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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受总是在死-第1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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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不论下面准备退下的伶人与下仆,皆是觉得心头大震,羡慕有之,嫉妒有之,嘲笑有之,震惊占了所有情绪的大头——替花魁赎身,那可是天价!
朱株双膝一软,差点跌落在地,祁席身份尊贵,自然不会言而无信,他不仅要为庄绯赎身,还准备带庄非去往封地!完了,一切都没有指望了!
就在这样的情况下,庄非的肚子咕噜的叫了一声,祁席摸摸鼻子大笑出声,让下仆速去丰盛楼取餐,便拉着庄非去侧边食房等待。
的管理姑姑差遣伶人退下,自己却匆匆去跟红丽汇报这最新的消息——难道是庄绯从中做了什么?否则祁席为何突然提起为庄绯赎身之事?
伶人退去,朱株才强撑精神,失魂落魄的走了出去,心中不好的预感十分强烈——他上次已经因为泄露楼中消息而被警告了,失去了定王祁席这个尊贵的靠山,他真的还能保命吗?
***
祁席眼神温柔,刮了刮庄非的鼻子,感觉竟然意外的好,拉着庄非去了偏室。
肚子还会叫,真可爱。
“最近胃口好吗?看着你似乎清瘦了些?”拉着庄非坐下,体贴道,“你得忍忍,东西从丰盛楼送来,还要一点时间。”
丰盛楼是京城最好的吃饭,必须有这个规格,祁席不缺钱,也不是第一次来,自然不必一开始就摆好,而是早给丰盛楼打招呼,招呼一声,便能将刚做好的饭菜快速送来。
庄非看祁席态度变得如此……温柔?虽然很是疑惑,但不失花魁风华,轻笑摇头,“大人送的这套行头太贵重,竟让庄绯乏力至此,可见午餐还是要好好吃的。”
祁席急道,“那便脱下来。”说着便去取庄非的流苏冠,庄非一躲,祁席一愣,看见庄非淡笑的脸,落空的手收回摸了摸鼻子,“不,我是说,以后我来你可以不必如此盛装……庄绯,你不饰珠玉,便已经最美。”
庄非想起庄轻鸿,那才是真正的仙人之姿,唇角自然弯起,“庄绯不是最美,有人比庄绯更美。”
“哦?”祁席不可置否的应了一声,也不就这个话题,反手握住庄非的手,轻笑道,“刚才你没有回应我呢?”
“大人指什么?”庄非低垂着眼,推开了祁席的手,祁席目光淡了点,还没来得及说话,就有奴仆送上佳肴,庄非将碗碟置好,银筷呈给祁席,自己拿着筷子小口的吃起来。
祁席深深的看了庄非一眼,也沉默了下来,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顿饭下来,两人竟是什么都没说,为了缓解祁席的尴尬,庄非请祁席一之中的景观也很不错,祁席答应下来。
至于赎身的事情,庄非没有放在心上,在花街,多少男人这样一句话留下希望,然而又有几人真的走了出去?听完笑一笑,表示感谢就可以了。赎身还是不做指望的好。
天色渐渐暗下来,花魁没自然掌了灯。
是的,庄非准备让祁席入幕。他成为花魁三月有余,真正入幕的客人只有祁景一位,红丽虽然没说什么,但一直这样的话,红丽难免多心,就是为了更一步瓦解红丽的防备心,他也该入幕一位别的客人了。
好让红丽知道他已经认了命,既为花魁,那么接待客人就是宿命。反正都是要做的,不如挑个自己看的顺眼的。
***
而定王要为庄非赎身的消息,早已经通过奴仆传到了红丽耳中,红丽在仔细思考之后,做出了一个决定。
“将定王殿下准备为庄绯赎身的事情传出去。”红丽笑道,“那些伶人也不能白乘了我长风楼的东风是不是?”
“这……怕不妥吧?”那姑姑立在旁边,猜测道,“是不是庄绯本人煽动定王?他想赎身?若是定王只是一时冲动,放出话来不是逼迫定王?又得罪定王,又失去花魁,岂不是得不偿失?”花魁之位没满一年就赎身的先例绝不能开,否则便是后患无穷。至于定王那边,就算开罪也不算太严重,定王虽是诸侯王,封地毕竟远,权势再大,在京城也不能明目张胆知法犯法不是?
“不,”红丽摇摇头,笑道,“你以为花魁是什么?要赎身那是价格不菲,甜言蜜语谁不会说,可真正做到能有几人?看看往年多少花魁年华老去孤单度日就可见一斑。”
“你且去吧,按照我的话做。”红丽不再解释,直接让奴仆退下。
真是庸才,忘忧处有忘忧处的规矩,小小赎身一事多的是妥帖的办法。反而这件事,又能将庄非的身价往上推一层。
这件事本就突发,不可能是庄非谋划,定王来的时候不少,可多数时间是点了朱株陪伴,朱株抹黑庄非这事她知道,朱株不可能为庄非做事,而祁席与庄非约见不过三次,一次不欢而散,更有一次根本没有见面,庄非没有可能挑动定王为他赎身。
若说晋王才是可能。庄非一直只接待晋王,那她才真是要担心庄非给晋王开口,但庄非今天已经接待了定王。
第251章 魂归处()
殿门不知何时被掩上;王公公站在大殿门口,看着被堵了嘴的宫女被拉下去;眼中的绝望那么深,求救的信息那么浓;他轻轻摇了摇头;他看了多少人前赴后继;以为自己能入了陛下的眼;其实不过是跨过地府的门。
他也只能叹一句咎由自取;种下什么因,结出什么果;这个宫里,最不缺的是死人,身为宫人;做事必当审慎再三,除了你自己;还有谁把你的命当一回事儿呢。偏偏,有些看不清的人,做着春秋大梦;而后在无情的宫杖之下;后悔的闭上眼睛?
这么多年来,陛下眼中除了那个人,又何曾有过其他人的身影呢。
说起来是有违伦常,传出去是惊天丑闻,要被文人诟病不已,肱骨冒死以谏,甚至无颜去见皇室列祖列宗,陛下他——不仅爱上自己的堂弟,甚至不顾一切的,强行占有了他,为此逼的原本和美的圣王夫妻双双殒命。
可陛下也是个可怜人。普天之下,竟无一人能听他倾吐心声,坐享江山却无法安睡,每晚只能搂着大殿之中藏着的,冰冷的圣王的身体,假装自己与圣王是同心夫妻,才能勉强合眼……也太让人心酸。
当然这些心思都是王公公的感叹,半分都不敢表现出来的,仗着资历老就去做一些逾越的事是愚蠢,他们这样的奴才,主子给了脸面才算是个人,一旦主子翻脸,那就什么都不是。且看看那青箬姑姑,当年多么得脸,不也因为事关圣王,派去避暑行宫,不到几个月就水土不服病逝了?
陛下是真龙天子,那圣王殿下就是陛下身上的逆鳞,不管是谁,一旦触及便会尝尝天子之怒,就是一个死字。
对于陛下与圣王之事,接受的最快、也最为平常的就是王有一。活在这个世界上,谁不想要个知心人儿相伴,解去一身疲惫,享受一室幸福安宁,于陛下,不过人选特殊了一些,与旁人其实并无干系的不是吗。
所以如今得知那躺在冰棺之中的人醒来,王有一的第一感觉不是惊慌害怕,觉得是妖邪作祟,死人竟能复活。而是心中微微一松,也许世人知道此事,会言这是社稷之祸,是妖物想要谋害陛下,他不懂得那样多的大道理,但他觉得,也许这样反而是救了陛下,是他们大秦的福气。
没有圣王在陛下的身边,陛下太可怕了……近年来,陛下身上的气息越来越暴虐,上一次感受到这样的气息,西方的漠国便被大秦铁骑踏平,只要是打仗,无论是胜是负,不可能没有伤亡,对于多数百姓来说,都是忧多于喜的,而圣王的醒来,刚好在这样一个即将迸发的时刻,可以说是黎庶之光。
王有一垂着头想着,更重要的是,圣王醒来,他们伺候陛下的人,终于能够喘一口气气了。
***
秦诩冲动之下吻住了秦攸的唇,那一刻心中的欣喜与高兴,甚至比吞并他国都要高兴的多,可很快,他就想起秦攸会死亡的根本原因——
所有的理智与记忆回归,于是秦诩又陷入另外一种害怕。
他固然能在每个夜里,以宁韶自居,心安理得也顺理成章的拥着秦攸入怀,可这样匪夷所思的事情,他该如何告诉秦攸?又要如何让秦攸相信?即便秦攸相信,那么秦攸该如何自处?
一旦思维落入一种诡计,其他所有违和便会淡去,即便心中有怀疑,也会刻意规避,于是秦攸醒来之时之后的异常反应,也被秦诩忽视过去,这种话语这种姿态,绝对就是他的小攸儿,他能确定。他知道秦攸有些不对,可秦诩却不敢深思,也不敢问,他怕一旦他的话出口,那种违和被戳破,迎接他的会是不再假装的秦攸冰冷的神情,冷漠的眼神会像利箭一般穿透他的心脏。
所以秦攸即刻是粉饰太平,他也愿意享受这一刻绝对的温馨与欢喜。
这是一种逃避的心态,可除此之外,他还能如何?将秦攸从玄冰棺之中抱起来,用自己的体温为秦攸回温,待差不多的时候,抱进后殿之中的浴池,以一点温度的温水为秦攸沐浴,一点点将那僵硬的躯体变得柔软,将那入骨的冰冷赶出体外。
一次一次,温水的热度也被秦诩调控着,免得对秦攸的身体造成伤害,让秦攸的身体自然而又安全的恢复到正常的温度。小心翼翼如同对待珍宝一般的态度,伺候的秦攸极其满意,直到热水的温度泡的人昏昏欲睡般舒适,那莲藕般的双臂缠绕上秦诩的颈脖,恢复光泽红润的柔韧樱唇之中吐出这样一个问题之时,在秦诩脑中心中犹如惊雷。
“皇兄皇兄,我是怎么落水的?可有将凶手碎尸万段?”
落水?秦攸的表情与眼睛绝不像说谎,可他问的话却让秦诩心中有了一个猜测,一开始忽视的问题,也恰巧能够佐证——不是绝望与悬崖,却也称不上狂喜,有一点点复杂,欣喜之中有一丝丝苦涩。
难怪。难怪他不问。这么久,以小攸儿的性子,怎么可能不问那个人。
秦攸从来不曾落水,唯一一次与水有深的接触,就是他命陨的那一回,那是一心求死,跟落水完全不是一个概念。秦攸明显记得自己是如何死亡,却又不知自己为何而死,反而以为那是被谋害之下的落水落水,对所谓“凶手”的恼恨也不曾有假……
“凌迟。”沉默了一会儿,秦诩才缓缓说出这两个字,除了他自己,谁都不知道这两个字意味这什么——尽管没有秦攸所说意义上的凶手,但秦诩不曾说谎,每一天看到毫无生气的面容,感受着玄冰棺之中的冰冷,他的心都在遭受凌迟一般的惩罚。
这两个字说的有些凝重。秦攸却不知其中缘由,听闻此言却是满意的点点头,嘟起嘴亲在秦诩脸颊,整个人保持着挂在秦诩身上的姿态,“谢谢皇兄,帮臣弟出了一口恶气……”
温热的吐息,交缠在口鼻,格外旖旎。
秦诩享受这一刻的亲昵,大手穿过水中漂浮的秦攸的黑发,一路向上覆上秦攸后脑勺,双眼如同黑曜石一般注视着秦攸的双眼,刀削一般的面容上露出柔软的神色,声音也是在外人面前不曾有的温柔,“小攸儿,看着朕……你看见了什么?”
秦攸歪头眨眨眼睛,抿唇露出一抹促狭的笑,皇兄也有这般可爱的时候,想他夸夸他就直说呗,他又不会吝啬好话,看见了什么,不就是他英俊威武又魅力十足的皇兄么。既然秦诩说了,秦攸也就认真的看着,葱白的手指,一点点摩擦过秦诩的五官,心中赞叹着他的眼光果真不错,是人中之龙如此令人心动,
第252章 魂归处()
是夜。
秦诩抱着秦攸;感受到怀中的温度,心中的满足溢出来,就像是膨胀的热气;在蒸笼之中压制不住,想要冲出去大喊大叫才过瘾;像是心中有滚烫的温度,想要在雨中尽情的淋上一场,不管旁人怎么看,只想求一个畅快的表达。
可是却又舍不得;多一秒分开都舍不得。
九年。秦攸说他睡了九年;其实不是。在其他人眼中自然是九年;在秦诩看来其实是六年;秦攸与宁韶生活在一起的三年,他心心念念;亦有所感。况且宁韶“回归”之后,那三年就更称不上离开了。
秦攸看到的长大,其实与六年前变化不大;但与九年前还是很有区别的;五官长开如同盛放的芍药;随风摇曳尽展妖娆;乍一看自是不同的两个人,然细看之下,也会发现轮廓的相似和不曾变过的特点。
如今他拥着这个人,终于不用再以宁韶自居,才能理所应当的在小攸儿身边安睡。秦诩低头,将唇印在秦攸额发之上,由内心深处发出感叹,小攸儿能够回来,真的太好了。
直到在浴池之中,为秦攸驱了身体之中的寒气,秦诩从秦攸醒来的狂喜和梦幻之中恢复过来,吩咐御膳房做了清淡又讲究的粥菜来,喂给秦攸吃,秦攸本来很饿,可秦诩到底没敢让他吃太多,毕竟有六年,小攸儿是睡着的。大病初愈都要饮食清淡,他自然不能让小问题变成大问题……
吃了点东西之后,秦诩便拉着秦攸,在宣和内殿踱步,美其名恢复训练。等秦攸略有热意后,秦诩才陪着秦攸躺下,一直来不及也没有空去思考的问题,终于在秦攸睡着之后蜂拥而出,瞬间占据了秦诩脑海。
先是招了太医院院判为秦攸诊断,当然是垂帘听脉,得到了身体内虚,脾胃衰弱,还需注意保暖和温养的诊断,除此之外,竟连秦攸当初的不足之症,似乎也消失无踪。尽管秦诩对这个结果并不百分百相信,内心也算是松了一口气。
就算召集天下所有名医又如何,普天之下能者众多,他不信众志成城,会连一个人的身体都调养不好。
身体问题暂且能够一放,另外一个严重的问题便有浮上水面。
他不知道秦攸是如何起死回生,也不确定是不是玄冰棺的作用,玄冰棺是不是连时间都能冻结,所以秦攸现在的健康状况才并不算太过糟糕。这些暂且都可以不做探究,只需做好长远打算。
严重的是,该如何对外解释。
秦攸能够回来,他当然是很高兴并且接受良好,可是别人呢?秦诩可不会天真的认为大臣会很平静的接受这个结果,当年秦攸出事,可是风光大葬,举国同哀,三日内禁止热食,以悼圣王离世。现在秦攸活过来,就算他再怎么施压,恐怕朝臣们都不会妥协……反而会来个血溅大殿,要求烧死妖孽。
他绝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秦诩眼神深沉,可他也舍不得秦攸受半点委屈,连出现在人前都不能,那也太令人心疼了。虽说秦攸离京满打满算已经九年,秦攸的面貌也已经长开,由当初跋扈阴柔的半大少年,变成了现在这样昳丽精致的青年,固然是变化了不少,可那泪痣太标志,细看之下,未必看不出端倪,对两者之间的关系做出猜测来。
何况现在朝中,还有一个商卿,当初和秦攸也算是深交好友。
秦诩当了这么多年的皇帝,当然明白有的时候不是你是皇帝,就能所有事情都称心如意,一个人无法同满朝文武甚至全天下的人唱反调,除非是下定决心当一个昏君暴君,将不顺心意的人斩尽杀绝,可那样纵使能得一时安然,烦忧却是不会停止,还会让秦攸背上骂名,那样秦诩也不愿意。
还有个宁韶,就像个机关一样,随时可能置人于死地。
现在秦攸是不记得,时间过去已久,外面的人念着的估计也少,可人都是这样的,不在面前还好说,见了面曾经的一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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