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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宋风烟路-第9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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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离了灵魂……
再回神时,哪还是那个年代,哪还是那个地点!
那不再是原先凝滞的安静的爱睡的沙漠。它被人为赋予了新的定义,滚滚热浪向前向上涌动不休,将积沙堆堆掀起,层层揭开,推远拉近,翻来覆去。疯癫,无序,罪恶狰狞!脚底震颤,无边沙漠,是从最低处地壳开始满盘震荡!
那不再是西夏可悲的天庆十二年,但狂风卷积,沙尘暴起,好像有无数千疮百孔的雕像、壁画和城池,带着历史的刻痕若隐若现在他们的面前。因整个沙漠被掀起而出,又因整个沙漠坠落而散……
空气被抽干,湖泊被倒吸,雷电交加,昏天黑地,满世界到最后混沌一片,只看见风沙猖狂肆虐,空间仍然无垠。时间无休无止。
一刹之前、不,是很久以前的另个时空、到底发生了什么引起这惊天剧变?
是那个红衣男子。朝他所爱之人方向,为救局挥出的那一钩……
一掷而乾坤移,日月转,山河破!
适才发生的一切拼斗,何足挂齿?在他钩下,天地都能命比纸薄。
动荡却远远不曾过去。细心之人就会发现,这还不是最危险的时候,相反,现在还只是酝酿而已——沙漠这泛着红色的表层,竟似正在火烧一样。
烧出高低。烧出起伏,烧出峰谷……这种异象前所未见,众人都还半信半疑,一声诡异而尖锐的嘶鸣,就像地表被撕裂了一样,深坑里猛地窜出大火,掺杂着无数血气,狂热地蔓延,旋转,像蓄了血的池,眼看就要有一次厚积薄发的爆炸……
何来血气?才发现,不知何时身边已经少了一半以上人!
如从地狱而来的沙漠大火,燎原之势,绵延不绝,经久不衰,像极了此刻洪瀚抒眼中的魔邪。
而他们,虽然发现,虽然先后意识到了,却呆在那里,不知要不要躲——怎么躲?还是抱着侥幸的心理期待,期待他们的想法是错的?
终于,那个人人都可以预料却又万分不想见到的情景不可抑制地发生了:一个瞬间,风与火开始以最高的强度和速度自旋,搅起百顷万吨滚烫的黄沙,生成一个个猛烈漩涡,将他们不由分说吞没……
“啊……”不及想这到底是地震是火山是龙挂还是沙暴,所有尚且活着的人都还疯也似的逃命,然而身处这沙漠的世界里如何逃命?几乎每个人都在被脚下伸出的无形之手拖曳往下!
所有人都在发出恐惧的嘶吼,原来人在恐惧的时候发出的吼声远比愤怒的时候要大,可是越嘶吼越浪费逃命时的气力,不嘶吼却又如何克服这濒死的恐惧!
只有那一个人没有逃命,没有嘶吼,那人站在这漫天遍地的各种塌陷里带着满足的欣赏的欢畅的笑意,内力高强到沙漠没法吞噬他,声音高亢到覆盖了在他脚下匍匐这些人渺小的喊叫。
他当然不怕那流沙因为那流沙本就是他引起的听他的指使。
他再也没有像从前那样及时地疯了一样跑来说吟儿不要死
而是在经历了鞑靼兵静疑、惊慌的两个阶段之后
静候着流沙迅速将那些兵马完全淹没,冷漠毫无怜悯
从始至终他一直不曾醒过
狂啸 狂笑 狂舞
如狼 如狮 如虎
全场高手,过半横死
遍地尸体,顷刻全无
原只有百余鞑靼人受此天谴,却无辜多出了百千闻讯赶赴的西夏兵,他们明明是紧随着孙寄啸和昆仑九剑而来,却一并被疯魔化的沙漠打中,压垮,死无全尸或就地活埋。
黑夜彻底来临,沙漠重回死沉。
原来这世界真的有全黑。
很久,很久,这条通往坟墓的血淋淋的路,都只伫立着他洪瀚抒一个人。
天地间再无其它,除了黑暗和死亡,就只有他。
直到很久之后阴霾散尽,天幕重新露出那繁星闪烁,却哪里还像先前那般璀璨,华美?不,也许在他眼中,依然是璀璨华美的。
末日之后,又过了一纪那么久,终于有顽强未死的接二连三从这浩劫里醒来并挣扎爬出。
他,如个从未见过世人的孩子,怔怔地等待着和望着这些蓬头垢面,而他们,在见到他的同时,忽然都失声失色,动作也全部都乱了套。
除了惨叫惊呼声,还有一些,微弱的,悲哀的,急切的,掺杂于耳,不外乎如下几种:
“将军!”
“莫忘记了可汗的嘱托,要活着,活着回去!”
“三妹!”
“大哥!大哥我一直在找你啊!”
“盟主,盟主,醒醒……”
许许多多生离死别,各种国度各种语言
活着的死去的,惊恐的来不及惊恐的,全都拜他所赐而他没半点感觉。
因为他现在确实不是个人,只是个兽,所以他看着世人,如第一次见。
挥钩救局的时候,那个瀚抒,是为了救吟儿,救红樱,迫不得已,所以宁可忽略了他自己,宁可他洪瀚抒“死”了。
现在他洪瀚抒死了,内心的魔兽成了主导。(。。)
第1247章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将军!”找不到他们的将军了,当晚,闻讯赶来的西夏军兵大半都折戟沉沙。
“莫忘记了可汗的嘱托,要活着,活着回去!”武功盖世的鞑靼四杰,也在这里折损其二。
“三妹!”“我……我终于可以去见他了,大哥不必,挂心……”昆仑派幸存的九位高手又一次减半。二人当场死亡,二人被活埋后只找到一半尸身,四人身受重伤,还有那个曾经最想手刃瀚抒也是这次来得最快的女子,被从风沙里抢救出时只剩下一口气,他们拼尽全力想为她吊命,可惜自身难保一个比一个虚弱,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失救而死。
“大哥!大哥我一直在找你啊!”孙寄啸死里逃生还想上前将洪瀚抒唤醒,冷不防被现在的洪瀚抒扬钩狠斥,当即血流如注连人带轮椅倒退数步。现在的洪瀚抒,执念不再是保护吟儿,而是保护他自己不受外界干扰。
“盟主,盟主,醒醒……”吟儿气若游丝,只恐也熬不过这漫长一夜。
风烟散尽,鞑靼兵情知此地不宜久留,于是听使扇者一声令下,幸存者们相互扶持着立即逃离此地,趁西夏兵马还没来全也根本没办法来全……使扇者背起兄弟尸体的转身刹那,分明回看了洪瀚抒凄厉一眼,这仇恨他记下了。
当阴阳锁再度恶化,吟儿只能被迫将腕间的绷紧忍受成习惯——终于等瀚抒的心恢复了平静如水了,即使他静静地、好奇地望着他们,她也只能醒转而无力说出半句话,阴阳锁竟时时刻刻都在压榨着她。
“是我,金鹏!”孙寄啸受挫后居然又一次头也不回地往洪瀚抒方向冲,“祁连九客。大哥不记得了吗!”
“小……小心!”吟儿眼睁睁望着洪瀚抒再度举钩劈斩,拼尽全力叫出这一声阻止,原先她还指望孙寄啸比竺青明顾紫月幸运,因为他理应是有防备的,他一定听说过了阴阳锁而青铜峡时期的竺青明顾紫月并不知情……
可是没想到孙寄啸会那样气盛命都不要,那一声巨响落下之后。惊看沙中血溅孙寄啸被打开数丈生死未卜,吟儿心中大伤喷出一口血来早是面无人色。
洪瀚抒曾经一味想送吟儿回陇陕,确实潜意识里还想见到祁连九客的人,可是,瀚抒实在不知道要怎么再见,实在也料想不到会是怎么再见面的。
想见是想见,如何见,从未考虑过;怎么面对,真得到面对的时候才知道;他不是没有担心过。他对吟儿充满惭愧却还能害她,说明他也能在充满惭愧的情况下害他兄弟——
不曾想,这一刻真的发生了,这一刻的孙寄啸半身是血,刚够到轮椅便又倒地,几次之后才成功坐回去,却是毫无力气只剩神智。
“孙将军,可知洪山主有阴阳锁?!”红樱帮吟儿擦去冷汗的同时柔肠寸断。满心都是对瀚抒的牵挂,却怕靠近他——不怕靠近他后他伤害她。却怕会加重他癫狂害他和盟主更痛苦。
那时孙寄啸虽然虚弱,却是不依不饶的表情神态,缓得一缓,他竟不听劝阻,脑热近前还想再上?!
“站住,找死吗!”情知吟儿命悬一线。慧如罕见厉色对孙寄啸怒喝。
“孙寄啸,不怕死!”一声喝罢,满空回响,紧随这气魄却是孙寄啸的血从头开始流下,当此刻他就在洪瀚抒的钩下只差毫厘便要身首异处。却岂有半分退让之意?硬碰硬!一字一顿吼出这句,字字惊心,红樱吟儿等人皆被震慑,即便洪瀚抒都微微动容。
他才不是脑热,他和红樱相反,长痛不如短痛,不如用血浇灌,用命提示,如此才能真正唤醒洪瀚抒!
虽然悲恸,吟儿却忽然为瀚抒感到一丝欣慰。
许久之前,吟儿被瀚抒从陇右劫持到西夏,以为孙寄啸会是按捺不住最快追出来的一个,见他没来,方能领悟孙寄啸才是最忠于洪瀚抒的人。这种平时表现得离不开,关键时刻却能帮忙收拾摊子;平时对瀚抒马首是瞻,关键时刻却能对错分明的性格,像极了……海。
吟儿对寄啸早就改观,此刻则更肃然起敬。是的孙寄啸比竺青明顾紫月要更懂阴阳锁的恶劣,可他在接到兄长们的死讯之后还是不顾一切来到了西夏,是不怕死,更是要救瀚抒!
如此,即使瀚抒已经入魔,吟儿心中也燃起了希望——所幸瀚抒还有他,还有他所代表的那一群人。
真像她说的一样,他们,怎么赶都离不去!
洪瀚抒忽然好像意识到了这不是他的仇人而是他的亲人,持钩的手久久不曾再往下半分,却,也不曾就此收回手去,尤其是在他感应到四周围还有人气……
尤其是当西夏军马的装束、昆仑九剑的武器映入眼帘……
他被提醒除了鞑靼军之外,这些没能及时逃离的西夏军也是一直以来在冤枉洪瀚抒、追杀洪瀚抒的敌人,他,要为那个含冤莫白的洪瀚抒报仇雪恨!
眼神一厉,杂碎们,都去死吧!那个洪瀚抒,扯什么良心,念什么无辜,这世道,谁还讲良心;战无数,谁会是无辜!
只有痛快杀戮,什么都不管不顾,才能灭尽心中繁复的苦。才能教这天下没人再可以随意地将我的尊严践踏,将我的真诚糟蹋,无端扣给我任意罪名,害我活得如狗一样。
“别杀他们!”孙寄啸发现不对立马一个翻身,顾不上自己安危刷一声松风剑法,直掀起一大片尘沙迷眼。
“听我说大哥!他们,他们都知道了真相,所有人都知道了真相!皇宫的那一战是李纯祐颠倒是非,如今全西夏都在声讨李纯祐!”孙寄啸几乎声嘶力竭,红樱闻言又惊又喜,看向昆仑九剑那几个幸存者,他们的神情。表明孙寄啸这句话并不是临时的谎言,那就难怪这几日追杀而来的人越来越少,原来是越来越多人获悉了真相倒戈,而只剩寥寥数人消息滞后。
其实,也只迟到了半刻……
这寥寥数人里,偏偏包括当事人。和这些正巧在破解西夏驻防的鞑靼间谍们。
他们正好不知道,是因为他们身负破防使命,对其余传闻自然滞后。之所以拿洪瀚抒没保护得好西夏来讽,原可能是为了逃生,却反而死得更快。抓住了瀚抒的痛脚,却触碰到瀚抒的逆鳞。
红樱看着昆仑九剑,蓦然间又心中一颤,原来他们来是为了化敌为友?可是……他们存着来道歉来握手言和的心,却一招之内被他斩杀了一半……
尽管。他们也许会理解,日后也会原谅他,尽管,他们此刻根本来不及提起仇恨,还没从震惊和伤感里走出来……
最震惊,最伤感的,还有谁?本该还有那个最善良的洪瀚抒,为了错杀而痛心疾首。就像他每次发现自己滥杀无辜之后,他会颓废。会醉酒,会一蹶不振……
可现在……
牐
当西夏举国在通缉洪瀚抒,当务之急是恢复瀚抒的民心,这一点,吟儿和孙寄啸想到了一起。
难怪孙寄啸迟了红樱这么多天才找到洪瀚抒,因为他比吟儿更加直接地寻到了西夏的皇宫。去直面李纯祐,去质问中央侍卫军。
获悉阴阳锁还在世,看到孙寄啸来了,李纯祐必然慌张害怕,面对着这位洪瀚抒一直以来最得力的左膀右臂。李纯祐和侍卫军迫不得已把事实全盘托出。
真相是唯一的,加上吟儿还活着的消息由昆仑九剑传回了中兴府作为当初吟儿在街头巷尾辩论的佐证,剧情的逆转传十传百闪电般流遍西夏。
这大概是林阡和洪瀚抒麾下两个最厉害的辩论家没再针锋相对、第一次合作着澄清是非拨乱反正。
洪瀚抒,并不是孤立无援到全天下都在谴责而只剩一两个人相依为命,而是,此刻全天下都站在他那边在声讨帝王,真的不止吟儿一个愿意在他身边。
但是孙寄啸再怎样坚决,吟儿和红樱再怎样喜悦,民心恢复成怎样,都弥补不了这段时日对洪瀚抒的伤害。他的疯癫期和消沉期在养伤和避走沙漠后越来越多,渐渐将正常态占据和覆盖,到今夜偶遇鞑靼四杰终于爆发……
现在活着的,是个不可能再正常,不会再流露感情的,魔。
根本听不见这些坚决,看不到这些喜悦,享受不到这民心的恢复。侠骨柔情埋瀚海。
孙寄啸还满心以为这些话可以化干戈为玉帛、令瀚抒不再对昆仑派和西夏兵们杀戮,然而毫无感觉的洪瀚抒、只知道有人在阻他的火从钩这个人罪无可恕!
是以钩锋顿转,直袭这个他一直以来最看重也是最疼爱的结义兄弟!
而对于孙寄啸而言何尝不伤魂?此刻要他命的人,是他最尊重和爱戴的大哥!
然而当风起沙扬杀气吹荡得他满脸都是,他根本没办法控制他的手脚他的剑,任凭着长剑脱手顺着风向抛上半空再随着沙流瞬然而下,他整个人也栽倒在地栽倒在瀚抒一手营造的死亡氛围里……
等等……那把剑,那风沙,那面容,何以,好像哪里见过……
金鹏被强行带出祁连山的那个季节,俨然也是这样漫天都在下着黄沙。
昏黄暗黑的色调下突然出现一簇不该有的火红,那少年不住地跑,不住地喊:“金鹏,待大家学会了武功,待大家都报了仇,一定会去找你!就算把这个世界翻过来也要找到你!你听见了么金鹏!听见了么!”
远行的马车里流着泪探出头来的那张小脸,多年后其实和小时候就没怎么变。
不住招手,不住回答:“大哥,听见了,听见了!”
“金鹏,截住剑!”他一手掷过去的那把长剑,刻满了祁连九客的名字以及梦想。
“大哥,我接住了!接住了!”金鹏欢呼,破涕为笑,可是,他那么小哪里懂得。这一笑过后可能是一辈子的离别。
“洪瀚抒,我要你醒过来,像你这样醉生梦死,你哪里对得起我们所有人这么多年经受的煎熬、苦难和离别!”还好,还好这离别的一辈子是这样短,终于重逢的时候。你孙金鹏还站在川东的战场,保留着祁连山的梦想。
记忆片片剥落,残留的影像和轮廓,溃散在静夜温暖的薄雾之中。
不知何处传来箫声,渐渐洗净了浮躁和不安,立于天地之间的那头困兽,喃喃自语怆然四顾,父亲,父亲。是你吗……
是你说过,要打破这近百年来被奴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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