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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郁果-第1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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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聘上了?”
“谁也没有聘上,这会计是经济中枢,参加竞聘得,条件都有欠缺,党员会没有通过。”
“那咋办?这经济中枢可不能悬着。”
“不会悬着,公社的财政助理当选了。”
“啊,公社的财政助理可是大学生,还是脱产干部,他会下来?”
“他下来锻炼,书记说了,干的好,才提拔。”
张旺说:“也是,他肯定能干的好,这会计有了,实验站长呢?谁接我的缺?”
刘春凤说:“实验站长这个职务太重要了,李支书对别人不放心,他亲自兼任,副站长有两人,张毅旺和刘三蛙。”
“张毅旺和刘三蛙能当实验站长?开啥玩笑?”
刘春凤说:“他们俩当实验站长,是李支书提名,在全体党员会上做竞选演讲,然后由全体党员无记名投票通过,竞聘上岗的,程序合理合法,你有啥意见?”
张旺说:“我要在就投他们的发对票,这几十个党员也是的,咱上下寨人才不缺,能做实验站长的人才有的是,下雨站在当屋里,怎么也淋不着张毅旺和刘三蛙,他俩的底细我知道,一个是亹蛋,一个是二流子,上学根本不行,考试老不及格,这试验站可是搞科研,专家教授那么多,让两个初中都毕不了业的白把儿去当站长,这外行能领导了内行吗?李支书这是要毁实验站吗?”
刘春凤说:“李支书不是想毁实验站,而是想让他有更大的发展,支部会决定:再拨给实验站一百亩好水地,给专家教授做科研基地,实验站打的粮食挣的钱,不给大队交,大队每年还要从收入中拿出一些给专家教授做科研经费,优惠条件一出台,专家教授闻风而动,来了不少,李支书说,我老了,其他的事情你们年轻人该咋干咋干,不要老来烦我,我把实验站管管吧,为专家教授服好务,实验站如今是香饽饽,想进的人很多,参加副站长竞聘的人有七八个,没想到亹蛋和二流子倒竞聘上了。”
张旺说:“这有啥,张毅旺是张银行的儿子,张银行缠劲儿大,还有张银凤是副大队长,肯定先想到她的亲侄子,而不想想,他的亲侄子能力水平中不中,刘三蛙是刘翠枝的亲外甥,也是碍面子呗。”
刘春凤说:“你说的算是一个因素,这人吗,总是讲情面碍面子的,还有一个因素是,他俩都是转业军人,刘三蛙分到伊洛煤矿当工人了,可是,他说,煤矿上苦,还危险,待遇也不好,就回来了,还说,走了很多地方,就数咱这儿是个好地方,张毅旺分到洛拖,可是不错,但是他也不干回来了,他们当过兵,在部队上受过教育,都入了党,按政策就得安排。”
张旺说:“安排什么都中,就是这实验站长他们干不了。”
刘春凤说:“你的意见不错,这外行确实领导不了内行,一听说他们竞聘实验站长,下面的人都笑了,笑他们的竞选演讲太离谱,你想不想听听。”
“你背会了?”
“背会了”
刘三蛙的竞聘演讲言简意赅:
“我叫刘三蛙,今天竞聘的岗位是实验站长,大家不要笑话我,
我确实是个亹蛋,打小学习不好,不过我很努力,可是我再努力也学不好,将将就就混的初中毕业,我当了兵,在部队的大熔炉里百炼成钢,我虽然脑子不灵,但身手矫健,军事操练,内务整理都第一,我心红胆壮,踏实肯干,立了三次三等功,入了党,我觉得我当实验站长很合适,有人嘲笑我,说我这是外行领导内行,这种提法不对,不是外行领导内行,而是外行为内行服务,外行向内行学习,希望大家投我一票,我当了实验站长,一定为专家教授服好务,我身强力壮,一身憨力气,专家教授的体力活我全承包,我能扛起二百斤的大粮包,往六楼上送白菜,我一次抱三棵,健步如飞。”
张旺笑了说:“刘三蛙去当了几年兵,进步不小,这演讲稿写的有点水平,如果我在场,也投他一票,张毅旺就不行了,他没有刘三蛙踏实肯干,溜皮打逛,不干正事。”
刘春风说:“张毅旺的竞聘演讲有点不切题,就是胡咧咧”
大家好,我叫张毅旺,今天竞聘的也是实验站长,我看见下面有人撇嘴,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我知道我竞聘不上,我就在这台子上发一通牢骚吧,我叫张毅旺,这名字是我当兵后部队领导帮我起的,我的名字应该叫张遗忘,我被爹娘给遗忘了,我兄弟姊妹七个,我上面有三个哥哥,下面有一个弟弟两个妹妹,我夹在中间,就是爹嫌娘不疼,猪多肉贱,孩儿多娘嫌,我爹娘不知道为啥要生我们这么多孩子,生下了你就好好养嘛,可是,爹娘养不动,缺吃少穿,说我张四儿“就是个多头儿”,嗒小爹就不爱见我,有好吃的想不起我,娘也偏心,好衣服都给哥哥弟弟穿,我也不争气,学习不好也就罢了,还淘气,懒馋奸猾都被我占全了,我爹骂我打我是家常便饭,我忤逆,故意和爹娘唱反调,逃学、打架、偷鸡、摸狗,比李家那仨畜生娃还畜生娃,我爹对我彻底失望,说我长大了就是进监狱的料,把我赶出家门,我饿得不行,就偷着吃,碰到什么偷什么,那一天,我偷到饲养室,和大黑骡子争食吃,被大黑骡子踢晕了,饲养员告诉我爹,我爹他说:“不记得有这个儿子”,不去领我回家,李支书知道了这件事,去找我爹,我爹说,“猪多肉贱,孩儿多娘嫌,这不争气的东西,我不要了,你才三个孩子,比我少一倍多呢,你的负担太轻,生活又好,这臭小子就归你养活了”,李支书说,“你有困难我可以帮你,但孩子还是你你生了他,就得养他,”我爹说,“我养不动,”李支书把我领进他家,春凤姨给我好吃的,还给我换了新衣服,对我说,“你得改好,不能偷不能抢,饥了到这里来,只要有咬槽驴吃的,就有你吃的。”张毅旺讲到这里顿了一下,扭过头搽眼泪,马朝月站起来说:“你这不是竞聘实验站长,你是在痛说革命家史,你找错地方了,你还是下来吧,你和你爹的过节,你们父子回家说,我们没有时间听你胡咧咧。”张毅旺说:“马大队,求求您,给我一点时间吧,让我把心里话给大伙叨叨,我知道我竞聘不上,但是,大家只要能听完我的胡咧咧,我就感激不尽,我张遗忘被爹娘遗忘了,但没有被乡亲们遗忘,我就是吃着百家饭穿着百家衣长大的,我还长得壮实呢,人高马大,比大黑骡子力气都大,那一天它还想踢我,被我抓住蹄子,疼得它直掉泪,它跪下向我朝拜,从此后对我服服贴贴,但是,许多人对我有偏见,我爹就说我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还溜皮奸猾怕出力,看你咋能养活你”我也觉得自己就是一无是处,不知道哪里有我的岗位,李支书不这样看,他说,“这大才有大用,小才有小用,世上没有跘才,就是一堆臭狗屎也还能肥田呢,你小子人高马大,头脑灵活,爱弄机械,就去当兵吧”。我到了部队上,找到了自己的岗位,我给连长当司机兼保镖,汽车、摩托车、坦克、装甲车只要是机械,我都会开,还会修,部队领导器重我,给我立功,还吸收我入党,我在部队努力学习,拿到了机械手的证书,我的脑子不笨,见啥学啥,一学就会,我转业到洛阳拖拉机厂,这可是好工作,多少年轻人梦寐以求,但我回来了,村里人不理解我,我爹说我是狗肉上不了大席面,我就是狗肉上不了大席面,为啥?因为那里的领导像我爹一样,对我怀有偏见,还看不起咱乡下人,更瞧不起文化低的人,我爱机械,他不让我干机械,却把我分到翻砂车间,那活又重又脏,我溜皮奸猾的毛病犯了,我就是怕苦怕累,我迟到早退,干活磨洋工,任务完不成,还拖了车间的后腿,车间主任找我谈话,给我讲革命的道理,我就是听不进去,他就骂我“乡巴佬,没教养,滚回老家喝红薯汤吧。”我这就滚回来了,我找李支书说:“我不争气,辜负了您的期望,给我安排个工作吧,让我进积肥队,掏大粪都行,我有力气,不怕脏臭。”李支书说:你报名竞聘实验站长吧。大家听着,这实验站长可是李支书叫我参加竞聘的,李支书说:“实验站要率先实现机械化,如今有拖拉机,收割机、还有播种机,还准备买汽车,就是缺个机修。”我高兴的一夜睡不着觉,写竞聘稿,写着写着就哭了,我今天的演讲跑题了,谢谢大家能听我胡咧咧。”
张旺沉思着,他原以为自己这孤儿就是世间最可怜的孩子了,没想到平日里威风飒飒的张毅旺也这么惨,相比之下,自己好像比他生活得还要好一些,自己是独子,爷爷把他当成宝贝,娘把全部的爱都给了他,他吃的好,穿的好,住的好,上学好,工作好,是人们心中的好孩子,受赞扬,受尊敬,可是,毅旺呢?比起身体的饥寒交迫,精神的戕害对孩子的摧残更大,但是,毅旺还是挺过来了,就凭这一点,自己就得投他一票。
娘似乎看出了儿子的心思说:“这一切都过去了,张四儿和三娃儿当了实验站长也好,他们一定会干得不错,旺可以放心的走了,到了部队上,好好干,像朝阳舅一样成为大英雄。”
刘春凤撇撇嘴:“这英雄是好当的?坐在说话牙不疼,马朝阳受了多少苦,流了多少血,身体的痛苦或许能忍,但精神的磨难就难忍了,也就是马朝阳心硬,舍了爹娘,丢了老婆,二十年不回家,就是避嫌,如今部队又来了外调人员,调查他是不是和汉奸医生马三爷真的断了关系,李支书同时开了两张内容格式一模一样的证明。”
旺旺娘说:“真难为他了。”
刘春凤说:“李支书交代,虽然这证明是假的,假戏还要真做,从今往后,怡敏姐你就得和干爹划清界限,不能再来往了,你能做到吗?”
旺旺娘说:“咋做不到?不来往就不来往,这人处的是心,这心里念着他,别人总不至于不许吧。”
刘春凤觉得自己是长辈,也叮嘱张旺:“旺,你在咱这上下寨算是不错的,但是,一旦走出去,你就会知道,天外有天,人上有人,你得谦虚谨慎,低调做人,不能太张扬了,不管咋说,咱是乡下人。”
张旺说:“我最不爱听人说,咱是乡下人,乡下人咋了?乡下人就比城里人长得矬?你说要我谦虚谨慎我接受,你说低调做人,我不赞同,这是不自信的表现,自信人生二百年,会当水击三千里,这是毛主席的诗句,毛主席就是乡下人,他从来不自卑,就是他的自信,成就了他非凡的人生。”
刘春凤说:“旺,你一个凡人,怎么能和主席这伟人比呢?你真是太狂妄了,这要让外人知道了,肯定得批评你,木秀于林,风必摧之,鹤立鸡群,孤掌难鸣,你会吃大亏的,闹不好会坐牢。”
张旺说:“我又没有办坏事,我坐啥牢?”
刘春凤说:“一将功成万骨枯,你以为那英雄就那么容易当上?甭说坐牢了,弄不好就得把命搭上,就像马朝阳,他每天都在和死神搏斗,这一次能不能活着走出试验场,还不一定,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你得有心理准备。”
旺旺昂首朗诵:断头今日意如何,
创业艰难百战多,
此去泉台招旧部,
旌旗十万斩阎罗,
停下来问刘春凤:你知道这是谁的诗?”
刘春凤摇摇头:“不知道”
张旺洋洋得意:“孤陋寡闻,还才女呢?连陈元帅的梅岭三章都没读过?”
刘春凤接着背:“南国烽烟正十年,
此头须向国门悬。
后死诸君多努力,
捷报飞来当纸钱。
刘春凤被张旺的豪情壮志感染了,也得意洋洋:“我好歹也是个才女呢,连陈元帅的梅岭三章都没读过?我背熟了。”
两人一齐背诵第三章:投身革命即为家,
血雨腥风应有涯。
取义成仁今日事,
人间遍种自由花。”
旺旺娘微笑着把丸子分别塞进旺旺和春凤的嘴中说:“你俩都是二戆子。”
苦娘(二十六)()
二十六
张旺参了军,门上挂上了光荣牌。
珍珍在一个有月亮的夜晚,送走了她的兵哥哥。
“月亮走,我也走,我送阿哥到村口,阿哥去当边防军,十里相送难分手,天上云遮月,地下风吹柳,月亮月亮歇歇脚,我俩的情话没说够;月亮走,我也走,我送阿哥到桥头,阿哥是个好青年,千里边疆显身手,晚风悠悠吹,小河静静流,阿哥阿哥听我说,早把喜报捎回头。”
这首风靡大江南北的军旅歌曲,就是珍珍送旺旺时心境的真实写照。
娘没有去送儿子,她站在门口,目送着儿子从她的视线中消失,她甚至没有掉眼泪,村里的女人都说她心硬。
旺旺对珍珍说:“我走了,我的娘和爷爷都给你照顾了。”
珍珍说“这话不用你交代,娘和爷爷也是我的,你就放心走吧。”
旺旺一走就是三年,娘把思念压在心底,埋头干活,她说:“这有活干了,就不胡思乱想了。”
这一天是1968年的端午节,“端午日头毒,烤脸烙屁股”,中午时分,天气越发的闷热,太阳就像个大火球悬在人们的头顶上,紫外线像无数的钢针刺得人睁不开眼,黛蓝色的天空蒙上了一层灰白色的云幔,将流动的大气包了起来,南太平洋上的凉风一丝也过不来,整个北半球就是一个巨大的蒸笼,闷热异常,叫人喘不过气来,坐在屋里不动弹,汗水也会不停地冒,这样热的中午,人们一般都不下地,大人们坐在门楼下扇着扇子乘凉聊天,或者躺在井台上的大树下歇晌,孩子们三三两两的拿着粘杆捉马知了,或者穿着裤衩在河边的浅水里嬉水,当然了,也有极少数的人不怕热,还在顶着烈日干活,这中间就有旺旺娘。
午饭后,旺旺娘端盆凉水洗洗脚,就回到屋里想睡一会儿,可是屋里太热了,睡不着,就想心思,越想越难受,干脆起来了,坐在门楼下歇了一会儿,觉得没意思,就换了衣服,戴上草帽,拿一把粪杈去翻粪,她如今不再是缝纫社的设计师了,而是积肥队的清洁工。
旺旺娘喜欢一边干活一边想事情,她说:“这有活干了,就不胡思乱想了。”只是说说,她其实就是心思缜密,就是爱一边做事情,一边想事情,她是想想好事,再想想坏事,想到好事笑一笑,想到坏事叹叹气。
她的脑海中出现了美好的一幕:
这一幕发生在三年前的中秋之夜,康怡敏独自坐在洛河边的大柳树下赏月,每逢佳节倍思亲,康怡敏望望月亮,想想儿子,看看河水想想丈夫,凝视着胳膊上的金壳手表,思念着远方的情人,想到动情处,禁不住流下眼泪。
“怡敏姐,有任务了”刘翠枝叫着走过来,怀里抱着一匹布。
“看你风风火火的,有任务怕什么?明天加把劲儿就行了。”
“今天晚上就得完成,看来又得通宵了。”
“通宵就通宵,咱又不是没干过通宵?”
处于设计师的本能,康怡敏用手摸着布匹,手感很好,再看看质地,是最好的真丝绸,说“这样好的布,在洛阳的百货楼都买不到。”
刘翠枝说:“这是省长特的从郑州的百货楼买的,据说是出口返内销,你知道这衣服是给谁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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