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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法医苏三-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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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浪,还有生命。
我们的巡逻艇担心水底的礁石,不敢靠近崖边,于是我就要求放下一只小型的救生艇,用单桨划向崖边,我还是想好好看一看,这些悬崖和暗礁,到底能不能形成这具尸体头部的损伤,没有亲眼目睹,我还是不敢轻易做出最后的决定。
救生艇在海浪的拍击下,好像随时都会被撕碎似的,凌菲穿着一件红色的救生衣,两手紧紧地抓住船沿,飞溅的浪花已经打湿了她的脸颊。
我用力地划着,向崖边靠近,在海浪的推动下,划船的效率提高了很多,不一会儿,我们的救生艇就靠近了悬崖,我四处环顾着,发现这些岸边的石头都是大平面的,但这是水面之上的部分,死者要是被巨浪拍击,应该是撞击到了水下的石头。我贴在救生艇的船沿,透过碧蓝碧蓝的海水,虽然水面在不停地晃动,但也能看清水底下的情况,水底下的那些暗礁也都是像页岩一样,平平整整的,这下子我心里有了数。
凌菲匍匐在船沿,声音随着船的摇晃都变得有些发抖了:“苏老师,这些石头好像都很平整,如果死者的头部撞击到上面,损伤是很符合的吧。”
我看到了这些石头的情况,就已经考虑返回巡逻艇了,回答道:“你说得没错,我看这死者是在水里被海浪拍击,头部撞到了这些石头,才导致昏迷,最后溺死的。”
回到了巡逻艇,所长急忙把我拖到船上小型的工作室里,给我递上一瓶矿泉水:“苏法医,辛苦了,你看经过一天的工作,尸体能不能排除他杀呢?”
我在沙发椅上坐下来说:“暂时还不可以,就单凭尸体来说,是头部撞击水下岩石导致昏迷,最后是溺水死亡的,但是上午也跟你解释过,这尸体手臂上的咬痕对于案情很关键,如果这件事情没有弄清楚,我看这性质暂时还是不能确定的。”
所长搔搔头发说:“不能确定?这可是很麻烦的,那要什么时候才能定呢?”
我看了看他,所长额边渗出了密密的一层汗:“所长,是这样的,刘大组织的那批人还在勘查断头崖上面的现场,我想天黑之前总是会有说法的。”
所长不停地点这头:“好的,好的,也只能如此了。”
水域的情况我已经基本有数,我们开始准备返航,此时已是晚霞涌起时分,海面上金光灿灿,我扶着巡逻艇的船栏,看着这美景,心中涌起无限的感慨。
忽然,电话响了,是痕迹的侯宇廷打来的,我迅速接起了电话:“侯宇廷,怎么了?”
侯宇廷在电话里说:“苏三,你在巡逻艇上面吧,你抬头看看,我就在你上方呢!”
我朝断头崖的上方望去,果然看到了侯宇廷小小的身影,在断头崖上方使劲地挥着手。
我在电话里说道:“看到你了,你上面有什么发现吗?”
侯宇廷停止了挥手:“当然有了,想听什么?”
我说:“来点实在点的,无关紧要的就不要啰嗦了。”
侯宇廷说:“好的,我正式地告诉你,断头崖上发现两种新鲜的鞋印。”
我急切地问:“一男一女?”
侯宇廷不紧不慢地说道:“正是。”
我心里一阵激动:“侯宇廷,你在上面别动,我马上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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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断头崖4()
巡逻艇在码头一靠岸,我就和凌菲迅速地跳上了我们的吉普车,沿着一条海滨公路,向断头崖方向开去。
我们来到了断头崖的入口处,停好车子,就从木围栏的一处破口处钻了进去,走进去不远,就看到一路上侯宇廷在地上做的标记。
我沿着这些标记一路向前走去,大约走了五百米的样子,我看到了断头崖最头上的侯宇廷,他正端在崖上,估计是在看一个什么东西,我走过去,没有打搅他,此时的海边太阳已经完全下山,不过天还是挺亮的。
侯宇廷见我来了,就抬起头看了我一下说:“苏三,你这么快就上来了?”
我说:“哪能不急呢,着急来听你的重要发现呢。”
侯宇廷说:“你一路上过来,看了我的标记了吧,这明显有两个人的鞋印,很新鲜,前天下午下过雨,我看那些被踩断的嫩草和一些被踩碎的泥巴,这两种鞋印都是前天傍晚,也就是雨后形成的。”
“这样子的话,这个时间点和我的男尸死亡时间比较吻合。”我看了一眼远处的晚霞,“是不是可以这样说,就是前天的这个时候,有两个人到过这里,就像我们现在这样?”
侯宇廷沉思了一下说:“这倒不好说,两个人是没错,但两个人是不是同时到达这里,就不好说了。”
“从我对脚印的观察上来说,女鞋在后,因为女鞋踩坏了几只男鞋的鞋印。”
凌菲急忙说道:“那如果两个人一起来,女的跟在男的后面,也是可以踩坏男鞋鞋印的。”
侯宇廷说道:“你说得很有道理,目前确实很难确定到底他们俩是不是一起来到这里的。”
我坐在崖边突出的石头上,几只海鸥啾啾地从身边飞过,晚风带着海的腥味吹乱了我的头发。
我心里又开始打起了算盘,如果两个人前天傍晚一起来到这里,一个跳崖,另一个呢?如果另一个在的话,那么为什么看到男的遇难而不报警呢?那么两个人都跳,都遇难了?
如果两个人根本就不熟悉,一先一后来到了这里,男的跳下去之后,女的来到了这里?
对,鞋印的方向呢?
我急忙问侯宇廷:“你有没有看到从这里返回方向的鞋印?”
侯宇廷说:“没有返回方向的鞋印,我一直在琢磨这件事,也反复勘查了现场,这里是断头崖,要么返回,要么都从这里下去了。”
我说:“如果你能确定没有返回入口方向的鞋印,那我觉得支持你,两个人都从这里下去了,男的呢现在死了,女的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难道海底还有一具女尸,到现在还没浮起来?”
侯宇廷说:“我敢保证,这里确实没有返回的鞋印,看来两人都从这里下去了,明天你们再继续捞尸吧。”
我旋即想起男尸的游泳裤,男尸是穿着游泳裤的,明显是游泳爱好者的打扮,那如果女的也是他的同伴,也从这里下去了,那也应该是游泳爱好者,应该是穿着泳装下去的,不管有没有死掉,那他们俩的其它衣物到哪里去了呢?
凌菲敲着一块石头,看了看我说道:“苏老师,她们会不会是开车来的呢?”
侯宇廷说:“但是现场周边并没有发现有无主的汽车。”
如果两个人不熟悉,男的先跳下去了,那女的随后来到这里,然后跳下去,但现在什么都没有,没有尸体,没有衣物,就这么消失了?
凌菲突然说道:“苏老师,你看我坐的这个地方有点奇怪。”
我顺眼看去,凌菲坐的石头旁边是一块泥巴地,上面长了许多杂草,我问道:“你那边怎么了?”
凌菲大叫道:“我感觉这草上面有血迹呢!”
血迹,我走过去,端下来看了看,几棵小草叶上好像真的是有血迹,血迹已经干涸,暗红色的血迹凝结在随风摆动的草叶上,我趴下来闻了闻,好像还是可以闻到血的腥味,是新鲜的血!我感叹道。
凌菲好像想起了什么,她高声说道:“这血一定不是男尸的,因为男尸根本就没有出血的部位,所以目前看来,这血很可能是这女的,女的在这里出过血,好可怕,我想起了这男尸手臂上的咬痕,这血一定有问题,会不会是这男的侵犯过这女的,被这女的咬了一口,男的就杀了这女的?”
随着这血迹的出现,我感觉案情变得越来越复杂,在没有确定这血到底是不是男的之前,似乎任何分析都会随时被推翻。
凌菲说的不是没有道理,但这缺少物证的支撑,这血迹肯定是要连夜检验,如果不是这男的血,那么,这血就有点蹊跷了。
我想,这血迹的部位可是要好好研究一下,看看到底有多少的出血量,说不定可以帮助分析一下出血的部位。
我叫凌菲一起一根一根梳理那些杂草,星星点点的血迹确实也不少,但就这些出血量来说,一个人是死不了的,如果考虑出血部位的话,好像也不像是大血管破裂形成的,那是什么部位呢?
正当最后要结束的时候,我突然看见草丛里有一片刀片!我心里一亮,真是意外惊喜呀,我马上叫凌菲拿了一把镊子,小心翼翼地镊起来。
这是一把水果刀的断片,白色钢质,刀口锋利,刀片上还残留着干涸的血迹,看上去干涸的程度和草叶上的完全一致。
真是重大发现,有了这片刀片之后,我的思路一下开阔了许多,许多边界性的问题都变得清晰起来。
首先,这血一定不是男尸的,就像凌菲所说,男尸身上没有出血的部位,再次,而这刀片上粘附着血迹,说明这刀片是用过的,这草叶上的血迹都是这刀片割了身体的某个部位之后流下的血,这样的话,这些血一定属于另一个人,结合到现场的一男一女鞋印,那就是说这刀片和草叶上的血都是女的血。
我对凌菲说:“凌菲,这回你又怎么说?”
凌菲估计已经快速地思考过了,她接话说:“有了这刀,更支持我刚才的观点了,男的拿这刀片割了这个女的。”
我笑了笑:“你说你会用这么小的刀片去杀一个人吗?”
凌菲一怔:“也是呀,这刀片太小了,捏在手里实在是太小了,根本杀不了人,这么说,难道这女的是拿这刀片自杀?”
我见凌菲的思路已经走上了正路,就没多说,这刀片实在是太小,也只有用来自杀才能解释。
前天傍晚,一个男的到这里跳崖游泳,一个女的到这里自杀,两个事件实在是没办法联系起来,所以,我心里已经渐渐开始把这两个事件分开,其实是不相干的两件事,男的先到,跳崖,女的后到,自杀。
既然女的没有回程的鞋印,那么女的自杀不成,说不定也跳下了断头崖,这么说,女的尸体真的也在海里?
为什么没有浮起来呢?女的虽然和男的先后几乎同时到达断头崖,女的在崖上有一个自杀的过程,这个过程到底持续了多长时间,现在分析不出来,如果过了好久才跳下去,那么尸体是还没有到浮起来的时候。
我想到了这些,感觉问题并没有解决,起码没有发现女尸,这些推断得不到印证,而且男尸手臂上的咬痕还是没有得到解释。
反正事情总得从找到女尸开始,明天上午,海底搜寻女尸。
第二头十九章 断头崖5()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我就和凌菲赶往港口码头,说好的七点钟开船,所长组织了一批人马,今天早上打捞女尸。
而侯宇廷他们继续搜索现场,今天估计有得他忙了,烈日之下要穿越杂草丛生的灌木林,苦头不少,从断头崖开始,穿过灌木林,一直到浅滩,整个范围超过三公里,这么大的搜索范围,对一个痕迹人员来说,那是一件要命的事情,何况是在炎炎烈日之下。
我们的巡逻艇又起锚出发,目标断头崖,今天的海浪好多了,不像昨天的巨浪,这大海时刻都在变化,不过只要是晴天,总还是好的。
我们不一会儿到达了目的地,定点抛锚,我原本打算还有可能在我们今天上午来的时候发现浮尸的,我对所长说:“所长,运气不好呀,尸体没漂起来。”
所长说:“要漂起来的话,早被我们捞起了,从昨晚开始,我们的巡逻艇每隔一个小时就来看一次,可是没有任何发现。”
我心里暗暗赞叹,这所长,真够劲儿。
所长开始组织打捞工作,所长对那些潜水员说:“今天下海,一定要来个地毯式的搜寻,务必要完成任务。”
“是!”几个年轻的潜水员应道。
调试好设备,潜水员开始下水,我看着他们熟练的样子,想起自己在萧克那边水库勘案时毛手毛脚、大出洋相的情景,专业和业余真是差距大呀。
他们不仅仅业务熟练,而且装备也是一流的,他们每个人头上都佩戴了一个摄像头,水底下的情况可以实时传送到船上的监视器,这样在船上的工作人员也可以帮助查看水底的异物,如果发现什么需要仔细检查的,还可以通过对讲设备和潜水员取得即时的联系。
潜水员下海后,我就坐在那些监视器前,我希望今天能打捞起女尸,或者哪怕是死者的衣物什么的也行,只要有所发现,我们的工作就没有白做,不然辛苦一天,毫无所获,心情就会极度不爽。
潜水员在水底的工作进度还是很快的,他们是专业的潜水员,几个人分块切割,定点定人,很快就搜索了一大片的海域,可是什么都没发现,我坐在监视器旁,非常紧张,我真的希望能捞出点什么,不然我们的分析很难进一步推进。
我忽然在二号潜水员的监视器里发现一个影子,看上去好像是一只鞋子,我立即想起了崖上的鞋印,我大叫道:“二号,二号潜水员,请注意,右前方一米处,鞋子,请确认。”
二号潜水员的摄像头转向了右前方,慢慢地靠近了目标,我看了看,真的是一只鞋子,潜水员把鞋子拿了起来,靠近摄像头,这回,影像很清晰了,是一只红色的女式高跟鞋。
我随即把电话拨给了侯宇廷:“侯宇廷,你昨天看的女鞋印是什么款的?”
侯宇廷说:“是高跟鞋,怎么啦?女尸被你捞起来了?”
我说:“哪有这么好的运气,尸体连影子都没有看见,只发现一只鞋子,还不知道配不配断头崖上的鞋印呢,我马上叫潜水员送上来,你暂时别挂电话。”
潜水员得到指令之后,迅速浮出水面,工作人员立即把鞋子捞上了甲板,这是一只右脚穿的罗马鞋,算不上很新。
我电话里说:“鞋子已经到手。”
侯宇廷说:“昨天的那鞋应该是三十七码,你看看鞋里有没有码数?”
我翻看了鞋底,没看到码数,又看了看鞋里,果然发现一个“37”字样。
我兴奋地说:“真的是三十七码!莫非真的是女尸的鞋?”
侯宇廷继续说:“苏三,你先别激动,昨天那个鞋印我感觉这个人穿鞋习惯是外侧磨损比较厉害,你翻过来看看,鞋底的磨损情况。”
我翻起鞋底看了看,鞋底已经有磨损了,看上去外侧磨损比较厉害,我激动地说:“侯宇廷,果然是这样,就是这鞋了。”
听得出来,侯宇廷虽然有点激动,但他还是保守地说:“你别瞎定,这鞋到时交给我,我要仔细核实过,才可以定的。”
我说:“那是当然,你是鞋底专家嘛,当然你说了算。”
海底女鞋,崖上无返程鞋印,带血的刀片,看来,这二十三岁的女孩来这断头崖是来自杀的,用刀片自杀不成,跳崖了事。
所长继续指挥那批潜水员在水底打捞,可是后面的情况相当不理想,任凭他们怎么努力,就是没有发现有尸体存在,哪怕是另一只左脚穿的高跟鞋,也没有发现。
我盯着监视器,刚才发现右脚高跟鞋的激动心情又跌入了低谷。我心里想,如果没有找到女尸,那很多事情还是稀里糊涂,不足以把这案子结了。
快中饭的时候,所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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