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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女嬴政-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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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政这回无所谓了,仍是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龟公,龟公脸上的表情精彩万分,小眼睛在她身上溜溜地转,不知脑补了些什么。
“你与沐公子是什么身份?”
“你说呢?”嬴政不轻不重地反问。
龟公的脸色变了,沐公子初来乍到,但毕竟是上头的主子嘱咐下来的人,他犯不着为了这点小事得罪将来可能得势的人,笑道:“奴今天教训不听话的新倌儿,如果有何冒犯……”
语气转了两个弯。
“那奴在此聊表歉意,这人今日受惊,等改日奴再带人来验吧……”
没等嬴政提,这龟公就先卖给了她个面子,也是给这事抢了个台阶下。
嬴政眼神凉凉地看着龟公,嘴角的弧度加深。
院里他的人都被打趴下了,再不识趣,谁吃亏还说不定呢……
龟公的表现她不稀奇,宫里教规矩的老宫女比他更会来事,要是碰上这类事,这会儿早已长篇大论下来,说明自己的苦口婆心,硬是给人洗脑,她做什么都是为了对方好。
嬴政究竟是不是沐公子的人,到底只是身份低微的龟公,是不可能上沐公子跟前去问的,那不是打脸吗?
“龟公辛苦了。”嬴政应,眼送着这一大波人离开,院里只剩下了几个下人。
离亗馆里院落不少,院落之间景致颇美,楼栏亭榭,假石流水,让人心旷神怡。
嬴政让下人扶着子初,朝安排的院落而去。
两人被分到不同的院落,大抵是因为身份不同。
子初的身契不在自己手上,是为人身已不受自己控制。
而嬴政是被沐公子带回来的,花妈妈只是依着沐公子的意,给她口饭吃,是以,子初是在倌儿院里,嬴政为下人房内。
等到花妈妈想起在沐公子面前提上一两句,恐怕也就没有了嬴政容身之处。
一百一十九,别扭鬼()
子初所住的,是落菊院的一个小单间,这院里也没有独立小厨房,倒是住了十多个小倌,都是去外面的大院里吃食。
嬴政把人送到后就要走,却听见身后的人咳嗽了几声。
她脚步未停,那咳嗽更急了些。
终于她还是转了身。
“你受凉了?”
子初本来略焦虑的小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喜悦,没想到下一句话就让他的心情再次落了下去。
“你身子怎么这么弱?”浓浓的嫌弃之意。
嬴政边嫌弃边还摇头,却瞧得那张小脸越发苍白了些。
子初低头,莫名的失落让他心里有些抽疼,他从小就是娇生惯养的,这能怪他么?
嬴政静静地看了他半晌,他不愿搭腔,便离开了。
身影在青林里远去。
子初抬眸的眼有些酸涩,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受凉了,他裹紧了袍子,进了屋去。
这般不争气的身子,亏得他还这么珍惜。
也许是从小习过的礼仪规矩,让他吃了这么多苦头。
但他不后悔这样的坚持,至少现在是这样,而未来……
枝头的叶儿飘落,在空中打了个漩去。
在寒气中醒来,子初才发现自己忘记关窗,现在的凤都正值初春,夜里时常会下场春雨,纵使不下雨,也是露深寒重。
欲合上窗棱之时,他恍惚看到了一抹紫影,合上之后他愣了许久,忽地又把窗户打开,却一寻无获。
子初赶紧往门外跑去,结果迎面就与人撞上了。
“早啊……”嬴政提了个食盒冲他说。
子初好看的眸子里浮现出一抹复杂来,站在那儿看着嬴政把食盒放在了桌上,随后把门关上了。
食盒一打开,就有一股浓郁的肉香味飘满整室。
嬴政自顾自地翻出两个碗来,盛了一碗汤,饮下,嘴角微勾。
“过来尝尝。”
子初听到她叫他,他才反应过来,不知怎么地,脾气就上来了,脸色微沉:“不尝。”
嬴政浅笑摇头,只端起碗小口小口地酌着。
“这肉熬了半个时辰,不喝可惜了。”
子初有些犹疑:“你熬的?”
“嗯,还是为了某个不领情的别扭鬼熬的……”
嬴政说这话的时候,神态散漫,手指在碗沿上摩挲。
子初似乎是信了,羞愧地红了脸,默默坐了下来,望着肉汤的眼神里突然多出了希冀。
“不尝尝?”嬴政把碗推到了他的面前。
子初喝了会儿,就见嬴政起身走到了他身后,一股幽香传来。
嬴政亲手给他的脖子挂上了一串……狗牙项链!
子初的手抖了抖,汤水洒出了碗沿。
昨晚那龟公的话历历在耳。
“这贱骨头就该好生磨磨,下次再敢咬人,本公就让人把你那尖利的狗牙给拔下来,串成链子给门口的阿黄戴!”
……
手指被他捏出了青白色。
好半天,子初才找到了自己的声音。
“这是……”
嬴政在对面落座,闻言似是想了一会儿才开口:“这狗牙链好看吗?”
子初有些气,他果然不该信她,她果真是不安好心,存心来羞辱他来的!
一手收于袖下,缓缓捏紧,才缓住了身体愤怒的颤抖反应。
另一手想拂开面前的汤碗,却又舍不得。
这肉汤真是特地为他熬的吗……
一百二十,谢谢()
“不喜欢么?”嬴政端详着他的反应,又饮了口汤,“我倒觉得挺好看的,这牙瓣还是从狼狗嘴里撬出来的,我可是把它洗得干干净净……”
“狼狗?”子初微怔,袖下的拳头松开。
“那狗看头颅颇有些像狼,许是有狼的血统吧。”嬴政轻描淡写地说,“我想着你昨夜里受了寒凉,需要吃点狗肉暖暖身,这院里我哪里都不熟,只从这龟公嘴里听过她家阿黄,她对这狗这么宝贵,滋味许是不错,熬入味来,果然鲜美,倒让我猜对了……”
子初只盯着面前张合的嘴唇出了神。
昨夜,似乎还是孤寒的一个人。
今天,仿佛拥有了一春的温暖。
嬴政吹开氤氲的热气,兴味地瞧着子初的反应,有时候逗逗别扭鬼也是一件乐事,免得总是一脸天下人都弃了他的模样。
良久,子初才露出了一抹浅笑:“谢谢你。”
“不生我的气了?”嬴政又盛了碗汤,挑眉打趣。
子初鼓起腮帮:“谁让你之前那么欠扁!”
嬴政耸肩,她好像也没做过什么欺负他的事吧?
离亗馆看门的狼狗失踪了,偏生那晚轮夜班的人似乎都睡过了头,这消息除了部分人或许会心疼以外,也就某龟公最痛心了,据说还在城郊外给阿黄立了个冢,还给它找了个媳妇,只不过那只狗媳妇没两天就爬墙了,冢上绿油油地一片。
青天白日,白纱窗内透出一点灯光来。
嬴政站在桌前,将折好的一张纸放在烛上燃烧,很快成了一堆灰烬。
信是昨晚收到的,一只匕首把它钉在了她的床沿上。
她当即就追了出去。
然而对方的轻功显然了得,竟是没让她寻得半点踪迹。
信上只有四个字——‘速回复命’。
可惜送信的人跑得太快,她都没地儿问去。
回哪儿,复什么命?
唯一的线索就是纸末的那个青色图案,形状像团未成形的火焰。
关于十三皇女沈非卿的消息,嬴政夜出离亗馆,已经探到了。
沈非卿带领众将士回凤都,也只是比桃儿坞的车队早了两日,当天皇宫内就设了盛大的庆功晚宴,声势浩大,来往的官家马车差点造成了都城内交通堵塞。翌日凤都内就起了流言,传闻沈非卿此次大胜归来,凤舜帝欲立十三皇女为储君,只待吉日。
十三皇女其上有七位皇兄,四位皇姐,年少夭折的便有五位,现如今她头上也仅有两位皇姐,还一位残疾,一位不育。
而沈非卿身边虽还未立正君,皇女府中已有多名男侍,男侍尚是有名分的,没名分的男宠也不少。
饶是如此,风评里的沈非卿仍是风流却不多情的形象,勾了城内多少闺中儿郎的芳心。
沈非卿其下有一子,身父却乃罪臣之子,多受纷议。
既然城中已有正主沈非卿,那嬴政现在的身体究竟是什么身份?
嬴政怀里的令牌和圣旨告诉她,答案还在沈非卿的身上。
这方未定,那方,沐公子又突然想起她这号人来了。
一百二十一,伺候()
相比于外馆,内馆的规矩要森严得多。
嬴政不得不佩服沐公子,短短两日就在离亗馆内馆里安定下来,还特地钦定了她去他身旁伺候,除了身后的势力,他自个也算是有本事的。
桃儿坞在楼南国的光景再好,那也是以前的事。
眼下楼南国被破,从异国他乡而来的桃儿坞众人若是没有离亗馆的接纳,在凤都便无立足之地,自然地,在离亗馆面前低了不止一头。
唯一的仰仗便是,桃儿坞有沐公子,沐公子名满天下,自然有其原因所在。
而这原因,便是离亗馆不得没有沐公子的理由。
当然,嬴政并不知晓这些,但有些事是肯定的。
这无论是哪个楚馆都有它捧在心尖上的头牌儿,难免心气高,尤其在这凤都的风月场所里,离亗馆还是个中楚翘,着手红了不少倌儿,这么些年下来哪个不是身经百炼,对上传闻绝世之姿又初来乍到的沐公子,这些人又岂是那么好相与的。
明面上的不说,就是初见,话里的刺绝对不会少了去。
内馆的大院多,嬴政被人从外引进雪棠院,足足走了半个时辰,远远就瞧见了刚踏出内院的柳儿,单看柳儿那身姿,倒是人如其名,行走之时腰如柳枝摇摆,只是近了,那脸上的烧伤虽不至于骇人,但也毁了人的兴致。
柳儿也认出了嬴政来,面上冷淡:“嬴公子来了……”
嬴政毫不在意他的语气,随口打了声招呼。
柳儿对嬴政的态度向来不怎么好,话也不多,唯有提到沐公子的时候,情绪才会异常过激,许是觉得除了他以外,其它人提及都是为了说沐公子的坏话。
在嬴政招呼落下,柳儿的面色越来越不好,乌云催顶。
“等等……”柳儿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你入了院后,就要守公子的规矩,万万不能惹了他不快,这夜里的规矩尤甚,须要小心谨慎……”
“你这是拿你家沐公子当洪水猛兽了?”
“哪会……奴虽不知公子为何对你器重,让你来伺候他夜间入眠,你可知,公子睡眠向来不好,你要是不小心伺候,他得受多少苦?!”柳儿情绪激昂,柔中见刚。
得嘞,原来这里的美男身子都精贵,跟娇花似的,即使是内力深厚的沐公子也无例外。
嬴政算是见识了。
“知晓了。”
她随意应了句,就越过了柳儿进了内院,柳儿有片刻地追逐她的脚步,然后又止住了。
内院里突然传来了连绵不绝的琴音。
在五音上,嬴政算是彻彻底底的失败者,对琴音更是半点不通,她自小以男儿教养,从未习过琴瑟,纵使如此,她还是听得出这人琴弹得不错,特别是她已经好久没听过琴声了,此时听起来略有些动容。
庭内几树海棠,花开似锦,嫣红欲滴。
树下,红衣美男素手抚琴,几指灵活跳跃,眉宇间的情绪却很淡。
嬴政倚着海棠树站了许久,那琴音方歇。
她鼓着掌缓步而出:“看来上天待我不薄,才让我今天有幸听到了沐公子这等的美人抚琴作乐,这凤都多少人知道了,怕是要羡慕死我了。”
嬴政秉承一字诀——夸!
反正她不要脸,妖孽骚包比她更不要脸。
一百二十二,迷魂问话()
嬴政话中夸的是美人,而不是琴音,怎么听都不对味。
“多谢称赞。”沐公子笑,“不过有多少人会羡慕死你,过几日便能知道了。”
嬴政虽然不解,但也不问。
沐公子对她勾了手指:“过来。”
“做什么?”她不动。
“这么多天没见你了,怪想念的,过来让我瞧瞧。”
想念个屁啊,就只见过一面,而且这笑一看就不怀好意。
嬴政会怕吗?
不会。
所以她走过去了。
若说得上冰肌玉骨,沐公子便是这样的人。
只是他再是妖魅,衣衫依然是齐整的,不露半点袍下风光。
纵使是现在有些松垮的衣领也是一般,合拢到锁骨,嬴政离得再近,也见不到。
“海棠虽美,却无香。”她感叹。
沐公子的桃花眼瞥她一眼,示意他对面的位置:“坐下。”
嬴政这回犹疑了一下,瞧不懂他葫芦里卖了什么药。
“你是等着本爷‘请’你坐么?”沐公子含笑,语气里听不出不悦。
琴架旁的小香炉氤氲着热气,隐隐的淡香味散开。
嬴政坐下后,闻着这香有些头昏脑涨。
“张嘴。”
“啊?”
突然的一句‘张嘴’让嬴政张口疑惑了一声,没想到一颗黑乎乎的东西直接弹入了她的口中。
“你给我吃了什么?”嬴政欲吐,但那东西入口即化。
“糖丸。”
“苦的。”嬴政戳破。
“哦,苦味的糖丸。”他咦了一声,“你没吃过么?”
“……”你赢了。
……
一双美瞳与她相对,不知不觉就有了一股魅惑力。
见对面的人眼中蒙上了几分朦胧,沐公子散漫地轻挑了几下琴弦问:“你是什么人?”
“嬴政。”
这回答让那双桃花眼向上一挑,显然是对答案并不满意。
沐公子放弃了琴弦,支棱起半边身子,勾起了她的下巴,仔细瞧了瞧神色:“你是她的人?”
没等她回答,他语音又是一转:“她派你来护我的?”
“不是。”
捏着下巴的那只手指紧了,像是要把骨头捏碎。
沐公子的笑容不复,甚至有些咬牙切齿,还有几分怨念。
“那彤三找你何事?”
嬴政朦胧的眸子里闪过一分疑惑:“彤三是谁?”
沐公子手指微松,紧紧盯着她的眼睛,没有找到半点不对,他稍冷静下来,又沉声问:“那么前晚,你房中可发生了什么事?”
“前晚……”她似是在回忆,“那晚我本来很早就睡下了,突然听到了野猫的动静,扰人清静,于是出去寻了一圈。”
沐公子松开了她的下巴,坐了回去。
他揉了揉太阳穴,随后离了琴架,取石桌上的茶壶倒了杯温茶,径直泼在了嬴政的脸上。
脸上仍是带笑:“你昨晚做什么了,这般都能睡过去?”
被泼了一脸的嬴政似是惊醒,突然拍案而起。
“你对我做了什么?”嬴政如愿地抓住了沐公子的手腕质问。
沐公子眼神在她的手上流连了一圈,娇答:“这话不该我问你么?”
他反捏住她的手腕,靠近她的脸,吐气如兰:“你,对奴家起了什么心思么?”
不能跟他比谁更不要脸!
一百二十三,线索()
嬴政败下阵来,转而沮丧地问:“你给我吃的‘糖丸’会死人么?”
“你可以试试……”获胜的某人露出狐狸般狡黠的笑。
“试什么?”她配合。
“惹怒我。”他露出恐吓的尖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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