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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郁果-第1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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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怡敏的思绪像脱缰的野马,纵横驰骋。
朴姐说让她把信烧了,可是,她哪里舍得呢,再说,她和朴姐相差十万八千里呢,怎么能连累到她呢?可是,世间的事情,就是这样出人意料,她不经意间把信放到了桌子上,这信被珍珍看到了,珍珍拿回家让爹爹张银行看了。
张银行听说康怡敏要转户口,就问珍珍:“是咋回事”,
珍珍说:“旺在北京当兵,认识了一位亲戚,这亲戚官很大。”
张银行很感兴趣:“有多大?比县长大?”
珍珍说:“比省长还大呢?说娘是个人才,要调她到什么外交部的礼宾司当服装设计师。”
张银行说:“你去吗?”
珍珍说:“我暂时不去,爷爷不愿离开家,我得陪着爷爷,娘说,等爷爷老了,就接我去北京生活。”
张银行很高兴:“没想到,这死丫头,倒有福份,你将来过上好日子了,会把爹忘了吗?”
珍珍说:“哪能呢?你是我亲爹,你愿意,就接你到北京享福。”
张银行很得意,连走路都飘飘然,又碰到了马朝月,马朝月看见张银行哼着小曲,脸面朝天,东张西望,知道这小子又有好事了。
“张银行,那么兴致,中彩票了?”
张银行看看马朝月:“马大队,我没有中彩票,但是,比中彩票还高兴,中彩票发一次大财,能到北京去可是享一辈子福。”
马朝月哼了一声:“做梦娶媳妇,净想美事,尿泡尿照照你,还去北京呢,洛阳郑州你去过几次?踏踏实实在上下寨呆着吧。”
“你这是门缝里看人,把人看扁了,我张银行真的能去北京。”
“你去北京干什么?啊,对了,你会钉马掌,可是现在的领导都不骑马呀,对了,你会怕马屁,给领导提鞋吧”
“马大队,你太损人了,不过我不给你一般见识,实话告诉你,珍珍要去北京了,我是她亲爹,亲爹跟着闺女去北京享福不行吗?”
“珍珍去北京干啥?去当服装设计师吗?她那水平还不行,康怡敏还差不多!”
“你说的对,就是康怡敏要到外交部的礼宾司当设计师。”
“张银行你照点调吧,康怡敏是有点小能耐,但是也就是在上下寨可以,外交部礼宾司那是啥地方?你是不是埋汰她?”
“真的,马大队,俺这亲家来头可是不小,她在北京有亲戚,官做得可是大。”
“有多大?比县长大?”
“县长算什么?比省长还大呢,提拔个人就是上嘴唇碰碰下嘴唇的事情,我女婿在北京当兵,提干不成问题,我亲家进了外交部,我闺女不得跟着去侍奉婆婆,我这爹爹去闺女家住个一年半载的有啥问题,说不定,还能在北京常驻呢,到时候,马大队想我了,就去北京找我,我带你先登天安门,再参观历史博物馆,在颐和园想住几天住几天,到王府井百货大楼给你家李紫环买件时髦的衣服,再到那全聚德饭店吃一只正宗的北京烤鸭…”
“这些钱谁出?”
“当然你出,我给你做向导就行了。”
马朝月回来把这件事当笑话告诉李紫环。
李紫环说:“这是真的,怡敏姐和刘主席的夫人是两姨姐妹,我就说嘛,怡敏姐不是一般的人,她出身可是高贵,是遭了难才流落咱上下寨的,也是刘主席到咱这参观回去,他的夫人看见衣服才知道的,上一次来的那个女干部就是,在缝纫社和表妹相认,表姐以为表妹已经死了,没想到还活着,夫人是啥人?调她的表妹去北京工作,就是上嘴唇碰碰下嘴唇的事情。”
马朝月说:“怪不得张银行高兴地像中了彩似的。”
李紫环说:“搁谁都高兴,你也不要嫉妒张银行了,赶紧想想自己的事情吧。”
马朝月说:”我有啥事?”
李紫环说:“好事,有人给咱大闺女提了一门亲,孩子也是在北京当兵,人才好,出身也不错,说是探亲回去就提干,如今当兵的可是吃香,好闺女排成队叫人家相看,闺女看过了,心里很满意,可是嘴上说,由爹娘把关,你明天带着闺女去把关吧。”
马朝月说:“我就是个莽汉,那能做了这事?还是你去吧。”
李紫环说:“你跟张银行学学,把闺女的事情放在心上。”
马朝月说:“张银行是因为儿子不中,才一心扑到闺女身上。”
李紫环说:“你的儿子能中?你的后半辈子能指望的上?还是指望闺女吧,给闺女找个好姑爷,你享点福,找不到好姑爷,你就受罪吧。”
马朝月说:行,听你的,我就学张银行,看见谁家的孩子好,就扑上去抓住给我当姑爷,就是倒贴钱财都行,张银行你神气什么,就你能跟着闺女到北京享福?我马朝月也能。”
张银行也是满怀期待的等着北京的来人,他也等来了,但不是来接她的亲家和他去北京享福的,而是宣布的文件的,但是这上下寨,和北京隔着千山万水,再强劲的政治风暴,吹到这里,都变成了微弱的小风,乡下人不管你是大走资派,还是小走资派,只要你能领导百姓勤劳致富,过上好日子就是好干部,所以不管上面派来的工作组怎么动员,运动的局面总也打不开,大字报倒是贴了不少,都是不疼不痒,批判会也开了几次,也触及不到灵魂,唯一的收获就是李支书靠边站了,这正和李支书的意,他想撂挑子不是一年两年了,无官一身轻,他每日里钻进实验站,睡睡觉,打打牌,和专家教授摆摆龙门阵,日子倒是过的悠哉。
张银行坐不住了,就问珍珍:“你婆婆咋还没有动静?。
珍珍说:“我婆婆去不了北京了,那个大官亲戚出事了。”
张银行不相信:“你婆婆是忽悠你的吧,她跟本没有什么当大官的亲戚。”
珍珍说:“有,我这有一封信,就是当大官的亲戚写来的。”
珍珍把信给了张银行,这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上下寨真是藏污纳垢,地富反坏,兵匪流氓,牛鬼蛇神,特务汉奸,土豪劣绅、右派叛徒、走资派、劳改犯、变色龙、小爬虫,都占全了,如今还有一个更吓人的,就是俺的亲家,竟是,资本家的臭小姐,里通外国的大特务,。”张银行去找了工作组,“这康怡敏关系复杂,要好好查查,上下寨阶级斗争的盖子一定要揭开。”
上面派来了专案组,查了三个月,终于查清了,康怡敏真的不简单,“她是南京的大资本家的小姐,他的父亲是***的军官,她和两姨姐妹,她会说外语,很可能就是美蒋特务,潜伏在上下寨二十多年,不知道给国外传递了多少情报。”这些罪证听起来蛮吓人的,但是都查无实据,康怡敏的娘家是大资本家不错,但是,这是个爱国的资本家,坚决不和日本合作,被日本鬼子灭了门,用现在的话说,就是一门忠烈,她的父亲是***军官也属实,但是他没有杀过共产党,他是在北伐中牺牲的,那时候国共合作,也算是为革命牺牲,说她会外语就是特务,这会外语的人多了,再说她在上下寨几十年,没有出过远门,家中也没有搜到电台,这特务就查无实据,尽管如此,康怡敏还是受到了批判,大字报贴了不少,这也没有什么,就是一场触及每个人灵魂的大革命,连国家主席都要受批判被贴大字报,被限制人身自由,“咱康怡敏又算什么,而且这是真的,还有咱散布资产阶级臭美言论,也是真的,还有就是咱还高傲,看不起劳动人民,咱看不起谁呢?咱看不起亲家张银行。”康怡敏在批斗会上坦白自己的罪行,她坦白的好,获得了人们的谅解,她被解放了,人身自由没有被限制,但是,缝纫社的服装设计师当不成了,她也不想当了,“太费眼睛,咱老了,审美观也老化了,跟不上形势了。”
她辞了缝纫社的工作,就去找李支书:“让我也到积肥队来吧。”
康怡敏到了积肥队,每天干又重又脏的力气活,许多人看了都摇摇头:“真是胡来。”当然也有高兴地,最高兴的就是张银行了,他终于把康怡敏踩到脚下了,“看你这女人还高傲什么?你就是一个寡妇,凭什么看不起我这大男人?”但是,张银行就是个大好人,不管他心里有多少坏想法,但是,面上总要做的好,至少让不明真相的人觉得他就是好,这一天,他看见康怡敏拉着一车粪,到了坡前,他就主动上去帮康怡敏推车说:“亲家,这拉车的活重,你干不动,就言一声,让珍珍和毅毅帮助你。”康怡敏不冷不热的说:“谢谢亲家的好意,不用了,我能做得了。”
张银行心情十分的惬意,吹着口哨走在路上,见了熟人远远地就打招呼,他又看见了马朝月,马朝月弯着腰,呲牙咧嘴的慢慢往前走,如今的马朝月风光不再,不再是那个体壮如牛,虎背熊腰,吼一声半个村庄都听得见,跺跺脚,半条街乱动弹得草莽英雄了,他,老了,病了,他出力太大了,累的腰椎间盘突出了,已经半年没有出门,大队长也是挂着,实际的工作都是张银凤在做,看见银行吹着口哨走过来,就知道,这小子春风得意了,他处心积虑几十年,终于要实现宏图大志了,他的宏图大志,就是住进张家大院,再掌握上下寨的经济大权,这差不多都实现了,旺旺和珍珍订了婚,康怡敏要去北京,珍珍留下来照顾爷爷,啥意思,肯定是张银行的意思,他正好住进来呀,大院子,新房子,多展也呀,如今,李支书被定为走资派,靠边站了,副支书张三存顶了上来,三存是张银行的兄弟,自己有病不能工作了,张银凤顶上来了,张银凤是张银行的妹妹,实验站长张毅旺是张银行的儿子,张银行自己还当着生产队长,还有缝纫社,社长刘翠枝去城里时候受伤的老杨半年多了,李紫环也因为丈夫有病,不能全力以赴工作,刘春凤被调到托儿所了,康怡敏这个设计师进了积肥队,珍珍顶上来了,缝纫社新进的大都是张银行的人,张银行怎么能不得意呢,他鼻子都朝天出气了。
张银行看见马朝月弯着腰走过来,有点幸灾乐祸的说:“马大队,你咋了?”
马朝月痛苦的咧咧嘴:“腰椎间盘突出,疼死我了。”张银行还有心开玩笑:“人家都是三突出,你才一突出,就受不了了。”马朝月说:“啥叫三突出?”张银行说:“政治突出,学习突出,工作突出”马朝月说:“我这一突出,就难受死了,你还有心开我的玩笑。”张银行说:“好汉不提当年勇,马朝月你也有今天?你不在家躺着,出来干什么?”马朝月说:“我去三爹的诊所让他给按按,再拿两张膏药贴贴。”张银行说:“你难道不知道?汉奸医生马三爷不在诊所了,他进了积肥队,说不定这会儿正在翻粪呢。”马朝月痛苦的蹲下去说:“造孽呀,真是造孽。”
这时候,张毅旺开着拖拉机到了跟前,一看见儿子开着车过来了,张银行更神气了,他就是想气气马朝月,大声说:“张毅旺,你个兔崽子,你没看见亲爹吗?”张毅旺停下车说:“你去哪里?”张银行反问:“你去哪里?”张毅旺说:“我去化肥厂拉化肥。”张银行说:“正好顺路,你捎我一程”张毅旺说:“你去哪里?”张银行说:“我去信用社存钱”张毅旺说:“你哪来的钱?”张银行说:“你三个哥哥一人给我一百元,我存下给你兔崽子娶媳妇。”张毅旺说:“我哥的日子都过不去,你还要他们的钱干啥,我娶媳妇我自己想办法,不要哥的钱,这钱不存了,还给我哥哥们吧。”张银行说:“不行,我好不容易才要出来,不能再还给他们。”张毅旺说:“不还算了,你和娘花吧。”张毅旺要开车走,看见了地上蹲着的马朝月“马大队,你咋了。”马朝月说:“我腰疼,想到马三爷诊所看病,你爹说,汉奸医生马三爷不在诊所看病了,去了积肥队,我这就不去了,歇一会儿,就回家。”张毅旺说:“老张,就是胡咧咧,马三爷在积肥队只干一晌,其他时间还在诊所,我刚才路过诊所,看见他在给人按摩呢,你坐车上,我送你去。”张毅旺把马朝月扶上车,丢下张银行,突突突的走了,张银行看着车走远了,骂一句:“兔崽子,叫我老张,你搞没搞明白,到底谁是你的亲爹。”
马朝月心怀愤怒的回到家,一个仰八叉躺在床上,李紫环赶紧上前去问:
“身上还疼吗?”
“三爹还真行,按了一个多钟头,又给贴了一张膏药,说这膏药是朝阳兄弟从他的部队医院里给弄得,专家教授研制的,效果真的不错,身上是不疼了,但心还在疼。”
“谁惹你了,是我不好吗,我是有点骚,男人们爱给我开玩笑,但都是玩笑,我可没有做一点对不起你的事情。”
“你想哪了,我是心里气愤张银行那小子,看他得意我难受。”
“他,就是小人得志,你给他生气犯不着。”
“你是没见他今天那气焰嚣张的样子,见了,你也会心里疼。”
“没有见我也能想到,他就是实现了自己的宏图大志,有成功感嘛。”
“他有什么宏图大志”
“他的宏图大志就是住进张家大院,再掌握上下寨的经济大权,
旺旺和珍珍订了婚,如今康怡敏要去北京,珍珍留下来照顾爷爷,啥意思,肯定是张银行的意思,他正好住进来呀,大院子,新房子,多展也呀。”
“怡敏姐去不了北京了,听说他那亲戚倒台了,连自己都保不住,也不想连累她。”
“这不就是张银行告得状吗?说怡敏姐和**是表姐妹,还说她社会关系复杂,那大字报上写的,都是张银行揭发的。”
“这坏咕咚。”
“如今,李支书被定为走资派,靠边站了,副支书张三存顶了上来,三存是张银行的兄弟,你有病不能工作了,张银凤顶上来了,张银凤是张银行的妹妹,实验站长张毅旺是张银行的儿子,张银行自己还当着生产队长,还有缝纫社,社长刘翠枝去城里侍候受伤的老杨半年多了,我也因为你有病,没有心思工作,春凤被调到托儿所了,怡敏姐这个设计师进了积肥队,珍珍顶上来了,张银行掌了上下寨的大权了,兄弟儿子闺女姑爷都给安排到好地方,他怎么能不得意呢,他鼻子都朝天出气了。”
“这坏小子,早知道他今天祸害上下寨,土改那会儿,我就该将他给迩制了。”
“现在,也能迩制他。”
“咋迩制?”
“你给张旺写信,把张银行祸害他娘的事情,都告诉他,这张旺就是个大孝子,谁对他娘好,就是他的亲爹,谁要敢祸害他娘,就是他的仇人。”
“这叫借刀杀人,李紫环,你也够坏的啊。”
苦娘(二十八)()
康怡敏叹口气。
把粪杈提起来,将上面粘的脏东西擦干净,粪杈明晃晃的很利活,天气太热了,衣服被汗水湿透了,她脱下来,使劲拧着,将汗水拧干,又穿到身上,再看看自己的劳动成果,方方正正的一座粪台,有棱有角,很好看,她抽抽鼻子,并不感到怎么臭,反而有一种特有的粪香味,钻到鼻子里很舒坦,她的嘴角浮现出一丝笑意,粪杈舞得更快了“加把劲儿,把这堆粪翻完了,干爹和李支书他们就不用累着了。”
康怡敏从缝纫社首席设计师的位子上被贬出来,到积肥队当了最卑微的掏粪工,这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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