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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水画-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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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否认道:“或许是吧,那天你给我的感觉太特别了,你是第一个也唯一一个写情诗给我的男人,我依稀记得那天你塞给我那本书时,你脸红脖子粗,前言不搭后语,我生怕拒绝你后,你会无地自容。”说到这,她莞尔一笑,仅一笑,她便敛住,叹口气说:“可是……”欲说又止。

  留下的空间,萧寒岂会领悟不出,心更加沉重,内疚不己,虽有误会,但毕竟自己是做了对不起她的事,是自己辜负了她的一片情呀!心是不舍,可傲气的他也不愿作贱自己委曲求全,泄气道:“本来无一物,何必惹尘埃!”

  她瞥了他一眼,皱眉道:“我还是信那句话:时时勤拂拭一一”又欲说又止。语中之意是怪萧寒对这段情没细心呵护。萧寒心冤屈死了,觉得弄成今天的结局,她也是应该负点责任的,只是这些事她没意识到,而这些她没意识到的事,他无法用言语挑明。

  费月见他又不言语,心怨他为什么不申辩,那怕是狡辩,她心里也会好受些。可萧寒毕竟心里对她有愧,觉得自己再说,只能增加自己对她的负罪感,更怕被她轻视。又是一段窒息难熬的僵持。费月护惜他的身体先开口说:“不早啦,你己昏迷了三天,身体虚弱的很,别多想啦,还是休息吧。”

  “三天?”萧寒“腾”地站起来,着急说:“不行!我得马上出院,单位里还有许多事待我去料理呢。”

  费月看了看他一眼,犹疑着,嚅嚅嘴皮,想说,可舌头在里打转道:“都快午夜了,你就是去单位也没人,还是等明天再说吧。”萧寒见她欲说又止的表情,猜知发生了什么事?可是自己又不想多问,因为根据她的性情,她不想说的,你就是问了也是白问,只能乖乖躺下。又是一段窒息的沉默,萧寒愈来愈觉得他眼前这个女友愈来愈陌生,他己搞不懂她啦,她本来城府就深,而这次回来,她的城府更深了,欲说又止,仿佛换了一个人,对他讲的话净是些模棱两可的外交词令,让他去猜,去领会,而不再有从前的坦诚相待了。这或许就是恩断情绝,而又不忍挥刀斩断那根情丝的缘故吧?萧寒想到这,心里一阵酸痛,觉得他们的情己是覆水难收,再这样藕断丝连,只能是彼此的伤害,事己致此,只能面对现实了,是想挑明,可要说出这些话,是需要勇气的,话是到了嘴边,可吐出来,全变了性道:“阿…阿月,我…我睡了三天,你可能也是三天陪着我,够辛苦的啦,现在我身体不要紧,你还是回去休息吧。”

  费月见他支支吾吾,眼睛躲闪着自己,以为他不是真的护惜自己,而是嫌自己障眼,撵自己走,心里一阵悲哀,可是她还是眷恋着那份情,给他留有余地道:“寒,有件事,我要告诉你,可能我在源州呆的时间不长,因为我们公司现在着重在上海发展,徐董希望我留在上海……”有意停顿下,看着萧寒的脸色,此刻她是多么希望萧寒的挽留。可是己对这段情灰心的萧寒把她的话当成绝情书,心里一阵难受,生出无名怅惘,强露欢颜恭贺她道:“上海是好地方呀!有发展前途,离你老家也近,你是该留下来,我得恭喜你。”

  费月哑然失笑,突觉坐垫生刺,痛的站起来,慌不择词说道:“明天我还真有事,要和我的付总交结。”

  就这样走啦,她坚毅的背景似乎不想带走一丝云彩,萧寒心里倏然觉得不舍、不甘,可事己致此,任何的挽留只能是作践自己,增加她对自己的不屑而己,可人心毕竟是肉长的,他怕她蓦然回首,而自己控制不了自己的情感,而作出让她鄙笑的事来,心里默默念叨着他大学时期一无事生愁,而总不识愁之味的室友作的诗:

  你莫回头,你那飘逸的长发,让我心旌摇荡;

  你莫回头,你那闪烁的双眸,让我留连忘返;

  你莫回头,你那欲动的嘴唇,让我欲罢不能……

  没有片语的挽留,那怕是一声祝福的道别。出了门的费月,心里一阵失落,是种从未有过失败的失落,禁不住潸然泪下,突发现值班的护士停止了聊天,惊讶地望着自己,顿觉丢人,掩面而去。到车上,瞧四周黑鸦鸦无人,才伏在方向盘上发肆抽泣不已,但也只是泣不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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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寒躺在床上,脑子一片空白。哎!上帝造人本来是简单的,可人却把自己搞复杂了!

  第二天一早醒来,萧寒惦记着单位里的事,吃完早饭后,直接去窗口接帐,可医生告诉他费月己替他结了,心又怅然若失,可作为男人终竟是事业要紧,损失个女人算得什么,现在他也只能是阿Q式的心理治疗。他是直接去单位的,脸上还带着他英雄事迹留下的疤疥,供人瞻仰。

  一进单位门,他便感觉眼睛是不是产生了幻觉?怎么新老同事全在?老李工、刘润生,以致罗本末的侄子罗秋生也在,不信呀!使劲掐一下自己大腿,眼前这些人还是活生生在眼帘晃动,更让他疑惑的是,往日他一进门,总有几个手下对他问好,可是今天,他们只是对自己笑,笑的有点暧昧,暧昧的他捉摸不定。更让他捉摸不定的是他进自己办公室,他的付院长和总工倒在,只是围着他原来的老板罗本末身边。他一下了迷糊了,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门,脚己是不知迈进还是退出?正难以抉择时,罗本末看见他啦,忙笑着同他打招呼道:“萧院长,伤好啦?”他迷糊地应着,可脑子却有点清醒,那就是罗本末占了自己的位置,所以敲桌子示意。罗本末倒疑惑了,愣了半天,才明白过来,心里别扭,可脸仍堆着微笑说:“最近设计院发生的事,七爷没告诉你吗?”

  “什么事?”

  糟了!罗本末心想这姓萧免不了要同自己一番纠缠,而七爷又不在旁边,只能勉为其难应付道:“噢!这要怪我!我这几天忙得晕头转向,忘了去看你,不过我同七爷说好了,好象是今天下午……唉,还是你身体好,没等的及我们去,你倒出院了……”一般人撒谎,嘴跟眼睛不能合作,嘴尽管雄赳赳地胡说,眼睛懦怯不敢平视对方,可罗本末己在江湖上混过一年多,己是老江湖了!懂得怒目对视迫使对方心虚。萧寒自个掂量着同他没什么交情,自是不会心虚,只不过他现在有点迷糊,再被他频送秋波,已是迷糊的不知自己姓氏名谁,耳朵只隐约听见:“……你住院这段时间,设计院发生了一点人事变动,我的五室同你们分院合并了,合并后由我担任院长,而你是第一付院长,协助我搅业务。小萧,我们是老同事了,可以说知根知底,你对我的为人也是清楚的,我罗某人是绝不会亏待为公司作出贡献的人!”最后一句话他的声贝陡然抬高,并右手作个往下劈的手势,其威严地神态,让旁边钱、孔两位不寒而慄,只是对萧寒起不到任何的威慑作用。他己是万念俱灰,前脚刚失恋,现在位置又被人无端挤掉。怎么会这样呢?才住院三天,就被他们踹了十万八千里,人心的险恶他算是见识到了。惘惘不甘地出来,脑子还纠缠着这件事,越想就越想不通。突然一阵唐老鸭式的声音传来:“两位,好走呀,恕我不远送啦。”看见包世有正恭送着两位客人,心里“咯噔”一下,突然开窍,意识到自己掉进了一个阴谋的陷阱,情绪一下子失控,叫道:“老包。”

  包世有被他猛一喝,吓得腿一哆嗦,差点趴下,再见他那张凶神恶煞般的脸,象要吞掉他似的,心里就直打鼓,撑着头皮问:“什么事呀?萧院长。”

  “没事,没事,几天不见,同你打个招呼而己。”

  原来是这事,他的心才踏实一点,套近乎道:“昨天我到医院看你去了,见你昏迷不醒的样子,我真是替你揪心呀!”

  萧寒趁机拢络他道:“还是老兄弟呀!关键的时候,还是老兄惦记着小弟。”

  他的话起了作用,包世有磨磨蹭蹭地到他身边,凑到他耳边嘀咕道:“老弟,哥提醒你一句,往后注意点,新来的那位凶着呢!”怕引起旁人的猜疑,扯开嗓子胡乱嚷:“萧院长,你刚出院,身体还虚着呢,还是回去休息吧。”

  罗本末对萧寒不放心,缘由是萧寒刚出去时非但没同他打招呼,连正眼也没给他,让他在他两个手下丢足了脸。这小子肯定对自己不服,他心想,他倒不是怕他弄出什么祸端来,而是忆起了他从前撬他的人,挖他的项目,新仇添旧恨,对萧寒他是咬牙切齿的恨。真是恶有恶报!这小子因果报应又回到自己手下混饭吃,再也不能手软了!他提醒着自己,逮着机会好好治治他一下。所以他是一直注视着窗下面,萧寒出来后,见他没有打地回去,而是直接去了对面的咖啡屋。嗯!就这点噱头!借酒浇愁呗!

  看来罗本末是没进过咖啡屋,因为咖啡屋不提供酒。萧寒之所以进去,是因为他脑子里己乱成麻,并引发了他的脑震荡,牵出丝丝抽痛。上午出院时,医生就告诫他不要用脑过度,因为他已遗留下了轻微的脑震荡。可是他现在他不用脑是不行了,他必须要给自己一个交待,他要借助咖啡的苦味、香烟的燎绕、音响的熏陶静下心来梳理自己的思路,他有这种嗜好,这或许要感谢费月吧?因为费月要用脑时就喜欢进这种场所。

  在咖啡屋里,萧寒边呷着咖啡,边抽着烟,边听着音乐,细细地追忆着,一直追溯到他任分院院长时种种情景,他忽然身子一紧,因为从这些蛛丝马迹中,他牵出一条清晰的丝一一就是洪七爷从来没对他信任过,今天的事是迟早的。他愈来愈感到早就有个阴谋的网在等待着他,而自己却一无所觉。倔强的他此刻倔强的己不想劳警方,而要亲自破这个案,而他现在唯一的线索就是唐老鸭的声音,该怎么下手呢?正在他百思不得其解,猛听见后面有人叫他:“萧老板。”惊回头,见是她们俩不由计上心来。

  是谁呀?是“绿肥红瘦”俩位。萧寒戏谑道:“好久不见,两位小姐愈发漂亮了!”

  绿肥娇情道:“你又不来找我们,怎么能见到?”

  “我倒是想去找你们的,就是怕自己失控,犯错误。”

  绿肥哈哈大笑,挤兑他道:“萧老板,听你话,仿佛你是上世纪的人,高风亮节。”

  萧寒也禁不住笑了,说:“好,好,算我老土,跟不上趟,现在我隆重邀请你们两位漂亮小姐陪我喝咖啡,行吗?”

  绿肥瞪大着眼,不信问:“你请我们?”

  “是啊,可千万别不赏脸呀!否则,我会感觉很失败的!”

  “好吧,为让你不感觉失败,我们就勉为其难吧。”说完乐不颠地一屁股坐在萧寒对面,一点都不客气。倒是红瘦拽拽她的衣服,腼腆道:“红姐,萧老板忙,我们就别打搅他啦。”

  绿肥不干了,说:“在咖啡屋,他能忙什么?”

  “对,对,不忙。”

  红瘦这才羞羞答答过来,想坐在绿肥旁边,可绿肥却支开她:“去,去,去,坐萧老板旁边。”萧寒屁股梛挪替她腾出位子。她就象初次相亲的小姑娘,腼腆的羞红着脸,眼皮都不敢抬起来。女人真不可思议!都是卖笑女子,一个是火爆爆的放荡风情,一个是羞涩的如邻家女孩。萧寒看着实在趣,免不着想,或许她是当着自己心爱的男人,才有着与她职业不相宜的流露吧。想到这,自觉自作多情。

  小姐菜单送上来,绿肥捂住菜单,乍乎乎道:“萧老板请客,东西由本小姐点。”

  “点吧。”

  “那我真点哪?”眼睛看着萧寒,欲点又止,威胁他道:“我可往最贵的点?”

  萧寒慷慨道:“随便。”

  红瘦却护惜他的口袋,连连阻止绿肥说:“红组,萧老板赚钱也不容易,我们也就别糟踏他的钱啦,随便点点套歺吧。”

  萧寒倒不干了,说:“那怎么行?咖啡总该是要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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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绿肥顿生感动,挥手拍过来,可惜萧寒承受不起,急忙闪过。她说:“萧老板好仗义!我也只是随口说说的,你别介意。咖啡那可是大思想家喝的,象我们这种无才的小女子岂能消受的起?还是吃点饭,撑饱了回去睡觉。”

  “你们昨晚没睡觉?”说完后悔不已,真是明知故问,这不是让她们难堪吗?果然红瘦脸色都变了,愈加显得局促不安,绿肥倒无所谓说:“工作呗,我们也算是职业女性,不靠男人,自食其力。”萧寒被她呛得无话可说,不过想想她的说倒确有点道理,她们挣得虽是男人的钱,但也各取所需,只不过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罢了,本就无可厚非的。萧寒想到这,更觉得刚才的话无聊之极,其后果就是本来融洽的气氛略显凝重,所以他岔开,换个轻松的话题捧她们说:“两位小姐,真不是我恭维你们!你们俩的气色真的是好多了,阿绿更显雍容,阿红则更是婷婷玉立。”

  “这都有劳你!”萧寒听得出绿肥的带有怨气,只是不知怨从何来?所以笑着问:“这关我的事吗?”

  绿肥刚要启口,却被红瘦抢了先道:“我们回去了二个月了,刚回来。”

  “噢。”萧寒应着,就缄默不语。绿肥则替红瘦的一番真情得不到理解,着急蹦出原委,话还特别损道:“知道这为什么吗?全是因为你!萧老板,你是个有能耐的人,挣钱多,不愁吃穿,自是有闲功夫高谈阔论,谈一些所谓的人生哲学。可我们这些无才无钱的小女子,只能每天勤耕耘,才能凑合着挣点饭钱,养活自己。嗯,都是你那天不知灌了她什么歪理?你一走,她就哭成个泪人,非要不干了,回家种地。我这人是够义气的,被她磨得没辙,只能陪她回去啦。这不,好端端的年前挣钱黄金机会就白白错过了。哎!我失去的损失现在还不知找谁去索赔呢?”

  萧寒被她讥讽的无地自容,不过他还是心感红瘦对他的一番情义,禁不住拍拍她大腿。红瘦先料不着,浑身一颤抖,等意识到,顺势抚摸着他的手,萧寒竟觉得有股暖流涌上心头,若是用不着她们,他或许会高尚的虚伪说:你为什么要回来?回来后为什么不正劲找份工作?可是他不能,因为怕高处不胜寒,耽搁了自己的事,所以叹气说:“确实怨我,要怪就怪我年青不懂事,把职业看的有尊贵卑贱之分,这真是愚蠢之极,实际我们同街边戏猴谋生的人又何尝不一样呢?装作可怜相,强迫着猴子装腔作势,搔首弄姿博得观者一笑,观者掏钱或许是出于同情;或许是当一回施舍者的虚荣,可能丢钱时,脸露出讥笑。可戏猴的人又何尝不认为掏钱者是傻冒呢?只是心照不宣,彼此都是混口饭吃而己吗?”

  绿肥听后格格笑说:“歪理,不过我喜欢听,看来萧老板是想通了。”

  “想通了!我也是人吗?自然有着人的欲望!真的不需要束缚自己,况且爱一个女人,我认为有三种方式:一是爱她的身体,而心却属于另外一女人;二是爱她的心,而身体却经常背叛她;三身心都爱一个女人。我想女人都希望自己的男人是最后一种,而认为前面两种只不过是衣冠禽兽罢了,可是在源州最后一种男人恐怕要绝种了,而我又是个随大流的人,真不想做唯一幸存的标本。”说到这,萧寒觉得够把自己的用心挑明了,留下的空间让红瘦去领悟。

  或许红瘦睿智,只是这种事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或许她天生鲁钝,而联想力却极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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