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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郁果-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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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啊,竟有这样的好事?我可没遇上过。”
爷爷就给报了一次帐:“玄祖娘的娘家是官宦之家,她的亲爹当过南阳知府,一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几个哥哥也是当官的当官,做生意的做生意,当年花影姨姥,本来是可以和主母平分家产的,甚至可以熬成主母,但是,他不喜欢人家那一家人,带着闺女住进水墅,人们说,远亲远亲,这妻妾不在一个锅里搅了,反而亲近了,花影姨姥又是个慷慨侠义之人,和主母的关系搞得不错,主母有五个儿子,没有闺女,就把玄祖娘也当成自己的亲闺女,玄祖娘出嫁时,五个嫂嫂比着做嫁妆,也就是巴结主母,反正钱都是老爷留下,主母管着的,谁放着河水不洗船,有头发肯装秃子呢,有金不往脸上贴呢?如今老人都不在了,五个哥哥虽然兄弟之间有争斗,但是,却都对妹妹很好,这也是玄祖娘性格好,不爱和人较真,对娘家所有的侄子侄女都很亲,他们这官宦人家,最讲究的就是门面,这送礼就是最大的门面,如今,唯一的姑姑去世了,十个侄子也要比着送礼,还是主母明事理,把他们叫到一边说:“咱是官宦之家,钱多礼厚应该,可是,人家是平民之家,你们这样张扬,让人家的亲戚怎么办?做人要低调,送礼也要随大流,这样吧,你们一人一百两银子,凑够一千两银子送过去,剩下的你们自己做主,愿送多少送多少,但是都是私下送,不能上礼桌。”
我说:“这是真的吗?这官宦之家就这样有气魄?”
爷爷说:“还有有气魄的。”
刘家庄是玄祖娘和玄祖父共同的舅家,太姥爷就是在水墅养的老,这甥舅亲,亲又亲,打断骨头连着筋,刘家庄谁家有事,玄祖娘都是上厚礼,礼尚往来,谁都不愿让别人小看自己,刘家庄的表兄弟凑了五百两银子放到了礼桌上。
玄祖娘去世的消息,不知怎么传到了洛阳,让很多人动心,想当年,玄祖父在洛阳追星捧戏子,什么追星捧戏子,说白了就是散财,万贯家财都被他散了,那些歌星戏子,不成名的时候,可能一贫如洗,需要你的资助,一旦成名了,那钱就多了,人心换人心,谁会忘了别人的救助之恩,玄祖父唱反戏,累死在舞台上,家中的人把他,偷偷运回家乡,草草安葬,多少的亲朋好友都潸然泪下,心中总觉得欠着一笔情,如今听说他家中的主母去世,都想表示一下心意,洛阳梨园行会出面承办了这件事,送来了一千二百两银子,还有几十个帐子,花圈。
葬礼办的的确是隆重,光请客吃饭就花掉了一千多两银子,各种踩踏下来,总计支出一千二百两银子,还剩两千五百两,九个儿子加上玄祖母十个人,每人分的二百两,十五个闺女,每人分的二十两,还剩二百两放到家族婚丧基金会。
我说:“这办场丧事能挣这么多钱,为啥好多人家还不愿为老人操办?兄弟姐妹谁都怕出钱,就像刘婶,闺女儿子八九件子,给老人办的丧事可是寒酸,就这媳妇还说,办丧事把家赔穷了。”
爷爷说:“这婚丧大事没有挣赔这一说,挣了是你以前赔过了,就像你玄祖娘和玄祖父,他们俩都是大手大脚,对人实诚,对朋友仗义,现在别人给他送,都是来还他们的礼,赔了,说明你就没有行下人情,别人也就不会给你了,你刘婶尖酸刻薄,从不给别人随礼,她侄女坐月子,她连两个鸡蛋都不舍得送,她死了,自然没人给她送了。”
我说:“按照人头算下来,玄祖娘的丧事,山庄应该比水墅挣得多,怪不得他们那么积极,无利不早起,是不是,他们知道,这场丧事会挣钱?”
爷爷说:“你怀疑的对,确确实实,山庄是挣得多,这也是你凤生大老奶的功劳,她是山庄的主母,就像红莲嫂,做事细密,不声不响,但心中总在算计。”
玄祖娘要在那年除夕就给自己办丧事,就是觉得玄祖母不是本地人,人又老实,这家族、这乡里、来吃吃喝喝、吹吹打打,花一大笔钱,事情过完,人都走了,水墅亏空,甚至背债,水墅这老的老,小的小,病的病,残的残,玄祖母的日子无法过,所以才留下遗言,不让大操大办,当时族长凤声老爷都同意了,凤生老奶也在场,说,“孤儿寡母的,玖梅可怜,不办就不办吧。”
可是睡到半夜,凤生老奶醒来,她就琢磨事情,她越琢磨越不对,这丧事得办,而且的大办,他把凤生老爷摇醒说:“我思衬这水墅的丧事不办不好。”
凤生老爷说:“这不都说好了,不再操办,玖梅办不下来,又是大过年的,亲戚朋友都高高兴兴过年,你让人家都哭哭啼啼不好。”
凤生老奶说:“这丧事不但得办,还得大办,而且得咱山庄出头,和水墅一起大办,凤仔和懿梅一辈子行了多少好,散了多少财,这丧事要不办,这些钱可都打了水漂了,而且村里的人还要小看我们,您想想,凤仔死在洛阳,运回来草草安葬,村里人都说咱“山庄水墅是败了,办不起丧事”,俺就觉得在人面前抬不起头,如今,再不办,村里人不会说咱什么,但是会看不起玖梅,水墅的日子会更难过。”
凤生老爷仔细想想是个理,就说:“咱这家族人多,凤仔懿梅又散货,亲戚朋友可是不少,这光待客就得花几百两银子,玖梅咋能拿得出?”
凤生老奶说:“她一人肯定拿不出,但是,咱山庄水墅集资办,先由儿子们出资,收的礼钱也填进去,我估摸着大致就能持平,说不定还会挣一点儿。”凤生大老奶把自己的计划讲给凤生大老爷听,凤生老爷说:“你这一说,我还真灵性了,明天一大早老二和老五就过来拜年,我们再合计一下,说不定咱山庄水墅这一百多号人,白吃白喝七八天,每家还能再挣回它十两二十两银子,这名利双收的事情,咱山庄水墅不干,那就是大傻子。”
梅韵悠长(五)()
五
这名利双收的事情,是所有的人都想干的,但是,为玄祖娘办丧事,能不能名利双收,得看山庄和水墅的运气和算计了。
我说:“原来,山庄已经算出来了,玄祖娘这场丧事办下来,会挣钱,但没想到会挣那么多?”
爷爷说:“人过日子就得算计,吃不穷、花不穷,算计不到一世穷但这算计和算计不同,有的人老爱算计人,但是算计到底,害了别人也害了自己这就叫诡计,就像那些大骗子。还有一些人,算计着贪点小便宜,耍个小聪明,总想着做些不舍本就获利的事,但聪明反被聪明误,就像蒙着眼的拉磨驴,吃不上麸子反而挨磨杠。还有一种算计,就是像你凤生老奶,人家这叫智谋,有钱大家花,有事大家办,有钱大家挣,有乐大家享,这场丧事真的是双赢,山庄挣了钱,水墅也挣了钱,你玄祖母和玄祖伯,两人一共出了四百两银子,分了八百两,净挣四百两,亲朋好友私下里给主母多少,就不知道了,收的帐子、被面、床单、粮食、肉蛋奶、等礼物,还有待客剩下的东西,都归了水墅,就是这些钱财,帮助你玄祖母度过了难关,这水墅的日子慢慢好过了。
我摇摇头,“这人世间的学问真是太多了,谁也学不完,这场葬礼待客花这么多钱,那席面一定很丰盛吧?这次吃什么?洛阳水席、还是山东大菜、该不是满汉全席吧,爷爷,你给讲讲,让俺饱饱耳福。”
爷爷说:‘不是洛阳水席,也不是山东大菜,更不是满汉全席,就是米汤、蒸馍、杂烩菜。”
“吃杂烩菜,就能吃一千多两银子,这杂烩菜里放到都是山珍海味,猴头燕窝吧?”我说。
爷爷说:“哪有这些东西,就是萝卜白菜、猪肉块子,牛肉丸子,油煎豆腐、粉条海带、辣椒葱姜,放到一个大锅里熬,越熬越香,配上热腾腾的白蒸馍,再舀一碗粘乎乎的豇豆米汤,一边吃,一边喝,到肚里才叫滋润,舒坦。”
我说:“那也得办酒席呀,婚丧大事,不是都得办酒席,没有酒席不成敬意呀,就不怕,别人说咱家族办的不像样?”
爷爷说:“刚开始就是准备办酒席的,要不家族兑那么多银子,怎么花的完?可是,第一天就打乱了总管的计划。”
也就是我玄祖娘会死,她死在了春节期间,大人不上地,孩子不上学,外地的亲戚朋友也到水墅串门子,串着不回去,这也就是水墅好,房子大,风景美,人又热情好客,好吃好喝招待的很周到,最最重要的是还有两台大戏看,这过春节就是亲朋团圆,人越多,越热闹,主家越高兴。
山庄水墅家家都不开火了,一百多口人都在水墅吃大锅饭,南阳老家和玄祖娘的娘家也来了四五十口,按照惯例,吊了孝,吃一顿饭就该走了,可是,他们不走,说:“要给姑姑、姑奶守灵,守到正月初六,姑姑安葬后才走呢。”刘家庄送来五百两银子,基本上也就是生活费,三四十号人也要守灵,吃吃喝喝七八天,再加上邻里乡亲,亲朋故交,送香帛的,哭灵的,帮忙的、看热闹的,每天吃饭的人都在二百口以上,先不说,这办酒席要花多少银子,关键是这酒席没人来做,做好了,摆上了,又没人坐着吃,这么说,你会不相信,酒席摆上没人吃,难道这些人都是憨子,他们不憨,他们也知道饥了吃饭,渴了喝汤,他们不坐桌,是因为嫌坐桌浪费时间,耽误了看戏。
玄祖母请了两台大戏,一台在村东头的打谷场上,一台在村西头的园子里,两台戏不是唱对台戏,而是你方唱罢我登场,一台白天唱,一台晚上唱,这乡下人最是爱看戏了,家中的闲人看也就罢了,连管事的,帮忙的、守灵的、做饭的、都魂不守舍,那乐器一响,心中就痒痒,就想往戏台子下跑,到吃饭时间,酒席摆好了,戏还没有唱完,人就坐着不动,酒席摆上都放凉了,甚至冻成了冰凌块子,怎么吃?就连总管凤奇老爷都坐不住了,想往台子下跑,可是,他身为总管,不能撂下摊子不管,还得硬撑着坐在家中受罪,族长凤生老爷看看这架势,就和凤奇老爷、凤生老奶还有玄祖母商量:“得改变计划,既然主母这是喜丧,就真正把丧事办成喜事,让大家都高兴:1、不办酒席,改自助餐,家中只留两个人蒸馍,两个人熬汤,两个人做菜,所有的客人都没人管,到了吃饭时间就回来吃饭,自己拿馍,自己舀菜,自己盛汤,吃好了自己洗碗,不洗也可以,放到一个大盆里,有人专门洗,2、九个儿子,十五个闺女,每两人一班,一班半天,轮流给主母守灵,剩下的人包括玖梅在内,都去看戏,白天看不过瘾,晚上接住看。3、这是过年,邻里乡亲都是一家人,丧事大家办,酒肉不分家,看完戏,都可以到水墅中吃喝。”于是,凤奇老爷就写了一首打油诗贴在大门上:“水墅办丧事,邻里来捧场,肉菜白蒸馍,红酒稠米汤,来的都是客,全凭嘴一张,相逢开口笑,人到情意长,吃好喝好看看戏,茶余饭后论短长”
村里人都站在门口,读着打油诗说:“这水墅办丧事,邻里来捧场,这不是邀请我们都去吃舍饭吗?”
“这吃舍饭可是白吃”
“白吃谁不吃?”
“不吃是白痴”
“白痴才不吃”
“走吧,进去给主母磕个头,送送老人家。”
“肉菜白蒸馍,红酒稠米汤,咱就去痛痛快快吃一顿吧。”
“吃好喝好看看戏,茶余饭后论短长,咱这日子过得才真叫赛过神仙。”
这样的神仙日子,从正年初一过到正月初六,是玄祖娘出殡安葬的日子,山庄水墅按部就班,该守灵的守灵,该做饭的做饭,该看戏的看戏,该吃饭喝酒的吃饭喝酒,该打牌聊天的打牌聊天,到了午时三刻,开始出殡,孝子们围着灵柩痛哭一场,只听的三声炮响,香帛车马都被点燃,纸船明烛照天烧,咚咚咚的钉棺盖声,把孝子们的心,敲得悲痛欲裂,这时候他们才知道,娘是真正要离开他们了,八姐九妹痛不欲生,上前夺去锤子,不让给娘钉棺盖,趴在娘的身上泣不成声,大公主,五伶倌的哭声,就像唱戏一样高亢又悲怆,玄祖母只叫了一声老姐姐就晕了过去,就连山庄的几个侄女都哭得拉不起来,满院子看热闹的人心也酸酸的“好人啊,有这么多人系念她。”
孝子们护着棺木走出水墅大门,棺木放到板凳上,鞭炮齐鸣,火光熊熊,白花花的孝子面朝棺木,齐刷刷跪了半条街,高一声、低一声、长一声、短一声的哭灵,而门前的大戏也唱到了高潮,说来人也不会信,这一天唱的是豫剧《抬花轿》,就是一出喜剧,正唱到大小姐喜气洋洋得,坐进花轿哪一出儿“府门外三声炮花轿起动,周凤莲坐轿内我喜气盈盈,众举士鸣锣开道摆列齐整,那个鼓乐吹滴滴滴滴滴,嗒嗒嗒嗒嗒滴滴滴滴嗒嗒悦耳动听,离府门吹的是百鸟朝凤,一路上吹的是鸾凤合鸣,武状元来迎亲满城惊动,乡亲们站路旁赞不绝声,俺听见有人说,亲女婿的好人品相貌端正,还听见那个说新媳妇长得俊,多么水灵哪唉呀,乡亲们都夸俺女婿好呀,隔着轿帘看那,影影绰绰我看那看不清,轿前头走一匹高头大马,马上面端坐着一位相公,只见他穿金袍金盔罩顶,上插着金花十字披红,不用说俺知道,就是俺的那个他来把亲迎啊,小兄弟扬鞭策马把我护送,头载乌纱,身穿莽袍满面春风。武状元把我娶呀文状元把我送,大姑娘我今日是八面威风。”鼓乐铿锵,唢呐高亢,胡琴悠扬,梆子脆亮,听的人心花怒放,叫好声,鼓掌声震耳欲聋,这哪里是办丧事,根本就是营造热烈的气氛,制造欢乐的场景,只有身临其境的人们,才能知道,俺这乡间的百姓,竟能苦中作乐,把丧事办成喜事,玄祖娘她睡在香柏木的喜棺里,穿着闺女们给她做的最时尚的新衣服,还有玄祖母把她打扮得像新娘子一样的漂亮,她此刻肯定是在偷着乐,她的儿女们打着她的幌子,把她留下的的银子钱,花得如流水一般,就是在寻欢作乐,逢场作戏,乐了自家乐邻家。
四乡八村的人们都来看热闹,族长凤生老爷说:“这么多人都来捧场,光有戏不够,咱山庄请两架狮子吧,于是,两架狮子在水墅前面的空场子上,蹦跳腾跃一阵不过瘾,又爬上了十几米高的老竹竿上欢蹦乱跳,做着各种惊险的动作,吓得观众直伸舌头,小姑娘们胆子小,都捂住眼睛不敢看。鼓乐咚咚咚,哨棒哗啦啦,几十个年轻的小伙子,办成小鬼的模样,踩着高跷,绕着喜棺儿放鞭炮,拿大顶,走旱船,唱小曲,半大的小孩子看不见,就爬到墙上,树上,连房子上都爬满了人,看热闹的人们私下议论“这山庄水墅真是有气魄,这丧事办的可是够光堂,超过了刘家庄”这话被刘家庄的人听见了,他们觉得“风头不能让山庄抢了,他们会耍狮子,咱们就装扮两辆彩车,和他们比一比”,于是,刘家庄就将两辆大马车装扮一新,前面的那辆车上塑了两尊泥像,一尊是玄祖父西装革履打着领带,红绒花下有新郎的样,另一尊是玄祖娘,身着长长的拖地婚纱,云髻高耸插着金钗银花,一对新人笑容可掬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红晕,伸开胳膊给大家招手,一下子就把人们的眼球都吸引过去,人们啧啧赞叹,“谁的手这样巧,心又这样灵,能想出这么绝妙的创意”,两辆彩车把观众的眼球吸引过来的同时,耳朵也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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