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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请您雨露均沾-第2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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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或者想要辩称,说她的根基伤了可能是在宫外早就伤了,不是进宫之后的缘故,不赖你。”
“可是皇后啊,你怎么忘了,九儿虽是汉姓女,她血脉里是流淌着汉人的血。可是她内务府旗下,故此她从小不必如汉女一般缠足,也不必守着那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规矩,而是跟咱们满人一样,从小便可往外跑。她还会骑驴,她最爱打雪仗,她最是性子活泼不过。故此她怎么可能是一个在宫外就伤了根基去,又怎么会天生宫寒了?”
“她既然生不出来,唯一的解释,便是她在进宫之后被人动了手脚去。而最大的可能,也唯有你!”
“只是皇后聪明,知道自己动手,早晚难逃真相。故此早早就埋下了念春这条线,也早早就留意到了纯贵妃的方子,更是早早就开始有意无意挑拨九儿与娴贵妃不睦去!皇后的预备做得极好,就等着朕一旦查问起来,你便将的嫌疑都推给了旁人去,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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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卷104、毒药()
<;>;皇后跪倒在地,膝盖却已经撑不住身子,只能侧坐在地上,哀哀哭泣。
“皇上……妾身冤枉啊。一定是有人陷害妾身,离间妾身与皇上的夫妻之情去。”
皇帝抬眼,不再看向皇后。
“朕与你说过,九儿,朕在太医院里开始引入满人御医。朕下旨叫宗室大臣府中的满人郎中,可以不经礼部考试而直接入选太医院,便是查清九儿的缘故。洽”
“太医院里具体看病的御医,终究都是汉人啊。他们识不得咱们关东的道地药材,也是有的。故此九儿的身子才会这么多年都叫御医查不出异样来。”
“也幸亏如此,那些满人郎中才与朕提到几味关东药材的迹象。譬如关东的关木通、再譬如辽细辛……它们都是女子若要坐胎便不该动的药材!只是这些药材,性状又与汉家医药类似,故此汉人的御医总有看不明白的。譬如他们会将关木通当成是普通的木通、川木通,以为无毒;辽细辛又会被当成华细辛来使用。”
“毕竟啊,关木通于《食疗本草》上载:煮饮之,通妇人血气,又除寒热不通之气;辽细辛可祛风,散寒,行水,开窍……这些看似都是九儿的身子用得上的,没问题。唯有熟悉这些关东道地药材的满人郎中才知道它们两者对于妇人的毒性,它们全都是妇人坐胎忌服之药!”
皇后开始打冷战,非要自己狠狠心口,才能勉强止住些钤。
皇帝盯着皇后,柔声道:“朕当时就想啊,是谁这么聪明,懂得太医院里看病的御医都是汉人,看不懂关东道地药材的门道去,故此敢用这样的法子来鱼目混珠的?”
“朕转念又一想啊,这是朕的宫里、是朕的太医院啊。宫里药材,都是内务府采进,验证明白之后才准送进御药房的。故此就算有人有这个法子,那内务府里也得有人配合才行啊。”
皇帝笑声更是轻柔:“朕后来不得不想明白啊,皇后毓秀名门,乃为满洲大族,自己家里就有满人的郎中;老辈儿人里,更有懂关东药材的。”
“更巧的是,皇后还有小九这个好弟弟,身为总管内务府大臣,经他的手送进些药材来,自然没什么难……只要皇后说一声,自己病了,需要这些个药,需要小九从关东采备了来,便不用经过太医院,而直接送进长春宫的御药房值房就够了嘛。”
皇后心下咯噔一声,忙仰头干哑低呼:“皇上!小九,小九他什么都不知道!”
皇帝清冷地抬起眸子来:“是么?只可惜内务府在采备药材之事上,有底档可查。朕已叫人查过了,那几笔进了关木通、辽细辛的,上头都有小九的名字。若不是小九有心作恶,那这宫里,究竟是谁呢?”
皇后嘴唇上下翕张,鼻子已是只有出气,没有了进气。
皇帝垂眸看了看自己掌上的纯白砗磲数珠:“……既然有底档,白纸黑字,朕便能坐实。既然宫里没人作恶,那朕也只能狠下心来,治小九之罪。或者再加上素春和引春,治你傅家承恩侯富文之罪!”………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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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卷105、登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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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更
这一晚,不但皇后的行李没有拆开,便连皇后自己也并未入寝。
这个晚上,皇后不脱旗服,不卸旗头,就那样呆呆坐在皇帝之前坐过的地方,怔怔直到天明。
面对这样的皇后,她身边的三个女子,因都已经不是从前那些陪嫁来的,便都不敢靠前。她们也只能远远地瞄着皇后,皇后不睡,她们便也跟着不睡罢了。
倒是焕春还说了句:“……主子这样坐着,总归不是个事儿。或许这行营里还有一个人能说得上话。二位姐姐,咱们是否能去请了来?”
驻春和回春对视一眼,心下也都知道焕春这是说谁呢。
皇后身边四个陪嫁女子,此时挽春被留在宫里处理念春善后;素春也引春早撵出宫去了,唯一还生下的,也就是从前的献春,今日令嫔身边的玉壶了。
“别闹了。”驻春摇摇头:“主子才不想见她。那人既然已经背叛了主子去,她也定不敢回主子眼前来。”
焕春资历最浅,不由得好奇问:“主子和玉壶姑姑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既然是主子的陪嫁女子,既然这么多年在宫中相伴过来,怎么说掰就掰了呢?”
驻春和回春又对视一眼,两人谁也没说究竟,只是叹息一声:“算了,这是主子和玉壶之间的事,咱们别掺和。”
故此这个夜晚,这三个女子也就只能眼睁睁看着皇后这样呆坐着罢了。
。
三月十一,大驾抵德州,登舟。
皇帝保持了这一路以来的好兴致,刚登舟便又赋《登舟》诗:
“载登青雀舫,初试白云程。入画看村景,匉雷听水声。
岸杨烟外袅,沙鸟渚边鸣。极目眼波意,诗裁亦觉清。”
诗句描画岸边春景,极为清丽动人。得了这样的佳句,皇帝写罢丢了笔墨去,心下也是开怀不已。
皇帝上船,皇太后、皇后、嫔妃等人也各自登舟。皇后乘“翔螭舟”,后宫嫔妃分别乘坐“漾彩舟”、“朱鸟舫”左右随后。
再其后,宗室、大臣、侍卫等分别乘坐“苍螭舟”、“白虎舟”等一路随扈而行。
便如宫内的规矩森严,便是这乘船也是等级森严。婉兮身在嫔位,本该乘坐自己的“青凫舟”,可还没等上船,却被李玉传口谕,叫到皇帝乘坐的“青雀舫”上去了。
因此次东巡山东,是要拜谒孔子、泰山祭天,故此皇帝乘坐的“青雀舫”自降了登基,只有两层楼船。高层楼船上飞檐斗拱,看上去俨然水上宫殿。
婉兮远远瞄了那青雀舫一眼,便叫玉壶简单收拾一下随身物品。李玉含笑道:“令主子,皇上口谕您将您那些猫儿、狗儿也都带去吧。”
婉兮一怔,随即便也是垂首一笑。
她这回随着皇上东巡,却也放心不下自己宫里那些活物儿,反正船上也大,这便也带来了。
“豆角,走。”
婉兮叫毛团儿提着鸟笼子,里头架着二又、二寸,她自己亲自牵着那天青色的细腰猎狗“豆角”,一起跟着李玉上了青雀舫。
皇后的翔螭舟就在青雀舫后,皇后眼睁睁看着婉兮提着鸟、牵着狗,登上御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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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卷106、春暖()
2更
因是回銮,这一行东巡的任务都已圆满完成,皇帝难得轻松,这便坐在二层楼船的甲板上,一路看两岸春景,兼之接受两岸官员、百姓的跪拜。
皇帝身畔,同样在这高高的画船二层甲板上,摆着花盆,架着鸟笼,还有一直皮毛为天青色的细腰猎犬自由自在地跑来跑去。
“原来皇上也养狗啊……”两岸百姓不由暗自嘀咕。
“嘿,你瞧你瞧,皇上在那船上亲自逗鸟呢!”又有人发现了新鲜事儿。
“那是自然的。满人最爱海东青,故此驯鸟、养鸟可有一套!”他身边人便答:“京师里那遛鸟儿的风俗,可不都是旗人子弟带起来的!”
“我就是原本以为这些养鸟、养狗的事儿,都是太监们做的。原来皇上他老人家也亲自伺弄,而且你瞧那姿势也是娴熟得很呐……”
这样看过去,画楼虽高,可是这船上的皇帝,倒更多了些人间烟火的气息,天子与臣民之间的距离,无声之中拉近不少。
。
皇帝在甲板上逗鸟、遛狗,婉兮却悄然立在画楼之中,凭窗而望。
此时此刻,她虽然就在甲板上,可是她明白规矩,不可在这个时候走出画楼,站到皇上身边去。
这甲板之上的情形,全由两岸官员和百姓观瞻,故此那个能公然与皇帝站在一处的人,或者是皇太后,或者应该是皇后。
虽然这鸟儿和狗都是她的,可是她终究还只是个嫔位。
这个规矩她不会僭越,心下也不至于这个难受。随时隔着窗棂,可是她同样感受得到那两岸柳绿花红、臣民景仰;能感受到那透明的阳光从天上落入水中,又从水中倒映回来的温暖。
她惜福、知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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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行水上,可比在陆地上坐马车快多了。更因为这御舟体量巨大,故此船上十分平稳,更比马车上的颠簸松快许多。
她一欢喜,心下便又起了主意。
她招手唤过李玉来:“天色渐暗,烦劳谙达去问问,皇上今晚要用什么膳。”
李玉便含笑去了,少顷回来,已是笑逐颜开。
“回令主子,皇上说了,‘都问你令主子去’。”
婉兮含笑垂首:“既是刚过清明,正是早春时光。我记得皇上爱吃榆钱饽饽,我便在船上给皇上做那个吧?”
说着话,皇帝已然走了回来。正倚在门口,含笑凝着她。
“嗯哼,好得很!爷这后宫里,也唯有你敢在这御舟上叫爷吃这一口儿。”
婉兮便笑了:“皇上这甲板上反正也都架了鸟,跑着狗,若再吃上一大锅新鲜又热乎的榆钱饽饽,这才真正叫‘与民同春’呢!”
婉兮说做就做,只是这青雀舫是皇帝的御舟,上头没有锅灶。皇帝便叫武灵阿从青雀舫上放下去三只如意小舟,皇帝亲自陪着婉兮从舷梯下了大船,上了小舟。
经这如意小舟在大船队中穿梭,摆渡到了御膳房所在的“黄篾船”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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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船平稳,小舟灵活。身在大船之上的皇后,便轻易能瞧见那小舟轻灵穿梭,更能清晰瞧见,皇帝立在小舟上,握了婉兮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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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卷107、齐心()
3更
目光虽似乎没有重量,可是若有人死盯着你,即便隔着一段距离,你也一定能感知得到。
婉兮便是这样并肩立在皇帝身畔,也还是感觉如芒在背。
大驾船队,各等级的船都各自有固定的排位,故此婉兮知道她背后那个方向的是谁的船。
她悄然吸一口气,不闪不躲,反倒不紧不慢地转回头去,高挑眼帘,迎上那“翔螭舟”高高船楼之上、窗棂背后的那个人。
皇后,这世上至高无上的女子,这一刻两眼怨毒地死死盯着婉兮。
可是她却只敢隔着窗棂,不敢走到甲板上来;她也只敢从背后这样怨毒地盯着人看罢了。
皇后,再至高无上,这一刻也早已光辉尽去。
故此,婉兮迎着她的目光,反倒报以一笑莞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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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做榆钱儿饽饽,必定得有榆钱儿。婉兮备好了面案、锅灶之后,皇帝又叫传旨太监张玉柱,乘如意小舟到后头侍卫们所乘坐的船上去传旨,令他们几艘大船靠岸,上岸摘榆钱儿。
几艘船刚起航不久却要靠岸,百十名侍卫呼啦啦上岸去,这阵仗未免有些大,各个船上的人便都知道了。细问之下,却听说是皇上下旨叫去摘榆钱儿,这些宫廷中人不由得都有些惊讶。
榆钱儿,不过是饥馑百姓春日里捋一口果腹的玩意儿罢了,王公贵戚谁稀罕吃呢?可是皇上却要,而且要这样大费周章派了那么多侍卫下船登岸。
由此小节,已不难瞧出皇上对那令嫔的宠溺到了何样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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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卫都是好身手,办事利落,不久一大筐一大筐的榆钱儿便被送到了“黄篾船”上。
婉兮只告诉要“多多益善”,可是她自己一个人却已是忙不过来。黄篾船上的御厨都挽起袖子来帮着清洗榆钱儿,都有些不敷使用了。
正忙碌着,舱门外有人轻笑:“不知皇上竟然也来了,看来妾身们来的当真不是时候儿。”
皇帝回眸,却见是纯贵妃、陈贵人、语琴、那常在几个都乘着摆渡小舟过来了。
皇帝扬眉:“你们这是?”
纯贵妃为首,掩唇轻笑:“妾身等听说侍卫上岸去摘榆钱儿,便猜到定是令嫔要做榆钱儿饽饽了。这时节刚过清明,吃这个自然是最好的。妾身等也瞧见侍卫是大筐大筐的送上榆钱儿来,便担心令嫔一个人忙不过来。故此妾身与陈贵人、陆常在等便不约而同都来了,好歹能给令嫔搭把手。”
婉兮自然欢喜:“多谢几位姐姐、妹妹!”
皇帝便也笑了:“嗯哼,难得你们知道她的心意。她叫这榆钱儿多多益善,你们来了,自是‘更善’。”
黄篾船是御膳房所用的船只,因要放锅灶、库房等,故此体量也不算小。只是这些后宫都来,船舱便一时都站满了,皇帝便自己抽身而退,将这里交给一众女人们。
皇帝走了,几个女人便更自在,都是说说笑笑起来。也都各自撸胳膊挽袖子,一齐忙碌了起来。
那常在因与婉兮有过岱顶行宫的交情,故此说话已是自在许多,这便挤过来问:“令姐姐,何苦要做这么多啊?皇上这从德州吃回京师去,也吃不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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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卷108、尽意()
4更
林常在是与那常在一同参加八旗女子引见,一同进宫,故此两人此时也是同船。那常在来了,林常在自然也跟来。
听了那常在此问,林常在便垂首一笑:“那姐姐又说笑了,皇上如何能一直吃这榆钱儿饽饽回京呢?实则说实话,在亲眼看见令娘娘忙碌这之前,我都不敢想象皇上竟然肯吃这个的。”
“照我想,皇上为天下之主,哪儿就差一口榆钱儿吃呢?可是皇上非但吃,还爱吃,那就是皇上不忘祖宗旧日艰辛,更以此来体现与天下万民同甘共苦。这样想来,令娘娘今儿要这样多的榆钱儿,便也可得解释了。”
语琴都忍不住轻轻捅了捅婉兮的手肘,婉兮也是含笑点头。
林常在虽是八旗秀女,可终究出自八旗汉军,能明白婉兮的心情。
婉兮便朝那常在点头一笑:“山东耕地少,比全国人均还少三分,故此山东历年饥馑都不少。今年皇上此来山东,虽一路免了沿途州县额赋,可终究难以恩泽到每一个百姓。”
那常在便也明白了,一拍手:“这两岸沿途跪着这么多百姓……令娘娘岂不是要多做出榆钱儿饽饽来,赏给沿途百姓?这样既叫百姓多吃一口,又叫他们知道,皇上跟他们一样,都吃这榆钱儿的!”
陈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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