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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大名捕战天王-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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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似都一击不着。
狗口立即夺路而逃。
他要走他的路。
他要命就非走不可。
他飞身落到一座睡狗形的岩石上,只觉一阵昏眩,血气翻腾,口中一甜,吐了一地。
但他却不因此停顿。
他飞掠至亭中,猛吸一口气,只觉五内翻滚,又哇地吐了一口。
可是他仍强持不倒。
他翻身而逃,落到刚才混战、突袭的“崩大碗”店门前,却又猛觉一阵折腾,俯身又呕吐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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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才蹲下去,却又站了起来。
他扭身逃入店中。
店后有一条出路──这是他在下手杀人前早已觅好的退路。
他已入店。
人已不见。
他一消失,铁手才忍不住说了一句:
“陈捕头,你今回出手好狠。”
陈风那一张脸又布满了刀子:
“对这种败类,已不必逮着归案,下手难免会狠上一些。”
小欠没说话。
因为他听了铁手那句后,就怀疑自己是猜对了。
于是他缓步走向那狗形岩上。
那是刚才狗口和尚掠过稍停之地。
他仔细观察。
他在看。
看狗口吐来的秽物:
那是一滩血。
血里还有些碎块,仿佛还活动着,象一条条短短肥肥无耻的虫:
(那应该是断裂了的大肠和小肠吧?)
他低首走至亭里,凝目而视。
只见那儿也有一滩秽物。
一大滩。
他皱了皱眉:
那堆是胰脏!
还有少许的肺和肝!
他再往店前走去,那儿刚才狗口稍为蹲踞后又强撑入店的地方。
他这回看得更仔细。
(那是喉骨,还有这一块一块碎碎团团的,应该是心脏吧?)
然后他信步入店。
就看见一具尸首,倒在店的中央。
一只店里养的三色犬,正自他尸身跨过,还用舌头舔着尸首仍在淌出来的血,见小欠来了,还摇了摇尾巴,汪了一声。
小欠至此,才点了点头,自语道:
“敦煌排印掌,打不着人已碎五脏,厉害。”
死在店里的人当然就是:
──负责“杀手和尚集团”南部兵马的“狗口大师”屈圆。
他死的时候,五脏六腑已无一完整。
──他闪得开陈风的一掌,却没闪得了“排印掌”的掌风。
纵横 … 第四回 她是他的伤口
这时,铁手、麻三斤、陈风已全走入“崩大碗”酒铺的店里来了。
铁手还扶着个受伤的人儿。
龙舌兰。
龙舌兰其实伤得并不重。
可是她伤在脸。
所受的伤其实不过在颊上划了一道血口子而已。
但她也伤在心。
她是一位敢于闯荡江湖的女侠,出身于世家,自小受到宠护,练得一身好本领,凡事都非常顺意,她也懂得谦虚反省,人也聪明剔透,知晓防范未然,知道充实自己,也颇能洁身自爱,持正行侠,成为京城里一位相当知名、武林中人公认的“女神捕”。
不过,她这次却失了手。
受到了挫败,也遭受到敌人的挟持。
──偏偏那是一个极其可怕、残狠的杀手。而且一点都不怜香惜玉。
──也可能那就是“子女杀手”这种人“怜香惜玉”的方式。他们专以“虐香碎玉”来”怜香惜玉”。
“香”和“玉”遇上了这种人,能保不受虐遭毁,已属万幸了。
龙舌兰再勇敢、再坚强、再想维持“我是女神捕舌兰”的形象也不顶事了,因为这一刀,正伤在她如花似玉的脸上。
人都只有一张脸。
──对谁而言,青春都只有一次。
只有龙舌兰却在她风华正茂之际,脸上挨了这一刀。
她呼痛。
她哭泣。
她热泪流落到伤口槽子里去,更使她雪雪呼痛起来。
她每呼一次痛,铁手的心就痛一次。
他知道她崩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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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紧紧的抓住他的手。
他为她止血。
他的手仍定。
──可是,有谁知道他的心,已乱成一片、撕成七块、碎成千片、扭成一团!
他宁愿那一刀是划在他脸上、心上,甚至脖子上都好,来换去龙舌兰所受的那一刀。
龙舌兰什么都没说,只抓紧他的手,哀哀而泣。
他却知道她什么都说了:
她是为了听他的活,才会吃那么一刀的。
她是个漂亮女子,这一刀,她挨受不起。
他对不起她。
──那伤口本来该是他的。
他得欠她一辈子!
他心里乱,但外表平静。
而且定。
许是因为他天生的样貌就气定神闲,本身的气态就云停渊峙,也或许是因为他感受到一种什么危机,所以他在这心乱、心动、心痛、心里极不好受的时际里,他的外表仍镇定如恒。
只是别人轻易发觉不出:他眉骨上都布满了汗,汗湿背衫,那不是瀑流飞雾溅湿的,他的手仍然很稳,但运作已有点乱:
要是不乱,他又怎会才接住了尤舌兰,便伸出手指在她伤口上,痛得她叫了一声,铁手才忙说:
“……对不起。”
他见伤口仍在冒血。
他想捂住它,不让它流血。
──一个老练精强的名捕如铁手者,如果不是心乱如麻,又怎会犯上这种失措之举呢?
他的心虽乱,动作也有失措处,但他的判断力没有减低,说话也很冷静,观察力依然明晰。
所以他不再追击那剩下的十名杀手。
──追击已然无益。
他们的领袖已殁。
他不想杀他们,也已无心去抓他们:他的心,已挂龙舌兰的伤口上。
而今仇已深结:
若让陈风、麻三斤去抓拿这十名杀手,只怕一定杀而不赦,他不想妄造杀孽。
他只立即走入“崩大碗”的店子里。他只算是迟小欠一步看见地上那个“五脏尽裂而殁”屈圆之尸首,但可能是第一个发现自店里暗处缓步行出的掌柜老头儿。
铁手向那在幽阁中的老人拱手拜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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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前辈在‘崩大碗’伏下解毒之药,在下不胜感激。“那老人微微颔首,连咳三声,才缓缓的说:“没我解药,你也一样能过得了,谢我什么?不要叫我前辈。我不喜欢。”
铁手微微一怔:“前辈是温六迟:六迟先生还是温八无,八无先生?”
“老人”“嗤”地不知是不屑是不快的应/哼/笑了一声,干咳着声音,说:“那个与王小石交好的温六迟?他算什么?虽说他和我都是给逐出‘老字号’姓温的人物,可他属活字号‘解毒’一系,我原属死字号“放毒”一脉,本没啥交情。论辈份,我可是他叔父。再说,他只不过是:起床起得迟、家成得迟、婚结得迟、子女来得迟、名成得迟、业立得迟些而已。我呢?我是‘八无’,无父无母无妻无子无家无定无情无志气──他比得上我?”
铁手吸了一口气,道:“原来是‘老字号’温家的供奉温丝卷八无先生,游夏有眼不识泰山,在此拜见前辈。”
老人忽尔一阵呛咳。
咳声掏心呕肺,顺黑夜里令人意悚心寒。
只听他断断续续的道:“我不喜欢当前辈。要叫,叫我老头。“然后他嘿嘿地道:“你今对我执礼甚恭,是不是想要我治好她的伤?”
铁手居然一个字答道:
“是。”
那温老头儿却忽然改了话题,拿了桌上一盏油灯,蹲了下来,细察伏地而死的狗口杀手,看了一会,又连串的呛咳起来,仿佛肺里都给抽空了,只剩下了阴气与寒气,在那儿价空刀空枪的交迸怒鸣。
咳了好一会,他才抬头问:
“谁下的手?”
陈心欠仍立在那儿,向陈风一指。
老头忽尖咳一声,道:
“好一个杀人的捕快,不如去当刽子手!”
稿于一九九四年三月廿六至廿九日:“炮轰事件”至冰释前嫌,更如鱼得水;为祖儿推拿疗伤;“新武侠小说报”开始连载“杀人的主动”;“温语录”封面可观;闻吻体香;舒二函才情动人;晨星寄来台湾版新书:“红电”、“蓝牙”、“绿发”;黑龙江残疾读友曹龙海来信,甚受感动;北京读友何远庆来信极有水准;安徽读者夏飙来札为追读我书心焦如焚,我也心急如焚。
校于一九九四年三月三十日:观音诞,倩儿来电,是为分袂首次回到昔日情义、像她自己、像我珍惜的她之赵洋电话;大慰,无怨尤矣。
纵横 … 第九章 夜意渐荒淫
第一回 你有正气,我有义气
第二回 穷年忧柴米
第三回 济时肯杀身
第四回 宁为情义死
第五回 不作冷漠生
第六回 这么多的敌人
第七回 这么少的朋友
第八回 这般好的朋友
第九回 过高人愈妒,过洁世同嫌
纵横 … 第一回 你有正气,我有义气
铁手扶住陈心欠推过来的龙舌兰之际,心下一凛:
怎么这小兄弟这么大意!
()
──要知道小欠这把龙舌兰一推,中间得跃过深涧飞瀑和那十名分布瀑边的杀手身前身边,万一失手,那是多凶险的事啊!
但他随后即了然:
陈心欠虽把龙舌兰随意一掌就送过来了,但这一掌内力温和浑厚,可保龙舌兰决不受冲击伤害,而且,发出一推一送之后的他,手持白刃,冷对旁人,且开始了他的一步杀一人:
──哪一个敢动手,他便一刀杀了!
而且他也真的一气杀了十名杀手。
何况,这儿还有自己接应。
所以,剩下的那十名杀手,谁都不敢动手。
甚至,当时场中气势尽为小欠的寒潭翠剑所慑,不只谁都不敢动手,甚至谁都不敢动。
唯一动的,只有狗口杀手屈圆。
他不是动手,而是动脚。
溜。
结果仍是死于陈风的追击下。
因此,这小哥儿看来十分粗心大意的把受伤的龙舌兰推走,其实是一种险中求全、大险大危中保大平大安的作法,看似随意,实布局精密。
──受伤的龙舌兰,自然需要她熟悉信任的人来安慰。
这人当然就是铁手。
他把负伤的佳人推给铁手,他就可以无后顾之忧,不必投鼠忌器。
他就可以放手杀人了。
是以久历生死关头大小场面的狗口大师,一见龙舌兰由铁手护着,同僚子女大师死于这小厮的剑下,他知无善了,立即就逃。
可惜他遇上了陈风尘。
铁手也紧随陈心欠之后,赶入店铺里。
他扶住龙舌兰之时,看到了她的伤口,也看到了她紧咬着唇时淌下的泪。
他知道她痛。
他也知道她为什么流泪。
他恨不得那一刀是划在他的脸上,而不是她的。
所以他立即进入“崩大碗”店里,原因有二:
一是看(观察)狗口屈圆的下场。
二是他要看(拜会)一个人:
只要这个人在,龙舌兰的伤口,说不定就有救了:
这个人就是岭南“老字号”温家的“大老级”人物:
──不管他是温六迟还是温八无,只要其中一人在,凭他们用毒、解毒、以毒攻毒的高明手法,说不定就能为龙舌兰恢复冰肌玉颜!
()
可是他尚未开口,这“八无先生”温丝卷已知他的来意。
温八无道破了他的用心,却不去看龙舌兰受伤的脸,而先去视察伏尸的狗口杀手。
狗口死的时候龇着牙,咧出尖齿,像一只摔死的狗。
他尸身旁真的有一只狗,直舔着他流出来的血。
狗口杀手死得十分之狗。
然后温八无就半抬着头,问了这么一句话,问陈风。
陈风苦笑回答了:
“我在未当捕快之前,的确曾当过刽子手。”
其实他岂止于刽子手,他几乎各行各业都当过,否则,他的别号也不会是“风尘”二字了。
忽听一个声音道:“这人早该死了,抓回去得防他给救走,不如就地正法。”
说这话的人是麻三斤。
但不止他一个人进来,另一人就在他身后,还正气喘嘘嘘,像一口抽着气的老风箱。
铁手一看,吃了一惊,道:“高老大?”那人点点头,拱手一揖道:“铁二爷。”然后又向陈风施礼。
陈风目光一凝,道:“出事了?”
──就算不是“出事”,也一定“有事”,因为来的正是“一山还有一山高”的“高头马大,手低眼高”高氏兄弟中的老大高大湾。
这对兄弟,不是受陈风尘所托,将戒杀和尚及五名杀手押送至知府大牢去的吗?
这高大湾喘气不休得双肩都抽搐似的赶上“杀手涧”来,一定是有事、出事、而且还不止于小事!
只听高大湾气喘吁吁,热气禁不住都喷吐在与他对面站立的人脸上去了。
“我们押戒杀杀手那六名歹徒,经过‘大山角’就遇上了劫匪,对方自报是‘杀手和尚集团’里负责北方的杀手,我们十六手足,一下子就给他放倒了七名……”
陈风眉一皱,满脸又布满了小刀小剑,怒道:“犯人给人劫去了!?”
高大湾仍然喘着气:“没有。”
陈风脸上的刀子一下子都不见了,跺脚道:“说下去。”
高大湾的胸脯起伏已平,但依然大口大口的喷着气。
“幸好,苦耳神僧跟他的十一名子弟赶到,神僧亲自出手,把北方杀手那一组恶匪打跑了……”
铁手和和龙舌兰都脸现喜容:“幸而有苦耳神僧。”
只不过,龙舌兰刚展笑颜,脸上一阵刺痛,她“哎”了一声,掩住了脸。
铁手看得心里又抽搐了一下。
只听陈风追问:“现在那戒杀和尚和他那五名手下已押到牢里没有?”
高大湾依然一大口一大口的呼着气,他脸上大汗小汗,从额到鼻头及至人中,都沾了满坑,他不只用衣袖去抹试,还用他那条又红(还似乎带点黑斑、白苔)又长的舌头,去卷舔他唇上要淌下来的汗水,边报:
“歹徒是杀退了,但时已入黑。苦耳大师说:这样赶程到州府里去,只怕路上还会有事,由于出事遇劫之地是在大山角,跟抱石寺只有三、四里路之遥,于是我俩兄弟商量了一下,决定还是先在抱石寺过一宿,明儿破晓后才押到城里,会稳当一些。再说,有苦耳大师在,可先壮了大伙的胆子。陈总、铁爷、麻三哥,不说你们没亲见过,那个北方杀手和尚的头领哈佛大师,一把戒刀专攻人下三路,您看,我腿上、踝上、膝上都给划了几下,我那老兄弟更惨,臀上吃了一刀,到现在还坐不下来、连直站着半蹲的也不行,现刻可真痛得鬼不鬼人不人,就虾米似的哩。咱两兄弟不胆小,而是为保平安、犯人平安押送州府,所以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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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风不欲高大湾罗嗦下去,打断说:“那你弟弟现在押那六名人犯留宿抱石寺吧?那儿可安全?”
高大湾仍呼噜呼噜的喘气:“是。我正要向你禀报,希望能征得总捕头您的允可,抱石寺有苦耳神僧在,我看不会有事。他才不过两三下子,就把哈佛和他那三名蒙面杀手杀退了。”
陈风冷笑一声,道:“你们人都进去庙里了,我有什么好反对的。你这趟赶回大山角抱石庙,想来已经天亮了,我能有什么说的。”
高大湾听他这么说,倒慌了心、乱了意,“老总,您这话是……是不同意我们入抱石寺了?”
陈风道,“我只是不想你们牵累苦耳大师,他们是出家人,本不应过问世俗事,这是江湖纷争,牵连上他们不好。”
铁手虽仍心悬龙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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