萧来淡淡道。
“备选项都有什么？我也好几年没出门了。”
“你在欧洲那么多年，还没在外面待够？”萧来瞥了许如星一眼，“我今年应该会在泡温泉和去北欧看雪里选一个。”
“去北欧吧，正是好时候呢。”
“我考虑一下。”
“你在国外待过？”白纯问。
“待过几年。”
白纯觉得不可思议，嘲讽道：“回来报效祖国？”
“国外再好也不是家，所以我就回来了。”
“你可真高尚。”
“像我这样有志的爱国青年可不多啦——”
“别往自己脸上贴金——”
萧来笑她，然后在距离寝室不远的那条路上停下。
天空中忽然飘起雪花，她眯了眯眼，远处那人的身影像是要与从自己记忆深处中走来的人影重合，在微弱的光下像是被镀了金。
“是你么？”萧来陷进回忆里，久久不能抽身。
第95章 haper 9。1（）
回忆的长河布满了五光十色的光，与形形色色的人们擦肩而过的苍白回忆，也因此而变得鲜活起来。
雪花簌簌的落，许恪像是从冰山上走下来的冰雪之子，莫名其妙的牵动了萧来的思绪，让她躁动的心变得平静，拽着她回到了从前。
“来来，你想什么呢？”许如星碰了碰她的手臂，问道。
不是第一次因为许恪失态，有了前车之鉴，萧来显然坦荡的多，她甩了甩头，把脑海和现实重合的身影和画面抛弃，说道：“没什么，可能是昨晚没睡好。”
“我二叔回来了，”许如星凑到萧来耳边，小声说道：“我先过去？”
“去吧。”萧来点点头，淡淡的和她交换了一个眼神，看着她朝许恪和顾夜流的方向走去。
“那不是上次来学校接如星的那个朋友么？他怎么会和顾师哥在一起？”
白纯自言自语的话提醒了萧来，看来许如星并没有暴露她和许恪的关系，她耸耸肩，“不知道。”
这样也好，装作一无所知，在面对许恪时，她也会自在一些。
“什么时候回来的？”许如星跑到许恪面前，撞了他一个满怀，“这次去那么久，不想我么？”
“多大了还撒娇？”许恪笑着拍了拍她的后背，“来，让二叔看看。”
“看吧，”许如星松开他，在他面前转了一圈，“看出什么不一样了？”
许恪捏了捏她的脸，“瘦了。”
“正好，不用费心减肥了，”许如星眨眨眼，又看了看顾夜流，问道：“你们俩怎么会一起来？”
“有事要谈，”许恪淡淡的扫了顾夜流一眼，继续说道：“知道你今天放假，谈完就一起过来了。”
“我东西都收拾好了，上去拎下来就行了，不会耽误你们太久。”
“走吧。”
“等来来一起走嘛，”许如星拽住许恪的衣袖，“二叔，一会你要记得帮来来拿东西哦。”
“那你呢？”许恪问。
“我来。”一直在一旁默默听他们说话的顾夜流突然开口说道。
“那就这么说好了啊，”许如星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朝着萧来挥手，“快过来啦来来，我们要回家啦。”
和许恪扯上“回家”两个字，实在让萧来觉得很诡异，但她还是眯了眯眼，对白纯说道：“快走几步吧，他们在催了。”
*******
顾夜流和许恪为什么会一同出现在寝室门口的疑惑还没有从白纯心里消失，新的疑惑很快就在上楼之后产生了。
和许如星的箱子为什么会在顾夜流手里、萧来和许如星的朋友究竟有什么关系、他为什么会给萧来拎箱子这种段位的问题相比，全校闻名的变态宿管为什么会同意两个男人上楼，已经不能称之为疑惑了。
“白纯，你怎么回家，要不要带你一程？”许如星临走之前，站在门口问道。
“啊啊啊啊啊——你们猜我看见谁了？顾师哥啊！他居然会出现在女生寝室！”白纯还没来得及说话，乔伊便大呼小叫着跑了进来，“哎？你们都在这站着干嘛呢？”
“我们考完试了，我和来来准备回家，在问白纯要不要跟我们一起走。”许如星对乔伊说道。
“你们这就考完啦？”乔伊苦着脸，“我明天还有一门呢，看来没机会和你们聚个餐再走了。”
“你怎么一天到晚就只想着吃？”白纯嫌弃的说道。
“民以食为天嘛——”乔伊揉了揉头发，“你们真的要走了么？要是不忙的话一起吃个饭再走吧，下次见面就是明年啦。”
“我还有事，不是很方便，要不”
许如星拨了拨刘海，转头看到了顾夜流，他一身黑衣，从走廊的拐角处逆光走来，把她还没说完的话噎回了肚子里。
“怎么还不下来？”他走到许如星身边，看着她小声问道：“有事？”
“没有，咱们”
许如星话还没说完，就被乔伊截去了话头，“师哥？又见面啦！我是如星的室友，上次在乔公馆见过，你还记得么？”
顾夜流听后看了看许如星，又看了看她，轻轻点了点头。
“师哥你是来接如星的么？”乔伊燃烧着熊熊的八卦之心，又开口问道。
许如星皱了皱眉，说：“乔伊，你这好奇心什么时候能收敛一下？”
“好奇害死猫，”白纯幽幽的开口警告她，“少八卦。”
乔伊扁扁嘴，委屈的说道：“我不就是想跟你们约个饭，又顺带着跟师哥打了个招呼嘛，怎么就八卦啦？”
“有活动？”顾夜流终于理清了头绪，开口问道。
“没有。”
“有。”
许如星和乔伊的声音同时响起，她无奈的看向她，“乔伊，我们真的有事，改天好么？”
“我跟许恪约了去攀岩，你要不要问问你同学有没有兴趣？”
“你们俩是可以一起攀岩的关系？”许如星凑到顾夜流眼前小声问道。
顾夜流挑了挑眉，问：“攀岩应该是什么关系？”
“像我跟来来的这种关系啊，”看向顾夜流的许如星，满眼都是淡淡的笑意，她顿了顿，问：“咦，来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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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来很苦恼，对于和许恪的独处，她还没有找到一个正确的姿势（）应对，简单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坐立难安。
庆幸的是，许恪和她一样，也不是多话的人，因此两尊雕塑同处一个空间，即使大家都不说话，也不会觉得过分尴尬。
许恪穿着灰色羊毛大衣，脖子上搭了一条同色系的灰色格纹羊绒围巾，左臂支在窗框上，右手搭在方向盘上轻轻敲打。
“你喜欢beatles？”车载音响里播放着thebeatles的letitbe，萧来闭着眼睛，轻轻问道。
“谈不上喜欢，”许恪淡淡回答，“只是会经常听。”
“这还算不上喜欢？”
许恪看着窗外，“放在心里的，才是喜欢。”
“像这种时常拿出来回味的，也应该算是。”萧来说。
许恪笑了笑，看着她闭目的侧脸，表情难得的柔和，“你说是就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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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haper 9。2（）
乔伊的心理素质还是没有强大到能够心安理得的接受顾夜流看似友善的邀请，和他同车游玩，共进晚餐。白纯也一样。他们只和顾夜流又简单的交谈了几句，就目送他和许如星离开了寝室。
顾夜流穿着黑色大衣，身形挺拔，走起路来像是带着冷风，背影严峻冷酷，身穿厚重羽绒服的许如星和他站在一起，圆滚的像个豆包儿，即使她的腿比顾夜流短了不只二十公分，也不需要适应他的走路速度。
顾夜流在迁就她——这个认知已经在见识过他对她无数次的纵容看客心里惊不起任何波澜了，乔伊看着他们消失在楼梯口，表情淡漠的摆了摆手，“回去看书啦。”
白纯站在原地表情复杂，过了一会才紧了紧拳头，收回视线，转身回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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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叮”的一声到达乔公馆主楼顶层，顾夜流和许恪对视一眼，相继迈出电梯。
面前是一个小型的室内篮球场，钢化玻璃制成的顶棚宽阔敞亮，微弱的阳光自上而下的照射进来，让整个屋子充满暖意。通过一条长廊和这里连接着的，是乔南意的私人办公区域。在这样一个寸土寸金的地段，在大厦顶楼修建这样一个小型的篮球场，是一件极为奢侈的事情。
正如许如星所说，顾夜流和许恪本来就不怎么样的关系，因为她受伤的缘故变得更加糟糕，原本约好的攀岩，在把许如星和萧来送到楼下游泳馆之后，临时改成了一对一斗牛。
“好好儿的怎么想起打球了？”乔南意脚踩篮球，坐在篮球架上，一脸玩世不恭的看着他们。
“活动活动筋骨。”许恪一边慢条斯理的脱外套，一边说道。
十分钟后，乔南意站在场边，看着许恪和顾夜流跌宕起伏互不退让的对打场景目瞪口呆。二叔，您在国外待了这么多年，恐怕是对“活动活动筋骨”有什么误解，按照这种活动量，如果运气不好，足够导致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性半身不遂，痛苦的在床上过完剩下的小半辈子。
今天的许恪显得十分亢奋，不同于心情好的那种亢奋，乔南意从经过了岁月的沉淀、一向淡漠的许恪脸上看到了难得一见的愤怒，这大概就是他今天亢奋的主要原因。
他的周身布满了着杀气，淡漠的眼神中饱含凶狠，每一个动作都像是要将顾夜流置于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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