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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水画-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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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诧异他们竟相识,所以问她?

  她大咧咧说:“他们都在我和世勋的公司里打过工。”

  一直恬静不说话的丁小丽呛她道:“许小姐,力格公司的老板好象没有你。”

  她被顶呛得有点脸红。

  “肥妞”或许对他的久等有点过意不去,见他们竟是熟人,索性做个顺手人情道:“仙儿,你们既是老同事,我就不用牵针引线了。做生不做熟,你那项目交给萧先生他们设计,应该可以放心了吧?”

  “不放心!”她回绝的干脆,“肥妞”的脸更似禁不住夕阳烤,直漫到脖颈。不悦地问:“为什么?”

  她轻藐地说:“小萧这人没责任感!”

  妈呀!萧寒一听,吓得魂飞魄散,心想:莫不会这波大无脑的女人会抖露出他和她在海城那天下午苟合没成功的糗事吧?如果她真要这样做,可比死还要难看!这才体会到人生最大憾事都没比这遗憾,那就是他乡遇故知一一仇敌!他可不止是仇人,而是没苟合成功的证人!

  其他人听了还无所谓,可就是费月心里“咯噔”一下,潜意识里以为他可能干了什么见不了人的勾当?所以刨根问底。

  有人问,她还卖关子不说,让萧寒说。萧寒能说什么,可又经不起费月的追问,也亏得他脑筋转得快,语无伦次地把海城工地同村民械斗的事说了一番,并着重说要揪出那个在他们的祖坟上想撒猪血、鸭血的缺德人。因为这主意是他出的,所以逃之夭夭。

  许仙儿倒不知道这典故,听他讲完,才醒悟道:“原来这馊主意是你出的,我还以为是高奇呢,那天村民向我们要人,我让他们去南阳找。”

  费月轻藐地瞥了萧寒一眼,立刻又注视着桌上的牌道:“是没有责任感,换作我,我也不放心。”

  许仙儿本是想闹忙一下,想让别人重视自己,没有其它目地,可是见费月当真,倒觉得自己玩笑过了头,谦意道:“阿月别当真,我是同小萧开个玩笑。实际上小萧在我们公司还是蛮受世勋器重的,只是不辞而别,世勋不知道,还派人到处找他呢,等确定他确实走后,还把他半个月的薪水寄到他老家。”

  费月听后,更加轻藐地瞥了萧寒一眼,立刻又注视着桌上的牌,道:“一点没良心!把老板器重当成驴肝肺!”

  萧寒己被她们说的全无脾气,傻愣在那里,自觉丢人现眼。所幸这波大无脑的尤物还是有点脑筋,没有抖露出那天苟合不成功的事。心想:以后遇着她得要绕道走。

  欧阳飞飞是个“月光女神”,她所有的精力都在晚上释放,而白天蓄精养锐。如没事,她会一直睡到日偏西头。她有个习惯,醒来时喜欢站在落地窗前伸伸懒腰,看看夕阳下的海景。可是这连续的几天,她的视线总是在一黑乎乎的东西上逗留,这东西毫无美感:蓬头垢面,胡子拉碴,象根黑柱子般仰视着她这户窗。她当然知道,他是看不见她的,因为她窗玻璃是镜面玻璃。刚开始,她发现了,觉得好气又好笑,没想到天下还有这么无聊、这么傻的男人竟会和她玩起儿时纯洁的游戏?她是什么样的人?她心里最清楚,她是挖掘自身资源挣取男人钱的女人。男人,她可谓是阅历无数,自信把男人那点花花肠子都研究透了,所以对男人死了心,就象古男人对女人,如衣服。

  不管怎么样,她毕竟是女人,有着女人虚荣。一天,对着镜子,骚首弄姿,竟发现镜子里的那个,真是个绝色美人:玉质柔肌、态媚容冶。白里透红的肌肤、雍容的体态、精致的五官,尤其是鼻子,挺拔的,别人都说她的鼻子象维纳斯,真是我见犹怜,况且是他!可惜她刚好上的心情就被阿福搅黄了,他说:“飞飞姐,你别上那人的当,他是冲你钱来的。”她心里“咯噔”一下,本以松下的弦又绷紧了。她那不知道这世上什么都是假的,只有钱才是真的!阿福似看透了她的心思,试探性地说:“这人讨厌死了!我这就让保安赶他走。”

  “算了!”她懒懒说:“让他站着没趣了,自然会走的。”

  “对!让他站着,就算是惩罚他。”阿福恨恨地说着,突然抱住她,撒娇道:“飞飞,这个世界上只有我才是真心爱你的!”她抚摸阿福的头,嘴角却露出了一丝苦笑,心想:难道我的精神世界里只能容下他吗?心有不甘,可又无可奈何。受过男人无数骗的她,总结出只有阿福才是她最现实、最能控制的男人。当然阿福在她心里根本算不上男人,他只不过是打发她寂寞时光的玩物。阿福是她路边捡来的孩子,吃喝拉撒全靠她,离了她,他只能再流落街头。况且她还抓住阿福的把柄,这把柄就在她保险柜里,是他和她的钟点工阿香背着她苟合的照片。有了这些照片,她对阿福更放心,更能在关键的时候把阿福这件破衣服丢弃掉。

  果然那黑柱子识趣了。这天她扯开窗帘,却发现她的视线处空荡荡的,心里禁不住失落,眼在那一带范围内游来游去,伸懒腰也仿佛电影慢放的镜头,迟迟不收住。连续三天,她猜想他不会再来了。因为昨天天气预报说今天有暴风雨。可是,她扯开窗帘,那黑柱子豁入眼帘,在黑压压的乌云下,格外醒目。她呆了,忘了伸懒腰,心里有种控制不住的激动。床上的阿福似察觉出她的异常,爬起来,站着她身后看好戏。真是一幕精彩的片子,先雷电交加夹杂着狂风,那黑柱子竟屹立不倒。后来雨说下就下啦,并且倾盆大雨。她看着雨线象水鞭子正侧横斜地抽他漠无反应的身体,莫名地揪心起来,可恼耳膜响起阿福幸灾乐祸的声音:“大点!再大点,浇死他!”她嫌这声音聒噪,随口说:“阿福,送把伞给他。”

  “不送!让他死了,活该!”

  她没想到一向对她俯首贴耳的阿福竟敢违抗她的指令,并且违抗的彻底。气就不打一处来,猛喝他道:“叫你送,你就送。”

  阿福怕了,怯怯地后挪了几步,可突然大声说:“飞飞,你莫不是被他感动了吧?他是在演戏,他是冲着你的钱!只有我,才是真心爱你的!”

  她听了,全身起鸡皮疙瘩,怕他再说下去,似摆脱又似让他放心道:“你去跟他说,叫他不要来了。”

  人是蜡烛!她软他倒硬了,对她歇斯底里道:“你在怜惜他,可你却从不懂得怜惜我!是我把我这一生最宝贵的东西都给你了,你竟一点都不怜惜我!”

  这话怎么这么似曾听过,她整个身子簌簌在抖。十年前,她正处花季的年龄,有着花季般梦想,爱上一个梦中的“白马王子”,那“白马王子”仅一句话便把她勾上了床,享受完她最宝贵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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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她带着美好的憧憬前脚踏进家门,后脚“白马王子”在他黄脸婆的押送下跟了进来。不由她分说,劈头照面朝她就打。她看着惊呆的父母,瞧着有体无魂象稻草人的他。是曾向他求救,说过这种类似的话。可是她至今也想不明白,换来的却是他煽过来的耳光和一句她死不瞑目的话:破鞋!她是“破鞋”!因为那黄脸婆挥舞的床单可以作证。从此她的理想破灭了!从此她成熟了!从此她再也回不了生她养她的家,至到现在!

  可这句话竟从他嘴里说出来,竟说的如此轻飘。她顿觉肉麻,更觉是听到天下最好笑的笑话,狂笑不己。突然对正在客厅打扫卫生的阿香大声道:“阿香,你过来。”

  正在干活的阿香不知怎么回事,象个日本小女人似的小跑进来,一脸惊异地看着她。她见他们俩一脸茫然的样子,仿佛是她在无理取闹。顿时怒不可遏,冲向保险箱,抖抖缩缩打开,把那一叠相片朝他们的脸上甩去。他们俩先是谔然,俯身拾起照片一看,大惊失色,“扑通、扑通”双双跪下,乞求她原谅。揭穿了他们的丑事,面对这对可怜虫,她倒泄了愤怒,反倒涌出了同情,毕竟人和人呆久了,都会产生感情的。她掂量着从保险箱里拿出两叠钱,塞进阿福哆嗦的手里,声音柔和说:“阿福,你年龄不小了,该有点责任感了。这点钱不算什么,你拿去同阿香做做小生意吧。”

  等她目送着他们的背影离去后,心里陡然涌出寂寞感,她觉得自己好可怜!真的成了孤家寡人了!她突然后悔不该把阿福他们赶走。阿福是背着她干了一些有悖于她利益的事,可他毕竟是个孩子!“都是他!都是他!”她愤怒地看着雨中的黑柱,觉得是他把她现在的生活搅乱了,希望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一些!

  黄泷觉得好冷,象狗抖毛似的抖擞身子,把周围的雨抖出去。想今天是没希望了!转身要走,却见她撑着伞,淡而漠然地注视着自己。有戏,他心里陡然涌起希望,可是他控制了自己,默默地从她身边擦身而过。欧阳飞飞之所以屈身下来,是想责问他究竟想干什么?可是这个男人见到她,脸上竟没有一点惊喜,而是缓缓地从身边而过,仿佛把她当作他刚才抖掉的雨滴。她心象坠石一样猛沉,忘了下来的目地,直感到自己非常失落,刚才准备好的征缴词全随狂风刮走,更觉自己自作多情的难堪。她一向认为女人只有在男人面前脾气高傲,宁可忍痛而不屈就,这样才能诱使他们的征服欲。可是今天她违背了她的理论,竟鬼使神差地喊:“黄老板。”

  他是停住了,说:“什么事?”

  问我什么事?她觉得这人头脑有毛病,更觉自己是在被他戏弄,所以厉声责问他:“你为什么天天站在这里?”

  他黯然垂下头,似注视着他发梢滴下的雨滴,嗫嚅道:“对不起!你太象她了。”

  “象谁?”

  “算是我前妻吧。”他边说着边从口袋里掏出湿透的钱包,从里抽出一张湿湿的相片给她。这是张合映的婚纱照,男的青秀潇洒同眼前这个毛绒绒的怪物难以联想为一个人,女的是同她自己有三分相像,可远比不过自己肥美。疑惑地望着他。他似对苍天缓缓说:“我们就要结婚了,正在装修房子。可是她还是选择了自己的理想去了美国……”

山水画(34)
她不解了,说:“去美国是好事呀!”

  “对她或许是好事吧?可是对我却糟糕透顶!”见她疑惑的眼神,解释说:“因为我没有能力,所以她选择了一个有能力的男人同他一同去的。”

  噢!原来是被抛弃的主!类同的经历,同病相怜的感觉,她突然觉得这男人同自己一样的好傻,替他抱不平道:“这种朝三暮四的女人,亏你还忘不了她。”

  他听后咬紧嘴唇,似在咬紧心里的隐痛,非常无奈地说:“我曾以为是忘了她,可是见到你后,才知道忘一个爱过的人太难了,所以情不自禁,害得你也被雨淋湿,真是对不起。”

  世上竟有如此情痴!她感动了,直觉一颗珠从脸庞滑落,不知是泪珠还是水滴。这是她曾盼着而不敢奢望的那份情,这份情她只在电影里见过,而现实生活中她只觉得象海市蜃楼般的害人。

  萧寒今天又早溜回家了,在楼梯口,就见房门虚掩着,猜知费月在里面,想给她一个惊喜,蹑手蹑脚上楼,却听见里面有人在说话,是刘明远的声音,他来干什么?心里“咯噔”一下,知道他来就没好事,愉悦的心情陡然消失,附在门边偷听,果然听他说:“阿月犯不着为他生气,小年青自以为讲义气,交了一些狗肉朋友,被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怎么回事?萧寒对他的话还真的是云里雾里,搞不清楚他在诋毁自己什么?于是更是好奇在听,听到费月叹气说:“阿炳,小萧对不起你,我会适当找个机会弥补你的。”

  我对不起他什么?萧寒更是丈二摸不着头脑,于是又听到阿炳说他反正在做的项目多,少做一个无所谓。刘明远替他未雨绸缪道:“这不是做不做的问题,而是市场占有率问题,你想想,黄泷做到这个项目,立足脚跟后,无形就是你市场上的竞争对手。”阿炳说建筑市场本身就竞争激烈,多一个就多了一分乐趣吧。他的话让躲在门后的萧寒听见很欣慰,觉得没白交他这个朋友,可是他后面一句话,他说:“阿月,不是我事后诸葛亮,我觉得你同小萧在一起不合适。”萧寒当时就懵了!心里有种被出卖的感觉,可是他没有勇气进去去责问那个出卖他的人,反而自己象个贼,偷偷摸摸进了别人家的门,见主人都在,又只能偷偷摸摸出来。

  下了楼的萧寒郁闷的,郁闷的就想找人打一架。全是黄泷惹的祸!他怎么可以这样做?这不是让自己难做人吗?他越想越气,于是怒气冲天地找上门去了。可是黄泷早就搬出去了。江海帆见他一付被人触霉头的样子,疑惑问他什么事?他愤怒地把事情的来由和自己的推测讲了一遍。江海帆一听是这种事,不以为然道:“老萧,有什么奇怪的?想象中的事。”

  萧寒听他的话,仿佛是自己在无理取闹,更加气愤道:“怎么是想象中的呢?他好歹算是我的朋友,怎么可以挖我朋友的墙角?这不是让我做人难堪吗?”

  江海帆听他如是说,觉得他太幼稚了,开导他道:“朋友算什么?就算你是他朋友,可朱阿炳是吗?就算朱阿炳是,可他为了生存,什么事做不出来。老萧,我实话跟你说吧,为了这个项目,他把自己都豁出去了。”

  萧寒倒听不明白他的话,问他?江海帆就轻描淡写地把黄泷和欧阳飞飞的事说了一遍。萧寒听完,恍然大悟,觉得自己在这方面是愚钝,竟没看出来。在这次天上人间夜总会装修设计的后期,黄泷一反常态,不是拖拖沓沓,而是急呵呵地催他们。每次欧阳飞飞来看图纸时,黄泷都表现出对她的过份殷勤。当时萧寒觉得黄泷犯单相思而己,不曾想,这小子关键时候还挺能耐的,把她骗上手了。只是搭上这种女人,萧寒觉得他得不偿失。心里稍稍有了平衡,气也渐渐消了。况且他这次来,并不是要和黄泷打架,而是要泄泄心头之气罢了。可江海帆却越讲越气,他说:“黄泷这个朋友不交也罢,刚刚有了一点事业,就露出一付小人猖狂的嘴脸,仿佛全天下就他能干!搬家那天,叮咛咕隆地吵醒我不说,还留下一地的垃圾,让我打扫了整整一天。更可恼的是,忘恩负义,是我们院的金字招牌让他接到这个项目,可是鉴完合同,他却把我们院甩了,单独注册了一家装修公司,叫黑蚂蚁。”

  “黑蚂蚁。”萧寒调侃道:“有意思,同他这个人的形象倒名符其实。”

  “是名符其实,可喻意歹毒着呢!”

  “哦!”萧寒好奇问:“怎么歹毒?说来听听。”

  “他自喻自己是蚁王,每遇洪水要遭灭顶之灾时,小蚂蚁们便把蚁王团团围起一个球,随着洪水滚滚而下,每随波涛,总有一些蚂蚁支撑不住,泅水而亡,这球是越滚越小,可是它一着陆,蚁球就会散开,中间的蚁王就会安然无事,继续繁殖着它的小蚂蚁。”

  这是个精诚团结,避免种群灭亡的典例呀!怎么同黄泷的歹毒挂钩呢?他是不解。江海帆直接了当道:“这不是明摆着,我们这些所谓的朋友,都是时刻为他牺牲的小蚂蚁。”

  萧寒看着他忿忿的脸,心倒出奇的平静,觉得他还不如自己成熟、大气。人就这样,当他把愤怒象接力棒传给他人的时候,自己倒无事了,站在旁边看热闹。

  自从门边偷听他们讲话后,萧寒心里对朱阿炳产生了愧疚,更产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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