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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春-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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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人已经病得起身都很难,又春收拾东西离开时,老人却硬撑着身体,送孙子下楼,她在风口上,站了很久,一直听不到孙子的脚步声,才缓缓地关上门。

    步履蹒跚的老人知道自己活不久了,也许很快,她就要见老伴儿了。

    骑车回学校的路上,又春看到了吕明的母亲。

    吕明的妈妈看到又春,老远就开始嚷嚷,“又春啊,你爸爸出院了没,还能站起来不?”

    吕明妈妈的声音嚷嚷着全院子都能听到,很多人用诧异的目光看着她,又看着又春。

    又春没有搭理她,骑着自行车飞快离开。

    吕明的母亲见状,觉得贝又春落了面子,在后面狠狠啐了又春一口,“什么玩意儿,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小杂…种!”

    下午放学,又春回到阔别已久的418宿舍,宿舍的人都很惊讶。

    “回来了?”

    “嗯。”又春轻轻地应了一声。

    “你还去医院吗?”

    “不定时去一下,我家里说不需要我了,我就回来了。”

    又春将严立川的衣服还给他,“洗好了,谢谢。”

    严立川接过衣服,“嗯,要是需要的话,再给我说。”

    宿舍里谁也没提又春爸爸车祸的事情,他们也没想到,那个给他们买包子的叔叔,居然会因为车祸做了截肢手术。

    他们无法想象又春经历了怎样的波折,也无法想象,这样的灾难若是降临到他们头上会怎么样。

    所有的安慰都变得苍白。

    他们只能装作若无其事,像往常一样,该干什么干什么。

    不多言不多语,似乎就是对少年最大的安慰。

第45章 希望() 
又春不止一次想,如果那天,他没有因为吕明母亲冷嘲热讽的话而转头离开,而是选择停下车子,好声好气地和她打招呼,奶奶会不会活得时间久一点。

    可惜,这个世界不会有如果。

    吕明的母亲很生气,被小辈落了面子,越想越生气。

    于是,她都没有回家放东西,而是直接跑到又春家,咣咣咣地砸门。

    就这样,黎母知道了儿子出车祸的事情,同样也知道,自己的儿子做了截肢手术。

    吕明的母亲得意洋洋的走了,留下神情恍惚的黎老太太。

    当天下午,黎母踉踉跄跄跑到儿子住院的人民医院。

    然后,看到了做了截肢手术的儿子。

    黎母晕倒在了医院里。

    郑红梅从婆婆的口中,弄清楚是哪个老妖婆坏了她的事儿,拿了一根擀面杖,气势汹汹跑到吕明家里闹事儿。

    郑红梅和吕明的母亲发生了前所未有的激烈的争执。

    郑红梅是做苦力的,她常年揉面的手,手劲很大,这一次,没有黎大诚拦着,郑红梅直接将这个乱嚼舌根的女人打的满嘴鲜血。

    得知内情的人,一边谴责郑红梅的凶悍,另一方面也鄙视吕谦媳妇的嘴贱。

    黎老太太再难缠,人都快死了,你跑到人家面前胡说八道一通,你这人心太毒了。

    当吕谦回到家,郑红梅已经和他媳妇打了一架,连家都砸了。

    郑红梅放了狠话,“俺妈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要你赔命!”

    黎母一直想让郑红梅叫她一声妈,郑红梅和黎大诚结婚二十年,从来没有叫过,如今竟是在外面喊了一声。

    黎母醒来,做了一件事,她跑电厂去了。

    别问她跑电厂做什么,她就是想找电厂领导讨个说法。

    可人家怎么可能给她说法,别看她是尿毒症患者,就算她是癌症患者,电厂的领导也不会皱皱眉头。

    你想来这儿讨说法,说你儿子是因为下班晚,路上出事儿的,管我们什么事儿,谁让你儿子下班晚的,出车祸,是我们撞得吗,谁撞找谁去啊?

    工伤,谁他妈给你算工伤?

    离开领导办公室,黎母跳楼自杀了。

    这件事彻底闹大了。

    又春的记忆中,奶奶一直很凶悍。

    她是那种菜市场,少找一毛钱也能掐着腰,对吵一天的人。

    又春印象中,奶奶和母亲似乎一直在争吵。

    她们似乎都知道如何花样骂人。

    都知道怎么往人家心窝子里最痛处踩,爷爷是性格很好的人,生前有时候也会受不了奶奶。

    奶奶一直很害怕死亡。

    她最常念叨的,就是年轻的时候,最害怕就是听到哪家老头老太太去世了。

    但是又春从未想过,奶奶真有一天离开这个世上,并且是以这样悲壮而又出乎意料的方式离开。

    舅舅郑红军找了一大堆记者,还有一群社会上的无业游民,在电厂闹,在交警大队闹。

    又春在报纸上看到了自己家的事情。

    老实说,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好像在看别人的事情。

    报纸上描述的那些凄惨的遭遇,明明是真的,却又像是讲故事。

    又春班里同学都在避开又春,聚在一起讨论他们家的事情。

    老师找了又春谈了好几次话,疏通他的心里,不让他压力太大。

    宿舍的舍友,也是小心翼翼的。

    每天上学放学,都会有同学跟着又春。

    他们不敢让他单独去什么地方。

    害怕他自杀。

    又春觉得自己分裂成了好几个人。

    一个是品学兼优的好学生,中规中矩的上下课,老老实实的复习功课,而另一个则时刻在关注家里的状况,和外界的议论声,像鹌鹑一样,一点点小的风吹草动,都会被惊吓到。

    还有一个,则胆大妄为,拼命压制着内心的疯狂,他想掀桌子,想要逃学,想要逃离这个地方,逃离所有人!

    这个好学生,他当够了!

    有那么一瞬间,又春想,若是死亡可以结束这一切,那我也去死好了。

    当然,最终是理智占了上风。

    他还是那个严于律己的优等生,上课完美回答老师的问题,解答出老师黑板上的习题。

    下课认认真真的做作业,并且和每一个同学,都保持着友好的关系。

    没有迁怒,也没有阴阳怪气。

    他看上去很正常。

    只有又春知道,自己的心里住着一只咆哮着的野兽,似乎随时都会挣脱枷锁。

    又春回到宿舍,又见到了吕明。

    吕明的宿舍在416,离又春的宿舍418很近。

    可这段时间,又春却从来没有在宿舍见过他。

    也许他回家了,也许他跑到外面上网了。

    在学校的吕明,是一个和又春完全不同的学生,他身边有好多好多朋友,他的周围,不会有一个来自实验班的黎又春。

    一段时间不见,吕明似乎也消瘦了许多。

    他看到又春,目光躲闪。

    吕明是一个什么心思都会写在脸上的人,他很好懂。

    他已经从爸爸口中,知道妈妈做的事情。

    见到黎又春,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他是羞愧的。

    这种内疚让他甚至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他的朋友。

    吕明看看又春,又春看看吕明。

    两人都没有说话。

    两个人在宿舍的楼梯口互相看着对方,然后,各自回到自己的宿舍。

    他们都知道,他们做不成朋友了。

    永远做不成了。

    儿时的玩伴,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随着又春奶奶的去世,彻底终结。

    这是谁的错呢。又春也不知道。

    他不怪吕明,他知道吕明也不怪他。

    要怪,就怪命吧。

    命中,他们注定不能成为朋友。

    期末开始前,又春家得到了好大一笔赔款。

    双方最终决定私下解决这件事。

    很多人都说,黎家发了一笔横财。

    又春不知道,那些说自家发了横财的人,愿不愿意用他们的一双腿,换到这笔钱。

    母亲和舅舅,张罗着买新房子。

    新房子离一中,以及他们居住十多年的电厂宿舍都不进,离又春姥姥家却很近。

    这样方便郑红梅随时回娘家,也方便照顾又春的爸爸。

    黎大诚自始至终都很沉默。

    自从黎母去世了以后,他比刚失去双腿那会儿还要沉默。

    无论郑红梅说什么,他似乎都不在意。

    似乎新房子和他无关。

    郑红梅倒是比以前看上去精神了许多,口袋里揣了钱,她有了安全感。

    她不会再担心丈夫在外面有别的女人,也不会担心丈夫挪用他们小家庭的钱。

    丈夫,是她一个人的了。

    钱,也在她口袋里攥着。

    不用再为儿子上大学的学费生活费发愁,也不用担心,家里太破,儿子以后找了女朋友,到了他们家里,嫌他们家穷。

    郑红梅迅速走出了生活的阴霾,充满对未来的憧憬和希望。

第46章 离开() 
新房子从装修到选址,都是郑红梅一手包办,无论是又春还是黎大诚,都现在了缄默。

    不同的是,又春是插不上话,黎大诚是完全不想发表意见。

    好像这根本不是他的房子一般。

    郑红梅对丈夫的异常反应,不以为意,毕竟丈夫做了截肢手术,如今性情古怪一些,也很正常。

    她每天都很高兴,一个人在家自说自话谈论装修啊,又春的屋子,他们的房间如何布置。

    黎大诚半点回应也不给郑红梅,郑红梅却丝毫没有察觉到。

    她原本就是个傻大姐,没有多少心计,如今压在自己头上的婆婆死了,这个家最碍眼的人没有了,再也没有人指桑骂槐,含沙射影的对她说话了。

    她感觉很好。

    郑红军却觉得姐姐有点亏,拉着郑红梅私下说道,“姐,你买了房子,房产证准备写谁的名。”

    “当然是你姐夫的名字。”郑红梅理所应当地说道,“这是你姐夫的赔偿款买的,不写他的名字,写谁的名字?”

    “姐,你糊涂了吧,你应该写你的名字,再不济也得写春的,你说你这辈子,图个什么啊,房子都是别人的,你什么都没有”

    郑红军说着说着就不说话了,因为他看到郑红梅的脸沉下去了。

    “军啊,这可是你姐夫用腿换来的房子”郑红梅话没有说完,但是郑红军已经明白姐姐的意思。

    房产证上会写黎大诚的名字。

    “那姐,你这一辈子就白给他们家当牛做马了?”郑红军有些不甘心。

    郑红梅想想,确实是这么一回事儿,她这一辈子没有干过特别大的坏事儿,让她独吞这套房子,她肯定是做不到的。

    于是,她决定在房产证上写两个人的名,她和丈夫的。

    丈夫的在前面,她在后面。

    对于房产证上,有自己的名字,黎大诚其实很惊讶。

    他其实一直想看看郑红梅怎么做。

    原本以为郑红梅只会写他一个人的名字,没想到房产证是两个人的名字。

    黎大诚微微有些安心,觉得郑红梅还有点良心。

    又春发现,父亲截肢卧病在床,母亲的精神头反而好了很多。

    她现在除了蒸馒头,就是伺候丈夫。

    黎大诚在家里什么都不干,哪怕有些事情是他力所能及的,比如帮妻子揉一下面,他也不去做。

    当然这些事情郑红梅也不会让他去做。

    他就那么心安理得的享受郑红梅的伺候。

    又春期末考试前,回了一次家,发现父母都胖了。

    不过看到父亲连吃饭,都是母亲一口一口地喂,又春觉得这样不太对,又说不上哪里不好。

    郑红梅忙得团团转,一会给黎大诚把尿,一会儿又要洗手倒水、做饭、打扫卫生。

    有的时候,还要去新房子那,看工人的装修情况。

    又春欲言又止看着每天红光满面的母亲,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妈,歇歇吧。”又春得知妈妈每天还是出摊蒸馒头后,说道,“你晚一天不出摊也没什么。”

    “那哪成,回学校好好学习,别管大人的事儿,你好好听话我就高兴了!”郑红梅难得和颜悦色地说道。

    期末考试前,又春他们班填了文理分科表。

    除了班上个别同学,整个实验班一班,几乎都选择了理科。

    实验二班的情况也差不多。

    这并不是很让人震惊的选择,每年一中两个实验班最终都会变成理科实验班。

    即使有些实验班的学生心中想要报文科,也因为班主任和家长的不断谈话,转而选择了理科。

    又春期末考试自觉发挥的不错。

    他原本就是功底非常扎实的学生,这次期末考试的卷子,也偏基础,非常难得题也没有。

    考完后,很多学生交头接耳的对卷子。

    作为期末考试年级名次比较高的学生,又是中考状元,又春很受欢迎。

    很多同学找他对卷子。

    大家的答案绝大多数都是一样的。

    偶尔有一两道不一样的,又春也不觉得出错的是自己。

    就这样,在瑟瑟的寒风和放寒假的喜悦中,高一上学期结束了。

    学生们只需要一周后返校一次,拿卷子。

    除了语数外三大主科的老师,其他老师甚至没有怎么布置假期作业。

    又春回到宿舍,准备收拾拿回家的东西,在宿舍楼梯口,又碰上了吕明。

    两人有些尴尬。

    “考得怎么样?”吕明先开口说道。

    “还可以,你呢。”

    “基本交白卷。”

    “”又春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片刻他换了一个话题,“我们家要搬家了。”

    “是吗,什么时候?”

    “我也不知道。”

    吕明点点头,“这样啊,那我走了。”

    “好。”

    两人错身而过,吕明走了没有几步,再次回头,“黎又春,文科,理科?”

    “理科。”

    “我也是。”吕明笑了笑,似乎有些开心。

    又春也笑了。

    我们的青春,会遇见很多人,去过很多地方。

    有些人我们以为会好一辈子,有些地方我们曾以为一辈子都不会离开。

    其实,都不过是想当然。

    那些年,我的好兄弟,也不过陪我了那些年。

    又春从学校收拾东西出来,回到电厂的家中,发现家里其实已经没什么东西了,郑红梅已经开始陆陆续续往新家搬东西。

    原本就很空的家,更空了。

    客厅的奖状墙,那一面奖状,已经全部被郑红梅解走了,放在新家。

    奶奶很喜欢的收音机也没有了。

    不过却不是拿到了新家,而是卖给收破烂的了。

    这个家原本就没什么值钱的东西,现在更是什么都没有了。

    因为太空了,说话似乎都带点回音。

    看到又春大包小包的东西,郑红梅变了脸色,“哎呦,你这儿怎么还有东西,怪我怪我,我没给你说,该让你舅舅接你去的,东西放在新家去,放这还得拿回去!”

    郑红梅絮絮叨叨说了一大通,意外的没有指责又春。

    不知道为什么,又春听到新家,有点排斥。

    他抬起头,看向郑红梅,“妈,咱就不能不搬吗?在这儿住不好吗?”

    “你这死孩子,搬新家多好啊,这这么破,有新的谁住旧的,再说了,这破房子你还没住够啊,你爸爸又不是电厂的人了,住这不是上杆子让人说闲话吗?”

    又春环视这个从小住到大的房子,有些伤感,他心里也有一个谁也不能说的想法。

    他们都走了,万一爷爷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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