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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旮旯里的爱情-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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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眼见暑假快要结束了,军宝拿着显贵书记给他亲手做的木剑来到水库堤上。静平带着厚厚的一大摞小人书也来了。军宝一个呼哨,村子里的小伙伴都来了,女孩子看着静平带来的小人书,男孩子做打仗游戏。
快到中午时,玩累了的男孩子们齐刷刷地围着女孩子们,争抢着小人书看。女孩子们无可奈何,只好举手投降。唯独军宝一个人,脱得只剩下一条短裤,向水库里跑去。
“臭秤砣,不要下水。小心水塞毛眼!”静平焦急地大喊着。
军宝翻起眼睛白静平一下:“臭丫头,骚货!关你个卵事。老子就要去,你管得着吗?”
说完,军宝把剑一扔,大声问:“你们敢不敢游泳啊?”
“我们不敢,”一直不做声的翠军,怯怯地看了军宝一眼,很老实地说。
“有么子不敢的?”小红横了他一眼。
小红,是军宝一个家族的,按年龄,军宝应该叫她姐姐。可在玉湖大队,没有那么多的讲究。无论是年长的还是年幼的,很少有人使用对别人的尊称,统统叫名字。
“小红,你敢陪我一起洗澡替吗?”军宝挑衅地说。
“谁怕谁,等哈子。”小红和着衣服,跳到水里去了。
在水库边上长大的女孩,有好多是偷偷地背着大人学会了游泳的。
随着小红的一跳,所有的男孩、女孩齐刷刷地跳进水库里。
“你们有哪个敢到那边去?”军宝朝斜对岸的稻田一指。
“我们走啰,不理他,臭秤砣是个神经病!”清凤把军宝的豪言壮语当做耳边风。
“就看他游一下,看他能游好远。”不会游泳的杨翠军,指着军宝对小伙伴们说。
军宝穿着短裤,做了两个准备动作后,像青蛙一样地蹦到水里去了。那阵儿,极像一块石头丢在水里激起了的水花。
只见军宝时而仰面向上,时而沉进水里,自由自在。兴奋时,还会怪叫一声。
静平在浅处喊:“军宝,快起来!很危险!”军宝踩着狗爬爪,白了白静平一眼后,说:“臭丫头,来啊!”
“我才不呢。看我报告你妈妈去。”
“我好怕哟,你莫去,臭丫头!”军宝毫不在乎地说。
“起不起来?不起来,我真的去了。。。。。。”静平倔强地喊着。
军宝一边踩水一边咧嘴说:“那你快去哈,你个小臭婆娘!”
皮肤在阳光的照耀下,闪出一丝奇特而黑黝黝的光芒。
水里的军宝快乐极了。
“快起来!”
“不起来!”
“快起来!”
“就是不起来,你把我浪们搞(湘西方言:怎么样的意思。)”
“浪们搞?你想找死!你个臭秤砣。。。。。。”静平的声音几乎沙哑了。
“一条大河波浪宽,风吹稻花香两岸……”
军宝向静平做了个鬼脸,唱了两句歌,就钻进水里面不见了。
过了一会儿,军宝冒出脑壳来,很奋勇地往对岸游过去。
军宝今天很卖命的原因,是因为有翠军在场。他很喜欢翠军的,很想在翠军面前显示下自己的本事,让翠军见证军宝他辉煌的时刻。
军宝一会来个大鹏展翅,拍打着湖面,一会儿像水老鼠一样钻进水里,一会儿浮出水面,就这样反复着。翠军看得眼花缭乱,一个劲儿地拍着小手,为军宝喝彩。这是军宝最想得到的,也是他最渴望的。
只有静平气得直哭。
静平心里明白,只要军宝和她在一起,军宝有点闪失,静平的亲爹显贵书记会拿她开刀问罪。偏偏军宝又不听她的,她挺是左右为难的。有个时候,静平独个想:她爹是不是她的亲爹。
当然,静平心里虽然是那么想,但从来不敢问她妈妈,更是不敢去问她爹。这个谜,直到后来她与军宝大学毕业后,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军宝再次沉下水去。急得静平带着哭腔求玉环说:“你帮忙喊哈臭秤砣的妈妈替!鲁二宝就是在这里淹死的哈。”
“淹死他才好咧!哪个叫他那么搞的!”玉环一边说,一边不情愿的去喊军宝妈。
翠军也跟着走了。
翠军回头看了一眼水库,军宝还没有冒出水面,她跟玉环说:“军宝这回可能淹死了。”
过了一会儿,军宝冒出水面。
他冒出后,仰面调整了一会儿后,一边喘着气一边回头看翠军有没有看他。
翠军和玉环喊他妈妈去了,当然连个鬼影子都没有看见。只有静平拼命似地顺着水库边往斜对岸跑去。多年后,静平的身影像白鸽一样,轻轻地,从军宝的脑海中掠来掠去。
因为没看见翠军,憋在口里的气一下子跑出大半,离岸边只有十来米,军宝就彻底没劲了。更可怕的是双腿抽起筋来。
这时,水一点也不客气。灌进他的眼睛和嘴巴里。他慌了神,看到水鬼的一双白手正朝他伸过来。他的两只手在水上面乱抓,想抓住点什么。当然,空荡荡的水面,上面也没有。军宝像块石头样的沉了下去,
静平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她跳进水库,抓住军宝的手艰难地往岸边拉。
这时,军宝心想完啦,他在水里不歇气地乱抓起来,抓到了手一样的东西。他想:这只手,可能是水鬼的手。他顾不了许多,抓住不放手,结果他就在水里跟着这只手走到岸边。
睁开眼,军宝看见静平像只水老鼠一样,坐在他的旁边哭着。
“呜呜,秤砣你是不是死了哈?呜呜呜……”静平抱着军宝大哭着。
“你把我的脸都压疼了。”
静平见军宝没事了。二话不说,一巴掌掴到他脸上。
“你信不信我还可以游回去?”军宝向静平吹嘘道。
静平恨不得再掴两巴掌,但又怕他真的又蹦到水库里去,捉住他的胳膊使劲地点了点头。静平真的怕这差点被水鬼抓去的臭秤砣会站起来跳进水里去。
“那你不准告诉我妈妈!”
“嗯。”静平点点头。
“你的衣服都是湿的,我们扯平了!”
静平哭笑不得。
“臭秤砣,你再不听话,我就告诉你家疯瘤子爹去!”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那,我不游泳就是的哈……”
军宝总算也有害怕的时候。
第七章()
山里的季节,真是说变就变。老天爷把人们热得头晕脑胀后,一下子又开始变脸了。
眼看着一场暴雨就要来了。
刚刚荣升为保管员的梦华,急忙把刚刚晒起的谷子又扒在一起,用蛇皮袋子装起来,像蚂蚁搬家一样的,一趟趟地扛。
军宝在一旁帮梦华扯着蛇皮袋子。
疯瘤子像鬼魅一样地钻出来。不知道什么原因,又开始发起脾气来,先骂梦华再骂天气。军宝的两条小腿吓得只打颤,生怕疯瘤子会一脚踹过来。
这时候显贵来了。
这几天,已经是副社长的显贵,带着几个民兵到处抓中心工作。
显贵一行从这里路过时,疯瘤子的骂声停了下来。军宝有点感激地多看了显贵一眼。他想,要是他们不走该有多好。
军宝正这样想着。
突然,好像天上一串炸雷击中了他。他一下子飞出好远,在稻场上打了几个滚。他还没有明白是怎么回事,又听见妈妈梦华尖锐的叫声。
军宝摆摆脑袋想爬起来,又站不稳,一屁股坐到地上。这时,他被一支粗壮的大手扯了起来。身上还被那只大手拍了拍。他当然晓得那不是打他,那是帮他拍灰。他抬头一看,扯他起来的是显贵叔叔。
“二流子,你这是为么得事哈?宝宝这么小,哪经得起你这么打?”显贵很客气地问疯瘤子爹。
“老子打的是老子的儿子!管你个**事。。。。。。”疯瘤子壮着胆子说。
“你这是港的么得话?”
“老子就是这门港的,你能浪们搞。”
“妇女儿童是受法律保护的,你晓得没?”
“老子不管么得法不法,反正,老子的儿子,老子愿意打就打,天王老子管不得。”
“我看你真是个犟脑袋哈。”
“你莫给老子讲那些屁话。老子是贫下中家,不要你来管!”
显贵气急了,把土皇帝的野性闹出来了。于是,命令民兵说:“你们几个跟我把他绑起来!老子今天代表公社革命委员会教育一哈(湘西方言:一回)他!”
疯瘤子哪是那几个民兵的对手。没几下功夫,疯瘤子就被一脚瞪得跪在地上。民兵们用麻绳子将他绑起来。
疯瘤子当然是打死不告饶的那种蠢驴。
“显贵,老子操你祖宗十八代!你有本事不放老子,如果把老子放出来哒,第一个撕的就是你……”
“求你们放了他,呜呜呜……”善良的梦华哭喊着。
军宝在旁边吓得直哭。
吼声、骂声、哭声,弄得全村的人都听见了。
可是,没有一个人出来扯劝的。村子里的人确实有点看不得疯瘤子平时那副狗屎相。
“二流子真不是东西!是该让显贵那个狗日的搞过去教育哈!”一个掉光了牙的老婆婆说。
“他打起梦华和军宝来,就像打狗一样的……”
“现在又搞计划生育。听说只准生一个,他不晓得爱惜儿子了。。。。。。”
“要是梦华生个姑娘,怕是他们娘儿俩早就被狗日的二流子扔到水库里去了。”
“畜牲也经不得他这样打哈。”
“这个遭天杀的、狗日的,没得一点儿人性。”
“狗都不像二流子。狗还晓得报恩哈。。。。。。”
“要不是梦华妈收他,给他一口饭吃,他怕是早就饿死了……”
村子里的人七嘴八舌议论着,都骂疯瘤子不是人。
疯瘤子再狠也不是显贵的对手。
村子里有些人说,疯瘤子吃亏就在他那张嘴巴上。说起疯瘤子的那张嘴,比茅缸还臭三分,谁都厌恶他的那张嘴。梦华跟他过,算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
“你留下来帮梦华把谷子收到仓库里去!”显贵给两个民兵下了命令。
押着疯瘤子出村的时候,疯瘤子回头望了军宝一眼,第一次流露出人性的慈爱。
从此以后,疯瘤子再也没有回到玉湖村。
关于疯瘤子,有人说,他乘着看守人员不注意,悄悄地跑到XJ去了。到军宝9岁那年,由于疯瘤子没一点消息,公社判梦华与疯瘤子离婚了。
第八章()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间,就到了十月份。
深秋季节,数不尽的山峰,如笑如眠,带着紫色的暮霭,静躺在山岚起伏的峰尖。一层层的山岚,有几片白云夹在里面,燎绕的烟云笼罩着,像是轻纱裹着的一个刚出浴的美人,为此,玉湖坪村的祖先们给它取了一个美丽的名字,叫“人性山”。
关于人性山,有两种说法。一种是因为它像影影绰绰、睡意未消的美女,另一种说法这是一个男欢女爱、偷情的好场所。至于到底是哪种说法,无法考证,也无依据可寻。
军宝六岁那年,生产队为了照顾这孤儿寡母家,安排他家饲养一头大水牛,一年1200工分,相当于当时半个壮年劳动力一年的工分。自打那时起,无论刮风下雨,或是酷暑严寒,放学后,军宝就牵着这条大水牛去河边,去山坡放养。待牛吃饱后,或骑着、或牵着、或与大水牛并排走着回家。
军宝是一个很听话的孩子。他一边放牛,一边阅读课外书籍。当然,七十年代没有多少课外书籍,尤其是小学生,除了连环画,几乎没有什么课外读物。另外,由于他疯瘤子爹长期懒惰,不务正业,加上好吃懒做,本该很幸福的家,被他折腾得穷困潦倒,根本没有余钱给他买连环画。军宝看的连环画,基本上是借来的。后来,实在是没有连环画借了,爱读书的他,索性开始背《新华字典》,并强制自己每天必须背一页。每天放牛时,他就背字典,待牛吃饱后,一页字典也背得滚瓜烂熟了。
十月的一个星期天,军宝与往常一样,打着赤脚,独自到人性山上去放牛。待牛吃饱后,大地也罩上了一层淡淡的黑幕,他与往常一样,牵着那头大水牛,沿着狭窄的山路回家。
谁曾想和他一直感情不错的大水牛,这天像疯了似的。军宝牵着他快到村口时,大水牛把头往军宝的小屁股蛋上一顶,把他摔倒在三丈开外的水田里。他爬起来,踢踢腿,伸伸手,摇晃一下身子,除了右脚有点疼而外,身体的其他部件都完整无缺。他暗自庆幸着,幸好不是摔在左边那条深近20米的水沟里,否则,其后果不堪设想。
“狗日的,操他妈的蛋,又要上水利了!”安二叔大大咧咧地骂了起来。
“安儿佬,你这么大声地港(湘西方言,“讲话”的意思),就不怕被那个狗日的显贵听见?”民湖大伯劝安儿佬说。
“怕个卵(湘西方言,“不怕事”的意思)。老子就是不怕!大不了再批斗老子一次,有么得(湘西方言,“没什么”的意思)了不起的。”安儿佬气愤地发泄着心里的不满。
“哎,你就是不长记性。”民湖大伯叹了一口气说。
民湖大伯和安儿佬是一母同胞的亲弟兄。但是,两人的性格大不相同。安儿佬生性豪爽,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说起话来大大咧咧,从不考虑话说出来后会有什么后果。只要是他觉得不对的事,一定会说出来,不藏一丁点。而民湖大伯就不同了,他生性懦弱,胆小怕事,树叶子掉下来都怕打破脑壳的那种惟命是从、谨慎做人的本分人(湘西方言,“老实人”的意思)。民湖大伯心里明白,自己说服不了安儿佬,安儿佬根本也不会听他的。但是,他作为安儿佬的大哥,有权利,也有义务提醒安儿佬。
“安儿佬,据听说去年下马坪大队冬天修水利时死了一个人。你听到港(湘西方言,“说”的意思)了没?”民饶三叔凑热闹地、杵着一把锄头问安儿佬。
民饶三叔,是安儿佬没出五户的本家,他们原本不是玉湖坪村的人,是他们的曾祖父逃荒到这里。后来,因为他们的曾祖父姓王,就被王姓收留下来,在玉湖坪村安下了家。
“听到港(湘西方言,“说”的意思)过。你看一年到头会忙死、累死,哪哈尔(湘西方言,“哪里”的意思)有时间去证实。”
“安儿佬,你HB找的那个老婆子(湘西方言,“妻子”的意思)是不是不要了?”民饶三叔问道。
“你港(湘西方言,“说”的意思)的**话(湘西方言,“不着边际的话”的意思)。老婆子是说不要就能不要的吗?”安儿佬有点生气地说。
“那这几天乃们(湘西方言,“怎么”的意思)没有看见二嫂出工(湘西方言,“做工、劳动生产”的意思)?”
“饶零灌儿,你是个什么东西,‘文不像秀才武不像官’的,整天杵着一把锄头东游西荡,跟疯瘤子(军宝的爹)没多大区别。自己的事都管不好,还管别人家的事。有哪个把你当人看了的哈,不知趣的玩意儿。”安儿佬越说越生气。
“饶零灌儿”是玉湖坪村人给民饶三叔取的绰号。是因为他走起路来,一摇一晃的,从来没有傲首挺胸地正步地走过路。他不是撑着锄头,就是一走三拐。有时像跳大秧歌,有时像跳三步踩,有时像跳霹雳舞。总之,走路从没有正型,东倒西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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