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偃师-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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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个对竹箐风而言两难的选择，但对沈初而言却只有唯一的选择，这具身体这么小，他不能一个人出去面对大千世界，他需要来自这对兄妹暂时的庇护。

　　　　于是沈初便小心翼翼的看了眼竹箐风，眼中流露出对竹箐风会赶他走的担忧。

　　　　竹箐风见状当即小道了声不好，忙不迭的安慰沈初：“小家伙，我没有赶走你的意思，你还这么小，我断不会让你一个人出去过日子。只是……”竹箐风犹豫了下，见沈初看向他的目光已转为平静的接受，感叹对方心智成熟的同时也将余下去的话说了出来，“只是我也不放心你待在这里，这几日容我好好思索下，为你寻个妥帖的安身之处。可好？”

　　　　沈初当即点头，如此选择方是大好，心下不由感激对方。

　　　　竹箐风一见更是惊叹沈初的心智，不由摸了摸沈初的头：“你这个小家伙呀。”

　　　　竹小青愈加不解，怎么说着说着变成要带沈初走了？便忙问，不想刚开口，竹箐风就岔开了话题，竹小青只好作罢，想着竹箐风好不容易回来一次，得好好让他哥高兴一番，便笑问：“哥，中午想吃什么？我下厨做。”

　　　　“又下厨……”竹箐风皱眉，语重心长的说，“姑娘家要少下厨，少沾浊气，我不是给你做了能自动煮食的偃甲？”

　　　　“那东西做出来的怎么能吃？”竹小青边说边用脚尖划着地。

　　　　“嗯？是味道没调对？还是火候不对？我给调整调整。”竹箐风说着就走向厨房。

　　　　竹小青赶紧拉住他哥，将他推出门外，连带着把沈初一起丢了出去：“菜地的灌溉老是时断时续的，哥你去修一下吧！”说着嘭一下关上了门。

　　　　沈初和竹箐风一小一大站在门口面面相窥，最终竹箐风挫败的叹了口气，坐到了台阶上：“我爹妈去得早，我又早早去学了偃术，小妹小时候一个人没少吃苦头。现如今，我稍学会了些东西，我就想让小妹轻松些，少劳累些。唉！可是……事与愿违！”

　　　　沈初挨着竹箐风坐下了，他倒觉得竹小青开朗淳朴，亲手下厨这种事她喜欢就让她去做，管什么浊气不浊气的。恋爱守则上不是说了嘛，爱下厨的人最有人情味。于是对竹箐风道：“小青姐做的东西很好吃！”

　　　　听着沈初一本正经旁敲侧击的劝说，还带了一股小奶音，竹箐风再次感叹了番，也不再纠结了，笑站起：“走！修东西去。”

　　　　沈初十分高兴，竹箐风是偃师，能解答那些让他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于是赶紧跑起小短腿追上去。

　　　　一大一小的本质属性都是技术宅，在菜地边上一蹲就基本忘记时间了。

　　　　菜地的灌溉装置并不复杂，基本是按着简单的机械原理制作的，以引路的山泉水为基本动力，只在部分逆流的环境之下，用到了那种带着复杂图形的光芒。竹箐风做了番简单的维修，只加固了一些有松动的零件，并未触及那些带着复杂图形的光芒，甚至还有些刻意规避。

　　　　沈初看得奇怪，竹箐风注意到他的神色，便指着光芒解释：“这是法阵，具灵根者引世间灵气方能制作，是门高深的技艺，亦是成为偃师的必要条件。我不具灵根，贸然触碰会损伤其灵力，我也因此……”竹箐风叹息下，“无法成为一名偃师。”

　　　　灵力？法阵？不具有者不能成为偃师？

　　　　沈初听得一脸不解，竹箐风也没有多解释，只拿起一块竹片开始加工。这是着灌溉装置所需的零件之一，因浸于水中容易附着污苔，会导致装置运转迟钝，需经常更换，用量也颇大。

　　　　竹箐风一连做了几个，沈初见疑惑之事暂时得不到解答也没执拗，只专心蹲地看竹箐风处理。等摸清了制作方法后，亦捡起了块竹片。

　　　　竹箐风一直在暗中观察沈初，对其表现十分满意，见对方有意自己做一个，也没有阻止，只拣了把小孩能用的刻刀递给他：“小心，别割到手。”

　　　　沈初接过，先在废料上试了刻刀的锋利程度，又做了一些雕刻削的动作捏准了所需力道，然后才开始制作。

　　　　竹与木都是偃术的入门级材料，但和木头不同，竹不仅脆，而且纹理明显，不容易处理，还经常会产生竹刺扎进手中。

　　　　沈初没在意竹刺，只一心一意的想着如何制作。

　　　　竹小青跑了过来，她早就煮好午餐，也在窗口喊了开饭。然而一连喊了三回，一大一小都没反应。她只好出来喊，一看到沈初的手就说了：“哥！你怎么能让他玩这个？你看他的手！”

　　　　竹箐风转头一看，当即放下手中工具，懊恼的说：“我给忘了，会有竹刺。”他一把抱起沈初就往屋里去。

　　　　竹小青追着一道进了屋，找了根针，在火上烫过后给她哥，对沈初道：“会很痛，忍着！竹刺扎进肉一定要挑出，不然会烂的。”

　　　　沈初“哦”了声，对于制作过程中受伤这种事他从不在意，尤其星际联盟的基｜因技术一流，要是受伤真严重了，直接换个肢体或者躯壳就行。因此竹箐风一针下去，他只稍呲了声，就把注意力再次投向自己方才没有加工完的竹片上。

　　　　竹小青一看笑了：“哥啊，沈初和你小时候一模一样，你教他学偃术吧。”竹箐风小时候也是出了名的专注，玩个泥巴都能精心研究很久。

　　　　竹箐风倒是忽然沉默，小妹的建议或可取，他之师门明轩堂虽不是名门，但还是小有名气，这孩子的家人与仇家再有势力，也总会卖几分薄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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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尧村里几乎家家户户都有一些竹箐风制作的偃甲以用来方便生活起居，或是汲水的装置，或是照明用具，还有些特殊用途的。竹箐风难得回一趟家，自然每家每户都走遍，将这些偃甲一一维修一遍。

　　　　沈初很是高兴，整天跟着竹箐风，成了个不折不扣的跟宠。

　　　　一连几天，他几乎都能见到法阵的踪影，但法阵何其珍贵，坏了竹箐风亦无法修理，也没有备用可供更换，他只能看，不能触碰。

　　　　直到有一天去了李老汉家，李老汉早年摔残了腿，年纪一大就无法行走，家里也没有老婆孩子，一个人孤苦伶仃的过日子。

　　　　竹箐风为其制作了把能自动行走的轮椅，轮椅的功能齐全，结构相对复杂，能借助的物理动力很少，基本靠法阵动力，因而消耗灵力的速度比这村里的其他偃甲都要快。

　　　　因而竹箐风这次的维修不仅包括零件，也包括更换法阵。

　　　　刚到李老汉家，李老汉就已经在门口等了，一见竹箐风感激的同时先塞过来些山货：“小风娃，这回你一定的收了这东西，再不能修了就跑。”

　　　　竹箐风含笑和李老汉打哈哈，他知道李老汉的心意，这些山货是为感谢他带来的那个新法阵。

　　　　法阵的得来除却师门凭贡献点兑换，就是去专门的地方购买。明轩堂是个小门派，门派中具灵根、能制作法阵的只有门主和两位长老，兑换时所需的门派点不少。至于去外面购买，得特意去山阴县城这样的大城不说，价格也十分昂贵。

　　　　因而对李老汉来说，竹箐风不收钱为其更换法阵是天大的恩情，他总是想想办法感谢。

　　　　竹箐风却总是趁李老汉不备，溜之大吉，不拿走对方特意准备的东西。一则对方腿脚不便，准备这些东西不容易；二则他和小妹年幼时，常得张老汉照顾，当报答他的恩情。

　　　　轮椅的法阵位于车轴的中间部位，轴上又延伸出不少部件，方便老汉更加稳妥的操控轮椅。

　　　　竹箐风先将李老汉扶至一旁，然后将轮椅侧放，开始拆解法阵周围的零件。

　　　　沈初立刻蹲到了竹箐风身边，探着脖子仔细看。

　　　　竹箐风察觉沈初动作，稍稍往边上站了站，方便沈初观看。

　　　　拆解零件并不难，按照之前设计的步骤执行便可，待全部拆解完毕之后，法阵便显露了出来，相比沈初之前看到的那些，这个法阵的光芒暗淡不少，光芒内的复杂图形还有部分线条已然灰暗。

　　　　竹箐风伸手去触碰法阵，接触的瞬间，光芒立刻减弱，待完全抓住法阵之后，所有光芒都消失，只留下一个灰色的圆盘状的物件，上头刻有复杂图形，条线也全然暗淡。线条的交接处，有一些半圆形的凹陷，约莫三毫米直径。

　　　　竹箐风小心地将已然灰暗的圆盘放置于一个盒内，又拿出一个同样造型的盒子，打开，里头亦有一个灰暗的圆盘，与前一个不同的是，这个圆盘上悬浮有一道可供撤开的纸片，纸片上头亦有些复杂图形。

　　　　沈初好奇。

　　　　竹箐风一面将灰暗的圆盘装回轮椅，一面指着纸片道：“这是灵符，方便我这种无法引灵之人使用，一旦撤开法阵便激活，避免了安装时不小心触碰导致法阵失灵。”

　　　　沈初点头，只见竹箐风轻轻一扯灵符，新装上去的法阵便发出了光芒，正是之前沈初见过的正常亮度光芒。

　　　　沈初不禁比对，这和他所处时代常规使用的线路板差不多，线路板从电能时代开始产生，直至星际时代一直使用，用途皆是传导能量为主。只是星际时代传导的能量已经不再是电能，而是各种新能源，这个时代传导的似乎是……

　　　　灵力？

　　　　这到底是什么能量？原子状态的？还是中子，或者更小？

　　　　想着沈初不禁又将目光投向了那个已然失效的法阵。

　　　　竹箐风已经将轮椅重新安装调试完毕，正要交给李老汉，就见沈初蹲在地上出神的望着那个失效法阵，他想起沈初之前就对法阵有着浓厚兴趣，便道：“那个法阵已无用，你若想看，可拿起来一观。”

　　　　沈初一听当即露出十分高兴的笑容，伸手便去拿，谁知刚触碰，原本灰暗的圆盘顿时发出了光亮。

　　　　沈初一惊撤了手，圆盘复又灰暗了起来。

　　　　竹箐风亦是一惊，这种灵力耗尽的法阵并非全然无用，只要具灵根，能导灵者将灵力注入，当即可再次使用。只是他不具灵根，不会导灵，自然就无用了。沈初一触碰，圆盘便发出光亮，显然预示着这孩子具灵根，能导灵。

　　　　只是不知灵根几何？便忙道：“你勿怕，再碰碰试试。”

　　　　沈初依言再碰，圆盘复又发出光亮，之前灰暗的线条也逐一亮起，线条交接处的半圆形凹口里逐渐出现一个圆球状的东西。待所有凹口填满，灰暗线条激活后，整个圆盘亮如新的一般。

　　　　竹箐风看向沈初的眼神顿时炙热起来。虽说只是最低阶的法阵，但是头回触碰便是这种效果，这孩子的资质惊人！是棵学偃术的好苗子。

　　　　竹箐风心底当即涌起了爱才之心，不管这孩子的身世到底如何，仅凭这样的资质就不能不闻不问，须得带回师门，让门主定夺。

　　　　便坦白对沈初道：“小家伙，先前因你之身世，我多有顾虑，不知当不当带你离开村子，暂回我师门，让我师父想解决之道。但见你有如此天资，是研习偃术的上好之才，不忍见你与偃途失之交臂。只是我人单力薄，只得明轩堂这么一个师门或能帮助，你之未来我也只能求师门，你可愿随我去明轩堂？我师门虽不是大宗，但师父慈祥，师兄弟和睦，是个暂居的好去处。”

　　　　竹箐风一番话说得坦白又略带谦卑，沈初并不理解对方为何要自谦，也未多问，对他而言能得机会学习偃术这门技艺已是幸运，便当即点头答应。

　　　　竹箐风大喜：“如此甚好。”

　　　　主意已定，竹箐风便将此事告知了竹小青，竹小青虽有些不舍，但听闻沈初是研习偃术好苗子，当即弃了不舍之情，高兴地为两人准备行李。

　　　　竹小青热情，准备的行李也特别厚实，前后挤压打包亦还有一米多高。沈初默默垫了垫脚，比划了一下，比他的个子还高！需要这么多吗？还有他好怀念有空间钮的时代。

　　　　竹小青见状不但没接受沈初的侧面的抗议，反而异常用心的叮嘱：“你年纪还小，长得快，衣服穿个一两个月就不能穿了，我才给你带了半年份的衣服，回头回来记得来拿。还有是各种小食干货，你这年纪容易饿，要是正餐吃不饱就记得躲被窝里啃零食。”

　　　　“……”竹箐风扶额，他这个小妹关心过度了，忙说，“明轩堂的饭菜管饱，不会饿着沈初，不用担心。衣服也不用带这么多，这些大都是你小时候穿过的，虽是我的衣服改给你，但还是偏姑娘的款式。沈初是要和别人一起上课的，这么穿不适合。”

　　　　“那怎么办？”竹小青挠头，“我已经日赶夜赶了，可也只赶出了三套衣服。”

　　　　“三套暂时够了，明轩堂会提供四季衣物的。”

　　　　“可那都是外衣，内衣总要带一些吧！这些都是我新做的，一定得带上。”竹小青将衣服挑了出来。

　　　　竹箐风笑点头：“这些自然带上。”

　　　　竹小青动手处理了起来，将一些容易变质的零食和旧衣服挑除出去，再次打包完毕的行礼虽然少了些，但还是有大半个沈初那么高。

　　　　沈初试着背了背，好像还是背不动……

　　　　竹箐风叹了声，接过沈初的行礼，招出一只偃甲鹤，将沈初抱了上去，然后对竹小青道：“我们走了，乖乖在家，多做点女红，少漫山遍野得跑，知道了吗？”

　　　　“知道了知道了！”竹小青口是心非的回答，立刻转移话题，对沈初笑道，“小家伙，到了明轩堂被人欺负了就报我的名号，知道了吗？”

　　　　沈初默默的应了声，完全不明白在明轩堂报竹小青的名号怎么会有用？

　　　　竹箐风听得直扶额，又叮嘱唠叨了几句才上了偃甲鹤。偃甲鹤凌空飞起，高度不算太高，但穿越低矮丘陵完全不成问题，还能随山风气流的变化调整。

　　　　沈初对偃甲鹤十分好奇，在他的记忆中，地球人类直到西元二十世纪初叶才有了载人飞行工具，不想这个时代竟已有了此类飞行工具，不禁愈加好奇。

　　　　竹箐风坐在鹤上笑解释：“这是门主所制，只能短途飞行，供离家近的门内弟子回家所用，若是离家远的，更多使用的是偃甲马。”

　　　　沈初听得愈加新奇，内心涌起无限的探知欲，恨不得立刻就到明轩堂，立刻就学习偃术这么技艺。

　　　　三天后，杜湘士便带着沈初离开了明轩堂。

　　　　与从上尧村来时不同，这回的行礼轻便得多，倒不是因为数量少，而是杜湘士特意送了沈初一个储物囊，虽是二级，储物空间不大，但用来放行礼，食物，工具之类的完全够了，还很富裕。

　　　　乐得竹箐风、方君溪等人一个劲往里头塞东西，尤其是竹箐风。

　　　　沈初入了明轩堂后，他虽常有照顾，但因自己的课业也重，还是那种干起活来就忘记时间的，因而照顾得不算周到。现在沈初要离开这里去另外一个更大的门派了，更没人照顾他了，竹箐风很是担忧，把能想到的，会用到的都一一塞了进去。

　　　　方君溪主塞食物，各种由他做的，他娘做的，他指导堂内厨房大娘做的，一一打包封好，还不忘叮嘱：“小师叔，竹叶包的只能保存三天；记得快吃，纸包的最多十天；放陶罐的能存三个月；竹篓里的都是干货，可以放个大半年，可以放汤，也可以直接吃。记住了没？”

　　　　沈初听得云里雾里，竹箐风只好帮忙：“我给你写在上头，你注意定时查看。”

　　　　杜湘士招出明轩堂自制的飞行偃甲——偃甲雕，带上沈初先往山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