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骄-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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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的骄阳县主好，十七郞何必死心眼在那样一个对你不怎么上心的小娘子身上呢。”陈安隅很不解这个问题。

　　　　陈述笑，这回没有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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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这边你侬我侬，试探小心思下，陈述和郑如骄的矛盾终于不见了。

　　　　那边离郑如骄所在院子不远的一个小院落内，赵郡李氏二房的嫡女李寄荷正一脸阴森森地眺望着郑如骄那个院子，眼里阴霾乍起，口中及其怨恨恶毒地把郑如骄的名字恨不能咬碎在嘴里，一遍遍疯狂地念着。

　　　　她的几个婢女早就退避三舍，不敢上前靠近她。

　　　　平时李寄荷一向表面功夫做得挺好的，还从来没像今日一样表现狂躁，连她自己的几个婢女都不敢靠近她了。

　　　　你道为何她今日连表面功夫都不做？直接像得了狂犬症一样，眼神疯狂地盯视着郑如骄所在的那个院子，连一刻都等不下去，恨不能晚上还没到，就过去一把火烧干净郑如骄所在那个院子所有人。

　　　　原因很简单。因为今日陈述和郑如骄闹矛盾后，俩人不欢而散，之后陈述生气地回府的场面，正好被李寄荷看在眼里，琢磨在心上。

　　　　于是，当时她就上了心，准备趁此机会，用温柔和善解人意去安慰生气中的陈述，她以为这样陈述就会觉得她比郑如骄好。

　　　　可是当她假惺惺地问出：“十七郞，你怎么才来寺庙就要回去了？你是和十一娘闹了什么不愉快吗？”

　　　　李寄荷以为自己撞上好时机，宽慰了陈述，陈述就算不会当时就动心，肯定会对她有个好印象。可她没想到，陈述当时听了她的话后，不但没一丝感激，反而用那种很冰凉的眼神看她，并且说出一番让她心碎欲死的话。

　　　　陈述当时眼神很冷，对她说：“我和十一娘的事，似乎还用不着旁人来多加置喙。李家娘子还是不要胡乱造谣为好，三人成虎，流言可畏。某但愿李家娘子不要成为你小姑母那样的人才好。”

　　　　李寄荷的小姑母，一个天生的长舌妇。当李寄荷听到心上人竟然这么说她，把她看成三姑六婆那样的人，她当时就气苦地想哭。她委屈地想自己只是看到十七郞和那女人闹了不愉快，才特意等在这里安慰十七郞。十七郞不解风情也就罢了，竟然那么不堪地看待她。

　　　　十七郞明明是那样温柔的人，在这之前她还看到十七郞和郑十一娘站一起。当时，十七郞是那么温柔地看着十一娘，温声细语在和十一娘说着什么。那十一娘掐他，推他，打他，他都依然如旧，那么温柔地不闪不避，随十一娘爱怎样就怎样。当时他还温柔地揽过那女人，亲她的发，温柔地吻那女人，吻得她好嫉妒，好想过去拉开十一娘。

　　　　那一刻她真心希望陈十七不是个温柔的人，不温柔，动作粗暴对那女人，她的心里也就没那么难受了。可是她的幻想落空，当时陈十七一直对那女人很温柔，直到两人闹了口角，陈十七的脸色才冷下来。她当时也是不想他难受，才适时地走出来安慰他。

　　　　可不知刚才郑十一娘对陈十七说了什么恶毒的话，温柔的十七郞不见了，对着好心关怀的她说话好冷淡，还说她像她的小姑母。

　　　　当时她好生气，好绝望，好心碎，可是那是自己的心上人，他说她什么她都是不会怪罪他的。所以，即便当时陈十七那么对她说话，她仍然关心他是不是不开心了，忍着心痛对陈十七解释：“十七郞，奴只是想要关心你。”

　　　　可没等她说完那句话，陈述人都不见了，而且也一点没有回头看她一眼的欲望。

　　　　她好生气好生气，于是心里对郑如骄这个害得她的十七郞变成那样不可理喻，一点都不温柔的罪魁祸首郑如骄就更恨了。

　　　　李寄荷的目光一直落在郑如骄那个偏僻寂静的小院子里，眼珠子都不肯转动一下，一直保持那个姿势在瞪着郑如骄那个院子。

　　　　她的心中一遍遍想着陈述往日跟人说话的温柔，再对比她今日跟陈述说话时，陈述冰冷的态度，越想，李寄荷的内心就越不安稳。

　　　　越想心里就越是对蛊惑了陈十七，害陈十七变成今日这般冷漠样子的郑如骄恨之入骨。

　　　　十七郞是那样温柔的人，她从来没见过他对人冷声说过话。都是那十一娘，不知道说了什么话上海了十七郞，害她看不见十七郞的温柔。

　　　　她是很难得才能跟十七郞说上几句话，本该是十七郞温柔地和她说话的场景却被这女人一手毁了。那女人真是讨厌呢。

　　　　看了就让人讨厌的女人，她不能让十七郞再被这样讨厌的女人影响了心神。她要把这女人从十七郞的心中完全赶出去。对，赶出去。

　　　　想到今晚的计划，李寄荷被陈述冰冷态度刺激到的神经勉强舒缓了点。

　　　　“阿荷姐姐，你原来还是在自己的院子里啊？我们几个还到别处去找你，难怪一直找不到你呢。”正当李寄荷想着今晚纵火的安排，从外面推门进来几个贵女，为首说话的那人是陈蘅，陈述的妹妹。

　　　　看到是她和一众贵女，苦于今晚计划不知怎么找替死鬼的李寄荷顿时心里有了主意，随即她对着来的几个贵女不动声色地笑笑，亲亲热热地过来搂陈蘅和其他几人的臂膀，姐妹情深道：“阿蘅，柳三娘，阿绮，难得今年我们几府一同来寺庙上香，晚上我们几家的厢房又连同在一起。这是多么难得的事，我心里有种很激动的感觉，不知道你们有没有？”

　　　　“有啊有啊。”不知其中有诈的陈蘅和薛绮等人兴奋地附和道。

　　　　李寄荷见替死鬼鱼儿们都上钩了，于是更是笑得甜腻腻，喊着几个姐妹的名字，越叫越感情深厚的样子，她道：“阿蘅，阿绮，柳三娘，裴四娘，绵绵，难得今年我们几府聚在一起上香了，大家又都那么兴奋，要不我们晚上组织个节目，来放烟火如何？又喜庆又好玩，你们觉得如何？”

　　　　放纵玩烟火，烟火引起火灾，呵呵，多么美好诗意的一个晚上。在这样的晚上，有人静静地死去，更是美好得不得了呢。

　　　　李寄荷微笑得像只偷腥成功的野猫，眼里泛着绿光。

　　　　只是其他世家女都沉浸在晚上大家一起放烟火的喜悦中，压根就没人在此时注意到李寄荷有什么奇诡的表情。

　　　　几个贵女此时都在尖叫：“好啊。正好快过年了。是该放点烟火来喜庆喜庆。阿荷姐姐就是主意多，想法奇妙，好，好，好，我薛绮第一个支持阿荷姐姐的主意。那这样，谁去买烟火？”这个冲出来嘻嘻哈哈，蹦蹦跳跳很高兴的白瓷娃娃既是河东薛氏女薛绮。平时几个贵女里就属她最闹腾，众人也最喜欢她。

　　　　果然，她一出声，柳暮阶就立马跟上，揽过买烟火的差事道：“既然大家那么有兴致，我让人现在就去买烟火回来，等晚上大家一起组织个烟火宴会如何？”

　　　　“就我们几个人吗？”河东裴氏女裴江蓠看了看左右，嫌弃人少，有点不愿意参加。

　　　　李寄荷就等着她说这句话，她才好让人喊郑如骄那个女人过来，然后今晚的一切才有看头吗？

　　　　所以，裴江蓠说完话后，李寄荷紧跟在她后头哎呀哎呀叫不停道：“当然不是。放烟火自然是人越多越好。”

　　　　说着，她把身子转向陈蘅，故作很随意地态度提议陈蘅道：“阿蘅，你可以去找你未来嫂嫂那个府上的所有女客来参加我们的宴会啊。还有陈七娘，听说你阿兄定了嫂子，你也去找你家嫂子过来吧。”

　　　　被叫到名字充数的陈姒闻言却是脸色一僵，她说：“不知阿荷是说我哪个兄长？我大嫂二嫂是肯定不会参加我们这种小女儿的活动。至于陈九郎，我三嫂……”

　　　　已经被家人说起，将来要和陈询婚配的朱绵绵听到“陈九郎”“三嫂”两个名词，她直接羞红了脸，追着李寄荷打闹起来：“哈！阿荷你明知人家在这，还故意装傻，讨厌啦。”

　　　　看到朱绵绵羞红着脸面，跳出来承认她是陈九默认的未婚妻那一刻，陈姒恍惚了。

　　　　她心里暗道幸好她刚没脱口而出“我不知三嫂是谁？陈九那么坏，都没让我看到三嫂的样子”这句话。

　　　　她最近经常看到三哥陈九和一女子私会，都忘了朱绵绵才是家里给三哥定的未来妻子。朱绵绵那么好的一个人，她三哥却……

　　　　陈姒反应过来，抿紧嘴巴，不敢再多说什么。

　　　　其他人都不知她的小心思，还在打闹着。

　　　　打闹好一会，才在李寄荷的催促下，各自去找其他相熟的各府贵女晚上来参加烟火大会。

　　　　~~~

　　　　郑如骄临时暂住的院子里，陈蘅已经过来有一会了，她一来就兴高采烈的样子，仿佛忘了之前她为了李寄荷还曾指责过郑如骄的不快事，看到陈述也在，更是兴奋地邀请未来嫂嫂晚上一定要去她们高门大族贵女们举行的烟火大会。

　　　　如果不是一旁陈述很宠溺地看着妹妹和她，以为两人关系相处多好，郑如骄实在是不想去这些高门贵女的圈子里。

　　　　那个圈子里，有李寄荷和柳暮阶，张乔那样的女人，陈蘅等人虽然平时也算好说话，关键时刻还不是从来不把她当朋友。这种严重排外的圈子，她可没自信凭几天功夫就完全收拢好人心。所以，她今日其实真不想去什么烟火大会。

　　　　可是刚才因为退亲不退亲的信件，终于和陈述缓和了矛盾，陈述也不生气了，赶过来看她。她不想在这个时候又因为不喜人家妹妹的事，让俩人之间又有什么隔阂。

　　　　于是，在陈蘅一再撒娇地请求她去烟火大会后，郑如骄点头了，说：“好了，阿蘅妹妹，你别耍宝了。晚上的烟火大会我会去。到时你可要照顾好我啊，不是你说的我是你带去的人吗？一定不要忘了我啊。”

　　　　郑如骄还惦记着上次李寄荷要求和陈述琴箫合奏时，陈蘅帮李寄荷不帮她的事，所以言语之间，不免一再提醒陈蘅到时别太偏颇，不顾她。

　　　　陈蘅见邀请成功人了，自然一口一个“好”。

　　　　“不要一口一个好答应得那么顺溜。十一娘给你面子才去的，去了后，你可不要就这么丢下十一娘一个人自己玩。听到没？要是你嫂嫂最后出点什么问题，以后就不要认我这个兄长了？”还是陈述看出了郑如骄的小心思，他也知道自己这个妹妹粗枝大叶，于是陈蘅离开前，他故意威胁妹妹道。

　　　　“好的，一定不负十七郞所托。”陈蘅很崇拜自己的兄长，兄长都这么说了，她本来是不以为意的，现在也上心了。对着郑如骄，姐妹情谊地跟人吵闹一番，才离开院子。

　　　　“既然是世家女的宴会，我就不能去了。你自己一个人当心，虽然是烟火，可不小心还是会烫着的，我会心疼。”白皙优美的手覆住郑如骄小小软软的手，陈述眼带微笑道。

　　　　“你好啰嗦。”还心疼呢？够肉麻。

　　　　郑如骄抽手，笑道，“我手脚挺灵活的，不会出什么事啦，不用你心疼。”

　　　　十一娘会武，武功造诣如此高。那是他多虑了，应该不会有事的。

　　　　陈述也笑，这回不再说什么，又去握拿那白白软软的手，这回再不肯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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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李寄荷陈蘅等人暂居的院子。此时已经站了很多贵女，一个个手里拿着一盏盏点着蜡烛的造型各异的纱灯，围在一起说笑打趣。

　　　　看见陈蘅带着郑如骄过来，薛绮蹦蹦跳跳跑出来大声嚷嚷：“阿蘅，你可够慢的，才把你未来嫂嫂带过来，我们其他人都早到了，就等你们了。”

　　　　裴江蓠也出来嚷嚷：“就是啊，就等你们俩了。来，花灯一盏，你俩拿着。”裴江蓠一手举着一盏花灯，就等着给晚来的陈蘅和郑如骄，大家都拿好花灯，就可以开始放烟火了。

　　　　陈蘅接过花灯，嬉笑无赖对着这几个贵女道：“嘻嘻，我和嫂嫂来的再晚，你们不也等着吗？所以来得晚有什么打紧？”

　　　　“是啊，我们这些人中，就你陈蘅的面子最大，要我们都等着你呢。”李寄荷很快接口，同时止住裴江蓠递到郑如骄手上的鱼形花灯，她笑着道：“哎呀，阿蓠妹妹你好敷衍，拿了两盏一样的花灯给阿蘅和十一娘。不好看啦。我知道阿蘅是喜欢吃鱼，阿蓠妹妹给她一盏鱼灯不错。可你没问人家十一娘喜欢什么，就随便塞了一盏花灯给人家，这样好吗？如此敷衍呐。”

　　　　“哈！要你说我。我是不如阿荷姐姐善解人意，察言观色，好了，十一娘对不住啦，那我这敷衍的花灯被阿荷姐姐这么一说，可不敢送了。这样，这盏花灯我就收起来了。你找善解人意的阿荷姐姐拿花灯吧。”裴江蓠嬉笑着收回鱼形花灯，对着郑如骄指指李寄荷，随意道。

　　　　“十一娘喜欢什么样的花灯？今儿她们去街上买了很多花灯回来，你要哪盏？我给你拿？”被人打趣挤兑，李寄荷也不恼，只微笑着走过来拉郑如骄的衣袖，带着郑如骄到一旁挑花灯。

　　　　“我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随便哪一样都可以。”打量的视线对上李寄荷笑意盈盈的面孔，郑如骄心里有防备，可是这么多贵女看着，她也不能直接说不想要李寄荷拿给她花灯。

　　　　所以，她走上去自己挑花灯，道：“我拿这一盏好了。”

　　　　手上的是一盏不起眼的桃花五瓣的花灯，郑如骄正要拿起，不妨身后一股力道冲上来，她不能显示武功，只能踉跄着往旁侧去，而可怜的桃花灯因为冲击力道，被甩到一旁烧着了，更是带动一旁好多花灯都被烧着了。

　　　　陈姒等人在惊呼：“天，快，快，快，抢最后一盏花灯。十一娘手里还没花灯呢。”

　　　　“是呢是呢。怎么就发生了这样的事。好讨厌。”

　　　　“哎呀，都烧着了，没花灯了。十一娘没花灯了怎么办？”

　　　　“哎呀，这样难道还要去买盏花灯回来？”

　　　　“谁去啊？”

　　　　“让你的婢女去？”

　　　　“凭什么啊，宴会要开始了，我的婢女要在我身边呢。还是你的婢女过去买吧？”

　　　　“我也不，我才带了两个婢女来，你们带了四个婢女来的都不去，凭什么要我去啊？”

　　　　……

　　　　为了去买花灯，众贵女吵成一团。

　　　　郑如骄正想说她没有花灯也无所谓，不用让人去买了。

　　　　这时听到一温柔的女声在一群嘈杂的声音中响起，犹如天籁之音。

　　　　“别急啊，我这还有好几盏莲花灯，十一娘，给你和你的婢女。我的婢女刚抢到的。”李寄荷和她的几个婢女各自手上拎着一盏花灯，递到郑如骄面前。

　　　　一脸的笑意绵绵。

　　　　郑妆成事件后，郑如骄是完全确信李寄荷不是个省油的灯。她本来是不想接过这女人手上递过来的花灯，可是一众贵女都在看着，她又不能不接。

　　　　所以，那花灯她是一直等到李寄荷拿到她面前，她狠吸一口气，闻闻花灯上是不是做了什么手脚？

　　　　闻了，好像确实没有什么奇怪的味道。手指没碰到花灯，指甲先上去触了触，也没见变色。这花灯应该没什么问题。

　　　　试探后，郑如骄接过花灯来，并道谢。

　　　　她的几个婢女跟在她身后一一接过花灯。

　　　　至此时，烟火大会正式开始。

　　　　空旷的院子里燃放着一个个大型烟火，怦然绽放在夜空中，黑夜一瞬美丽异常。

　　　　举着花灯的贵女仆人围绕着花火笑啊，闹啊，吃着食案上的东西，热闹非常。

　　　　“十一娘，你长得可真漂亮。”烟火放到最高1潮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