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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法医苏三-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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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这高高的断头崖,几乎走了神,海风吹过,淡淡的尸体**气味飘了过来,我吸了一口气,心里想,应该是昨天傍晚死亡的尸体。
我把视线转移到了尸体上,这是一具男尸,年龄不大,远远看上去应该是个青年,身上只穿了条短裤,海里的尸体穿着的衣物经常会被水浪冲掉,有时好好的一个人会变成裸尸,没有衣物的话,对于我们寻找尸源会带来不便,没办法,剩下多少算多少吧,有一条短裤也不赖。
尸体会不会原本就是只穿一条短裤呢?还是像我所说的其它衣物可能已经被海浪卷走?还真不好说。
我拍照固定了尸体和断头崖的关系,就下令将尸体捞上船。几名水警很给力,不一会儿就将尸体捞上来,放在甲板上。我让他们在尸体上方的半空中拉了块帆布,遮挡了一下毒辣的太阳,就开始准备检验尸体。
凌菲早就戴好了手套,她用止血钳把死者的口腔打开,看了看牙齿说:“苏老师,这男尸也刚好三十岁,你看对么?”
我端了下来,低下头去看了看,真巧了,和上次图书馆电击案的牙齿年龄太相似了,于是就笑着说:“凌菲,要是每次遇上男尸,都是三十岁,那你就是神法医了,你这牙齿推断年龄的功夫掌握得不错,这尸体也是三十岁,没问题。”
三十岁的男青年,昨天傍晚死亡,现在海面上变成了浮尸。
我先把注意力放在了死者的内裤上,我反复翻看着,确定了这是一条游泳短裤,而不是一般的内裤。
游泳裤?我心里一怔,好像没听说穿着游泳裤自杀的吧?如果是游泳裤的话,那么死者似乎不是来这里自杀的,是一个游泳爱好者?意外死亡?
那么其它衣物会在哪里呢?如果找到了其它的衣物,事情就会明白一大半,说不定就可以明确身份信息,目前来说,明确身份信息是最重要的工作了。
对了,死者的衣物很可能在断头崖上面!死者从把衣物放在断头崖上面,然后跳崖游泳?
那如果衣物在断头崖上方的话,死者游完泳之后又怎么爬上这悬崖峭壁换衣服呢?这个地方距离最近的一处浅滩少说也有三公里,难道跳水下来,游泳三公里到达浅滩,然后找路折回断头崖上方更衣?这种做法太不符合常理了,似乎也不对,我的脑子里两个想法互相辩论着。
那这游泳裤代表什么呢?我心里在抉择,如果撇开其它衣物的干扰,我宁愿选择这个男青年是一个游泳爱好者。
我忽然发现这个游泳裤后侧还有一个小小的商标,都是英文字样的,我仔细看了看,原来是一个昂贵的国外品牌,这下我更坚定了刚才的想法。
三十岁的游泳爱好者,跳崖落水时受伤身亡?还是溺水身亡?
我触摸了尸体所有的部位,没有发现任何骨折,基本排除了损伤身亡的可能,至于体内脏器是否会受到水面拍击导致破裂,这要等到解剖才能知道。
我正在检查死者的颈部是否有颈椎骨折情况,心想会不会应验了我的法医学断头崖之说,只听见凌菲大叫起来:“苏老师,这是什么?”
凌菲真正检查死者的右手臂,我看了过去,只见手臂上有一排暗红色的小点。
我挪了过去,抓起死者的手臂,仔细地看,原来是一排圆弧状的皮下出血点,明显有生前反应,该死者在死前被牙齿咬伤过!我连忙打开死者的口腔,看了看死者牙齿的弧度,弧度和手臂上的咬痕弧度明显不同,绝对不是死者自己的咬痕!
我定下神来,细细地观察这列咬痕,看上去牙齿应该比较小巧,是女人?咬痕的深度体现了牙齿磨损度比较低,也就是说致伤者也是年轻人,我又陷入了沉思之中,是一个年轻的女人?
死者昨天傍晚被一个年轻女人咬过,跳崖游泳,然后身亡?这些情节在我脑子里无法找到一个逻辑可以将之合理地连贯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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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断头崖2()
我已经感觉到这具男尸身上有问题,游泳裤,牙齿咬痕,都是异常的表现,我觉得有无数种可能来解释这异常情况,如果一个问题的解答有无数种可能,那就等于没有意义,现在只有继续工作下去,找到新的发现,才有可能找到新的突破点。
尸体解剖看来是必须的,死者衣物的搜寻也是当务之急,工作只有一步步往前推进,才有可能获得突破。
我转头对所长说:“这具男尸看上去问题不少,目前不是光光自杀可以解释的,我们法医需要进行解剖,查明死因。另外,我需要你们在周边海域和断头崖附近搜索死者衣物,搜索的范围越大越好。”
所长有点吃惊:“苏法医,你是说这尸体有什么问题吗?”
我笑了笑:“目前来说,这咬痕让人很不放心,到底问题有多大,这个我暂时确实不能回答,只是觉得需要进一步工作。”
所长说:“这片海域经常发现一些自杀的尸体,这你也清楚,一个咬痕有那么大的可疑吗?”
我说:“不,不,这咬痕是个女的,所以我有点糊涂了,总觉得需要找到这个女的,事情才理得顺,否则问题一直都在。”
所长诧异地说:“女的?这也不能说明什么问题嘛,如果之前死者和一个女的吵架,被女的咬了一口,也不足为奇呀,关键是看这个咬痕是在死前多久形成的。”
凌菲说道:“咬痕形成时间在我们法医学上是很难解决的,因为损伤形成时间在几个小时之内表现都是差不多的。”
我进一步解释道:“这咬痕看上去很新鲜,就在死前形成的,也就是说死者被咬后不久就死亡了。”
所长紧紧追逼:“那么你能不能判断在水里咬的,还是在岸上咬的?”
我就会知道他们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他们最好是法医能够判断每一个细节和过程,我真希望有一根玄幻里的金手指,这样的话,遇到这种问题,金手指一划,一切迎刃而解,就能解答他们所有的问题了,可是我手上只有一把解剖刀,一切都需要靠这把刀一刀一刀揭露真相。
我说道:“真的不好意思,我也想知道在岸上咬的,还是在水下咬的,可是我们法医还没这方面的技术,不过,对于这个问题,我们可以再作分析,现在要紧的是先查明死因,你们现在把尸体拉倒法医研究所去吧。”
所长“诺诺诺”地接受了我的要求,转头就向刑警队的刘大作了报告,我知道,这种事,没有刘大他们,光靠派出所的那点警力很难有所突破。
我和凌菲又驾车回到了法医研究所,派出所的车子也随后把尸体送到,我们立即开始解剖尸体。
尸体躺在解剖台上,清洗干净后,我仔细查看体表,没发现任何损伤,心想有这个咬痕在,意味着生前很可能有过打斗的情节,但是现在体表上哪怕是一点抓伤都没有,这似乎有点矛盾,孤立的一处咬痕,会在什么情况之下形成呢?
我把目光注视到了死者浓密的头发上,虽然我是初步检查过的,但头部结构复杂,如果不清除头发,有些损伤不见得会很清楚。我剃去死者的头发,吓了一跳,头皮上有一片淡淡的皮下出血,原来尸体还是有损伤的,这分析起来可能就不太一样了,我赶紧分离头皮,观察颅骨是否有骨折情况,因为刚才在现场用手触摸毕竟是有很大误差的。
头皮分离后,我大吃一惊,皮下出血对应处的颅骨有一条长约七八厘米的线状骨折,凌菲看我动作很着急的样子,就急忙过来看我的发现,她捏着手上的解剖刀,在她自己面前挥舞着说:“苏老师,这尸体头上有伤呀!还这么严重,会不会是死后抛尸大海的呢?”
我瞪了她一眼:“抛你个头,尽瞎说,这明摆着不是打击损伤,这是头部撞击大平面的减速运动导致的损伤,这特征很明显,外轻内重。”
凌菲就是凌菲,被我批了也不生气,她又说:“哦,哦,要是减速损伤的话,那就是高坠嘛,就是说这家伙是跳崖时脑袋撞到了断头崖的某处岩石了。”
我不置可否:“当然有这种可能性,不过,这头部没打开,还不好说,就要看里面的情况了。”
我急忙用电锯打开了颅骨,又是大吃一惊,里面并没有想象的严重,骨折对应处确实有一些脑挫伤,这处脑挫伤足以让这家伙昏迷,但这么轻的损伤是不支持跳崖高坠时头部碰撞悬崖导致的,如果是高坠,断头崖可是有约三十米高,就是相当于十层大楼的高度,如果从上而下的话,那脑袋可是会变成烂西瓜了,不可能只有一条线状骨折和一点脑挫伤这么简单了。
我指着脑挫伤对凌菲说:“凌菲,你过来看看,脑组织的损伤好像没那么严重,跳崖高坠实在是太高了,似乎高度与损伤不匹配,我看有可能是海浪拍击人体,使得他头部撞到了岩石,这样子的话,力量刚刚好。”
凌菲不停地点头:“那,这样的话,还是意外死亡。”
我开始将死者的头部重新用针线缝合起来:“至于是否是意外,这还要结合其它数据,暂时不好说,你那边抓紧解剖呀,死因还没定呢,到底是不是溺死更加重要。”
经过了两个多小时的忙碌,我们结束了解剖工作,死因是可以定为溺死的,水中尸体要是能通过解剖直接明确死因也是万幸,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于是想让凌菲锻炼一下:“凌菲,你现在可以综合分析一下这具尸体的死亡情况了。”
凌菲正在收拾解剖器具,她把那些器具在水龙头下冲洗得异常洁净:“苏老师,我是这么认为的,这名死者从断头崖上跳海游泳,在游泳的时候被巨浪拍击,头部撞到了岩石,昏迷后溺水死亡。”
我一听,这徒弟还真不赖,过程分析的有模有样,我自己的思路也基本上是这样子了,不过,不能纵容她骄傲得意吧,于是就挑刺打击她道:“你这个分析问题很大,从断头崖上跳海,有什么依据呢?除非断头崖上找到了死者的衣物,至于是否在海里溺死,还需要进一步的硅藻检验证实的吧。”
凌菲茫然地望着我,她心里一定是在打鼓,苏老师你说的就可以,我说的就不可以?你自己要我说的,那我到底要怎么说呀?
我心里暗暗高兴,整了一下徒弟,感觉解剖时带来的繁重心情轻松了许多,觉得自己蛮变态的,呵呵,慕容哥以前也经常这样整我。
我脱掉解剖服说道:“凌菲,下午我们再去看下现场。”
“是去断头崖上边寻找确定起跳点的问题吗?”凌菲问道。
“也不是,那些工作他们痕迹的会做,我们还是要解决尸体损伤的问题。”我回答道。
凌菲说:“那我们主要是再次勘查现场,去寻找死者头部撞击的那块礁石?”
“是的,还有很多其它问题都等着我们去解决。”我想着这死者的头部是撞击到岩石形成了损伤,要在现场那断头崖下方的海里去寻找到底是撞到了哪一块石头,几乎是不可能的,最多是到现场感觉一下,那些礁石是否可以形成这样的损伤,也是阿弥陀佛了。
“那咬痕的牙齿模型我们什么时候做呢?”凌菲说。
“越快越好,中午吃好饭就做掉。”我说。
“那好啊,我来做你的助手哦,咬痕做好,就可以知道咬人的女性是几岁了!”凌菲快乐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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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断头崖3()
中午食堂里吃完饭,我和凌菲拎着一小桶石膏粉来到了解剖室,主要解决尸体上的这列咬痕问题,按照我们以往的经验,如果这咬痕的石膏模型制作成功的话,大致可以判断这牙齿主人的性别、年龄,甚至可以发现一些意想不到的情况,总之呢,我们法医这种工作,经常会出现一些奇迹,在你绝望的时候,为你点亮希望之光。
这细细的一列咬痕,要制作一个模型下来,还是需要不少耐心的,以前慕容哥手把手地教我多次,才掌握了其中的技巧,现在就看我如何把凌菲教会了,这种活好像不是纯科学的东西,完全是手工艺活,我想起了卖油翁的故事,手工艺活只要多加练习,就可以获得满意的作品。
我戴上了橡胶手套:“凌菲,你去按照作业指导书上的石膏和水的比例,把石膏配置起来,我们马上就动手制作模型。”
凌菲也戴上了手套:“好叻,我这就配。”
凌菲的动手能力蛮强的,一会儿就配置好了石膏,我看了看糊状的石膏:“不错,这比例配得很好,你注意看着我怎样做模型吧。”
我先把死者的手臂固定住,慢慢地将石膏灌进细细的咬痕中,就等着石膏变成固体。
凌菲紧张地盯着石膏,这姑娘已经是完全进入了状态,把法医工作融入到了她的生命中。做法医真的不是那么容易,特别是在我们研究所,案件稀奇古怪,种类繁多,所里规定五年以上的法医才能独立勘案是无数的经验教训总结出来的,凌菲这姑娘很像我当年的执着,只要悉心调教,应该会上手很快的,做我的好帮手,到时我会省力很多。
“苏老师,石膏好像已经干了。”凌菲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俯下身看了看,石膏好像已经干了:“好的,我们把模型取下来吧。”
我小心翼翼地把这咬痕的石膏模型取了下来,生怕它碰碎了,毕竟只是脆弱的一小块。
我取下后,拿到了光照比较好的工作台上,坐下来好好地观察起来。
这模型虽然还不错,但是远远没有达到理想的状态,因为这个咬痕本身比较浅,模型只复原了牙齿的一小部分,给我们的观察带来了麻烦。
“苏老师,这牙齿模型好像不太管用呢。”凌菲悲叹道。
我平静地说:“不好用也得用,就这么点条件,将就着吧,任何时候都没有完美,我们的水平就体现于此。”
我仔细地看着这模型反映出来的几颗牙齿,女性是可以确定的,至于年龄,我的直观感觉应该是二十三岁的样子,其它的意外惊喜一个也没有。
死者生前被一位二十三岁的女孩咬了。
派出所长的话不是没有道理,到底是在水里咬的,还是岸上咬的,对于案情来说是至关重要的,可是岸上和水里只需要死者轻轻一跳,就几秒钟的时间间隔,这咬痕的损伤特征不可能有分别,遇上这种无能为力的时候,心情也是会变得烦躁起来。
如果实际一点的话,在这断头崖特殊条件之下,一个三十岁的男青年被一个二十三岁的女孩在海中咬了一口,理论上虽然说得通,但我实在是想象不出当时是怎样的一种场景,所以我还是把重点放在了岸上咬的,也就是说死者在下水之前被一个女孩咬过,至于为什么,这里面存在太多的想象空间,一下子也没办法回答。
带着一脑子的问题,保存好牙齿模型,我和凌菲又急匆匆地来到了港口码头,再次坐上了巡逻艇,去往断头崖下面的现场海域。
没有尸体的断头崖海域,是一处绝美的风景,海浪从遥远的地平线一路起伏过来,重重地拍向断头崖的岩石,激起浪花无数,这断头崖就这样在这里一站就是几千几万年,吞噬着这碧波巨浪,还有生命。
我们的巡逻艇担心水底的礁石,不敢靠近崖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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