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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秦娇-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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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九看着他，发现他眼眶底下有些青黑，看上去疲惫无比，眉峰微微聚拢，看上去似乎又有什么烦心事了。
秦九想到，每次和他一起坐马车的时候，秦珏大部分时间都是在闭目养神。她想了想，问道：“哥哥，你是不是经常睡不好？”
要操持这么大一个家子，想来也是要顶着不少的压力的，更何况，朝堂上的事情，秦珏虽然从来都没有和秦九说起过，但是肯定也不是什么好办的事情。
秦九可是曾经见过有人在秦珏的背后暗骂他佞臣当道的。
秦珏能平安无事的活到今天，想必也付出了一些常人所不理解的辛劳。
秦珏冷淡的说道：“只要你肯让我省心一点，我就不必每天都这么辛苦了。”
秦九有些委屈，因为她觉得，相比起以前的德行，她进来可真的算得上是安分得不像话了，可是这样秦珏还说她不听话。可是反驳的话到了唇边，却不知怎么的说不出来了。
她低下头，小声道：“我知道了。”
见她难得这么温顺，秦珏睁开眼睛看她，正要说话，车夫便道：“河边到了。”
第108章 两人（）
秦珏和秦九一起下了马车，这时候，行人都早已归家，但是画舫上才是堪堪开始热闹起来的时候。
虽然天色还算是尚早，但是河面的画舫却是开始掌起了灯笼。
那些橘红色的灯光此时看上去，有些朦胧暧昧，衬得那些依靠在栏杆上的姑娘越发动人起来。
秦珏带着一个姑娘上了画舫，这举动自然是惹人注目的，但是那些姑娘也只是看看，并不敢当着他的面议论纷纷。
秦九看见这副情形，不知怎么的，突然想起了她生前的时候了。
嘴里边毫无意识的，就喃喃说道：“当时年少春衫薄，倚马过斜桥，满楼红袖招。”
紧接着，她就撞上了一个人的后背，撞得她的鼻子生疼。
秦九惊呼一声，捂着鼻子看去，发现秦珏黑着一张脸看她，目光灼灼，似乎要喷出火来，看上去，竟然比那画舫上的灯火还要耀眼几分。
秦九还沉浸在他的美貌里，有些回不过神来，秦珏便冷声道：“幸好你是个女孩，倘若你生成个男孩，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这话虽然是说的杀气腾腾，但是秦九听了却是不为所动。
不要说是生为男孩了，就算是现在是个女儿身，他不也常常说是要打断她的腿么？只不过从来都没有真动手罢了。
秦九指着前面，小声说道：“赶紧走吧，你看那些姑娘的目光，恨不得眼珠子都长在你身上了，你想要便宜别人的眼睛吗？”
秦珏恨恨咬牙，捏紧了手中的折扇，率先走了。
秦九紧随其后，最后，来到了燕清舞的房间。
燕清舞是不用在夜晚的时候去陪客的，只管待在自己的房间里，落得个清净。
秦九两人不请自来，燕清舞看见他们的时候，露出了微微惊讶对方神色，但是很快就平静下来，还很淡定的给秦珏行了个礼。
“见过大人。”
秦珏并没有叫她起身，让她这么半蹲这行礼。
他冷眼睥睨着她，突然说道：“姑娘好算盘，只是不该把手伸得太长，打主意打到一些不该惹的人身上。”
燕清舞保持着行礼的姿势，淡笑着答道：“大人这话什么意思？清舞听不明白。”
秦珏也并不急着说话，而是随意找个了地方坐下，“我这妹妹是个傻的，被你愚弄了还不自知。”
秦珏说完之后，对着秦九伸手，秦九一愣，随后心领神会，把钿花掏出来，放在秦珏的手上。
秦珏直接把钿花扔到燕清舞的面前，道：“这样你改明白了吧？”
燕清舞不答话，秦珏自顾道：“我不管你想要做什么，都不该想着用这些伎俩就妄想要瞒天过海，你真当别人是傻的不成？”
秦珏的脸色带着不加掩饰的讥诮，燕清舞倒是不慌不忙的起身，随后弯腰把那钿花捡起来，仔仔细细的把钿花给擦拭好之后，贴身放好。
秦九看见这情形，哪里还不明白的。
她瞪大眼睛，想要质问一声，但是又觉得，此情此景，说这些实在没什么意思，便也只好紧闭着嘴巴，在一旁默默的看着了。
“这钿花，就算是大人不爱惜，也不必如此作践呀。”她轻轻柔柔的笑着，说道：‘倘若当初大人就答应了清舞的要求，清舞又怎会把主意打到秦姑娘身上来？”
秦九听了气不打一出来，现在明明是她算计被人被识破了，却还是这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实在让人生气。
“我说你这人，脸挺嫩，脸皮倒是不薄，我哪里得罪你了，让你算计我是我活该么？”
“秦姑娘，这事情我不知该如何跟你解释，但是现在既然被识破了，我也就不瞒你了，我的确是故意把钿花扔在船上的，可我没有让姑娘拿着钿花去查呀。”
燕清舞无辜道：“姑娘可以不捡，现在捡走了，为何又反过来怪我呢？”
秦九气的牙痒痒，她冷声道：“不管你打的什么主意，我都不会顺着你的心意行事的。你想要拿我当枪使，也要看我愿不愿意。”
秦九不欲和她计较，只想要走了，正要回头询问一下秦珏的意思，燕清舞不知何时已经靠近她了。
“秦姑娘为何要这么急着怪罪我？你这不是也发现了一些事情吗？”
秦九被这突如其来的询问吓了一跳，她一回头，就看见了燕清舞那一双含笑的眼眸，里面清清浅浅的笑意，怎么看怎么让人……火大。
秦九往后退了一些距离，“看来我今天下午和少东家来到这河边的时候，你早就知道了。”秦九皱眉，“你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这个姑娘，到底要办什么事情，非得要大费周章的，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就为了要让秦九去找少东家么？
“姑娘说，要查三年前落水的案子，我就帮了姑娘这一回，我是在帮你呀。”
秦九要是信她的话，那可真就是个傻子了。
“你不必花言巧语了，我不会上你的当的，要是你一开始的时候，好好的同我说说，告诉我少东家的事情，也许现在，你有求于我，我还可以考虑答应你，可是一开始就居心不良，就不要怪我。”
“哥哥，我们走吧。”秦九心里憋着一股气，她怒道：“我就不信了，我还找不出当年的真相了，又何必跟她多废唇舌？阴阳怪气的，我不想和她说话了。”
她拉着秦珏的袖子，就要把他给拖走。秦珏也是任由她拉着，居然也不反抗。
他们两个已经走到门口了，眼看着就要离去，燕清舞站在原地，她有些不甘心的咬着下唇，最后出声唤道：“秦姑娘，你说你要查秦九姑娘落水的事情，我不知道当年在河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一件事情。”
燕清舞快步走到门边，她拉着秦九的手，眼眸带着一抹淡淡的哀求，她低声道：“秦姑娘，你既然要查落水的事情，又何妨帮我这一把？于你而言，也不过是顺便的事情。”
秦九看她，不悦道：“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
燕清舞放开她的手，突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秦姑娘，当年在河里死去的，其实是两个人，你要查，就索性查个水落石出吧！”
第109章 谈谈（一更）（）
当年在河里死去的，是两个人……
还有谁？
秦九脸色顿时就变得严肃起来，她蹲下来，和燕清舞平视，“你告诉这是怎么一回事？”
燕清舞此时早已是满脸的泪痕，看上去楚楚可怜。眼眸中，依稀还有泪光闪现。
“这件事情，我已经求过大人了，可是大人不帮我，我本以为这件事情永远都没有办法水落石出的，可是谁知道，秦姑娘要查三年前的事情。我知道我人微言轻，不管说什么都不会有人在意的，所以就擅作主张，算计了秦姑娘。”
秦九现在心里说不出什么感觉，她紧紧的抿着唇，最后才说道：“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燕清舞还未说话，秦珏便说道：“啧，真是麻烦死了。”
对了，燕清舞说了，这件事情，她曾经求过秦珏，那秦珏是否也知道？
秦九的目光落在秦珏的身上，却见对方的并没有看她，而是望向了灯火阑珊的河面。
“哥哥？”秦九轻唤了一声，秦珏这时候才回过神来。
“这件事情你别管了。”
却不想秦珏丢给她的，只有这句话。
怎么能不管呢？现在好不容易才有了一丁点的线索，就这么放弃了，她实在是不甘心。
秦九正想着要用什么样的借口，才能说服他的时候，燕清舞却跪行着过来，抓住秦珏的衣摆，刚要开口哀求，却不想秦珏反应剧烈，他直接上脚，把燕清舞踹开了一些距离。
“不许碰我！”
燕清舞没有想到他居然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一直蓄在眼眶里面的泪珠就凝固住，一双眼睛怔怔的瞪大。
但是片刻之后她又从地上爬起来跪行过去，但是这一次很聪明的没有再碰他。
“大人，我就求你这一件事。当初我妹妹死的时候，没有人站出为她说话，妈妈说她是跟情郎跑了，但是我不相信。”
燕清舞抬起头来看他，眼泪就顺势滑落了。
“大人，我知道你位高权重，这对于你来说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她当年就死的那一艘小船上了，为什么你们都不给我一个机会呢？”
秦珏冷笑，依旧是不为所动。
“那你说说我为什么要帮你？你能给我什么好处？”
燕清舞一怔，她咬咬牙，“只要大人能够让这件事情水落石出，不管大人要我去做什么都可以，我都绝无怨言。”
秦九在一旁看着，也有些紧张。
她非常讨厌燕清舞这种步步紧逼的姿态，可是若是秦珏一口答应下来，她也无话可说。
其实这件事一开始的时候，眼睛无要求的人就是秦珏，而不是她……人只不过是想要借用她跟秦珏说上话罢了。
秦九低下头去，越看她越觉得不顺眼了。
只不过燕清舞说了，她的妹妹死在那一艘船上，这到底又是怎么一回事？
秦九把目光投向了秦珏，正在等待着他的回应，就发现秦珏笑了起来。
他脸上突然绽放出了笑颜，使得这一间屋子顿时就好像是大放华光那样。
可是秦九瞧见了，却是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她可不会忘记了在之前，大奸臣对着她这么笑的时候，就是她要倒霉的时候。
“不管我要你做任何事情都可以？”
燕清舞连忙点头，脸上浮现起了一丝期冀，希望着秦珏能够答应她的条件。
可是她失望了。
“你能做什么，你对于我来说毫无用处。就算是尽你所能，也不能帮到我任何事情。就算我要你这条命，对于我来说也没什么打紧的，你根本就没有跟我谈判的筹码。我为什么要帮你？”
燕清舞僵在当场，有些不敢相信，他居然就这么毫不留情的拒绝了她，很快她又开始落下泪来。
“可是大人没有人能够帮得到我。若是连你也不帮我的话——”
燕清舞的声音一顿，她抬起头来，却是伸手抹去了泪珠，声音变得冷静无比。
“大人的条件呢，让我做什么的人才能够帮我？”
秦珏突然蹲下来，许仙和燕清舞相拼的勾唇笑了笑，带着一抹漫不经心的笑意。
“你是乔远志的人，那么你能不能告诉我，乔远志为什么不答应你去办这一件事？”
乔远志可以说是燕清舞的恩科，倘若燕清舞去求他这一件事情，乔远志应该也会答应才对。
为什么要舍近求远，放着乔远志，不如去转过头来求秦珏呢？
燕清舞木着一张脸跪着，一眨不眨的看着他，根本就没有答话。
秦珏也毫不放在心上，他自顾说道：“你求过了，但是乔远志不答应你，对不对？他都不答应的事情，我又凭什么答应你？”
燕清舞脸上的神情变得有些惶恐起来，她断断续续的说：“大人，并不是我有心隐瞒，而是这件事情也不知该如何说清楚。”
她低下脑袋，喃喃的说：“他们都说我妹妹跑了，可是我知道不是，因为在前一刻的时候她还打扮好了，说会有人过来赎她，她很快就可以从这个地方出去了，等她出去以后还可以让她的夫君来说出去，到时候我们姐妹两个就可以脱离苦海。眼看着他的愿望就要达成了，又怎么可能会跑呢？况且……”
秦珏并不想要答应她这件事情，他的脸色重新变得肃然，正要开口拒绝他，让他不要再痴心妄想的时候，之前一直在旁边沉默着的秦九就突然开口说道：“哥哥，你让我跟她谈一谈。”
秦九此话一出，燕清舞和秦珏均是一怔。
秦珏闻言看过去，发现秦九的脸色是前所未有的凝重，她的目光落在燕清舞的身上，一双漆黑的眼睛凝着认真的神色，衬得她的那一张脸都明亮了几分。
秦珏皱眉，不明白秦珏有什么话好跟她说的。燕清舞这个人，从小在这么复杂的环境长大，早就练就了一颗玲珑心巧，倘若她们两个人谈话的话，难保秦九不会被她给蒙骗。
秦九再一次说：“哥哥，你让我跟她好好谈谈。我有些事情想要问问她。”
第110章 尸体（二更）（）
现在房间里面只有秦九跟燕清舞两个人，她们面对面的坐着，谁也没有率先开口。
气氛沉默得厉害。
燕清舞扭过头，看见窗外站着的那个身影，夜风吹来，掀起他的衣衫猎猎作响，看上去居然透出了几分单薄。
燕清舞抿唇一笑，“秦姑娘有一个好哥哥，秦大人很关心你。”
秦九有些讥诮的说：“对，我的哥哥是个好人，但是，这并不代表你可以利用他对我的那一份关心，做出任何的事情，我不会原谅你的。”
燕清舞对于她的冷嘲热讽不为所动。
“秦姑娘说的若是钿花的事情，这我无话可说，秦姑娘有一个疼爱你的哥哥，我也有一个我疼爱的妹妹。”
燕清舞的眉目透出了几分哀戚的神色，“我的妹妹死了，可是没有人管她的死活，可我绝不会让她就这么不清不白的死去，哪个千刀万剐的禽兽，我一定会把他找出来，绳之以法。”
秦九别开目光，突然想起了在她死了之后，外祖父是否也曾经有过这么一段时日，势要将凶手绳之以法的，只是可惜，他努力了这么多年，不也是一无所获吗？
“你的妹妹如何，我管不着。我现在有些事情想要问问你，希望你能够坦白的回答我。”秦九看着燕清舞，眼中一片冷静，“你的妹妹是在三年前死去的。钿花，是你扔在船上的。你告诉我她是不是在三年前乔家大郎在这里举办宴会的那一天晚上，在船上死去的？”
和秦九同样的死期，两个人相隔不远，她在船上，秦九在河里。
燕清舞点头，脸上的笑意敛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哀痛，“就是在那一天晚上。妈妈安排她去见客，但是她说有人要替她赎身。我以为她是骗我的，可是她执意要出去。”说到此处，燕清舞，突然倾身靠近了一些距离，更加的靠近秦九，“她出去的时候手里面还拿着一盏灯火。她说要挂在船上。”
所以秦九在死去的时候，看见的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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