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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请您雨露均沾-第4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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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故此爷下旨大军暂时撤回,明年二三月间,大兵再重发西北!”

六卷189、红烛摇() 
婉兮这才含笑点头。

    知道皇上等急了,三个孩儿浪费了他们不少的时辰去。

    皇上明早起来得又得早,按着那西洋钟表上的时辰,三点就要起来了。这会子她若再不抓紧,皇上今晚就没得睡了。

    婉兮便忍着脸红,自己爬上了皇帝的膝头,腿便盘上了皇帝的腰。

    。

    婉兮之前还在故意强调“才两个月二十几天”呢,这会子忽然变成这样主动了,皇帝有些闪了腰,长眸圆睁,一时都忘了动作。

    婉兮忍住笑,上前去咬住了皇帝的嘴。

    唇舌呢哝间,小小霸道着道,“……不许笑。”

    。

    既是不准出声,皇帝便直接付诸于行动。

    那动作太激烈,衣袂都当风,四肢更是扰动气流。惹得炕桌上的七彩掐丝珐琅的蜡台上,一片红烛摇曳个不休。

    两个人的身影便被这样摇曳的烛光印在墙上,本就动个不停,这便更是——涟漪一片了。

    婉兮这般主动,皇帝今儿便也不收着了,总归——每一回,都将全部的给了她去,半点都不留存就是。

    婉兮实在太过餍足,忍不住抱住皇帝吃吃直笑,“皇上也不查查玉牒去?是不是皇上当年降生的年份给记错了?爷这会子——怎么可能都快五十了?”

    皇帝又是笑,又是懊恼,“小蹄子,你想说什么?”

    婉兮深吸口气,感受着那汩汩不停的节奏,咬着唇低低地笑,“……奴才是说,爷——虎猛、龙阿就精啊~”

    皇帝也说不清是被气的,还是笑的,总之已是说不出话来——便也再度给她演示了一回,什么叫地地道道的“龙精虎猛”。

    。

    两人这么折腾,叫烛光都摇曳不休的,可是婉兮还是会忍不住有一点小小的分神——都是刚刚被三个孩子闹的,总觉着窗户外头好像还随时会传来那细碎的、静静的“咔嚓”声儿。

    皇帝也知道婉兮是分什么神儿呢,他自己何尝不是如此呢——这可真是当了爹娘之后的、甜蜜的负担啊。

    皇帝激烈处,忍不住咬牙切齿道,“爷明儿就吩咐,叫窗户外头安一排耗夹子去!看哪个小孩儿还敢来随便趴窗户!”

    婉兮又是气,又是恼,又得承受那山呼海啸的节奏,只能喊出声儿来,“……爷疯了?那是你闺女!”

    皇帝哼一声,“叫夹子中间垫着棉花垫子!”

    。

    这一晚皇帝在永寿宫的欢腾,与翊坤宫里忻嫔的冷清,恰成对比。

    从那拉氏跟婉兮竟然没闹开,忻嫔这些日子来,心下就莫名发毛。总觉得自己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太得劲儿,可是自己却怎么都没能回想明白。

    况这会子她的孩子已是到了末期,皇上已经下旨添了炭、又添了守月姥姥和大夫。她心心念念期盼的答案终将落地儿——可是越到这样的时候儿,她越是忍不住紧张呢。

    这会子她只能每天三遍香地去小佛堂求神拜佛。

    可是每次刚跪下,耳边就回响起令妃那日的冷笑,“总归孩子刚种下的时候儿就已经定了,又岂是烧香拜佛就能更改的了?”

六卷190、转胎() 
若是这会子皇后已经与令妃斗起来了,她这会子一边儿安胎一边儿看戏就好了;可惜皇后和令妃两边竟然这么沉得住气,便显得这后宫里有些奇异的安静了。

    在这样的安静里,人便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

    忻嫔回到寝殿坐下,便忍不住又问乐容,“你说,令妃那会子说这句话,她究竟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她已经知道了什么?”

    乐容一听主子又这么问,只觉头发都快要白了。

    自打七月间,令妃跟主子当面扔下这样一句话就走之后,主子回来便心底下画魂儿,闲下来就这么问她们。

    乐容只能忍住一声叹息,轻声劝,“都到这会子了,主子何苦还计较令妃这句话?太医咱们该请的都请过了,便是该想的法子咱们也都想过了……这会子是必定能生皇子的,主子安心就是。”

    忻嫔深吸一口气,心下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忧虑。

    七月间令妃给她扔下这么一句话,她心里总觉令妃是话里有话,这心里不稳妥,回来便又召当值的太医来给诊脉。

    每个主位下头都有固定的当值太医,她原本最想信任的,就是她位下这位当值的太医——栗坚。最早也是这个栗坚给了她话儿,说她的脉象有男脉的。

    可是经过令妃那一句话之后,她回来便又请了旁的太医来给诊脉,再问脉象。

    她记得,那其后请来的两位太医:邵正文和孙埏柱都有些神色迟疑。

    她那会子心下便陡起怀疑,越发觉着令妃那话里,涵义颇深。

    那会子就连乐容和乐仪都急了,当着那几位太医的面儿就说,“……我们主子这一胎必定怀的是皇子。此前栗太医都说了!这脉象总归不能栗太医看一个样儿,到了你们二位太医眼前就换成旁的样儿了吧!”

    那邵正文和孙埏柱也都面色尴尬,再请一回脉,然后吞吞吐吐道,“栗太医自然是不会看走眼的……微臣看,先前似乎有女脉,但是再探下来,还是男脉居多了……”

    太医这话说的,非但没能叫她放下心来,反倒心里疑心更重。

    怎么就一会儿男脉,一会儿女脉去了?

    她不放心宫里这帮圆滑自保的太医,便将话带回母家去,叫她额娘帮她拿主意。

    她额娘便送进来一张方子,说是从民间求的,是担保能生男的秘方。

    她额娘还说,这还是一张“转胎的方子”;便是先前怀的是女,可是按着这个方子服下药去,等到生出来的时候儿,都能给变成男娃娃。

    她额娘说,这方子她是亲眼看见过灵验的。便是有人家开始坐胎的时候儿,说是女脉,结果按着这个方子服药之后,生下来的果然是个“带把儿的”!

    她额娘说,有了这样一张方子,便再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她那会子刚四个月,便是服用转胎药都还是来得及。她便依着这方子开始偷偷服起这药来。

    如今喝到这会子,已是整整喝过了三个月去。说也神奇,太医再请脉,已是众口一词都说是男脉了。

    她便应该放心了。

六卷191、庆嫔之喜() 
十月十四这天,天降清雪。

    小七、福康安和拉旺便在永寿宫里玩儿起雪来。

    婉嫔、语琴、颖嫔便都来陪着婉兮在屋子里,在炭盆上支起了铁箅子来,烤起苞米和饽饽来。

    饽饽切开片儿,上头略微扫了些油,然后再涂一点蜜,躺在铁箅子上烤出微黄的硬嘎嘎儿来,在这关窗关门儿的冬日里,在殿内甭提多香了!

    三个人就一边儿烤着这好吃的,一边儿凭窗看着三个孩子在外头玩儿,等着他们玩儿累了,进来好吃这热乎乎、香喷喷的嚼咕去。

    这时候玉蕤忽然走进来,垂首含笑走到语琴身边儿,莫名给语琴行礼:“奴才给庆嫔主道喜了。”

    。

    玉蕤今儿本不当值,便不用在主子面前立规矩。可是这忽然来了,说了这么句话,别说语琴,连婉兮都有些愣神儿。

    语琴便笑,扬手就给玉蕤脑门儿上来了个脑瓜崩儿。

    “我说这丫头今儿这是怎么了?是不是不用当值,正好趁着雪,关起门儿来好好睡一觉,这便睡迷糊了?”

    “今儿是什么日子啊,不年不节,也不是我生辰,我哪儿来的什么喜呢?”

    语琴位下的晴光也笑,赶紧从自己腰里扯出个荷包来,非往玉蕤手里塞。

    “来来来,我瞧玉蕤这是想讨赏了!主子既然没旁的喜事儿,手里也没预备的,玉蕤你别嫌弃,好歹接了我这个半旧的荷包,装一窝儿烤饽饽的香气去,留着慢慢闻哈!”

    晴光和玉蕤分别是语琴和婉兮宫里掌事儿的女子,这便因为主子的情分深,他们俩也亲昵,这么闹着玩儿再正常不过。

    一屋子人都逗着玉蕤乐,玉蕤自己也闹红了脸,可是一双眼还是沉静地黑。

    婉兮瞧出有端倪来,这便拢住语琴,“姐姐先别闹她,叫她说。若她当真说出什么来,姐姐怕当真要预备一个大荷包才是。”

    “若她说不出要紧的来,到时候姐姐便将她摁在炕上,管晴光她们是挠脚心儿、还是胳肢胳肢窝儿呢,我就全都当没看见就是!”

    众人又是一顿笑,这才都安静下来,只盯着玉蕤。

    玉蕤这便轻盈一礼,嗓音清冽背诵道:“奴才傅恒谨奏为请旨事:今陆士龙现有亲丁十五名口,仆人男妇二十三名口,俟到京之日照柏士彩等之例,入於内府镶黄旗英廉佐领下。”

    “将陆士龙之子陆裕登、陆廷荣、陆朝元、陆朝宝四人,每人给披甲三两钱粮米石;并请赏给涿州地七顷八十五亩零,每年得租银二百六十四两零;正阳门外西河沿取租房十间,每月得租银十二两一钱。足敷养赡。”

    “再崇文门内,苏州、胡衕入官房七十五间内,量其家口隔断四十三间,足敷居住。”

    玉蕤声如珠落玉盘,待得语声清冽而止,语琴便呆住了。

    倒是婉兮一声欢叫,跳起来一把搂住了语琴的脖子,“姐姐瞧,果然是好事儿!姐姐还记着我怎么说没有,皇上才不会忘了姐姐母家,姐姐等了这么多年的恩典,终究来了!”

六卷192、来得刚刚好() 
这便是庆嫔的母家,终于在庆嫔苦等了十七年后,终于奉旨“入旗”了。

    入旗之后,语琴母家不但成为旗人,语琴自己不再是民籍的江南汉女之外,她母家更可得朝廷赏赐给旗人的田亩、房产、钱粮、世职,从此衣食再也无忧。

    语琴已是欢喜得泪珠儿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掉下来,拦都拦不住,擦都来不及。

    语琴只能哽咽着赶紧喊晴光,“还是你令主子说得对,我这回可得预备个大荷包赏给玉蕤去。还愣着做什么,快回咱们宫里去,将我炕衾抽匣里的银子都找出来,一遭儿都赏给玉蕤!”

    。

    这是语琴等了十七年的恩典,是语琴十七年来一直压在心口上的大石块。今儿被玉蕤一语就给解开了,语琴这会子的狂喜可想而知。

    玉蕤却给吓着了,连忙跪倒,“庆主子的恩典,奴才心领了。可是这样的重赏,奴才是万万不敢领啊!”

    “庆主子请缓缓神儿,奴才不过是传递一句话罢了。这功劳可不是奴才的,而是傅公爷,还有皇上的!”

    婉兮也笑着抱住语琴,使劲儿摇了摇,“姐姐还不醒过来?姐姐这当真是欢喜得傻了。”

    语琴叫玉蕤这么一说,也才明白过来,一抬眸望住婉兮,眼中除了泪,便是更多的深意。

    婉兮含笑叫玉蕤和晴光她们都下去,她单独和颖嫔陪着语琴,叫语琴痛痛快快儿地哭一场出来。

    待得女子们都退出了门外去,语琴这才伸手抱住了婉兮。

    “怪不得你说,你这些年来始终都相信皇上,信皇上凡事都不会不给咱们一个交待。”

    “怪不得,你两个月前听说皇上撤换了普福,将高恒派到两淮盐政上去,你就说皇上接下来腾出手来,就会顾着我的母家人了……果然,果然,你这些年便没有说不对的,我便从此更是再没有不信你的。”

    颖嫔也陪着,这会子便故意插科打诨道,“姐姐家亲丁十五名口、仆人男妇二十三名口……我的妈呀,姐姐家不愧是江南大儒之家,家底好殷实啊!”

    婉兮也使劲儿点头,“可不!咱们明儿便将陆姐姐的家底都给抖落出来,叫后宫里人都瞧瞧。陆姐姐便是江南汉女又怎么了,家人便不出仕为官又怎么了,瞧瞧这家底,便如我家这样的五品官员家,都比不上呢!”

    语琴的脸大红起来,便也只好止了泪,扬手将婉兮和颖嫔一人给了一下儿。

    “亏你们这会子还糗我!我家是素有些家底,可是我爹今年丢了那么大一个人;明明家里已是吃穿不愁,还非要捐官,如今更是要食朝廷的钱粮……我真有些臊得慌。”

    婉兮便笑,轻轻摇头,“姐姐这会子便别这样想了。终究姐姐是皇上的嫔位,这便是皇上应该给姐姐母家的恩典。”

    “这个恩典虽说来得晚了些,可是我瞧着啊,这恩典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是这个时候来,倒更有些味道呢!”

    语琴便也高高扬眉,“可不!婉兮,如你当日所说,我今儿便去给忻嫔好好儿道一回谢!”

六卷193、他一直都在() 
婉兮和颖嫔对了个眼神儿,便不由得都是促狭而笑。

    婉兮却扯住语琴,“我当日不过就是个说笑,姐姐可别当真!这会子忻嫔的胎,已是七个月了,守月姥姥和大夫都添了,随时都可能临盆。”

    “姐姐若这会子去‘道谢’,说不定忻嫔一气之下就生了。到时候还指不定怎么冤赖姐姐去呢。”

    颖嫔也哼了一声,“令姐姐说得对!咱们便是要‘道谢’,也不必急于这么一时。总归等她生完了,正好是过年,咱们便借着那一场大喜庆,好好儿当着众人的面儿谢谢她!”

    语琴便也深吸口气,努力压下心内的翻涌。

    平静下来后,语琴还是挑眸望住婉兮,两人的手攥紧,“……九儿,我没想到,我母家的这事儿,竟然还是九爷亲自去办的。”

    婉兮便笑了,明白陆姐姐话中的意思。

    婉兮却摇摇头,“姐姐别谢我,这事儿与我当真半点干系都没有。九爷便是亲自去办这差事,也只是奉了皇上的旨意罢了。”

    “姐姐要谢啊,就记着九爷的功吧。待得皇太后圣寿和过年的时候儿,九福晋进宫来,姐姐将这话过给九福晋去就是了;又或者,反正麒麟保在宫里呢,姐姐多为麒麟保尽一份儿心,也就是了。”

    嘴上虽然说得如此,可是婉兮自己的心下,何尝没有起过一片片涟漪去?

    今年陆姐姐的父亲陆士龙惹出那么大一件事儿来,况且又牵扯到“最肥的官儿”两淮盐政去,又是在皇上的南巡途中……这事儿太多人有心要掺和一脚进来。若有一点点的不慎,陆家连带着陆姐姐便全都完了。

    故此这事儿也唯有九爷亲自去办,才最稳妥。一来以九爷如今在朝中的地位,没人敢在他面前再使什么手腕儿;二来……九爷办事儿的时候儿,自然会因为陆姐姐与她的情谊,凡事都往最好里去办。

    故此这事儿办到这会子,尘埃落定,却是再没出旁的纰漏。那一片浮在陆姐姐头顶的阴云,终于可以尽数挥散了。

    九爷的心,她何尝看不懂?

    这些年,她故意渐渐与九爷拉远了距离;已是许久,再没与九爷单独见过面。九爷却也是懂她的心,再不设法进宫来见她,只是在宫墙之外,默默去守护她所在乎的人,办妥她想要办的事。

    隔着宫墙,再不相见,可是她却知道,他一直都在那一堵墙外守候,从未曾离开。

    。

    语琴欢欢喜喜地去了,小七他们也都回了婉嫔的永和宫去,殿内静下来。

    玉蕤这才收敛了笑,静静上前道,“实则方才,傅公爷的那道奏本里还有个‘尾巴’。当着庆主子的面儿,奴才没好意思都回了主子。”

    婉兮点头,“你说。”

    玉蕤便又静静背诵,“……所赏房地租银、披甲钱粮米石,即令该佐领英廉照管,奴才亦不时稽察约束,断不致复令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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